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语气里已经带上了掩盖不住的委屈。
常彦安逆着光站着,阴影将他侧脸的轮廓勾勒得越发立体,他看着那道窈窕的背影,神情有些恍惚,她嘴里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他抿了抿唇,倏然开口道:“你不是不喜欢那些花吗?怎么又拿回来了?”
他没忘了因为这些花,她跟他吵过多少次架。
昨天甚至差点儿把整个家都给砸了。
徐琪琪在餐桌前停下脚步,听见他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才轻声回道:“因为你喜欢。”
说完,她拿起水壶想倒水,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没拿稳,水壶刹那间砸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里面的水也洒了一地,她惊呼一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常彦安瞳孔猛缩,整个人失去平时的冷静自持,转瞬间跑到她跟前,将人从地上抱起来,她穿着拖鞋,脚背小腿上全都是水,裙子也被打湿了大半。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嘴上说着责怪的话,却在第一时间抱着她往厨房跑去。
徐琪琪掩住眸中的得逞,面上却装作一副吓坏了的样子,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嗓音颤抖道:“我手疼。”
“溅到你手上了?”
常彦安将她抱到厨房的灶台上,一边打开水龙头要去冲她的脚,一边要去看她的手,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去看她的手,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他的掌心在触碰到她的脚踝时,预想之中的滚烫没有传来,入手反倒是一片冰凉。
他缓缓直起腰身,径直看向徐琪琪,后者脸上闪过一丝心虚,磕磕绊绊解释道:“水是我中午烧的,不烫。”
“那你……”为什么一副被烫到的样子?
可话说到一半,他想起什么,又停住,她刚刚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多做什么,从头到尾都是他在慌乱,自以为是……
常彦安深吸一口气,揉了揉额角,转身想离开,可是衣角却被她抓住。
“我手疼。”
“别装了。”常彦安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但她反而越发变本加厉地娇气哼道:“我就是手疼。”
常彦安忍无可忍,转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男女力量悬殊,他一用力,她就松手了。
满腔怒火在看到她掌心遍布的细小伤口后消失殆尽,他抬头,对上她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不禁放柔了语气,问道:“怎么弄的?”
徐琪琪不说话,只是倔强又委屈盯着他,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好像下一秒就能落下来一样。
这种无声的控诉,比她以前大吼大叫还要让他无措。
从进门时她就没有遮掩她手疼的事实,只不过,他不信。
常彦安心里涌上一丝愧疚,他关掉水龙头,伸出手将人重新抱起来,她挣扎了一瞬,但是他态度强硬,力气又大,哪是她能挣脱开的,便半推半就依靠在了他怀里。
家里有医药箱,他拿出药品给她消毒,上药,包扎。
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说话,房子里蔓延着诡异的安静。
徐琪琪坐在沙发上,头发凌乱,裙角湿透,手还被他包得跟粽子一样,整个人可以说是狼狈不堪。
而他,顶多衣服湿了一些,其余还是跟往日一样,一丝不苟,衣冠楚楚。
“我去烧水,早点洗漱睡觉。”常彦安收拾好医药箱,想起身离开,却被她的一道低声啜泣给止住了步伐。
他垂首看向她,她便猛地偏过头,咬住下唇,安安静静的哭。
她长得漂亮,哭起来自然也是十分的我见犹怜,小小的瓜子脸半明半暗,衬得侧脸线条越发流畅,长长的睫毛轻眨,眼泪便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要钱似的往下砸,在白色的纱布上留下一个个深色印记。
常彦安垂在腿侧的手渐渐握成拳头,指尖在掌心摩挲两下,最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哭什么?”
他一出声,徐琪琪就睁着一双发红的眼眸瞪向他,“关你什么事。”
常彦安站在原地两秒,随后转身继续往前走,半分再回头的意思都没有,气得徐琪琪砸了一下沙发。
他就不能再哄一句吗?就一句!
