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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许侯夫人(法采)


问她喝这么多竹酒做什么?
那会,他还只是有点不高兴,不许她再吃竹酒。
但后来,她离去又被他捉回这番,窗外一片竹林,她只是多看两眼,他就沉声让人立时换了路。
再到如今,家中但凡与竹相关的,他都让人通通搬走,就差没把后院的竹林也除了。
杜泠静念及此,便又不太想搭理他。
浅饮了两杯花酿,立在栏杆前看了一阵楼下的歌舞,他过来揽了她。
“你看着喜欢的话,可以让她们往家中来唱。”
杜泠静可不爱兴师动众,没理会他的话,男人见她又不言语了,倒也没有不快,又让人上了花茶来,将她手中的花酿小酒盅拿了,给她倒了茶来。
花茶比花酿竟更配点心。父亲在的时候,有学生送过几包自种的花茶给他,那是什么花,杜泠静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一口饮下,花香在齿间舌下久久环绕不去。
杜泠静在宴席上吃得不多,这会多吃了两块茶点,饮了一整碗花茶,某人这次没再问,直接吩咐人照原样全部带回家。
论阔绰,无人比得了他。杜泠静暗道。
过了一会,歌舞稍歇,他便叫了她,“走吧。”
眼下天还没黑,日头斜趟在原处的城楼齿缝上,杜泠静原以为他今日要同她在枕月楼吃饭,不想这么快就要把她关回家。
她抿唇不言,男人猜到了她的想法,低声解释。
“澄清坊东路修整好了,让枕月楼把席面送过去,我们今日就在东路里用饭。”
杜泠静闻言,不禁转头看了他一眼。
澄清坊是他从她叔父手里讨回来的,他讨回来之后,便叫宗大总管亲自督工,将扩进来的东路整个修葺一番,与原本的中西两路并在一起。
此事杜泠静初初还问过几次,后来忙于归林楼的便没再管过,没想到他都给她全修好了。
他为她做的,似乎总比她看见的,多得多。
念及此,杜泠静便没再跟他置气,轻轻点了点头。
男人眸色完全和软了下来,目光似将眸中的墨色轻轻落在她身上,他不禁伸手要握住她的手。
但杜泠静却早已料到,在他伸手之前,当先背了手去。
男人在她袖摆下,握了个空,微怔,又低头轻轻笑了一声。
他还要说什么,杜泠静也已经预判了,在他开口之前出了雅间,下了楼去。
身后有他无奈的叹息。
杜泠静想到他素日支配所有,连娘娘的话都不停,此刻不由觉得畅快。
枕月楼的大堂里又扬起了鼓乐声,鼓点咚咚轻快,大掌柜见侯爷与夫人要走,连忙前来相送。
杜泠静赞了几句枕月楼今日的花酿花茶与花饼,大掌柜眉开眼笑地道谢,陆侯令人另外赏了重金。
言下之意,重重有赏!
杜泠静不由从眼角瞧了他一眼,他一下就捉到了她的目光,更捉到了她眸中几不可察的笑意。
那只会说“重重有赏”的红嘴绿鹦哥,自两人争执之后,再没来过正院了……
男人看出来她的嘲笑,哼笑起来。
杜泠静连忙转过身去,大掌柜则满头雾水,不知侯爷与夫人在打什么哑谜。
但终归不是坏事,也跟着笑起来。
一时竟弄得杜泠静真的要笑了。
她快步往楼梯间处下楼。
谁想步子快了,竟一下踩到了自己的裙摆。
杜泠静身形登时一歪。
可下一息就被人掌心扶住腰间,稳了下来。
他立刻低头向她脚下看去,“崴脚了?!”
话语有种莫名的熟悉。
不好好在杜泠静只是踩了自己的裙摆而已,跟他摇头。
他松了口气,“吓到没?”
陆慎如又问去,见她又摇了摇头,发髻上摇动的簪穗左右晃动。
她今日没戴他给她的那套红珊瑚头面,但这套珍珠头面在此刻昏暗的楼道间,却熠熠生辉。
波动间恰如她长眉之下的水眸,眸色里仿佛还残留着方才笑话他的两分浅笑。
多久,他没见过她这般对他笑了?
