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推开书店的门,收银台后的转轮椅和沙发上空无一人,阁楼同样如此,他关上阁楼的木门,站在楼梯上叹了口气。
“你打算在那儿过夜吗?”
罗米坐在桌子底下没说话,默默把身边的薯片和酒杯往自己身边拢了拢。
小天狼星把自己砸进沙发,看见一只手从桌底伸了出来,把什么东西放在桌面上,他挥挥魔杖,纸条飞进他手里,小天狼星从手中取出挂坠盒,折好后小心地放了回去。
“刚知道我弟弟为了反抗神秘人的事业而死时,他们都觉得我需要时间,不该立即参加战斗,于是派我来这儿看着你顺便调整心情。”他笑了一声,“今天老疯眼把我和唐克斯臭骂一通,说我们俩借这里逃避现实,失去了应有的警惕性。”
“穆迪觉得所有人都缺少警惕性。”学生在桌下说前教授的坏话。
“也不能怪他。”小天狼星斟酌着说,“他失去的比我们都多,不管是同伴还是,呃……器官,每次他过度反应的时候,我们都当他在怒吼我爱大家。”
罗米没接话。
“你听懂了吗,我的意思是——”
“听懂了,你的类比很差劲。”
“那就好。”小天狼星忽略了后半句话,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我得多学着和你们年轻人打交道,这样等暑假见到哈利,我就拐着弯问他和金妮最近怎么样,免得他像个青春期男孩那样对我摔门。”
“我就不该听你的,把计划都告诉他们。”罗米闷闷不乐地说。
“怎么还要埋怨我?”
“青春期的孩子总爱把责任推给提供建议的大人。”罗米说,“你还有很多要学。”
他哦了一声,“理由呢?”
“要是等我死了他们再知道,可能会觉得我很了不起,现在大家都知道了,结果却是我男朋友对我大发脾气。”
罗米没听见小天狼星的回答,沉默的空气比以往更重,沉甸甸地压下来,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抱歉。”罗米小声说,“我是说,雷古勒斯是个英雄……但我不是。”
“但你还活着。”小天狼星温和地说,“活着就很好了,不是吗?”
罗米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发现小天狼星没在看她,而是盯着天花板的灯罩。
“比如你现在回去睡觉,明早起来打开门,就会发现弗雷德跪在门外求你原谅。”
罗米噗嗤一笑,“听起来还不错。”
“是吧。”他举起魔杖,看不见的魔法绳索拴住锲而不舍撞着灯罩的蝇虫甩出窗外。
“你身边有很多人,罗米,可能他们不像你曾经的斯莱特林朋友,和你那么契合,甚至让你感觉自己是个少数派,但这不代表他们不能信任。”
他听见脚步声停在门前,安静了一会儿,风铃又响了起来。
小巴蒂·克劳奇身材瘦弱,头发呈现出不健康的枯黄,他彰显着宠爱的银手在出租房的廉价顶灯下仍然泛着水流般的光泽,罗米被他扼住脖颈倒在沙发上,侧脸就能看见上一任租户在脱线的布艺沙发套上留下的烟头烧出的圆洞,慢慢地,窒息感突然离她远去,她以为这是死亡,但意识却无比清晰,她发现自己站在一旁,沙发上是亚历珊德拉掐着克里斯托夫的喉咙,没等她走上前去,两人的位置又调换了,克里斯托夫憎恨地看着母亲,手指收紧,罗米尖叫着让他松手,尖叫却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噬了,没有旧沙发,没有银手,也没有想要掐死对方的沙菲克母子,弗雷德躺在一片废墟里,脸上还带着笑——
罗米尖叫了一声,从沙发上滚下来,这次没有德米提雅在背后用力,她也撞在了缺口的茶几上,眉骨下还没愈合的血痂又开始流血。
她的囚犯同学迟疑地站在沙发后,手里的威士忌散发出诱人的醇香。
“你做噩梦了?”德米提雅把她扶了起来,抽纸巾给她擦脸,“我看见你抱着账本在沙发上睡着了,等我出来倒酒的时候,你已经摔在地上了。”
她把酒杯递到罗米嘴边,“来一口?”
罗米抢过来一饮而尽。
“嘿!”
“识相点,现在是我在赚钱养你。”罗米没好气地说,“新规矩,不许喝我家的酒,喝一口少一天的饭。”
“那我喝什么?”
