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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劫(洛九一)


正在两人再次在地面缠斗时,忽而一道亮光至天而下,亮光之中缓步走出一人,他一袭墨绿长衫,看着年岁约四五十,留着羊须胡,整个人沐浴在一股圣光之中。
此人一出现,便给人带来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身上洋溢的仙气化为圈圈淡烟围绕。
“擎天统领且慢,请听老夫一言。”
擎天与司珏都停了手看向他,司珏对上那人眼时,明显一愣,而后手中的沧霄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师…师父…”
禹清池抬眼看去,回想起曾经在玄清门的宗祠似乎看过此人的雕像,此时听到司珏一声“师父”终是明了。
这人就是当年救司珏,而后以青铜鼎为司珏重塑金身之人。
“东凰真人,你来此为何事?”擎天收起长枪,平静的发问。
东凰从飞升后便一直跟随药仙做事,所以在九重天也很得人尊重,天兵天将常年征战多有受伤不便,与药仙及门人也有交往。
刚才听到司珏喊出声,心下也明了两人之间关系。

“不瞒统领,此人乃是我在人间的爱徒,如今入魔或许事出有因,还望统领留他一命。”
东凰简单明说,他抬眼看向擎天见他未有应答,便将他拉到一边低声细语:“想必统领已经识出他是仙魔圣体了,您要降伏,恐怕亦是件难事。曾经我也劝过徒儿飞升,只是他自己不愿。他跟随我修行多年,心善心软,并非奸邪之辈,待我与他明说引导,再劝他脱魔,以后咱们天庭或许还多一臂助力。统领给老夫一个面子。”
东凰既是讲明道理,又是说出未来解决办法,甚至还抛出了利诱,擎天自是不好再驳了他面子。
于是开口道:“那本统领给东凰真人这个面子,今日留他一命,但我有一个要求。”
东凰笑呵呵道:“统领请说。”
“仙界可不能见人间大乱,也不能见有大妖强魔出世,你这弟子若是真入了魔道,只怕以后难以阻止,是为大祸,就如当年.......哎,你若解决了此事,劝他归道,我自是不追究。”
东凰今日来自然也是为这事,忙应声道:“自然,那是自然,放心。”
两人商议好后,擎天看了司珏与禹清池一眼而后飞上半空,带着天兵转身随着云卷隐去。
待天兵与刚刚躺在地上两个仙君走后,几大仙门也畏畏缩缩的褪去,金若渝很是不甘心,涣晟拉着他走,却被东凰叫住。
“你可是我玄清门弟子?”
金若渝马上恭敬道:“弟子拜见师祖!”
东凰抚了抚摸自己胡子,和颜悦色道:“这些仙君与天兵可是你请来的?”
金若渝敢做敢当,坚毅道:“是,魔道不除何以为正道,弟子力单势薄,只能请仙君除魔。”
说完这句话,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
东凰眼色微暗,手轻抚自己的羊角胡,他再抬眼看向金若渝时,眼眸中一片清明,只是语气却重上了几分:“我不曾记得我玄清门有教授过通天与仙之术,你尚且是肉体凡胎,连元婴期都未到,是如何与仙者通灵的?”
