“嗯,散了散了,过两天要秋收了,大家都好好休息,吃的好一点,不然身体顶不住。”
“是啊是啊,回家睡觉。”
蒋光荣点兵点将点了两个女知青,让他们搀扶程巧回知青点,女知青心里不怎么愿意,但也识相的搀扶着程巧,往知青点走去。
“许来弟,你回去把程巧的口粮还给程巧,还有借她的东西都还了,不然我就写报告上去了。”
蒋光荣走在许来弟的后面,大声的吩咐道,许来弟当然明白蒋光荣的话不但是说给自己听,更是说给村长和村民听的,转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村长顿了顿脚步,然后挺着腰杆子离开了。
“知道了。”
许来弟知道今天的自己霉运伴身,不适合再出幺蛾子了,她不明白程巧为何没有跟二流子碰上,还有那个药吃了不是会那个嘛,怎么会睡着,难道那个女人拿错药了。
一行人回到了知青点,蒋光荣监视着许来弟先把口粮给分出来,许来弟为难的看着蒋光荣,不知道应该分多少口粮给程巧,蒋光荣也为难了,你们女生之间的账他怎么知道。
程巧从柜子里拿出一本笔记本,翻到第一页,指着日期说道:“第一个月借了五斤大米,鸡蛋三个。
第二个月借了三斤白面,红糖三两,第三个月借了四斤玉米面,月经带一根,第四个月没有借米面,但借了一斤猪肉…”
蒋光荣呆愣愣的看着程巧手里的笔记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知青们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他们可都跟程巧借过东西,敢情人家根本不傻,只是没有到翻脸的地步而已。
许来弟看向程巧的眼神也变了,这个人不是程巧,莫不是被什么附身了,脑子这样想也就这样说出来了。
程巧瘸着一条腿,来到许来弟的面前,阴恻恻的说道:“许来弟,你宣传封建迷信思想,我要去村长这里告你。”
许来弟脑子轰的一声,神志回归,宣传封建迷信思想这条罪名可不小,村长现在肯定不待见自己,如果自己再不识相,很可能会被退回知青办,到时候分到哪里就不知道了。
“程巧,我今天有些迷糊,你别生气,我跟你道歉,马上把口粮还给你。”
第四章 动手
大家来到了厨房,看向了许来弟的粮袋,只有半口袋的高粱面,哪里有细粮,许来弟心中暗喜,要知道程巧给她的那些细粮,被她偷偷拿到黑市换钱了。
蒋光荣拿起纸和笔计算了一下,按照程巧笔记本上记载的数量,许来弟总共要给程巧二十一块五毛钱,可许来弟说没钱,只能用口粮来抵。
高粱面的价格,不过是三分钱一斤,半个口袋最多五十来斤,算是抵掉一块五毛钱,这样一来,许来弟欠程巧的钱,从二百块变成了二百二十块。
蒋光荣将高粱面全部倒进程巧的粮袋里,大伙看着许来弟完全见底的粮袋,感觉到背脊骨都有些凉意,程巧却笑意连连的从粮袋里舀出了一大碗高粱面,放进了蒋光荣的粮袋里。
“谢谢点长帮我把口粮要回来了,这些就算是我的谢意吧。”
蒋光荣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接受,看了眼自己也差不多见底的粮袋,离分粮还有大半个月,心一横,还是默默接受了。
其他知青虽然眼热,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占便宜的时候,场面一时有些冷场,知青大姐韩春梅却微笑着点头,招呼着程巧进了女知青宿舍。
“许来弟,你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吧,该还的都还了,省的我们知青被村里人笑话。”
许来弟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磨磨蹭蹭的将身上的衣服给换了下来,丢在程巧的床铺上,程巧嫌弃的皱了皱眉,看了知青大姐一眼,嘴角露出了笑容:
“春梅姐姐,这套衣服送给你好不好?”
“程巧,你说的是真的吗?”
