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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劫(洛九一)


沈砚白明白既然圣尊已经答应将人交给他了,便不会随意反悔,所以他恭恭敬敬向司珏行礼后,低着头退出了断尘居。
霎时间,外间落了雨,秋日的雨带着几分缠绵的温柔,连密而下,使得外间院落模糊起来。司珏捏着青玉瑶翠茶盏,将绝品蓝雾送入口中,眼睑微阖,安静的似一副画像。
“圣尊,弟子才将钟寄灵送到思过渊,现在是要去将她提过来吗?”静沉在门口听到了司珏与沈砚白的对话,忍不住出声道。
司珏一向说话做事并不避讳静沉,他轻挑眉尾,只一句:“本座明日亲自去提,你只需去跟她说一句,若她愿跟本座说实话,本座可以放她一马。”
当禹清池听到静沉带过来的话时,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小脸也崩得很紧,似乎在思考什么。
静沉见她这样有些急了:“钟寄灵,你就跟圣尊说实话吧,也许你说了实话圣尊不一定会怪罪你,若是你当真不说,明日你就要被沈门主处置了。”
禹清池再抬眸时,眼底有几分坚毅,她一改往日轻松嬉笑,只冷声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纵然我现在已是太极宗弟子,他沈砚白想要收拾我总归是找得到借口的。”
“你求圣尊啊!只要圣尊开了口,沈门主是不敢怎样的!”静沉小脸因着着急有些泛红,看着像熟透的红苹果。
看着静沉为她着急的模样,禹清池总算是心情好些,她捏了捏静沉肉嘟嘟的小脸:“谢谢你啊,小静沉。”
“我...我比你大!我已经三十岁了,只是因着模样没有变化,才看着小,你别当我是小孩!”静沉拍掉禹清池的手,挣扎道。
禹清池噗嗤一声笑开,若说她不死,如今也有四十了。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想想。”禹清池没有再跟静沉继续下去,她必须快速抉择,她可不能被沈砚白杀两次。
静沉走后,禹清池躺在竹屋外的平台上,四周水幕声很大,但一点也不影响她看着头顶的星空苍穹,此刻她将大脑放空,只想安静的享受这一刻。
当司珏挥手将水墙破开一处后,一眼就看到一个小巧灵动的女子,翘着二郎腿,头枕双臂躺在竹屋前的空台上,她一派轻松,丝毫没有什么大祸临头的感觉。
司珏将手负于身后,缓步踏过湖面,优雅的似鹤似仙,禹清池侧过头就见着越来越近的司珏,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圣尊!”
司珏在禹清池面前站定,一张俊美的夺目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垂眸看着她:“本座看你挺舒服的。”
禹清池拍了拍身上睡的有些褶皱的衣裳:“我能怎么办,小蚂蚁一只,由不得我反抗,沈门主不喜我,圣尊不喜我,我只能任由你们处置了。”
司珏自认为对禹清池的感觉顶多就是好奇一些,可看着她如今单薄的模样,话里话外也不争不抢的,甚至开始悲悯自己,竟让司珏有种他正在欺负一个小姑娘的感觉,着实不舒服。
但他一向清高冷然惯了,是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只冷声道:“本座并不想杀你。”
禹清池:“可是你让沈砚白杀我呀,亲自杀人与指使人杀人有什么区别吗?”
“本座没有..”
禹清池感觉司珏有些松动,马上乘胜追击:“那圣尊放我回太极宗好不好?回去我一定多给您上两柱香!”
司珏抓她回来只是想搞清楚一些事情,如今什么都没有达到他所愿,便不可能同意:“不行。”
“如果你跟我说一说你身上藏着的秘密,或者目的,本座可以考虑放你回去。”司珏马上又补道。
禹清池愣了一下,圣尊不愧是圣尊,现
在已经直接知道她有秘密了。但是很多时候不是她不想说,就算现在说出来,如何能让人信服?
更何况,圣尊始终是玄清门的师祖,如果她将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那么难保不了司珏会为了维护玄清门的名誉,将她直接扼杀。
所以,她不能说,也绝不会说!