金若渝本就性子憨直,对于请仙一事本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索性大喇喇的说道:“不瞒师祖,弟子本无此本领,是掌星殿的掌门涣晟会此法,我俩商议后才不得不请仙。”
说完,金若渝抬眼看向东凰,见他紧抿唇而不言,脸上未能看出何种表情。
但他说完东凰却未再言语,场面一时有些冷。于是金若渝不得不再开口:“师祖,弟子自认此法并未违道,世间至今与司珏能相敌者无一,而世间也不可再出魔头,为诛魔头,只能请仙。”
东凰听完,只觉得金若渝太过刚正,而太过刚正之人不能屈时,便会被有些不怀好意之人利用此点。
他并未评判金若渝此番言论,只问
道:“何人是掌星阁代阁主?”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纤弱,一袭白衣,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青年男子上前作揖:“涣晟见过东凰真人。”
东凰将目光移到涣晟身上,他只觉得此人有几分熟悉,但在他印象中并未见过此人,熟悉的不过是那一身气度与感觉。
“现在真是人才辈出。”
“晚辈不敢当,晚辈只是为修真界做该做之事,并无恶意。”
东凰此处来也是算到司珏命中该历大劫,作为一手将司珏带大,曾经又为他重塑肉.身的师父,他的确有保徒弟的私心。
司珏的性子他一贯知道,太过清正又善良,最是经不起阴谋算计,而他虽聪明绝顶,却不善谋略,也不懂世间人心险恶。所以东凰将此次事起因的启动者问计一番,也是想看清事情的源头。
“我只是飞升太久,想看看何人这么大本事,你们掌星殿的师祖百年修为才能修得此问灵之法,却不想现在人才辈出,你如此年轻就能有此造诣,只怕飞升也是迟早的事。”
东凰将涣晟打量了很久,这才缓缓开口,随而几句冠冕堂皇的夸赞之话。
涣晟恭敬回道:“谢真人赏识。”
“大家都散了吧!东凰挥手道。
金若渝与涣晟见事已至此,只得带着弟子们退下。
不消一刻,刚开始还满满当当的山头,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司珏伤势过重已经被禹清池带入内屋,禹清池将他身上的衣衫褪去,只见他胸口肩胛是几处触目惊心的贯穿伤,鲜血淋漓,看着实在可怕。
只是这外伤看着吓人,也不过是最轻的,司珏如今还是肉体凡胎,虽已堕魔,但并未被完全淬体,非完全魔身。但他被魔化的内丹却是被结结实实的震裂,自身修为也退步不少,只怕再有一击,可能会内丹尽碎,魔修散尽,魂飞魄散。
禹清池肚子一阵一阵抽痛,可她现在根本来不及顾及肚子的疼痛,强行将所有灵力灌注在掌心而后为司珏疗伤。
东凰进来时,就见到禹清池的嘴唇已经泛白,眼瞧着就要灵力透支晕厥。他急忙抬手打断了禹清池。
“你如今身怀六甲,几近临盆,刚刚又打斗,不可如此渡灵。”东凰严肃道。
禹清池一见到东凰,似乎是在万海深渊中找到了飘萍,她瞬间卸了力,双腿跪下:“师父,求您救司珏。”
东凰两步上前将禹清池从地上扶起来,柔声道:“孩子,为师这次来本就是为司珏,你不必与我行如此大礼,我也会尽全力救他。”
禹清池眼眸中燃起希望之光,泪眼婆娑,声音微颤:“谢....谢谢师父。”
东凰安抚好禹清池后,拿出一个葫芦,从中倒出一颗红色药丸,将司珏的头抬起喂了下去。
而后说道:“这是药仙炼制的九转护神丸,此药能护住司珏心脉与魂魄,至于他这再次破损的魔丹,恐怕只有等他好转后自行修复,这身上的伤,也不过只需时日静养。”
听完这话后,禹清池悬着的心才放下,她抹去了眼泪,义正言辞道:“师父,我曾经死过一次,这人世间最可怕的并不是魔,而是人心,司珏入魔也是迫不得已,所以就算他入了魔,与天下为敌,我也不愿弃了他。”
东凰见禹清池表情严肃认真,颇有几分发誓的意味,心中感慨,他微微一笑:“我徒儿能得你这么一个道侣,是他的福分。”
“不,是我的福分,若不是他,我现在还是一个孤魂野鬼。”
听到此话,东凰索性也无事,抬手变出茶盏,而后缓缓道:“如此说来,还有一番故事,你说来为师听听。”
禹清池将东凰当做长辈亲人,自然知无不言,从一开始的镇魂殿刨丹讲到了沈砚白之死。
东凰听着,时而皱眉时而气恼,最后禹清池说完,东凰只长叹一声:“世间百态,人心险恶,这也是为师为何一直想司珏飞升,当初他已死过一次,却仍不愿飞升,如今又是被搞成这般模样。”
“好徒媳,你再跟为师说说,司珏为何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接着禹清池又将镇魂殿后的一系列事情尽数讲出,其中一些细节更是着重强调。
“入青铜鼎和魔族借力?”
