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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档案管理员重生了(胡六月)


说到这里,郑瑜摇了摇头:“难!难啊。”
刘浩然也跟着摇头:“是啊。跨省取证,再加上张明辉妻子已经去世两年多,恐怕连找个证人都难,怎么搞?”
周伟沉吟道:“跨省取证虽然流程复杂,但只要我们决心大,让钟局出面协调,也不是不行。就是张明辉妻子的死因……虽然我们都认为存疑,但两年过去,尸体已经火化,房子也退回原单位,人证、物证都麻烦。”
郑瑜咬了咬牙:“再麻烦,也得做!前面三点,就算我们提供足够的证据,只要张明辉认罪态度良好,法庭也可能会因为他是小宇的唯一监护人而从轻处分。只有这第四点,只要我们能够证明张明辉不仅虐待小宇,还打死了小宇的妈妈,两罪并罚,这个畜生才能得到严惩,小宇才能健康成长。”
此时此刻,姜凌内心升起一种“同频共振”的默契感:“张明辉家暴成性,我也高度怀疑其妻死亡是家暴升级的谋杀,必须全方位深挖!”
郑瑜抬头看向姜凌,眼中光芒闪动:“跨省取证,我来!上次抓李强那小子,我跑了一个多月,有经验。”
最困难的任务,被郑瑜主动接了过去,姜凌真的很感动。
谁说女子不如男?
谁说女性成家、生了孩子之后就会工作能力下降、工作热情不再?
姜凌没有将这份感动宣于口,而是抬起右手,轻轻放在郑瑜肩头:“来,我们接下来定范围。”
感受到肩头传来的微微压力,以及姜凌手上的体温,郑瑜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有些发热,很感动。
郑瑜知道,姜凌不喜欢与人身体接触,连握手都很抗拒。
可是现在,姜凌主动触碰了她的肩膀。
这是不是代表,姜凌已经当她是朋友了?
郑瑜眨了眨眼,将莫名涌上来的泪意压了下去,咧嘴一笑:“好,我听你的。”
姜凌对李振良说:“我说,你来记。”
李振良忙不叠点头,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侦查重点一,邻居及熟人走访。重点查找张明辉是否有长期家暴史?以前夫妻争吵模式?是否有邻里目睹或听到异常动静?尤其是他妻子安小慧死亡前后的情况。”
“侦查重点二,安小慧死亡案卷复查。调阅当时的法医鉴定报告、现场勘察记录、证人询问笔录。寻找与意外死亡不符的疑点,如果是摔伤,那就重点查身上有没有陈旧伤、有没有不符合坠落角度的伤情,或者邻居证词矛盾点。郑瑜,这是关键突破口。”
郑瑜重重点头:“好。”
姜凌继续说:“侦查重点三,张明辉的个人背景和社会关系调查。包括他在红星毛巾厂的工作状况、经济压力、是否有酗酒或者赌博等恶习、与安小慧娘家的关系、有无感情纠纷或第三者。”
说到这里,姜凌叹了一口气:“可惜,时间过去太久,没办法深入勘查当时张明辉过去的住所。”
刘浩然插了一句嘴:“也不一定。张明辉调到晏市不到半年,他当年在红星毛巾厂分配的房子说不定还没人住呢。毕竟他们家死了人,其他人可能会嫌晦气?”
姜凌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刘浩然说得对,说不定真有这种可能。郑瑜你到了江城那边之后问一问,如果张明辉当时的房子还没人住,那就寻找一下可能被掩盖的暴力痕迹,比如墙面粉刷掩盖的血迹点、被移动的家具痕迹、被丢弃的沾血物品等,另外,还检查是否有隐藏的暴力工具。”
听到这么详细的侦查重点,郑瑜真是心服口服:“好。”
姜凌眼神坚定:“你放心,我会根据张明辉的供词行为模式、成长背景等做出更详细的心理评估,预测他可能的隐藏点、思维漏洞和潜在犯罪动机。我们随时联系,为寻找安小慧死亡真相一起努力。”
郑瑜一边快速记着要点,一边点头,眼神越来越亮,思路被姜凌的分析梳理得异常清晰:“明白了!走访和旧案复查我带队负责。物证勘查交给技术大队。小宇的伤情和可能的旧案法医疑点,我立刻联系法医中心……”
姜凌忽然心中一动。
破案需要能力,更需要信念,尤其对于这类需要极度耐心和同理心的家暴案件。
或许,她可以通过这个案子培养更多女性警察。
她看向郑瑜:“这次案子涉及未成年人、女性权益、取证需要极大的耐心,我想带个新人。”
郑瑜有些意外:“谁?”