“我身上能有什么秘密,我不过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圣尊不要想太多,将一些问题复杂化了。”禹清池抬头望向天空星辰,喃喃道。
司珏今日来本就是想再给她一次机会,谁想她居然嘴硬至此,他只能作罢。
有时候,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当禹清池被五花大绑的押到处刑台,并被两名弟子强行按压跪地,她只觉得耳边的风声大的似乎在为她哀嚎。她想过自己可能要死,但怎么也想不到这次又是死在昔日仇人手下。
若说她那么嘴硬,无非就是想赌一把圣尊是否有怜悯之心,却不想她是赌错了。
那个古怪的人怎么会有什么恻隐之心。
她抬眼看着沈砚白穿着一身素白道袍,玉冠束发,坐于高台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周围站满了玄清门弟子。
她往四周望了望,没有见到司珏的影子。她知道今天躲不过,昨晚便在思过渊准备了一宿的符咒。
她现在虽然是灵力低微,但她也不会就这样任人宰割。
“钟寄灵,你作为玄清门外门弟子,私自下山,还拜入太极宗门下,一人入两门,你可知罪?”沈砚白的声音高亢有力,带着灵力的发声,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禹清池冷笑一声:“沈门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明明是你先逐我出师门,现今又强行说我入两门。你如此颠倒是非黑白,真是枉为一门之主!”
“放肆!本门主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如果诚信认罪,我可留你一命,让你受八十仙鞭便是。”沈砚白抬出门主架势,将浑身气魄散出。
禹清池只觉得好笑得很,什么留她性命,八十鞭别说修为高深的人受不住,她现在这种仙根腐朽,灵力低微的人,只怕二十鞭就能让她断气了。
“今日我再来玄清门是太极宗柳宗主让我来学习的,如若你以这样借口处置了我,只怕于天下人而言,玄清门就是故意与太极宗作对!”禹清池扯开嗓子大喊。
沈砚白手指微微收紧,他看着跪在那里被五花大绑的禹清池,心中的火气无限扩大:“不知悔改!还在挑拨离间,我看你这人就是心性不纯,若留在世上,以后必然会误入歧途。今日就算我背负天下骂名,也要将你这个未来的祸患给除了!”
“来人!上刑!”
禹清池听着他又是这些装腔作势、虚伪至极的话,感觉恶心得很,只是现在她来不及去唾骂,一名弟子已经拿着断魂刀过来。
断魂刀顾名思义,一刀下去断命绝魂,肉身消亡的同时,魂魄也自此泯灭。
这种门内处置的最高刑法,若不是对付魔道,一贯是不会用的。沈砚白居然一来就要对她用这个,可见他是真的要她有里到外的消失。
禹清池手中捏紧了符咒,等待着弟子靠近。即便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她也要做垂死挣扎。
当那行刑弟子将刀高高举起之时,禹清池正准备出手,一股无形的力量竟抢先她一步将那弟子定住了。
禹清池抬头看去,一个一身金贵缎绸云纹长白袍的人双手负于身后,轻飘飘的落在行刑台前,此人俊眉凤眸,一张脸美的竟不像真人,似周身蕴着一层光。
沈砚白看见此人,当即从座位上下来,恭恭敬敬向他行礼:“弟子见过圣尊!”
众多玄清门弟子这是第一次见圣尊,在被他身姿容貌震撼后,皆跪了下来:“拜见圣尊!”
司珏没有管其他人,只盯着跪在那的禹清池,轻开口:“果然是个硬骨头,这样都吓不住你。”
禹清池一听圣尊这话,心底一喜,原来这个圣尊并不是真的想要自己命,他就是想吓唬她,希望她能说实话!
既然他没有心要她命,那么她今日就可以活,禹清池马上站起身来,用唯一能够动的双腿快速跑到司珏面前,挂起笑:“我就知道圣尊慈悲为怀,不会真的要我命!我就知道!”
司珏深潭似的墨瞳一丝暗光浮动,将微不可见的笑意藏住,脸上依旧一派冷然:“你想多了,本座只是不喜欢他们用这样残忍的方式罢了。”
如果说一开始禹清池并不确定圣尊到底是不是真想要她的命,现在她是明了。这个圣尊就面子最大,口是心非而已。
为了全了司珏的面子,让他有个理由顺理成章的救下自己,禹清池眼珠滴溜溜的一转,投其所好道:“我知道圣尊最喜欢法器了,刚巧我知道一个法器之处,可是我灵力低微取不得,若是圣尊喜欢,我可以带圣尊去取!”