禹清池点点头:“是的,要不是因为我,司珏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听完禹清池的讲述,东凰这个活了几百年的人,终是相通了一些事情,他也不瞒禹清池,只道:“青铜鼎和魔族借力只不过是个引子罢了,司珏他本就是先天仙魔同体,曾经我在雪中发现尚在襁褓中的他,那时冰天雪地,在昆仑之巅了无人烟,而昆仑雪狼群却从不敢靠近他,为师当时便觉有异,所以将他带回抚养。”
“先天仙魔同体?这是什么?”
东凰耐心解释:“六界之中,各有体质,而为仙者和魔者可以修炼得成,但先天仙魔体则是天生的,这只能说明司珏的父母是仙魔,此是大忌,为六界所不容,所以他也是千万年来的个例。”
“那这种仙魔之体......”
东凰知道禹清池想问什么,没等她发问,就继续解释:“仙魔之体,可修仙亦可修魔,但两者是冲突的,若两者力量在体内抗衡太久,便会生出一体双魂,仙魔不共存。而仙魔之体,不管是修仙还是修魔都比常人要快,力量也更为强大,魔族被压制这么多年,定是得知司珏存在为了复兴魔族才几次三番逼司珏入魔。”
所以,之前魔族统领那番话一切都很好解释了,他们做出那一番姿态为了就是将司珏彻底拉入魔道,复兴他们魔族。
禹清池继续发问:“师父,那司珏现在可还有灵力仙体在?”
东凰早已查探过司珏,点头道:“在的,虽然现在他内丹已经变成魔丹,但强硬的意志力还支撑着他神识,只是他仙体部分已经被压榨得所剩无几了,今日再受重伤,彻底入魔已经快了。”
“那您说的一体双魂,分魂......?”

因着魔族地界没有灵气,为了让司珏尽快恢复,东凰带着司珏与禹清池回到了玄清门。
以往因是与玄清门闹翻,司珏与禹清池不得不避开,现在有东凰这个太师祖护着,没人敢置喙。
紫竹林的灵气很充沛,虽然司珏与玄清门闹翻,但他曾经的居所,玄清门依然保护得很好。
禹清池回到断尘居,以往的记忆全部涌现,看着断尘居门口的小池塘,她恍惚觉得下一刻静沉胖嘟嘟的小脸就要冒出来说:“钟寄灵,你怎么又在偷懒!”
禹清池心底沉重,若这次司珏能平安度过,她定是要寻得仙法将静沉快速唤醒。
东凰一边往内屋走,一边将司珏安放在床榻,禹清池挺着大肚子正想提水帮东凰泡茶。
东凰见她此番马上抬手阻止:“你现在身子重,不必如此忙碌,若不然我那徒儿醒了定是要怪我。”
禹清池轻笑一声,也不再动,找了个位置坐下继续问:“师父,你昨日说的分魂,究竟是什么?”
东凰:“人有三魂六魄,聚成一体则为灵魂。主宰意志与行为。但先天仙魔圣体,则是一半为仙一半为魔,两者强弱抗争,若是任何一方赢了,那便成仙成魔。若是两者力量相当,长期争夺主导权,那肉.体便承受不住这载体,轻则神智紊乱,重则生出双魂,掌控□□。双魂者有其肉.体全部记忆,但双魂自然不同,往往会生出相反的两面性。”
虽然东凰说的慢,但每一字每一句都让禹清池难以理解,这些东西她以前从未听过,现在乍然听到,只觉得太过奇异。
“那司珏他.....”禹清池担心发问。
东凰的目光凝在昏迷的司珏脸上,眉头微微皱起:“以前,司珏完全压制住了魔气,成为了修真界人人敬仰的圣尊,不想镇魂殿一事却让他的魔气死灰复燃。哎,这也是是他的劫数啊。如果我算的没错,现在阿珏正在经受分魂之苦。他被那些魔气引入了魔道,自己的道心却又在拉扯,只怕这一次,他不彻底入魔,也会分魂出魔魂。”
禹清池眼眸猛然睁大:“魔魂!?”