“冰箱里有牛奶。”罗米说。
德米提雅打开冰箱,“你果然还当我是朋友。”她感动地说,打量着牛奶盒的包装,“等等,它明天就过期了。”
“是啊,所以你还有四个半小时的时间,喝完大概四品脱牛奶,不然就只有过期货。”罗米爬起来,走到玄关穿鞋,“麻瓜认为多喝牛奶能长高,别灰心,黛比,你还有希望。”
“你要去哪儿?”德米提雅叫道。
“反正不是去买牛奶。”罗米抓起钥匙和外套,关上了门。
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永远是对角巷最晚打烊的商店,空无一人的店里,乔治清扫着地上的灰尘,听见门口的魔法装饰又叽叽喳喳起来。
“我们打烊了!”乔治低着头说,“虽然很难接受,但今天真的打烊了,不过别担心,太阳照旧升起,我们照旧……罗米?”
罗米抱着一只长条形的大纸箱站在门口,看上去快要哭了。
“你怎么来了?”乔治吃惊地问,走近了才看见她脸上的伤口,“朗费罗又呼朋引伴地来揍你了?”
“弗雷德呢?”罗米吸着鼻子问。
乔治看上去想要大笑,他伸手戳罗米的结痂的伤口,被她灵巧地躲开,斯莱特林不甘示弱地跺了他一脚。
“回答我!”
“他去找你啦!”乔治说。
罗米一愣。
“刚才我们在楼上整理今天的流水,他突然把笔一摔,说要去找你,没等我说什么就跑了……我怀疑这里面也有他懒得算账的原因。”乔治领着她往楼上走,“你先坐会儿,厨房里有弗雷德买的水果,我这就联系他让他回来。”
几只新鲜橘子摆在台案上,罗米剥了扔给乔治一半,乔治拿着下楼了,她在工作间和卧室之间来回打转,最后抱着箱子坐在楼梯口。
罗米不知道现在巫师间用什么联系,但乔治在楼下大声嘲笑着弗雷德让他赶紧回来的声音还没过去多久,门口的装饰人偶突然热情地大叫着欢迎起另一位老板。
弗雷德穿过那些挤挤挨挨的货架,上楼梯时还绊了一跤,等他抓着扶手站稳,抬头就看见黑发女巫站在楼梯口,有那么一会儿,他连挪动步子都不会了,但罗米像只莽撞的飞鸟冲了下来,重重撞上他的胸口。
他死命抓着楼梯扶手才没让两个人一起滚下去,同时又希望罗米把脸在他肩上多埋一会儿,免得看见他现在维持直立的姿势有多滑稽,另一阵冷意突然袭击了他的腰际,弗雷德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罗米冰凉的手已经伸进他上衣里,一路向上,最后停在他的左心口,罗米的掌心贴在他胸前的皮肤上。
弗雷德愣了愣,习惯先于思考地侧过脸亲了亲她的头发。
“罗米·罗齐尔,你不是吧。”
他命令自己用轻松的语气说,“半夜跑过来,就为了摸我的胸肌?”
罗米收手锤了他一拳,从他怀抱里离开。
“朗费罗又打你了?”看清她的脸后,弗雷德问道。
“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会被她按着打呢?”罗米抱起箱子往楼上走,弗雷德没给她选择的机会,推开了卧室的门。
“这是什么?”他把罗米拉到怀里坐下,抱着她问地上的箱子。
“证据。”罗米说。
“什么?”
“去把它拆开,顺便放我下来。”她命令道。
“时刻牢记,好吗,我们是巫师。”
弗雷德把她搂得更紧,另一只手抽出魔杖,纸箱自己打开了,里面飞出一只精美的花瓶,轻轻落在地上。
“爱米琳死后,她的店一直关着,我从窗户翻了进去,把去年夏天我在她那儿买的花瓶拿了回来。”罗米说,“我是准备把它摆在新家客厅里的,我们的新家。”
她顿了顿。
“虽然还有你弟弟。”
“我和乔治一定不会在客厅打闹的。”弗雷德说。
罗米从他怀里跳下来,抱起地上的花瓶。
“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我当然爱你。”弗雷德说。
“我知道,所以不是这个问题。”罗米深吸一口气,“德米提雅弄坏了我的一只耳环,这让我一直怀疑,我们的婚约是否还有效,于是我想,最好的办法就是来直接问你,所以,弗雷德·韦斯莱——”
她把怀里的花瓶递到他面前。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弗雷德茫然地张了张嘴,好像罗米把花瓶砸到了他头上。
“都把衣服穿好!”乔治在门口大喝一声,“我要进来了!”