“泉泉。”
他将她往怀中揽来,低声唤了她的小字。
楼道中的人俱都退没了影。
外面的鼓乐声远远如轻纱一般飘着。
男人近到她脸侧。
“我们和好吧。”
杜泠静顿了顿。
他的气息笼着她,手就握在她腰间,这一刻的动作,与方才那句问语,令杜泠静不由地就想到了她初回京城,第一次踏入枕月楼里。
那天她是来见邵伯举的,却在这楼道间遇见了他。
彼时彼刻,正如此时此刻。
他问她有没有崴了脚,接着便道此间没有什么好人,劝她不要去见邵伯举了。
那会她甚是迷惑,但如今想来,他提前知道圣旨只会将她赐给他,她见不见邵伯举都不重要。
而邵伯举也确实不是好人,可是他呢。
他所谓地初次见面,便扶住了她的腰,同她说那许多话。
他陆侯看起来,才不像个好人。
而那天邵氏兄弟从枕月楼离去,她又在大堂坐了一阵,而他就在枕月楼西楼的三楼上。
当时她远远地仰头看他,再没想过自己与他会做了圣旨落定的夫妻。
可不管是那会,还是如今,杜泠静不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他的面容与声音,在何处曾经遇过。
他说是三年前,不过有时哄她的罢了。
那么是什么时候呢?
大堂的鼓乐声紧了起来,咚咚地敲在人耳朵里,震在狭窄的楼梯间。
“泉泉,我们和好吧。”他轻握她的肩头。
但杜泠静却收回了脸上多余的神色,侧身从他怀中抽出身来,下了楼去。
之后的马车里,又变得静默起来。
男人低叹。
不过去澄清坊东路吃饭的事,他既然说了,便不会无故取消。
可她却同崇平道,“回积庆坊吧。”
夫人要回侯府,崇平自得看侯爷的意思。
男人没应。
马车稍稍一转,就到了澄清坊杜府门口。
她不下车,男人叹气,“我们先吃饭,过会说不准有好消息递过来。”
好消息?
杜泠静微顿,崇平来请她下了车。
杜泠静算了算日子,好像再过三四日,便是会试放榜。
寻常人自是要等放了帮才知晓到底中没中,但这位侯爷就不好说了。
恰文伯闻声,迈着老迈的步子前来迎了她,杜泠静舍不得驳了文伯面子,便下了车来。
文伯上前跟她行礼,又同她身侧的人开口叫了他,“姑爷。”
陆慎如特特应了一声。
杜泠静想起他早就让澄清坊杜家的仆从全都改口,改叫他“姑爷”,眼下往里面走去,果然一路便是“姑爷”。
他则悄然看了她两回。
杜泠静无话可说了,文伯在前引着他们将扩进来的东路看了一遍。
隔壁原是现成的三进院,房舍才翻新不到十年,他没让宗大总管大动房舍,却把院中花草景致全然一变。
这一变,杜泠静走了一圈下来,还以为回到了青州的老家。
文伯则直接告诉了她,“姑爷是照着青州杜家的老宅让人重修的。”
杜泠静刚起头的“气”,不禁又下了三分。
两人一道在东院里吃了饭,饭桌刚撤下,就有幕僚来寻了他。
陆慎如往前院走了一趟,待回来的时候,杜泠静一眼便看见他面色含笑。
城楼上最后一缕霞光映的他眸中喜色溢出。
“今日果又好信儿。”
杜泠静顾不得同他置气了,不禁起了身。
他直接道,“青州杜氏,今岁要出一位新科进士了!”
“是沧大哥!”
杜泠静甫一出口,便见他笑着点了头。
春闱会试只要榜上有名,成了贡生,那么接下来的殿试,就只是排排位次而已。
殿试不会刷下人来,最差也是同进士,就如杜泠静叔父杜致祁那般,而最好却有可能高中一甲,位列状元、榜眼、探花!
杜济沧会试中了,这事便就是稳了,青州杜氏时隔多年,终于又中了一位进士。
若是父亲泉下有知,还不知多么高兴。
杜泠静不由扶着心口笑起来,“可派人去告诉沧大哥了?”