这一次司珏的眼睛是真的亮了,他深深的睨了一脸讨好的禹清池一眼,一挥手将她身上的绳子解开,而后转身对着沈砚白道:“她,本座有用,带走了。”
沈砚白:“圣...圣尊这恐怕不妥。”
“嗯?”

镜玄圣尊发话,无人敢有异议,即便沈砚白不满,也不敢指摘司珏出尔反尔。
司珏就这样在沈砚白的眼皮子底下将禹清池放入袖中,挥手召来潋光镜,随她消失在镜中。
沈砚白狠狠咬着后槽牙,牙关嘎吱作响,却不能当场释放怒气,只能重重对手下人道:“散了吧!”
随后负手,御剑离去。
潋光镜之后出现在紫竹林,司珏挥袖将禹清池甩出来,然后不由分说提着她往断尘居去。
禹清池倍感委屈:“圣尊,我自己能走,您不要每次都像提着小鸡仔一样,我也有自尊的啊。”
司珏被禹清池这话微惊了一霎,而后道:“你小命都险些不保了,还有闲心维护自尊。所谓的自尊和隐瞒真相比你的命还重要?”
“一码归一码,命当然重要,不过脸面也很重要。至于真相,我不知道圣尊说的是什么真相。”禹清池佯装糊涂。
总之禹清池不打算说出真相,除非她有十足把握能扳倒沈砚白。好不容易重活了一回,她必须小心谨慎,绝不能浪费等了十几年才等来的一条命。
司珏见她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实话,于是不再追问。毕竟死都不肯开口的人,再问下去也不过是逼对方再吐出几个漏洞百出的谎话。
司珏挥手将门推开,门口瞬间钻出个扎着丸子头的小脑袋,随后一双小鹿眼也露了出来,那双小鹿眼看到禹清池后微微放亮,接着他整个人从门口蹦出来:“圣尊回来了!太好了,钟寄灵你没死诶!”
“我命大着呢,小静沉。”禹清池笑嘻嘻道。
“你这次能活命多亏圣尊仁慈……”
“聒噪。”司珏怪道。
静沉立刻双手交叠捂住嘴,唯唯诺诺地看着司珏将人带进了院子里,而他心里却是欢喜的。在司珏和禹清池进门后,他将门缓缓关上,跟着将人带到了竹林轩的小亭。
禹清池这回来居然得了个座,她落座于在风景怡人的竹林小亭中,与司珏虽不同桌,但是相对而坐,甚至还被司珏安排了茶水。
“给她沏一盏井水冲的普通龙井,我照旧。”司珏如是吩咐静沉。
禹清池:哼,真是抠门鬼。
两盏茶上桌后,静沉很识趣的闪人了。
司珏轻酌了一口,将茶盏落下,道:“说说吧,你说的法器是什么,在什么位置。”
禹清池用茶润了润嗓,趁这个空档组织了一下语言:“我说的法器是一位大成的尊者仙逝前留下的,她极富盛名,享誉古今,有救世之美名,她的形象深入人心,她的行为感天动地……”
“你说的此人……挺厉害。”司珏并没想到禹清池夸夸其谈的人是
虚渺元尊本人,他一向是看不上虚渺元尊的,所以自然联想不到她身上,他不耐地道:“不必说这人,只说说那法器如何。”
“那法器虽只是上品法器,但与那位尊者历经多年风霜坎坷,后遗失人间常被人怀缅,其价值远远超越了它的等级本身,颇…颇有纪念意义。”
司珏注视着禹清池,饶是已经修行到这个地步,仍忍不住动怒。他勾了勾嘴角,一字一顿道:“只是上品法器,颇有纪念意义,很好。”接着他用一口茶压了压怒气,觉得自己如今疯得不轻,才会听一个小鬼侃侃而谈这么久,“你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刑台的刽子手应该还没走多远。”
“别,别啊,您怎么又要杀我呀。”禹清池欲哭无泪,“镜玄圣尊,我说的都是真的。虽说那上品法器本身不值钱,但是放家里当个摆设还是好的。您想想看,您本事这么大,平日里根本用不着什么绝品的法器。再说了,您家里那么多法器,就算要用,轮都轮不过来,大多数不还是沦为摆设。所以,法器本身的能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附加价值。比如它的故事,它的情怀……”
禹清池说的这一段话用尽了毕生所学,她紧紧盯着司珏,希望他能被自己洗脑。