他捂着眼睛推门而入,在指缝里看见了穿戴整齐的两人。
“我在求婚呢!”罗米懊恼地跺了跺脚。
“谢天谢地,真诡异,很甜蜜,但还是很诡异。”乔治舒了口气,笑容一闪而过。
“情况不太妙。”他正色道,“我们得去趟霍格沃茨。”
罗米愣了愣,“别赌气,弗雷德。”
弗雷德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赌气,乔治的脸从壁炉中浮现出来时,他正和肯特郡一家酒吧里和原料供应商签合同,那人是个一惊一乍的小老头,更不必说魔法部在三个月前承认神秘人归来,乔治的大嗓门简直要把他吓昏了,小老头抓起钱袋冲进了壁炉,留弗雷德独自握着合同和一大堆珍稀药草出神。
他们开店以来生意一直不错,乔治一个人在店里应该忙得团团转,只说了一句话就消失在炉火中。
候鸟回来了。
罗米在他们那儿总有很多代号,六年级结束,他们在归家的火车上和罗米在包厢门口相遇,中间隔着三个人事不省的斯莱特林,包厢门关上后,罗恩说,你和那个斯莱特林——
弗雷德狠狠敲了一下小弟的脑袋。
她有名字。
可她也是个斯莱特林啊。罗恩捂着脑袋不服气地说,赫敏在一旁推了推罗恩的胳膊,又想笑又无奈,罗齐尔不是非常,呃,斯莱特林。
不是非常斯莱特林,这可能是格兰芬多能想到的对斯莱特林的最高褒奖了。
但罗米以斯莱特林为傲,这点弗雷德很清楚,即便她自己能在魁地奇球场上靠着朋友的肩膀打瞌睡,但每到赛季,她还是会让克里斯托夫在她脸上涂鸦银绿相间的小方块,裹着同色系的围巾出现在看台上。
所以当那个夏天他们一家搬进凤凰社总部,弗雷德看见她和大名鼎鼎的英俊逃犯并肩靠在二楼的栏杆上俯视着他们时,他竟不知道这两个人谁出现在这儿更让他震惊。
他记得罗米穿了条样式考究的丝绒裙子,对于这个季节来说或许有些太厚了,但在这房子里刚刚好,她垂头看向他们,表情异常冷漠,那一刻说她是这座房子的主人,或许都比正在对韦斯莱一家招手的布莱克更有说服力。
过了段时间他才知道罗米是在紧张,她越是紧张,脸色就越差。
但那时候弗雷德还不明白,他只以为罗米心情不好,毕竟没人住在这种地方还能高兴的起来,为此他还特地去警告弟弟妹妹,谁都不许拿学院说事,这给他带来了另一个重大发现:讨厌的珀西离开后,他在这儿就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了。
大孩子第二天在楼下遇到了比尔,更大的孩子把他和乔治的脑袋夹在臂弯里,像小时候那样拖着他们俩往前走,结果没走几步,他看见眼前的地板上出现了两双鞋尖。
罗米和唐克斯愣愣地站在他们面前,罗米还咬着奶昔的吸管,看上去又吃惊又想笑。
自打弗雷德脱下裤子给圣芒戈的治疗师看亚瑟的杰作之后,他的脸就没再那么红过,直到今天。
罗米和唐克斯笑成一团,弗雷德和乔治同时发力,从大哥的臂弯里挣脱出来,他们早就听见妈妈在楼下忙活午饭的声音了,这或许是唯一能让格里莫广场12号有点人情味的办法。乔治对着楼下大喊了一声妈妈,比尔来了,莫丽热情地应和了一声。她最近对唐克斯和比尔动了心思,他们年龄相当,性格又都热情开放,但孩子们都知道大哥和法国姑娘打得火热,这暂时成了他们拿捏哥哥的方式,但弗雷德和乔治清楚这不是长久之计,韦斯莱家的孩子向来不会隐瞒爱情。
比尔硬着头皮走下楼梯,唐克斯落荒而逃,罗米熟练地在她经过的地方伸手捂住墙上一块突出的浮雕,女傲罗不出意外地撞在了罗米的手上。
“谢谢你,罗米。”唐克斯感激地说,“下次想喝什么味的奶昔?”
