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倒是个儒雅的白俊少年,仪表堂堂,他比司马昊逸大两个月,平时两人走的比较近。白子衿之前听夜修夜狸提过九皇子,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
九皇子看了太子一眼,眼神里有些嘲讽,这个太子哥哥说大话倒是可以,谁不知道其实就是个胆小的草包。他要是真有那个实力,父皇就不至于让他和睿王陪同。
等众人都吃完饭,司马昊逸下令全员继续前进。
太子不干了,“好累啊,刚吃完饭,休息一下再继续吧!”
“要休息,太子一人留下,其他人继续”司马昊逸冷冷说道。
“喂,我可是太子,你不听我的话?”
“父皇让我做主帅,必须听我的”司马昊逸决绝的声音。
“你……”太子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的上了马车。这个丑八怪,天天戴着个面具,别以为本太子就不知道你的秘密?敢忤逆我,等日后我当了皇帝,绝不轻饶你。
白子衿看太子又气又恼,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笑的肚子疼。这个太子也是够怂的。
马车继续前进,才走了两炷香的时间,太子又开始作妖了。“好渴啊,本太子要喝葡萄酒。”
“禀报太子,带的一瓶葡萄酒已经被您喝完了,没有了”下人禀报。
“什么,不是带了几十瓶葡萄酒吗?”太子厉声道。
“禀报太子殿下,睿王只让带了一瓶。说喝酒会影响赶路的进程,等咱们打了胜仗回京,再让您一次喝个够。”
“就一瓶……我的葡萄美酒啊!怎么就只带了一瓶呢?……呜呜”太子伤心了,他最大爱好就是喝葡萄酒,那美味让他流连忘返。他喝的如梦如醉的时候,就能忘记一切烦恼,仿佛整个天下就是他的。
“把司马昊逸给我找来,让他赔我的葡萄酒酒,呜呜……”
下人不敢吱声。
“愣着干什么,快去啊……不去本太子砍了你的头……呜呜,呜呜”
下人一路小跑,颤巍巍的禀报“睿王殿下,太子找您”
“什么事?”
“小的不知”
“让他有事直接汇报给本王。”
“十弟,你若不去,他会不会在作妖啊?”九皇子有些担忧。
“传令下去,所有人不必理会太子的无理取闹。让他有要事直禀本王。”
下人屁颠屁颠传话了。
“他竟敢不来?呜呜……我的葡萄酒……呜呜……司马昊逸,本太子饶不了你”太子坐在马车里,一阵闹腾。
旁边的下人得了命令,也没有再理会他。太子闹腾了一会,累了直接呼呼大睡起来。
白子衿看着这场闹剧,呵呵!对付这种心大的人,不理会就是最好的对策。等他累了,乏了,自然就消停了。她突然觉得太子怎么这么像憨豆先生呢?表面上看起来憨里憨气的。要是他当了皇帝,那大臣上朝天天就是像上喜剧课堂了!
一路上,太子又闹腾了几次,发现没人理睬他时,他不再闹了。
晚上他们住宿在驿站。白子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到司马昊逸的房间为他施针。
“衿儿,你白天对本王怎么那么冷淡?是不是还在为本王没有带你出发生气呢?”
“睿王殿下觉得呢?你是我的一个病人,我要对你负责。你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若以后出了什么事,你让柔妃娘娘和瑶儿怎么办?她们该有多伤心?你又把我至于何地?你这是浪费我的劳动成果?”白子衿生气撅着小嘴,扭头看向一边。
“衿儿……我……”司马昊逸哑然了。他没想那么多,他只想让他的衿儿平安无事。
“夜狸,夜修……”司马昊逸轻声呼唤。
“从现在开始,白姑娘也是你们的主子,你们狸全天跟着白姑娘,一定要保护好她。记住,她的命比本王还重要”
“是,主子”二人齐齐应声。
白子衿有些惊讶。他让贴身护卫保护自己?自己的命比他重要?她有一点点感动。
夜狸和夜修自从上次被司马昊逸整惨之后,对白子衿是毕恭毕敬的,没有一丝不敬。
“你这样对他们说,让他们好有压力感啊!”白子衿开玩笑道。
“你不是说过有压力才有动力嘛”
白子衿不禁笑了,她当时也就随口一说,这家伙就拿这句话堵她,现学现用啊!