韩春梅来向阳村已经有五个年头了,带来的衣服都是补丁缀着补丁,好在大家都是这样穿的,也没显得韩春梅有多寒酸。
但韩春梅到底是一个姑娘家,每次看到新来的知青都光鲜靓丽的站在自己面前,未免有些自卑,可手里的钱就这些,布票更是一票难求,慢慢的也就没了想法。
“真的,比珍珠还真,还有这垫被也是我的,你也拿去吧,洗洗干净,冬天垫在身子底下也能暖和不少。”
程巧直接将衣服放在韩春梅的手上,又顺手把许来弟草席下的褥子给抽了出来,放在了韩春梅的铺盖上,然后去外面洗手,贱人用过的东西,她嫌脏。
许来弟敢怒不敢言,这条褥子的确是程巧的,当初为了这张褥子,还特地请程巧吃了一颗水果糖呢,亏了啊。
韩春梅欣喜的拿着衣服,不断的摸索着,这套衣服还是八成新的,根本就没有一点补丁,许来弟怎么舍得穿着下地,果然不是自己的衣服不心疼。
其他女知青羡慕的看着韩春梅手里的衣服,还有铺盖上的褥子,都有些后悔刚才没有替程巧说话,不然这些好东西也会落在自己的手里。
“许来弟,我记得你柜子里藏着一百来块钱呢,咋就说没钱还债呢。”
张月芳看到程巧已经洗完手,就要进门了,眼珠子一转开口道。
“张月芳,你什么意思?”
许来弟恶狠狠的看着张月芳,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能有什么意思呢,只是不明白你跟程巧这么要好,明明自己有钱,为啥还要问程巧借钱,明明有钱还就是拖着不给。”
许来弟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她讨厌任何一个比她漂亮的,比她条件好的女人,尤其是程巧,长得那么白净干什么,还比她有钱,所以总想毁了。
程巧洗完手从外面进来,刚好听到张月芳的话,直接站在许来弟的面前,眼睛直瞪瞪的盯着她看,把许来弟看得心里毛毛的。
“程巧,如果不是张月芳提醒,我都忘记了,你稍等,我这就把钱给你。”
张月芳耻笑了一声,忘记了,一个连一分钱都要斤斤计较的人,怎么可能会忘记一百块钱,还不是不想还。
在程巧的监视下,许来弟打开了自己的柜子,拿出了一个粉红色的铁皮铅笔盒子,程巧看到铅笔盒子,眼神缩了缩,这也是自己读小学的时候送给她的,真是蠢到家了。
许来弟打开铅笔盒子,里面果然有一卷大黑,拿起来数了数刚好是一百块,程巧直接就放进了口袋,看到盒子里还有几张粮票、油票和其他的票据,也毫不客气的拿了出来。
许来弟急了,没了这些票她怎么跟人换口粮,抢夺之间,一不小心就把铅笔盒子给打翻了,里面的东西都掉在铺盖上,一个白色的玉坠刚好掉在程巧的手边。
程巧连忙拿了起来,这不是她丢失的玉坠吗,那个时候还在上小学,玉坠什么时候丢了都不知道,只是记得许来弟几乎每天都会来自己的家里做功课。
“怪不得我找来找去一直都找不到,原来是被你给偷了。”
“程巧,你说谁偷了,我警告你不要胡说八道,明明是你送给我的。”
“啪~”
程巧举起了手,狠狠给了许来弟一个巴掌。
“你,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程巧又甩了许来弟一个巴掌:
“打都打了,有什么敢不敢的,为了这块吊坠,我被我妈妈狠狠的打了一顿,现在给你两个巴掌还算是轻的,你还警告我,简直是笑话。”
许来弟简直要崩溃了,她看向程巧的眼睛如同淬了毒,直接跳了起来,朝着程巧扑了过去,程巧往边上一躲,却忘记自己崴了的脚,一个立不住直接跌到在地上。
本能的用手支撑了一下,手里的玉坠在力的作用下,划破了程巧的手掌,血流了出来又瞬间被玉坠给完全吸收。
许来弟一个扑空,也从大通铺上摔了下来,倒在离程巧二十公分的距离,由于是面部朝下,一颗门牙被磕断了一块,碎块也不知道弹到哪里去了。
韩春梅和张月芳以及其他女知青被突如其来的打架给吓了一大跳,等两人都跌倒在地上才清醒了过来,连忙跑了过去,把程巧给搀扶了起来。
许来弟见韩春梅和张月芳都去搀扶程巧,其他的女知青如同呆子一般一动不动,气得嚎啕大哭起来,哭声惊动了隔壁的男知青。
第五章 空间