眼看他就要离开客厅了,徐琪琪猛地起身,光着脚就追了上去,然后将人抵在楼梯口的墙上,直接垫脚吻了上去,可是却被他偏头躲开。
徐琪琪像是很有经验,只是虚晃一枪,然后一口咬在了他的喉结上面。
常彦安脸黑如碳,喉结却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番,伸出手想将人推开,可是他推哪儿,她就把一双受伤的手放在哪儿,一时之间竟推开不了。
她得寸进尺,唇舌在他脖颈上作乱,发出令人羞恼的亲吻声。
“徐琪琪!”
“我都把你的花给种回去了,你履行一下夫妻义务怎么了?”徐琪琪理直气壮,甚至不顾手上的伤,直接搂住他的脖子,紧紧缠着他,双腿也扑腾着勾上了他的腰。
常彦安早在听见她的第一句话时就沉下了眸色,“我说了很多遍,那些花不是我的。”
“嗯嗯,嗯嗯。”徐琪琪敷衍地点头应下,然后一边去咬他的耳朵,一边用指尖勾走他鼻梁上的眼镜,压着声音轻声道:“老公,我们和好好不好?我再也不跟你吵了。”
她算是看透了,吵架有什么用,只会把人越推越远。
“你先下来。”没了眼镜,常彦安视野内的东西变得有些模糊,他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
徐琪琪谋划了这么久的局,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了,她占据绝佳位置,又没了眼镜的遮挡,直接低头吻住他的唇。
这老古板,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看着他那双清冷的眼中染上一丝朦胧和猩红,她这才凑到他耳边往里面吹气道:“老公。”
说着,身子往下缩了一瞬,眼看就要掉下去,常彦安下意识地伸出手托了她一把,大掌没有一点儿阻挡,直接抚上了滑嫩的肌肤。
常彦安呼吸一沉,在她再次吻过来的时候,摁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从一楼纠缠到二楼,直到躺在床上,他才肯让她解开他的衬衫扣子。
假正经。
程方秋窝在阳台的椅子上,风轻轻吹动她的发丝,明艳的五官也仿佛变得模糊起来,她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唇边都不由带上了些许笑意。
余光瞥见什么,不由微微坐直了身子,开口道:“周应淮,我怎么感觉这花有些蔫了。”
嘴里含着饭菜,说话时有些含糊不清。
闻言,周应淮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白天还灿烂盛开的月季花,这会儿却有些垂头丧气的,没什么精气神儿,他没有养过花花草草,眉头轻皱,“我明天找人问问。”
说完,用勺子舀起半勺饭和菜,放在薄唇边上稍稍吹凉才送到她嘴边,行为举止间格外温柔细致,
程方秋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然后专心懒散地享受周应淮的伺候,他喂一勺吃一勺,很快就将一碗饭给吃得见了底,眼看他还要去加饭,连忙阻止:“不吃了,吃饱了。”
周应淮便给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边沾着的油光,然后起身给自己盛饭去了。
他身姿修长,比例极好,一眼望去窄腰之下全是长腿,或许是有几分这样的缘故,他走路十分快,没多久就回来了。
除此之外他吃饭速度也很快,但是却不粗鲁,一举一动都保持着合适的尺度,优雅随性,一看就是受过良好的教育的。
美男用餐,光是看着都是一种享受。
程方秋看得津津有味,只是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才几分钟?饭菜都快被他解决干净了,她连忙出声劝道,“你慢点儿吃,又没人跟你抢。”
阳台上微风徐徐,吹动周应淮额前的碎发,他淡淡抬眸,慢条斯理地应道:“嗯。”
只是下一秒他就将桌子上的碗筷给收拾起来,叠成了小山,拿回厨房。
他在急什么?