陆慎如道还没有,他说不急,“不过就等三四日罢了,没得让人误会舅兄中第另有门道。”
换句话说,是借了妹夫陆侯的手。
杜济沧的学问是实打实的,陆慎如根本没多在其中说一句话。
杜泠静暗道先不提也好,说他近来都在归林楼里,正好不在京城中。
不多杜泠静又顺着想到了归林楼里的另一个考生。
“冯巷可考中了?”
她问去,见男人当即皱了眉。
“娘子觉得他那般,不把一门心思都放在举业上,能考得中吗?”
杜泠静:“……”
那么冯巷就是没中了。
杜泠静瞧了这人一眼,霞光渐渐散去,他眸色又显黑沉。
她暗道没中就没中,他也没必要拿话说人家冯巷,不过是惯来看人家不顺眼而已。
好在是冯巷确实志不在此,想来只会低落一个下晌,次日便笑盈盈地恢复过来。
杜泠静不再提冯巷,却忽的又想到了一个人。
“那六郎……?”
这三个字问出口,杜泠静便见男人沉默了下来。
不似方才提及冯巷,他还有明显的不悦,此时提及蒋枫川,他神色全然冷沉。
他静默看着她。
“别再操心蒋家人的事了,行吗?”
他嗓音很低。
杜泠静只是问一问而已。
三郎生前最挂念的,不就是六郎的举业么?
她抿唇,却听身前的人道。
“他不是个好东西。”
这话引得杜泠静皱了眉。
不过就是因为六郎把他瞒他的事,都翻出来而已。
杜泠静注定从他这里得不到答案,提及蒋枫川,提及蒋家人,他的态度早已大变。
霞光消散在了城楼下,无人居住的澄清坊杜府三路,静到无声。
两人一时都没开口,还是文伯来院中点灯。
男人看了他娘子一眼,先缓了声。
“院中可还有什么要另修另添的?”
这里已经同青州杜氏的老宅很像了,唯独有一处不像——
墙角里缺了一丛修挺的翠竹。
杜泠静目光看向墙角,他亦扫了过去。
此间缺了竹子,他心知肚明。
杜泠静方才替一句六郎,他就沉了脸,此刻再说缺了竹子,他还不知要如何。
他就这么介意?介意与三郎有关的任何人与物,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么先前,他怎么就耐着性子撑大度?还为三郎做水陆法会。
杜泠静看不懂他。
他则道,“看来没什么要改要添的了,回家吧。”
杜泠静默然离去。
倒是陆慎如目光掠过那空了翠竹的墙角,沉眸抿唇离开。
晚间杜泠静缺了兴致,随便翻了翻书,就让秋霖替她拆了发髻,准备休歇了。
男人从外院料理了几桩事回来,见只有丫鬟给他行礼,她坐在妆台前,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明明白日里不是这样,但凡提到一个“蒋”字,她就对他冷了神。
丫鬟倒了茶来,陆慎如浅饮两口换了衣裳,出来见两个丫鬟都聚在妆台前。
“夫人的钗环怎么缠起来了,还缠得这么死……”
秋霖和艾叶刚动了动,他便从铜镜里看见她吃痛地皱了眉。
他走过来,“用剪子剪断不成吗?”
秋霖回行是行,“只是怕伤了夫人的头发。”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
杜泠静却准备干脆忍一时痛,拔下来算了。
但她刚伸了手,就被人挡了回去。
“别乱动。”
杜泠静被他止住,见他彻底走上前来,指尖扣在她发间缠绕的花簪上。
他手下一使力,簪子径直被他掰断成两段,
他替她俱都取了下来,随手放去了一旁。
“弄疼了吗?”
