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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两位穿越夫君(予潆)


明晖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囊扔到林蓁面前:“不过一码归一码,最终还是靠你这个人质才逃出来,我最不爱欠人情,这会儿没银票,里面东西你随便选一个,算作补偿。”
当时湖边煞气甚重,明晖面对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险境必然搏命,林蓁以为自己就是明晖的陪葬品。此刻,明晖说他并无杀意,林蓁虽不太相信,但心态上还是放松许多。
她没有要补偿想法,但好奇心还是让她拿起布囊翻看一番,有精美绝伦玉扳指,有各种材质嵌珠镶玉佛像,各个精雕细刻巧夺天工,随便一个都价值不菲。
林蓁翻出了自己的平安玉。
讶异让她合不拢嘴,手指反复摩挲玉佩,佩戴十几年,她绝不会认错。林蓁举起玉佩看向明晖,尚未开口,玉佩被明晖一把抢过:“这个不行,其他随你。”
今夜纷争源于此玉,惠王可能还会寻来,此玉不能送。
林蓁看着闪着幽光的凤佩,犹豫道:“这玉佩是我的,我送给了一位朋友,怎会在你这儿?”
“你的?!”明晖眼眸转动间,问道:“你这玉和惠王有什么关系?”
意识到惠王今夜所为全因这块玉,林蓁忽而绷紧了心:“这块玉为我母亲所有,和惠王没有任何关系!”
“惠王大概会继续寻我,这块玉我不能给你。”
“嗯,我送给朋友时便没想过要回来,既然它与你有缘,就算赠送的是你罢”,林蓁垂眸沉思,“只是,惠王为何要问这块玉呢?”
“你母亲以前是宫女?”明晖知道惠王母亲是不知名早死的宫人,看面貌,惠王比林蓁大不了几岁。
“不可能,我母亲从未入宫,在潭州生下的我,我一两岁才和母亲来皇城。”
“潭州生下的你?”
“是啊。”
“那你回去问问母亲不就知道了。”
“我母亲在我幼时便亡故了。”
“那,你身边还有母亲旧人么,问问她们也一样。”
林蓁想起了云娘,情不自禁点点头。
“是谁呀?”
“我母亲的丫鬟,云娘。”
明晖淡笑道:“你回去问问清楚,若有好处,这块玉还你,若是灾祸,我帮你担了。”
“这怎么行?”
“债多不愁,虱多不痒。”
林蓁叹了口气,裹紧衣裳问:“你为何非要为那些遗属出头?废太子党旧事,翻案本就渺茫,随时可能搭上你的性命。”
明晖冷声道:“不过被扯掉两个衣袖,你便觉得名声全无,那些女子父母兄弟早就死了,她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夜之间就为奴为婢,或沦为勾栏歌姬,或隐名埋姓老鼠般生活,她们生活里从未有名声二字,卑贱活着已极为艰难!”
“废太子那些破事,不过皇权你倾我轧,和这些女子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眼里淬着冰,对废太子似乎充满恨意,林蓁不由地问:“她们,是你的姐妹吗?”
“我们都是姐妹。”明晖扯开自己中衣,白色宽阔绸布紧紧裹住她的胸。
林蓁愕然失色,整个人似定住不能动弹,脑袋里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明晖拉好自己衣裳,拍拍林蓁的脸:“替我保密,我还想做许多事。”
林蓁似被拍醒,忙叠声保证:“我不会与任何人说。”
想起她说自己是孤儿,林蓁禁不住想象,她吃了多少苦才能走到白莲教护法位置,习得一身本事,却不贪图享受,而是一心解救和自己命运相似的姐妹,心下对明晖的惧怕恨意怨念等诸多情绪消散殆尽。
“我能帮你什么?”
明晖淡淡看她一眼:“我浑身都是麻烦,你不怕?”