“行了行了。”司珏终于松口,却不是因为被禹清池的话打动,而是实在觉得她聒噪,再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下她,不赚点什么总归有点亏,“你说的那个普通法器在哪里,带我过去。”
禹清池:不是普通法器,是上品法器。
这法器是她曾经在太极宗时,被师父亲手所授,名为七彩紫金阴阳罗盘,可追踪指向魂体,亦有镇宅驱鬼之作用,跟随她除鬼降魔十数载。那日她在镇魂殿被沈砚白祭魂殒身,除却一魂不知为何保留下来,其余魂魄被吸入镇魂殿,肉身支离破碎,金丹化为封印,而自己的七彩紫金阴阳罗盘便意外的成了封印阵眼。可谓物尽其用,一个不落。
刚刚在处刑台,她说带司珏去取法器,有两个原因,其一是为了保命,其二是她想让司珏帮自己找回法器暂存保管,或许有一天能用得上。
说来,她也算算计了这天地间至高无上的圣尊一把。
被算计的司珏本人浑然不觉,为了家里多个摆设竟专程去换了一件衣裳,衣服依旧通体白色,却在阳光照射下泛出淡色蓝光,细看之下能看出这蓝光似勾勒出了星与云,禹清池忍不住多了句嘴:“圣尊您的衣服真多,这衣服跟掌星殿的紫蓝星月袍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你是说本座这件衣服剽窃他们掌星殿门服?”司珏冷言道。
“没有没有,我没这么说。”禹清池怯怯回应,她还没看过司珏脸黑到这种地步,心中暗诽,不就是一件衣服吗?至于这么上纲上线,早知她就不该多这一句嘴。
司珏微微叹口气,而后又化为烟云进了居室,片刻后换了一袭缎白织金云锦袍出来,至于刚刚穿过的那件,直接吩咐静沉扔进鼎炉当燃料。
禹清池听的心疼,就因她一句话,几百两银子没了,圣尊还真是奢侈啊。
“走吧。”司珏准备过去提禹清池,禹清池往旁边一闪:“圣尊圣尊,我自己会走,在您眼皮子底下我也逃不了。”
“好,希望你说的法器是个好摆件。”司珏说罢,便挥手招来潋光镜。
禹清池吞咽了口唾沫,她的那个法器还没圣尊本人一件衣服值钱,不过摆件倒是好摆件,谁家还不挂点驱邪赈灾的东西,何况她那个用了很久,别说开光,都包浆了。
“圣尊,我们到镇魂殿。”禹清池弱弱道。
司珏定了定身体,质疑地看向禹清池:“镇魂殿,你是要本座只身入殿去取区区一个上品法器。”
“不是,那法器在殿外,不在殿里……”如果禹清池记忆没错的话,她临死前应该看到罗盘悬于镇魂殿上飞檐处与一端翘角融为了一体,所以无需入殿便能取出。
司珏好像明白了什么,不耐道:“你说的那位尊者不会是虚渺元尊吧,至于你说的法器,不会就是她曾经不离手的破烂玩意吧。”
禹清池突然被拆穿,极力找补道:“没…没错啊!我形容的不够明白吗?我还以为您知道呢。虚渺元尊是天地间唯一能与您同坐庙宇,并称二尊的绝无仅有的尊者啊。她手里的法器怎么能是破烂呢。”
禹清池:破烂,你全家都是破烂!
她知道司珏看不上她,所以想着将人骗过去取了法器再说,到时候司珏拿了她说的东西应该就不好意思杀她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
司珏本已经数百年间没什么激烈的情绪波动,遇到禹清池后,却三番两次地动气。这回他连气都懒得生了,只觉得自己是吃错了什么药才会与一个仙根腐锈的小弟子周旋这么久。他阴着脸道:“我以为你说的尊者至少是上古堕神,或是羽化成仙的仙人,你竟还说她享誉古今?”
“十五年也够久了吧……我本来是要说出虚渺元尊尊称的,可是您打断了我,让我重点说法器。”禹清池把问题抛给司珏,继续劝道:“虚渺元尊的道行虽比不上圣尊您,可说她极富盛名半点没错,试问天底下谁能与圣尊您并列二尊,所以她的法器自然随她的身价水涨船高,放家里当摆件绝对够格的。就算对圣尊您来说不够格,您可以拿去置换啊,我想很多人都崇敬虚渺元尊,愿意拿绝品来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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