杜泠静摇摇头。
他略松一起。
“这套别带了,下次换那套红珊瑚的。”
杜泠静不置可否。
不时洗漱完毕,上了床来。
杜泠静不由想起白日里在靖安侯府的事情。
年嘉那会便低落了心绪,眼下也不知恢复些许没有。
她说可能是她连累了她,话里有话的样子,又说改日到侯府来,不知是不是要同她提及与魏玦的旧事。
杜泠静想了一会年嘉,躺在床上,男人亦熄了蜡烛,进到了帐中。
杜泠静心道今晚与先前多半也无甚区别,要转身去睡,不想却被他在锦被中握住了手。
她抽了一下没抽出来,而下一息,他忽的将她拉进了怀里。铁臂扣紧,滚烫炽热的胸膛翻过来,将她骤然压下……
他已太过熟悉她的身体,三招两式之间,纱帐曳地,翻腾颠簸。
杜泠静完全不能自控,多时未有的春事,更无香气熏染,她一时间竟难以耐下,腰间颤起。
可他偏要,握着她的腰,令她完全纳下。
雕花床内无风无月,可纱帐之间湿热升腾。
与他交错的气息环绕着,她已被他点在柔处,于柔软的锦被间落雨满身。
雨亦落在她眼里,他低头吻在她眼下。
她气到极力推去,但根本推他不开,反而密合的谷地当中,枕月楼里的花酿四溢。
她滩成了一滩水。
他却尚未停歇,不断地推着她向上,杜泠静大力打在他肩头上,他则越发将她推到极高顶点,直到她完全湿了透、脱了力。
他才将她柔柔抱在怀里。
纱帐搭在她白软的脚边,他拢了她的肩头令她更靠在他胸前,低哑的嗓音叫了一声“泉泉”,侧过头向她唇边吻来。
杜泠静却绷了唇,径直别过了头去。
他吻在了她鬓下耳边。

杜泠静刚从锦被中坐起身, 他便从外间阔步走进来。
杜泠静一眼看见他,想起昨晚上的事,就气得转过了身去。他倒是没了前几日的冷硬, 默然看了一眼她极其不悦的神色,取了衣衫拿到了床边。
他给她披了衣裳, 杜泠静立时拨开去。他并不闹, 握了她的手臂,给她将袖子穿了起来。
杜泠静是不想理会这个人,并不知想让他贴身伺候她,平白给他近身的机会。
她自己将衣带系了起来, 他却找到了另外的机会。
金尊玉贵的陆侯爷,此刻俯身, 握了她白细的脚腕,替她穿了袜子在脚上。
杜泠静一顿,又觉他温热的指腹有薄茧剐蹭在她细嫩的脚面,别样的触觉, 连同昨晚他的强行, 拨弄得她身形止不住轻轻一颤。
他抬头看过来, 眸色浓浓地凝在她脸上。
杜泠静决不会给他任何好脸,这便叫了秋霖。
男人站起了身, 秋霖甫一进门,她便道。
“拿我的避子药来。”
第一次, 夫人当着侯爷的面直言要用避子药。
秋霖吓了一跳。
果见侯爷神色滞停了一息,目光落在夫人身上, 夫人只当不见。
侯爷停了停,秋霖以为侯爷与夫人又要争论起来,但侯爷什么也没同夫人说, 只是问了她。
“夫人避子药可伤身?”
这药是一位老太医的秘方,秋霖让阮恭颇为费了些工夫才购置来。
她道,“并不伤身。”
男人听了,道了声,“好。”
杜泠静不知他要怎样,让秋霖取了药服下去。她吃过药,瞥向他。
他亦不恼,只缓缓道了一句。
“那娘子就用吧。我倒是想知道,是娘子你的避子药得力,还是你夫君,更胜一筹。”
话音落地,杜泠静心下微微一跳。
他则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门去。
杜泠静气得攥了手。
秋霖在旁连连叹气,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夫人的小腹上。
那到底是夫人的避子药中用,还是侯爷更厉害呢?
京城东城,黄华坊顾府。
保国夫人派人送来的东西,到了荣语堂万老夫人院子里。
儿媳梁氏低着头恭顺地进门亲自禀了来,“……保国夫人送来的,无不是些上好的药材,您可要亲自瞧瞧?”
万老夫人抬手道不必了,让人收起来,又派儿媳梁氏亲自去信云伯府道谢。
打发去了梁氏,她便转头同外孙女杜润青道。
“青儿你瞧,保国夫人确实是中意了你,外祖母没说错吧?”
杜润青实在没想到。
她父亲没能得侯爷提携,仍旧往原处赴任,她在京门贵女里无名,若论有名,也是外面传的姐妹换嫁一事。
保国夫人可是皇上的舅母,连皇上、皇后和贵妃娘娘都要敬着的,她为魏指挥使选妻,怎么会选上她?
一切有外祖母做主,她本不该多问,但此刻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万老夫人听着就笑了起来,她道她确实比不得其他高门贵女,“但保国夫人若能为指挥使选得高门贵女,早就选了,还等到如今?最关键的,是青儿你姓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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