“多谢睿王的好意”白子衿说完离开了。她走出房门,看到九皇子房间的灯还没熄灭。出于好奇,她趴在门外,企图往里看。
“吱呀”房门开了,她没有防备,一头栽进了房间。
“你不是十弟的仆人吗?”九皇子诧异的瞟向白子衿。“九皇子,我是来给你送这个泡脚药包的。白日里,舟车劳顿,睿王觉得大家都辛苦了,特地命我连夜给每人送一包这个泡脚药包,解乏助睡眠。”白子衿爬起身,随手从袖口摸出一包足浴包。
她撇了四周,屋子里只有九皇子一人,桌子上放着一本书。这个九皇子莫非是在挑灯夜读,发奋学习呢?
屋顶暗处的夜修和夜狸嘴角抽了抽。他们没有轻举妄动,躲在暗处继续观察。
“多谢睿王的好意。时辰不早,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九皇子感恩戴德的把白子衿送出了房间。
这个书呆子,她说什么都信啊?怪不得皇上没有给他封王。
翌日清晨,九皇子感激的说“多谢十弟昨晚让下人给我送的足浴包,解决了我夜夜失眠的毛病。不知十弟那里还有多少,可否再送我一些?”
“咦”司马昊逸疑惑的看向白子衿。是这丫头搞得吧?只有她那里有足浴包。
白子衿冲他点点头。
“没有了”司马昊逸冷冷说道。
九皇子面色有些潮红,他也觉得唐突了。睿王能带多少足浴包呢,昨夜已经慷慨的给每个人发放了一包,想必库存也没有几包了吧?
“啊?”白子衿吃惊了。她明明给睿王的示意是自己还有很多药包,他没看懂吗?
“咳咳”白子衿咳嗽两声,又给睿王使眼色。
司马昊逸根本不理会她,“九哥若是想要,等过些时日,我命人再从京城送些过来。”
“那就劳烦十弟了”。
夜晚,白子衿有些气恼“我的足浴包明明还很多,你为什么说没有?本来我还想着卖给九皇子,被你一打岔,我的生意黄了。”
“谁说你生意黄了?我这叫欲擒故纵,你懂吗?他从我这里买肯定比从你这里拿货价格高,我会加运费的。”
白子衿笑了,这家伙比她还会做生意,真实是一只老狐狸。不是说九皇子和他关系很好吗?他怎么还宰人家呢?
不知不觉中,九皇子就成了那案板上的肥羊。
三日后,睿王以高出十倍的价格卖给了九皇子两百包足浴药包。
白子衿都不好意思了,她那晚上纯粹就是想着送给人家一包试用。没想到睿王还狠狠宰了一笔。不过,九皇子应该不缺钱吧?
“以后,不许单独和九皇子接触。”司马昊逸冷冷命令。
“什么?我没有和九皇子接触啊?”
“那晚,你单独给他送足浴药包”
“嗯……”
“以后不许这样。我不在场,不准和九哥待在一起”
“哦……”
白子衿一阵头疼,睿王的规矩就是多。
又过了几日,“子衿,这个泡脚药包真的好用。按照你的方法,我不仅不失眠了,手脚也不再冰冷了。”
“这个药包是本王教他的,九哥有不懂的直接问我”司马昊逸打断九皇子。
“哦?我看这个下人子衿比你专业啊!莫非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九皇子不知死活的继续说。
“你若再废话,本王就要回药包”司马昊逸更加不悦了,眼神冷冽的看着九皇子。
“睿王这是做什么,我这可是付过银子的,怎能说要回就要回”
“夜修,去把九哥房间里的足浴包拿回来”
“别,十弟,千万别要回啊,告辞”九皇子仓惶离开。这个药包对他来说,解决了他多年失眠的困扰,他现在每晚睡觉前都泡脚,已经习惯了,他可不能让夜修拿走。
“覆水难收,破镜难重圆,你卖出去的药包岂能有收回的道理”白子衿有些可怜九皇子。
“在本王这里,什么都可以收回”司马昊逸狡黠的看向白子衿。他想说,为了衿儿,他什么都可以做到。他就是不允许衿儿和别的男子说话,独处,他嫉妒,他吃醋,他受不了。
白子衿无语了。
“好吧……”白子衿讪笑一声,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睿王够霸气。这样也好,免得以后多生事端。
等他的脸恢复正常了,他就摘下面具,守护衿儿,他绝不让她受任何委屈。他要娶她,许她一世荣华,一生幸福。
夜修和夜狸看着主子的模样,深深叹息一声。主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痴情,还是对这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可这个小丫头明显是不开窍啊!