蒋光荣气得捏紧了拳头,过两天就要秋收了,不好好休息,整天弄些幺蛾子出来,还让不让人活了,穿上鞋子来到院子大吼道:“谁再吵就离开知青点,你不睡人家不要睡觉吗。”
许来弟的哭嚎声戛然而止,她想起蒋光荣先前的警告了,别真的把点长给气急,写一封报告就能把她送走。
程巧坐在自己的铺位上,看了眼手里的玉坠,发现颜色似乎有些变化,但油灯昏暗,她也没有在意,直接把玉坠戴了起来,又让许来弟将票据全部拿出来,那是她欠自己的。
许来弟看着近乎疯狂的程巧,心里也害怕了起来,只能按照笔记本上写的数目,将票据数了出来,尽数还给了程巧。
程巧打开自己的柜子,把钱和票都放了进去,又从柜子里拿出最后一包桃酥,锁上柜门,来到张月芳的面前,笑眯眯的说道:
“月芳姐,这是我在县里供销社买的桃酥饼,还有好几块,你拿去吃吧,今天可要谢谢你了。”
张月芳接过桃酥,感觉微微有些压手,就知道根本就不是几块桃酥,而是十几块才对,背着身子打开看了一眼,眼睛弯弯,嘴角微微往上扬起。
快速将桃酥锁进了自己的柜子,想了想还是拿了一块出来,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顺便斜睨了已经气傻了的许来弟一眼。
许来弟自己爬上了大通铺,她当然看到张月芳那示威的眼神,心里愤恨,但也转过了头,拉起被子直接躺了下来,张月芳,你等着。
韩春梅要跟程巧换一个铺位,两人现在已经闹僵,不适合再靠着睡了,程巧摇头拒绝了,她明后天可以不上工,因为脚崴了,完全可以请假。
到时候白天睡觉,晚上就折腾许来弟,况且许来弟还欠自己一百二十钱块呢,除了钱还有两条人命,她都要一点一点的讨回来,坚决不让许来弟有喘息的机会。
许来弟听到韩春梅要跟程巧换位置,心里暗暗高兴,哪曾想程巧这个贱人居然不同意,那明天就悄悄跟韩春梅商量一下,程巧不换她来换。
完全不知道许来弟打算的程巧,决定去厨房烧水洗澡,今天太激烈了,浑身上下都是泥和臭汗,得好好洗洗才行。
等程巧洗完澡回到女知青的宿舍,每个人都早早的睡了,连心情不爽的许来弟也发出了鼾声,白天的劳动强度大,晚上就熬不住了。
程巧关上门,吹灭了油灯,摸黑躺了下来,很想给隔壁躺着的许来弟狠狠来上一脚,可惜有心无力,一只脚还伤着,明天得去村医这里拿点药。
极度疲劳的程巧头占着枕头就睡着了,等她被脚上的伤给疼醒,天色已经微微亮了起来,她赶紧爬了起来,即使不去上工,还是要去跟村长请假的。
韩春梅走了进来,笑眯眯的端来一碗大碴子粥,还有一个二合面的贴饼子,让她快些吃,吃完就去村医这里拿药,她会帮着去请假的。
程巧连忙表示感谢,前世韩春梅是知青点里唯一一个没有欺负过自己的人,但在她落魄的时候,也没有帮过她,但这已经很好了。
将粥和贴饼子放在自己边上,穿上鞋子,瘸着脚去了茅厕,又洗漱了一下,等她回到宿舍,人都已经上工去了,看着稀薄的大碴子粥和有些粗糙的贴饼子,她叹了一口气,想吃肉包子了怎么办。
手上一烫,掌心突然出现一个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子,这把她给吓得,差点把肉包子扔在地上。
还未想清楚是怎么回事,人已经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那是一大片大概有两个标准足球场大小的黑土地,黑土地上空空荡荡,什么东西也没有。
黑土地的尽头有一个建筑物,程巧觉得有些熟悉,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咦,这不是前世她开的那家杂货铺嘛。
当时她在杂货铺的大门口放了一个蒸箱,还有好几个蒸笼,从批发市场买来半成品的肉包子和大白馒头,放在蒸笼里蒸熟。
路过的人都会掏钱买上一个肉包子,或者一二个大白馒头,自己有时候也会拿上一个,算是一顿早饭了。
打开蒸笼盖子,看到里面满满的肉包子,程巧很满意,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声音,连忙大口吃了起来。