“还是怕的,但我也想帮你。”
“帮我保密。”明晖郑重道:“走罢,没脱险前你是我的保命符。”
天蒙蒙亮时,明晖把林蓁放在一户农家。
“这是他们追我的必经之路,你就在这儿等着罢。”
林蓁望着马上神情骄矜的人:“保重。”
“后会有期。”明晖道,“你的衣裳,以后赔你。”
林蓁忐忑地在农家等候,不到半个时辰,就听到“得得”马匹声,林蓁赶忙跑出农家,在篱笆前张望。泥巴路上远远地尘土飞扬,一群骑兵乘着霞光而来,为首者毅勇侯时世诚,时彦落后他一个马身,金色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时彦似镀了金身,宛若神仙下凡,来拯救苍生,来拯救自己。
林蓁高举手臂向来人挥手,眼泪止不住滴落。
众人在篱笆前下马,林蓁飞奔进时彦怀抱,紧紧搂住他听着他的心跳。
成亲以来,第一次一晚未见,还是被迫如此,两人似隔了一个世纪紧紧相拥。林蓁想说些委屈的话,可喉咙哽咽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时世诚道:“好了好了,人找到就安心了,你们先回去,我和惠王继续追。”
林蓁这才意识到失态,忙立身站好,注意到惠王也在骑兵中,目光似有若无打量自己,林蓁只看时彦,对着他笑笑,眼泪就要溢出来。
时彦伸手抹去林蓁脸上泪珠。
骑兵末尾的马车驶到眼前,是昨晚林蓁乘坐到湖边的那辆青布马车。时彦扶林蓁上了车,自己也跟上,车帘刚刚放落,两个人就紧搂在一起。
时彦重重亲了一口林蓁脸颊,吩咐车夫启动。
“林蓁,安安”,马车外响起一道嘶哑男声,“我是飞飞!”
在时彦怀中的林蓁应激般看了时彦一眼,眼中闪过一瞬赧色。
时彦似乎没有注意林蓁细微情绪,垂首啄了啄林蓁的唇角,解释道:“他知道你的事,非要跟来。”时彦随手按住车帘,似乎想要掀开,他看向怀中林蓁:“打招呼吗?”
“安安,我是飞飞啊!”方怀简嘶哑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时隽劝说之声。
林蓁望向声音方向,透过车帘方怀简身形模模糊糊,和时隽交缠在一起。
“走罢。”林蓁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时彦脸上,一夜不见他似乎更好看了,她搂住时彦脖颈舔舐他的唇,唇齿交缠间,林蓁轻叹道,“和过去的我一样,他有些魔怔了。”
马车外,时世诚和萧忱都没听明白方怀简叫嚷什么。萧忱看了看拉扯中的时隽方怀简,方怀简身形憔悴,面有菜色,胡子拉碴。
不是翩翩榜眼郎么,不是看不上林蓁么。
微微拧眉,萧忱拉了拉缰绳跟着时世诚继续驰行。

第56章 我知道你会来!
马车里,新婚不过月余的两人耳鬓厮磨悱恻缠绵,待情欲稍稍退散,时彦抚着林蓁后背,对怀中人道:“路程得有半天,这马车狭小,你将就枕我腿上睡一会儿。”
林蓁本就在时彦怀中,顺势斜斜躺下,头向里挨着时彦小腹,手轻轻挂在他的腰上。这样斜斜躺下,白皙脖梗完全显露出来,时彦一眼看到脖梗上剑伤。
“这里怎么了?明晖伤的你?”时彦不敢触碰,只轻轻抚着林蓁锁骨,那伤口和自己脖梗上曾经的剑伤一模一样。
“没什么,已经不疼了。”
林蓁喃喃,耷拉着眼皮不愿意睁眼。
时彦想到萧忱,
他是宠妹狂魔的人设,就算现在没有相认,就没有心灵感应护林蓁周全之心吗?
“他,他没有护住你?”
“你说的是惠王?”林蓁搂紧时彦的腰,“要不是父亲来,我不知道能否再见你。”
回想昨夜一幕幕,即便此刻惠王和公爹一起来寻她,林蓁仍然不确定,惠王对她的用意真的为稳住明晖,而不是弃如敝履。
林蓁描述了昨夜诸事,只隐去了明晖为女子细节。
时彦轻抚她的后背,似爱抚安慰,实则缓和内心惊涛骇浪,他甚至怀疑,是不是穿到同人文里,如今剧情和小说中发展已经偏离十万八千里。
萧忱把林蓁扔进御史台刑狱,现在特意叫她来送上门给明晖为质,这是一个亲哥哥做的事么!
黄金玉神奇落在明晖手上,林蓁也不想要回。若在方怀简手上,他还能想想办法,可在明晖手上,根本见不着人影的女子,他无计可施!没有重要凭证如何与萧忱相认,得另想他法。
还有方怀简。
他本是无足轻重路人NPC,可如今似乎哪里都有他。林蓁被萧忱带走,不过刚刚发生之事,方怀简第一时间就知晓,不顾劝阻一心跟来说要尽微薄之力,在众人面前,时彦亦不好严词拒绝。
可他竟然当众撕心裂肺大喊“我是飞飞”,林蓁虽没当回事,时彦实在有些被吓到,到底如林蓁所说方怀简有些魔怔,还是他想起了他是飞飞?