周应淮一走,阳台上只剩下她一个人,程方秋摸了摸手臂,总感觉阴风阵阵,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秒一只蚊子就从眼前飞过,她害怕被咬,索性起身,把阳台的门窗都给关上了。
周应淮在厨房洗碗,她瞄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感觉无事可做,就把白天买的漂亮纸张拿了出来,但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要请哪些人参加婚宴,所以她没有贸然动笔,便想着先设计一下请帖格式。
拿着纸笔犹豫了一会儿,试探性地在左上角写下了“周应淮”三个大字。
她小时候学过一阵子的书法,一手字写得很是大气漂亮,但是很久没有拿过笔了,还是有些生涩,左看右看,都觉得不满意,便又写了一遍周应淮的名字。
她写得投入,就连周应淮本人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都不知道,直到他轻声开口,这才倏地发觉。
“写的不错。”
程方秋吓了一条,笔一歪,在纸张上面留下一道丑陋的黑痕。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吓死我了。”她拍了拍胸口,勉强稳住加快跳动的心跳。
“刚过来。”
周应淮微微俯身, 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将桌上的纸张拿起来,放在眼前细细端详,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从远处看却像是她主动依偎进他怀里。
两人之间的距离倏然拉近, 她的脑袋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 稍稍侧头就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平白扰乱了她的心神。
“别看。”或许是被夸后的羞赧, 她微微起身就要去抢他手中的纸张, “写得不好。”
他没有跟她争抢, 将纸张还给她, 但是却将身躯压得更低, 几乎是贴在她耳边说道:“很好。”
认真又固执的强调, 让她长睫颤了颤,没忍住勾起唇, “真的?”
“嗯。”周应淮指尖点了点她的字,程方秋也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在看完那些字后,注意力就不受控制地发生了偏移。
他刚洗完碗, 又用香皂洗了手, 皮肤被泡得有些发白,宛若莹润通透的宝玉, 骨节瘦削而修长, 指甲圆润干净,手背上隐隐可见凸起的青筋纹路。
下午的时候,他就是用这只手……
想到这儿, 程方秋只觉得耳尖发烫,周身萦绕的淡淡香皂清香愈发浓郁,正在霸道地将她的气息渐渐侵占。
可混乱的思绪却在他下一句话说出来后,猛地变得清醒。
“秋秋,你从小有练字吗?”一手好字,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写出来的。
周应淮的指腹滑过那些精巧的字,脸上有一瞬间的惊喜闪过,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发现了多大的宝藏一样。
没有人能理解此时他心中的感受。
随着彼此之间的相处越来越多,他会了解她身上旁人都不知道的闪光点,这是只有亲密关系才能得知的信息,这个认知让他唇角的弧度又往上扬了扬。
但是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里,程方秋的脸色却是倏然一白,有些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她深吸一口气,好半响才讪讪一笑道:“乡下哪有条件练字啊。”
每个人的字迹都不一样,原主的字说不上丑,但也绝对称不上好。
周应淮这么敏感和聪明,如果见过原主的字,肯定能发现她和她之间不同的地方,虽然她不担心她换了芯子的事情被戳破,但还是不想留下太多破绽。
程方秋将纸张快速收起来,然后揣进兜里。
“你不是答应唱歌给我听的嘛?”她娇俏出声,伸出手顺势搂住他的脖颈,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周应淮果然被吸引走了注意力,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轻咳一声:“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想让他不要再关注她的字写得如何,所以对他要唱什么,真的没有要求。
周应淮思索片刻,然后轻轻拉下她的手,站直身子,似乎是有些紧张,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尝试性地缓缓开口唱道。
“红太阳照边疆,青山绿水披霞光,长白山下果树成行,海兰江畔稻花香,劈开高山大地献宝藏……”