马车连续行进了一个月,他们终于到达了西南边关。
睿王现在已经开始第二阶段治疗。白子衿每天给他更换不同的泡澡药材。
“恭迎睿王殿下,恭迎太子殿下,恭迎九皇子”驻守边关的大将孙忠华带着将士们叩头行礼。
孙将军常年驻守西南,皮肤黝黑黝黑的,脸上尽显威严。
“起身吧,孙将军先带我们到营帐,把最近的战况汇报一下”
“孙将军,本太子一路颠簸,都快散架了,赶快给本太子安排最好的营帐休息”太子懒洋洋伸个懒腰,他都快被折腾疯了。这一路上,司马昊逸不给他好脸色,吃住又极差,他感觉自己瘦了好几斤,这日子太苦了!
“禀太子,这军中营帐都一样,不分好坏。所有将士们舍命保家卫国,待遇一律平等。”孙将军面色铁青。他治理的军队,将士们和谐相处,任何人吃住都是一样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每一个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那就把你住的营帐让给本太子”
“好”孙将军毫不迟疑答应了。
随后,几个重要将领跟随进了大营。他们一起讨论研究战事。
白子衿自然没有资格进入,她就在军营里四处溜达。当他看到挂着孙将军牌子的营帐时,笑了。
我的妈呀,这个营帐又小又破,虽说是独立的,可那营帐看起来也就两平米大的样子,营帐上大大小小的破洞十几个。看样子,年头不短了。将士们住的大营帐看起来还是崭新的。这荒郊野外,蚊虫肆虐,太子这是要喂蚊子了。
白子衿被安排在司马昊逸营帐。她女扮男装,多有不便,对这个安排,还算满意。
吃晚饭的时候,太子撇到饭菜只有一碗白米粥,一碟咸菜,破口大骂“猪都不吃的东西,你还拿给本太子吃?
“太子,所有将士的伙食都一样,现在是特殊时期,能有一口白米粥吃就不错了。之前好多将士还吃不到白米粥”孙将军好声劝道。
“就是啊,太子殿下。这边条件艰苦,南蛮入侵,抢夺粮食,物资匮乏,这点余粮还是将士们省下来的”
“混账东西,找死。我是什么身份,你们什么身份?我是尊,你们是卑,我是君,你们是臣,我是未来天子,你们是普通百姓。还敢和我相提并论?”
一旁的将领们吓的不敢说话了。
“太子哥哥言之差矣。在战场上,人人平等。只有敌我之分,没有什么尊卑之分。敌人不可能因为你是太子,就惧怕你,也不可能因为你是普通小兵,就不杀你。所有人在战场上,都是一样的。”九皇子忍不住出声了。
“九皇子说的对。将士们在前方冲锋陷阵,奋勇厮杀,他们都能吃的东西,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吃。如果太子执意不吃,那就饿着吧”司马昊逸冷冷扫视一圈。
太子看着周围的人都吃的津津有味,不得不忍着吃了几口。
傍晚休息时候,太子看到自己住的帐篷,脸直接气绿了。他跑去和孙将军理论,被司马昊逸刀子眼震慑回去了。
他又跑到九皇子那里,软磨硬泡,死缠烂打,最终和九皇子调换了营帐。
原本以为可以安稳睡觉了,没成想,这个九皇子住的营帐居然不是独立的,里面挤着三个将领。我是太子,我的身份何等尊贵?
“你们两个快给本太子滚出去”
两个将领灰溜溜拖着铺盖卷走出营帐。他们在前线厮杀,奋勇杀敌,也是左将军的左膀右臂,哪受过这种委屈,又屈于这个未来的国君,那是敢怒不敢言。
“站住,你们回营帐睡”司马昊逸清冷的声音。
太子听到声音,气愤走出来。
“睿王,我可是太子,你让我跟两个奴才共处一室?”