东凰点点头,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昨晚禹清池跟他讲述了最近发生的事,他还不能确定,但昨晚他经过分析,自然一切都说的通了。
因为,之前他算出司珏遭遇的大劫便是生死劫。
只怕这一次,他这个徒儿难再度过。
三百年前,他凭借青铜鼎,让他重塑肉身,以魔族炼之,本以为是一个以毒攻毒的法子,却不想一切果,都是有无数的因组成。
而青铜鼎以魔族炼化之事,也是他如今遭遇生死劫的一因。
“清池,你也不要慌乱,一切必有定数,若不经此难,何以成仙成神。”
禹清池心似被人掐住,胸口像压住一块大石,她眼眶湿润,渐渐地声音也带着哭腔:“师父,我不要他成仙成神,我只想与他平安一生,便已足矣。”
东凰见着她又哭了,顿时手忙脚乱:“乖徒媳你莫急,为师想办法就是。”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东凰知道,这不过是安慰之言,一切天命自有天定,何人能够违抗。
往往那些违抗天命之人做出的种种举动,冥冥之中却应了天道。
所以,人怎可与天斗!?
昏迷中的司珏仿佛再次进入了一个空旷的空间,这个空间纯白无暇,没有尽头也没有起点。
他站在中心,茫然的打量四周。
忽而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司珏,你看看你多么废物,被人打成这般模样。”
司珏沉声道:“又是你。”
“是我,我就是你,我也不是你,我比你强太多,我没有那愚蠢的慈悲,也没有那些没必要的情感,我是那个绝对的强者。”
司珏冷声:“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珏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影落在了他的面前。
此人与司珏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周身的魔气与眼眸中的冰冷可以看出他跟司珏不是一个人。
“司珏,你不若就此消失,我会带着你的那一份把你所受的屈辱全部都加倍还给那些人,我也能让你心爱之人再不受委屈,也能让天下人再不敢对你指手画脚。”
司珏嗤笑一声,眼眸中带着几分嘲讽:“就凭你?”
黑司珏显然被这般嘲讽给刺激,他一个闪身到了司珏面前,一把掐住司珏的脖子,手指微微用力,将司珏的脖子都捏到快变形。
“你看看你,也不敢下死手.....因为你是我,我也是你.....你杀了我,你也会死。”司珏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眼底依旧是戏谑的嘲讽。
这样的语言与表情显然刺激到了黑司珏,但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他那么讨厌这个软弱的司珏,却不能杀了他。
黑司珏一把将司珏抛到一边,随后道:“你不去沉睡也行,我自会有办法。”
黑司珏留下这句话,便消失不见。
司珏眼皮微微动了动,虽然在那空间中只不过过了半刻钟,但现实里已经过了七天。
司珏刚睁开眼,就见到禹清池挺着肚子,靠在床边,手还与他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外间下着绵绵小雨,夹带着丝丝清风送入室内,禹清池额间的发睡得有点凌乱,司珏伸出手指,轻轻为她捋去。
“司珏…司珏!”
似被梦魇住,禹清池惊慌的醒了,当她看见司珏已经坐起来,一袭白绸缎面里衣,一袭洁白长发披散在肩头,干净恍惚得不似真人。
“清池,我在....”
禹清池猛得扎进司珏怀里,将头窝在他脖颈间,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独有的香气。
司珏温柔眷恋的抚摸着禹清池的后背,轻声责怪:“肚子都这么大了,还这样莽撞仔细伤着。”
禹清池揽住司珏的窄腰,嗡声嗡气:“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带着孩子一起去陪你。”
“不得乱说!”
司珏轻斥,但眼里是说不尽的柔情蜜意,怀中人儿才是他的命,他连责怪都不忍太重。
“哎呀,我待会再进来。”
东凰一进门就见到这副画面,忙撇过头往外走,老脸羞得通红,他一个孤家寡人,哪里能见这些。
“师父!”司珏再次见到东凰,很是惊喜,忙唤了一声。
禹清池也忙从司珏怀里出来,整理了一下着装,乖顺的站到一边,在长辈面前这么黏黏糊糊的,她也是不好意思。
东凰见两人已经分开,便端着药走上前,直接递给司珏:“喝了,稳你心神的。”
司珏很听话,抬手就将药喝了,而后他看向东凰:“弟子多谢师父出手相救。”
“谁叫你是我徒儿呢,就算我飞升了也放心不下你。”东凰叹气抱怨道。
司珏默默不做声。
一时间整个房内都安静了,只听绵雨落在屋檐的滴答声。
东凰这次来,不想耽误太多时间,于是轻声跟禹清池道:“徒媳,为师今天想吃鱼,不知徒媳能否做一道糖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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