他每唱一句,程方秋的瞳孔就放大一瞬。
看着周应淮一本正经唱歌的样子,她突然就明白了当时在大巴车上他为什么不愿意开口了,原来样样全能的大佬也有不擅长的领域。
一首红歌《红太阳照边疆》愣是被他唱得……
程方秋找不出形容词,总之,一句歌词他至少有两个音不在调上,她原本以为周应淮声音这么好听,就算唱歌再难听也难听不到哪里去,可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短短的几分钟,却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
终于结束后,程方秋已经被折磨得有些麻木了,她面无表情地揉了揉耳朵,面对周应淮投过来的期待目光,她想违心说两句恭维的话,但思考再三,为了耳朵以后的幸福考虑,她还是委婉地说出了实话。
“我们家以后还是剔除唱歌这项娱乐活动吧。”
周应淮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听见程方秋略带打趣的话,也没有生气,但冷峻的脸上还是多多少少浮现出了些许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然后调转话头道:“热水已经烧好了,洗漱睡觉吧。”
“好。”时间已经不早了,程方秋答应下来后,就起身去了卧室找换洗衣物。
她带的衣服不多,新买的又还没有洗,便顺手捞起了一件他的宽大上衣,面料柔软,用来当睡衣再合适不过,周应淮就更简单了,找一条新的内裤就行。
但没一会儿,她就知道找的换洗衣物都是多此一举。
她从卧室出来,就看见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黑色内裤的周应淮正在给浴桶里倒热水,雾气蔓延,好似回到了那天的新婚夜。
程方秋将衣服放在置物架上,环胸仔细欣赏着美男的身材,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臀部挺翘,该鼓囊的地方饱满又性感,每一处都像是被造物主精心打造过的一般。
“想跟我一起洗?”周应淮挑眉。
闻言,程方秋暗暗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但是没走两步,就被他搂住腰身给捞了起来,她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裙子就被撩起来了,然后很快坠落在地。
“周应淮!”
他的薄唇落在她微凉的后脖颈上,轻轻回应了一声,在她控制不住颤栗的时候,变本加厉地继续往下,吻上漂亮的蝴蝶骨,她没忍住又瑟缩一下。
这才短短几天,他对她身体的熟悉程度感觉都快超越她自己了。
每一处敏感的地方,他都能掌握得恰到好处,让她沉醉其中。
两人的衣物随意搭在洗手台上,混在一起有种凌乱的美感,她的小臂撑在上面,柔软的布料隔绝了台面的冰冷,青丝拂过面颊,激起阵阵让人忽略不了的酥麻痒意,贝齿咬住唇瓣,在上面留下一小圈淡淡的齿痕,却掩盖不住喉间溢出来的轻口今。
他的大拇指在她的腰窝处摩挲了两下,随后慢慢控制住,好方便他拿清水帮她清洗干净。
水珠砸在肌肤上,犹如有千斤重,要不是有他的手掌托着,她估计早就低头投降。
“不,不行。”
她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却阻止不了什么。
水流流淌而过,将一切都洗干净,他不再是那晚青涩得找不准位置的毛头小子,而是熟稔地一边擒住她的下巴,薄唇覆上去,径直撬开牙关,卷走微薄的空气,一边缓缓让水流朝着里面去。
水流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在安静的环境里弹奏出一首优美的乐章,毫无节奏,又毫无保留。
柔软的唇瓣被蹂躏得发红发肿,她眼尾沁出两滴泪珠,他便放轻辗转的力道,一点点浅尝辄止,却又不停地慢慢加深,吻得人心乱如麻。
“够了。”
她偏头躲开他发狠炙热的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迷离地望向前方,近在咫尺的是一面镜子,里面清清楚楚印出两人此时的荒唐。
一前一后,一弯一直。
他赤着的胸肌随着粗重的呼吸上下起伏着,有几颗莹莹水珠从上面滚落下来,滑过块块分明的腹肌,然后没入最亲密木目连的部位,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不可描述的旖旎。
听见她的低声喃喃,周应淮缓缓抬起眼睫,与镜中的她对视上,眸色幽深,嗓音低哑:“不够。”
“……”
这索取无度的人,真的是周应淮吗?
程方秋无力地任由自己在大雨中飘摇,感受着与在卧室不同的缱绻。
在浴室,从后面……
好像也别有一番风味,她还挺喜欢的,当然前提是忽略掉他时不时发疯似的咬住她的耳尖,一遍遍追问她最喜欢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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