也许是肚子里没有油水,一个肉包子根本就不够,程巧又拿了一个吃了起来,只是空出的地方忽然被肉包子给填补上了。
程巧看着又满满当当的蒸笼,呆愣片刻,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感谢天道爸爸,不但让自己重生了,更是给了自己一个如此大的金手指。
一边慢慢吃着肉包子,一边走进了杂货铺,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程巧更加高兴了,说是杂货铺,基本上跟一个小型超市差不了多少,日常的生活用品、粮油调料、护理清洁用品、零食饮料应有尽有。
进门靠右的地方放了一个烟酒柜台,不大,但玻璃柜台里放满了各种各样牌子的香烟,后面的墙上也是一个酒柜,从最高级的茅台酒到最低级的高度白酒都有。
烟酒柜台边上整齐的排列着十几个半人高的大木桶,每个木桶里装的东西都不一样,有小米、玉米粉、红豆、黄豆、绿豆、薏米、干木耳、干香菇、红枣、冰糖、白糖、红糖等,都是可以按斤卖的。
往里走,靠着墙壁的则是卖肉和卖鱼的摊位,肉摊上一块块切好的猪肉都整齐的摆放在大石板上,有五花肉、梅花肉、猪蹄、大排骨、小排骨、角落里还放着好几根猪大骨和几个猪头。
边上的几个鱼缸里面都养着鱼,最平常的鲫鱼、黑鱼、石斑鱼数量不少,比较贵的澳龙只有两个,这东西进价贵,所以没有多进。
还有地上木盆里的花蛤、青蛤、白蛤、兰蛤、黄蚬子、花蛤、文蛤、黄蛤等,这些东西味道鲜美,价格却不贵,属于很好卖的海鲜。
鱼摊的边上放了一排木头的格栅,格栅的另一边是一个蔬菜和水果区域,蔬菜就是一些家常菜,鸡蛋鸭蛋咸蛋皮蛋也不少,只是水果的品种不多,只有一些苹果和橘子,还有少量的草莓,车厘子。
第六章 谁也别想占我便宜
看到车厘子,程巧的嘴里分泌出口水,拿了几颗,在衣服上擦了擦就放进了嘴里,香甜的味道让程巧眯起了眼睛。
边上还有十几个西瓜和五六颗榴莲,榴莲这东西味道太大,程巧不是很喜欢,但架不住喜欢吃的人多啊,虽然价格偏贵,可每个地方总是不缺有钱人的。
对面靠墙的就是整排开放式冰柜和冷冻柜了了,冰柜里除了牛奶、酸奶,奶酪等奶制品,还有培根、火腿肠和各种各样的豆制品。
冷冻柜里也放满了已经处理好的鸡鸭鱼,都整齐的放在密封的袋子里,还有一包包的牛肉卷、羊肉卷、牛肉块、速冻饺子、速冻汤圆等,甚至还有一个放满了各种冰激凌的大冰柜。
中间一大块地方都摆上了货架,靠前的两排货架上放着各种油盐酱醋等调料和食用油,以及几十袋十公斤装的大米、面粉和挂面。
第三第四排放了一些零食和泡面糖果还有袋装面包之类的小吃,以及快乐肥仔水等饮料,这里很受小朋友们的喜欢,那些五颜六色的棉花糖和巧克力豆卖得贼快。
第五排是洗漱沐浴的瓶瓶罐罐,还有肥皂毛巾牙刷牙膏以及洗衣粉,程巧一眼就看到了她喜欢的沐浴乳和洗发水,以及整套的护肤品。
连她常用的卫生巾也在这里,男士的剃须刀和上厕所用的厕纸,这些都是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
最后一排的货架都放满了锅碗瓢盆等厨房用品,还有几个大小不同的电饭煲,卡式炉和卡式炉专用的煤气小罐。
程巧皱起了眉头,除了吃的,这些东西都是十几年后才会有的产物,现在拿出来肯定出格,弄不好还会被人请去喝茶,讨论一下这些东西的来源。
忽然,程巧眼睛一亮,朝着冰柜边上一个小门走去,推开小门,里面是一个五十多平方的仓库,仓库里也放着一排一排的货架。
所有的货架上都是满的,有一年四季都需要的男女内衣,床上四件套,羽绒服羽绒被和棉拖鞋等,这些还没有上架,不过现在也不用上架了。
她走到最后几排货架前翻找起来,这里是她最初拿着婆婆给的棺材本逃出村子,去春城的批发市场进了一些老式的床单和被褥铺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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