“太子殿下,他们是为大邑朝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不是奴才,你如此嫌弃他们,岂不让大家寒心。传令下去,军中所有将士都是兄弟,不分品阶,吃住一律等同。”司马昊逸坚定而又冷意的声音,不容人拒绝。
“哼……”太子哼了一声,回营帐了。
一旁的孙将军听到睿王的话,欣慰极了。至少他们的努力还是有人看到的。
将士们听到传令,感动极了。睿王这招,一上来就收服了人心,让人死心塌地跟着他。
白子衿傍晚给司马昊逸调配好药物泡澡包,起身要离开。
“衿儿,你可以帮本王擦拭吗?”司马昊逸腼腆的脸红了。他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睿王是要我伺候服侍吗?那需另外加工费”
“工费?”
“嗯,就是我的工钱啊!我代替丫鬟小厮给你搓背,那可是收银子的。”
“衿儿想要多少”
“搓背加擦拭,加伺候更衣,一个时辰十两银子。”
“好”司马昊逸心情大好。他恨不得把自己所有一切都给衿儿,只要她开口,他会倾尽所有给她。
白子衿眼里还是那套理论,大夫眼里无男女。她又不是第一次看到司马昊逸的身子。
白子衿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司马昊逸又懊悔了。
“衿儿,你先出去吧,把夜狸叫过来”
“什么,睿王什么意思”白子衿一头雾水。这是嫌弃她收费贵了?
“你还未及笄,不能……看男子的身体……”司马昊逸吞吞吐吐说道。
“没关系的,我说过大夫眼里无男女”
“男女有别,衿儿以后不许这样说了”司马昊逸面具下,脸色泛起潮红。
白子衿只得把夜狸喊过来。这个司马昊逸不会真没碰过女人吧?难怪他府里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白子衿离开后,司马昊逸不淡定了。他今晚怎么了,怎么可以让衿儿伺候他呢?他一定是着魔了,不行,他得冷静冷静。他不停的用热水冲洗,一遍又一遍浇灌脸颊。
“你帮我搓搓后背,就出去吧!”
“好的,主子”
白子衿在军营里四处溜达,她无聊的东张西望。
外面黑压压一片,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白子衿找到一个僻静处,闪身进了空间。她之前特意到京城店铺订了一张软榻,就是为了方便她随时在空间休息。
此时,她舒舒服服塌躺在软榻上,正准备美美睡一觉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淅淅索索的声音。这声音有点奇怪,听着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觉。
“老大,你说咱们能成功吗”
“瞧你那窝囊样,只要咱们把事情办成,回去之后每人就得到五十两银子,够咱们吃穿不愁了”
“是啊,等他们都熟睡了,咱们再偷溜进去。他们军营距离水井远的很,等火势一起,咱们假装救火,然后伺机离开。”
“对,咱们穿的衣服和他们的一模一样,谁会怀疑啊?子时一到,咱们就开始行动”
白子衿听出了蹊跷。这伙人是要放火烧军营吧!这里距离囤放粮草的地方只有几十米远,想必他们的首要目标就是粮草,这是要让我方弹尽粮绝啊!够狠!
白子衿再也睡不着了。她得赶紧回去告诉司马昊逸。现在距离子时还有两炷香的时间。她闪身从空间出来,躲在草丛里,随手向空中抛洒了一大把九里香的粉末。
“什么人”其中一个人听到身后草丛里似乎有声音,轻声问,几人齐刷刷回头看。什么都没看到,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香味。
“我去草丛那边看看”那人又仔细在草丛翻找着,一无所获。
白子衿早就闪身进了空间。她故意把九里香的粉末洒在空气中,这花香味最是招惹蚊虫。先让你们喂饱了蚊子再说!
“妈的,怎么这么多蚊子,咬死老子了”
“这个驱蚊药不太好使啊”
“翁嗡嗡……”不断有蚊子朝这边飞来。几人忍着痒痛,轻轻驱赶着。他们不敢动作太大,怕惊扰了巡逻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