姜凌说:“金乌路派出所的李秋芸。她思路清晰、逻辑性强、行事不急不慢,是个好苗子。”
郑瑜看向姜凌,刹那间的眼神交流之后,她很快便理解到了姜凌的用意。在这个男性占绝对多数的领域,优秀女性同袍间的信任与托举格外珍贵。
“好!”郑瑜干脆地拍板,“既然你觉得她不错,那肯定值得培养。我跟雷队打个招呼,让她跟着你做前期材料收集整理和调查走访。你多带带她,别怕辛苦。”
“放心。”姜凌点头,“我们开始行动吧。为了小宇,也为了安小慧。虽然安小慧没有机会发出求救声音,但我们不能让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家暴之中。”
郑瑜抬起右手。
姜凌也随之抬起右手。
“啪!”一声清脆的击掌声之后,两人视线相对,灿然一笑。
随后,两道默契的身影迅速分开,各自奔向行动的方向。

江城的风带着长江水特有的潮湿气息, 吹拂着郑瑜的短发。
她站在红星毛巾厂那栋灰扑扑的家属楼下,抬头望向楼顶。
这里,曾经是张明辉与安小慧居住了六年的地方。
很可惜, 他们曾经居住的房子已经易主。
红星毛巾厂住房紧张, 即使房子主人死于非命, 也不能阻止新主人的入住。只不过重新装修了一番。
这栋单元楼是老式五层砖混结构,上人屋面。
楼顶天台生活气息很浓,有水箱、晾衣杆、种了各种蔬菜的泡沫箱子。沿着四周,还有一圈矮墙,大约90公分高度, 齐腰。
——那里曾是安小慧生命的终点。
张明辉在说谎,安小慧既非病亡, 也不是摔伤,而是死于坠楼。
案卷、证词、现场数据……所有证据都指向自杀。
现场勘查记录显示,顶楼平台边缘有死者攀爬痕迹,楼下水泥地一滩凝固的血迹, 法医鉴定结论“符合高坠伤致死”。
当时的询问笔录里,邻居们众口一词提到安小慧“情绪低落”、“精神恍惚”、“夫妻经常吵架”。
安小慧被形容成一个不堪生活重负、绝望跳楼的女人。
了解得越多, 郑瑜的心像压了块石头, 越来越沉。
她找到了当年第一个冲上楼顶的邻居王大爷。
老人提起那天,浑浊的眼里还带着惊恐:“造孽啊!那么小的娃儿, 哭得撕心裂肺,被他爸死死抱着, 拼命朝着安小慧跳楼的位置喊:妈妈,不跳!不跳!张明辉那会儿脸色煞白,浑身都在抖,嘴里念叨着‘都怪我, 没看好她’。”
王大爷顿了顿,压低声音:“小宇那孩子眼神不对,完全是吓傻了。你想想,他当时才五岁,小慧怎么就忍心,在那么小的孩子面前跳楼呢?唉!”
“妈妈,不跳!”这句五岁孩童绝望的哭喊,像一根刺扎在郑瑜心上。
同为女性,同为母亲,郑瑜对安小慧的死亡充满同情。她是带着疑问过来取证的,即使现有证据都表明安小慧是自杀,但郑瑜却认为安小慧跳楼绝对不是主动。
邻居们都说安小慧性格温柔,对小宇极为爱护,是个好妈妈。一个爱孩子的母亲,面对意外发生在眼前,本能地都会遮住孩子的眼睛,生怕吓着他,怎么可能当着孩子的面跳楼自杀。
她难道不知道,这会对孩子的心理将造成严重的伤害?这份伤害,将永远伴随孩子的一生!