这本书穿来了三个人?!
想起林蓁描述明晖的话,回家问问黄金玉的来历,云娘会和盘托出吗,林蓁知道真相,会找明晖要回玉佩?
林蓁说着说着声音渐沉,抚着时彦腰的手也松了劲,时彦抚着她的发,心烦意乱。
过了晌午,马车终于驶到毅勇侯府大门。谢氏和时姝听到通报,第一时间疾跑出来迎接,谢氏坚持林蓁时彦夫妻俩从侯府大门迈过火盆才进府。
谢氏嘘寒问暖:“累着了吧?快去沐浴了休息,我马上叫人送饭,想吃就吃点儿。”
四人径直往云栖院走,谢氏吩咐了一番云栖院的丫鬟仆妇便要离开,时姝对谢氏道:“哥哥嫂嫂回来了,我可以出门玩了吧?”
“去罢去罢,记得回家吃饭就成。”谢氏爽快应允,今日中秋,街上特别热闹,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她还想叫时彦林蓁也出门逛去。
时彦闻言,问时姝:“你要去哪儿逛?”
“灯会呀”,时姝道,“你不是说今年灯会有好几个特别的灯,让我一定去看?”
时彦回想起自己的话,今日中秋应该是时姝和萧忱表明心意之日,前几天他一直在时姝耳边夸赞灯会,为的就是时姝看灯时和萧忱偶遇。可现在萧忱还在追击明晖路上,不知何时才回皇城,母亲还叫她按时回家吃晚饭,时姝今晚注定和萧忱没有瓜葛。
“去看罢,一年一次,不必着急回家。”时彦徒劳地挣扎,或许时姝晚些回来偶遇萧忱回城未尝可知。
云娘已在桌上摆好了饭菜,见时彦林蓁进屋,便要退出。
“云娘,你陪蓁蓁用膳,我去和夫人说些事。”
林蓁拉上时彦的手,眼中不解:“你不和我一起?”
“云娘也担心你,你和她说说话,我也去和我母亲汇报一声,免得她记挂父亲。”
见时彦特意给自己与云娘留下空间,林蓁不再坚持,嘱咐道:“说完就回来。”
时彦轻笑:“不回来还能去哪儿,你快吃饭。”轻轻挣开林蓁的手,时彦走到门口,为林蓁云娘掩上门扉。
云娘给林蓁递上碗筷,她早看到林蓁脖颈上的伤,心疼地指指伤口:“是那个诸大人做的吗?”
“云娘,吃过了吗,一起吃?”
云娘摆摆手,继续追问:“是诸大人伤的你吗?”
“不是,诸大人原来是惠王萧忱,是天子的第四子!他以前骗我。”
“哦”,云娘淡声应了一句,似乎早就知道。
林蓁有些奇怪:“你一点儿不惊讶?不想问什么?”以前云娘很喜欢问东问西,就算知道林蓁不会回答也爱问个不停,这样的云娘和以前不太一样。
“哎,那可是王爷,我打听他做什么。”
“嗯”,想想也是,林蓁不再纠结,直问云娘,“可惠王在打听我那块平安玉的事情,这平安玉和皇室,有什么关系?云娘,你知道母亲这块玉从何而来?”
“啊?!”云娘讶异失声,随即垂首右手托腮,左手不忘给林蓁布菜:“皇室?竟然有这样奇事?”
“是啊,你知道玉的来历?它有什么危险么?”林蓁给云娘简要说了昨夜之事。
云娘沉默听着,良久,云娘抬眸道:“这玉佩,乃是你母亲闺阁中时,搭救过一位小娘子,小娘子无以为报,把随身玉佩送给你母亲,你母亲本推拒,那小娘子说,日后会回来,到时还给她,你母亲就好好保管着,可她再未见过那位小娘子。”
“想来是那位小娘子和这位王爷有什么牵扯”,云娘揣测,“不过既然玉已不在你身边,多一事不如省一事,这事就这么过去罢。”
林蓁道:“惠王对这块玉很是在意,想来那小娘子应是他亲近之人,这些事情不说与他知道么。”
“别说!”云娘急道,“我们与那小娘子就一面之缘,什么都不知道,你母亲也已去世多年,我们说什么,何况这惠王如此害你,何必去主动找事。”
云娘从未骗过自己,林蓁点点头并无怀疑,这些信息并无什么价值,说不说没什么影响,惠王还是尽量避而远之。
用膳完毕时彦仍未回来,云娘催促林蓁去休息一会儿,林蓁洗漱一番在床上躺下,本想等时彦回来说说话,可挨上枕头不知不觉睡着了。
如练月光洒在自己身上,脖颈上滴滴答答淌着鲜血,自己头晕目眩想找个人寻求帮助,沿着湖边高一脚低一脚,踉踉跄跄走着。
远远的,一位黑衣人缓缓迎面而来,林蓁拼力迎上去,嘶哑着嗓音求救:“救命!救命!”