“和你一样就行。”罗米说。
这次弗雷德终于截住了她,乔治识趣地先行一步,留他们俩慢慢往楼上走。
“你为什么一直生我的气?”弗雷德直接问她。
“我没啊。”罗米茫然地说,“你怎么会这样想?”
“你的表情。”弗雷德伸手戳她的脸,现在罗米看起来就像是想把他踹下楼梯。
罗米揉了揉被他戳过的地方。
“我可能,我想……我有点紧张。”罗米说,“我和你的家人住在一起。”
“我的家人让你紧张?”弗雷德一愣,“罗恩说了什么傻话吗,还是——”
“不不不。”罗米摇着手说,“我紧张是因为……”
她又要叹气了。
“他们是你的家人,弗雷德。”
就在弗雷德想要吻上去的时候,他们身后的画像突然不耐烦地大呼小叫起来。
“那是菲尼亚斯·布莱克。”罗米抓着他的手跑出刚收拾好的新房间,给他解释说,“霍格沃茨某一任校长。”
“你怎么连这也知道?”弗雷德问。
罗米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入学前都不看霍格沃茨校史的吗?”
“难怪你能听赫敏讲好几个小时呕吐。”弗雷德说,想起赫敏那天回到休息室,头发被吹得乱蓬蓬的,罗恩酸溜溜而不自知地问她是不是又和“小威基”去约会了,赫敏脸上浮现出不太自然的神色,走近罗恩和哈利,压低声音说,我刚才和罗齐尔在一起。
格兰芬多休息室里向来闹哄哄的,要不是他和乔治正偷偷把罗恩的零食换成金丝雀饼干,弗雷德肯定会错过,但他没有,所以他和乔治理所当然地挤进弟弟的小团体里,明知故问赫敏是哪个罗齐尔。
还有哪个罗齐尔。赫敏反问他。
斯莱特林的罗齐尔,听你讲了两个小时呕吐?罗恩说,她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
是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协会。赫敏敲他的头。
“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弗雷德问。
“是S.P.E.W。”罗米严谨地说。
“知道啦,呕吐。”弗雷德玩着她的手指,漫不经心应道,“那你晚餐的时候还要挨着赫敏坐吗,继续了解家养小精灵的——”
“绝不。”罗米坚定地说,“听一次就够了。”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挨着我坐好不好,但还没等他说出口,莫丽突然在楼下高声叫喊他和乔治的名字,听上去像发现了乔治藏在衣服口袋里的昏迷的狐媚子,狐媚子喷剂还没买回来,他们俩费了好大工夫才弄晕几只准备做实验,可不能就这么被莫丽扔进垃圾桶。
他在罗米脸上匆匆落下一个吻,啪地一声幻影移形到楼下争取他们俩的试验品,结果就是晚餐的时候,他没能挨着罗米坐,他没说,罗米就坐到了他的斜对面,凤凰社大部分成员还没回来,餐桌上只有孩子们,莫丽还在厨房忙活第二顿晚餐,为了让等会儿回来的成员们吃到新出锅的热菜,等到他们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唐克斯回来了。
女傲罗自觉地走进厨房帮莫丽端更多的碗碟,但就从厨房传来的声响,莫丽似乎更希望她坐回餐桌上什么也别碰。
“我帮你把这盆炖菜端进去吧!”唐克斯热情地说,紧接着弗雷德看见一只大砂锅从他们眼前飞过,砰地一声砸在桌子上,正对着它的罗恩顿时狼哭鬼嚎起来,莫丽在围裙上擦着手匆匆走了出来,魔杖点在孩子的手上念念有词,被椅子腿绊了个趔趄的唐克斯局促地站在旁边,问罗恩和金妮烫得严不严重。
他看见罗米抖了一下,右手突然背到身后,但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还没等他过去问问怎么回事,乔治猛地锤了他一下。
“我想到了。”乔治兴奋地说,“新配方!趁妈妈忙着我们快走,狐媚子藏在巨怪腿伞架后面。”
他们俩从餐桌上溜走的时候莫丽果然没有过问,但以防万一,一进卧室弗雷德还是锁好了门,乔治的新配方果然有用,速效逃课糖的糖浆不再腐蚀坩埚,甜蜜的热气熏得他们俩满脸通红,这时候他听见罗米在外面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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