即使安小慧真的绝望到了极点,不管不顾地翻过天台矮墙跳下,才五岁、根本不知道跳楼代表死亡的小宇,正常的反应是拼命呼喊“妈妈”或者单纯的惊恐尖叫,不可能那么清晰地喊出“妈妈,不跳”。
郑瑜走上家属楼顶楼平台,沿着平台边缘那一圈矮墙,弯着腰,仔仔细细、一寸一寸地搜寻着。
矮墙外沿布满灰尘和苔藓,但在靠近安小慧“攀爬”位置的内侧下方,郑瑜发现了几处异常擦痕。
两道竖向擦痕贴着墙,下深上浅,旁边沾着些已经氧化发黑的血迹。
一片横向擦痕沿着矮墙上方分布,范围极广,血痕犹在。
郑瑜和同事仔细核对,一致认定竖向擦痕应该是腿部紧贴矮墙,在外力的推动下刮蹭所造成,而那一片横向擦痕则是后腰抵墙反复摩擦所致。
如果安小慧是自杀,那她的姿态应该是双手撑在矮墙上方,翻身跃下。
绝不可能是双腿紧贴墙边,慢慢由下而上发力,更不会后腰抵在墙上擦出一大片痕迹。
这说明,安小慧并非自杀,而是被人大力推下。推下之前,两人还曾暴发过激烈的冲突。
郑瑜立刻联系当地警方,要求重新调阅当年封存的法医物证报告。在厚厚的报告附录里,她发现了一个被忽略的细节。
——在安小慧的指甲缝里,提取到了少量不属于她本人的棉质纤维和微量皮屑,她的右手腕有一处不易察觉的、方向奇特的皮下淤青,形态像是被人用力抓握扭拧所致。
当时的结论是“可能与坠落前夫妻争执有关”。
是了,张明辉面对警察询问时痛哭流涕,不断忏悔着不该因为安小慧精神混乱而发生争执。
因此,安小慧身上的伤、指甲里的纤维与皮屑,都是夫妻争执造成的。
张明辉巧妙地打了个时间差。
他与安小慧的确发生过激烈的争执,但绝非头一天晚上,而是坠落之前那几分钟。
郑瑜站在天台,与同事反复比对擦痕,推演当时场景。
——顶楼天台,张明辉暴怒失控,对安小慧施暴。两人面对面而立,张明辉将安小慧死死摁在矮墙之上。安小慧挣扎反抗,指甲抓伤了张明辉,留下了纤维和皮屑,在极度惊恐和绝望中,安小慧被推下楼去。
而小宇,目睹了这一切。
他那个时候只有五岁,还不懂事,可能在张明辉有意的引导之下,比如他一边推搡一边大喊:你跳啊,跳啊!
小宇因此才会发出了凄厉的呼喊:妈妈,不跳,不跳!
张明辉迅速伪造出自杀现场,抱住目睹一切、惊吓过度、嘴里不断喊着妈妈不跳的儿子,开始了他的“悲痛”表演。
想到这里,郑瑜抬头看向江城那灰蒙蒙的天空。
她已经有所发现,姜凌呢?
此刻的姜凌,正在牡丹毛巾厂的会议室。
姜凌端坐在会议室略显掉漆的木制椅子上,眼神平静,看着对面几位毛巾厂的领导。
李秋芸与李振良一左一右地坐在姜凌身侧。
李秋芸没想到自己能够与姜凌一起办案,心中涌动着难言的兴奋与激动,努力保持着与姜凌一致的沉稳,但抿紧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笔尖,还是泄露了那份初出茅庐的紧张。
技术科陈科长是一个头发稀疏、眉头紧锁的中年男人,正在大倒苦水:“姜警官,您问的张明辉这个专利,唉,怎么说呢?新型高效印染固色提亮工艺的确实不错,成本降了,色泽饱和度提上去了,用在婴幼儿毛巾上,概念特别好,订单接到手软。”
保卫科万明万科长补了一句:“所以,厂里引进张明辉这个人才,是非常正确的。你们警方能不能不要老揪着他打孩子那事?我们厂能不能转亏为盈,就得看这个专利的应用……”
陈科长端起搪瓷缸灌了口浓茶,打断了万科长的话:“专利是好,但问题也大——染料稳定性不行。这毛病像个跛子腿,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利索过。”
负责产品质量管理的焦副厂长也接口,语气中带着焦躁:“生产线卡死在这儿!做出来的样品批次良莠不齐,鲜艳的颜色没几天就开始泛旧、变色,消费者投诉一堆。张明辉,他现在是项目负责人,带着团队搞了三个月的技术攻关。钱花了,材料废了无数,收效?微乎其微!进度一拖再拖!”