拼命奔了几步,看清来人是惠王时,林蓁停驻了脚步,惠王,会救自己么。
惠王缓步走到林蓁面前站定,他的脸死人般苍白,黑色眼眸虽一动不动,却让林蓁觉得,他把自己看得纤悉无遗。这样的目光中,林蓁身体似一寸寸被凝成了冰,冷硬无法动弹。
林蓁转身想跑,刚刚侧身,身后之人似劈来一掌,林蓁脚步不稳,“扑通”一声摔进了湖里。
“啊”,刚张嘴便涌进冰冷湖水,林蓁“汩汩”喝着水,发不出一丝声音,身体拼命挣扎。
“蓁蓁,蓁蓁!快醒醒!”
林蓁猛地惊醒,视线里时彦轻拍着她的脸,一脸担忧得看着她。林蓁把脸埋进时彦怀中,语气有些埋怨:“都不陪我睡!”已经习惯枕着他的胸,听着他心跳声秒睡,不过一日未如此,便做起了噩梦。
“是我不对,还睡会儿吗?我陪你。”时彦脱了鞋袜便要上床。
“什么时辰了?”林蓁瞥了眼窗外,阳光耀目,廊下都是金光。
“还早,才过了申时,可以再睡一会儿,他们都没回来。”
“我们说说话罢”,林蓁依偎在时彦怀里,和他说起平安玉的事。
“云娘让我当作不知道,我们帮不上惠王什么。”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说么?”
时彦犯嘀咕,小说里写得明白,这块玉为天子赠与林蓁母亲,云娘为何要说谎,林蓁变身公主,她亦鸡犬升天,为何要隐瞒?现下既没了玉,云娘也不愿出面,林蓁还怎么认亲。
时彦回忆小说中剧情,认亲是林蓁弟弟春闱高中,在面见天子时被萧忱认出佩戴的黄金玉,云娘不涉及此事,难道林蓁母亲骗她,她真的不知情?便真不知玉的来源,林蓁生父是谁云娘不可能不知道,时彦决定再好好观察一番。
“惠王为这块玉大动干戈,没准儿迟早查出来,我看时机合适,可以和他提一提此事。”
“嗯,遇到他再说。”
时彦和云娘想法不同,可听着时彦主意,林蓁却犹豫了,她不想主动去找惠王,再碰见他时看情况而定罢。
谢氏本想中秋一家人吃顿团圆饭,可等到很晚时世诚都未回来,众人只得先用饭,饭后继续在偶园里赏月品茶,五人围了一桌打起了叶子牌,林蓁玩得少,时彦坐在林蓁身边指导。
新手惯常手气好,林蓁赢得最多,谢氏又会打趣,林蓁笑得“咯咯”声不断。
时姝对时彦嗔道:“你该指导的是我!娶了媳妇忘了妹!”
“我就没开口,你手气臭谁也指导不来。”
林蓁对时彦笑:“你去看看姝儿的。”
时彦:“看有什么用?”
时姝:“没用你巴巴看她?过来,把你的气运
给我!”
时彦不为所动。
时隽面无表情看着手中叶子牌,调侃时姝:“是不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今日回来这么晚,遇到心仪郎君?”
时姝拿起一块柿饼塞进时隽的嘴:“没人当你哑巴!”
时彦不禁抬眸看向时姝,父亲此时都未回家,萧忱想必也在路上,今晚他们不可能碰面,可就是碰面,他俩会按小说那样发展么。
时姝大呼小叫不亦乐乎,一会儿看着手中叶子牌乐不可支,一会儿对时隽翻白眼,她鲜活可爱,可萧忱喜欢这样的姑娘么?
小说里父亲和自己战败而死,时隽亦受伤没法再上战场,家里整日乌云阴沉,时姝遇到萧忱时已受尽人间冷脸,世态炎凉早看得通透,共同失去亲人经历拉近了他俩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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