焦副厂长烦躁地用指关节叩了叩桌面,“我们头痛啊,再这样下去,好不容易打出的‘婴幼儿级安全亮彩’的牌子就要砸了!”
姜凌微微颔首,声音清晰平稳:“陈科长,您刚才说染料稳定性问题从开始就有没利索过,意思是专利申请之初的技术方案里,染料稳定性本身就是个未能解决的缺陷?”
“倒也不能这么说,”旁边一位年纪更大些、戴黑框眼镜的技术骨干,车间主任钱工插话,他翻着一叠陈旧的项目申请书复印件,“方案本身很精妙,想法是大胆的。但……怎么说呢?理论完美,可实验没彻底完成闭环。”
钱工欲言又止,看了一眼焦副厂长。
李秋芸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眼神,迅速在笔记本上记下关键词:方案精妙,理论完美,实验未闭环。
——问题是,这样的专利,是怎么通过申报的?
姜凌迅速发现了问题所在,眼神一凝:“您的意思是,这项被誉为改革核心、带来巨大经济效益的技术,带着一个未被充分验证和解决的致命缺陷就上市了?而它的发明者张明辉,迟迟解决不了这个当初可能就存在的问题?”
会议室一时陷入短暂的沉默。几位领导的脸色都有些微妙,像被戳破了某种不愿明说的真相。
“这个……张工确实很努力。”陈科长试图为下属挽回一点面子。
姜凌不置可否:“能给我们看看张明辉当年的初期实验记录吗?尤其是关于染料稳定性的那部分原始数据和分析。”
技术科的人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钱工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有是有,不过你们看得懂吗?”
姜凌微笑:“给不给得出,是你们的问题。看不看得懂,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等了十几分钟,钱工拿着一个硬壳文件夹回到会议室:“喏,资料都在这儿了。”
姜凌戴上随身带的白色棉布手套,小心地接过。
翻开纸页,映入眼帘的是工整的实验数据记录,各种原料配比、反应时间、温度曲线图。
姜凌的指尖滑过一行行数据,很快注意到一个关键点。
这些数据中,关于染料稳定性的加速老化测试结果一栏,充斥着大量“待优化”、“波动较大”、“需进一步验证”的潦草备注,有些关键数据点甚至被刻意用红笔圈出并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这完全不像一个为生产做好充分准备、成熟核心技术的实验报告。
“秋芸,”姜凌指着那红圈的问号,“你看这里,这种核心指标出现如此明显的不确定性和待解决标记,在专利已申报成功并急于投入生产的情况下,意味着什么?”
知道姜凌这是在指点自己,李秋芸凑近仔细查看:“意味着……技术本身根本没有最终完善?或者,带头人自己都没搞明白某些关键步骤?”
姜凌没说话,眼神深邃了几分。
她合上文件夹,转向钱工:“钱工,您对张明辉的技术能力怎么看?或者说,从专业角度出发,您对这些实验记录有什么看法?”
钱工扶了扶眼镜,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焦副厂长。
焦副厂长没好气地说:“你看我做什么?警方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钱工压低声音道:“张明辉这个人吧,脑子活络,很会来事,搞项目争取资源,跑关系是把好手。可要说真正静下心来啃硬骨头,搞这种需要极其严谨、反复试错、甚至有点天才般灵光一闪的基础化学研究……”
他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不太行。他的实验记录数据看着挺漂亮,但遇到问题却迟迟没办法解决,总感觉少了份踏实,不像一个扎扎实实做科研,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一步步试错、一步步解决的纯粹实验过程。”
李秋芸飞快地记录着。
技术型人才,却脑子活络擅长跑关系?
数据做得漂亮是什么意思?
不踏实、不纯粹——这怎么听都不像是句好话。
结束对毛巾厂领导的访谈,姜凌回到办公室。
刚刚落座,就接到郑瑜打过来的电话。
“姜凌,有重大发现。”
郑瑜的声音通过长途电话线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与愤怒。
她语速极快,却条理清晰地将江城之行的重要发现一一阐述:小宇那句关键哭喊的潜在含义、矮墙内侧、上沿的异常擦痕、指甲缝里的异物纤维和皮屑、手腕的扭伤淤青、以及邻居王大爷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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