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鹤立刻放慢脚步,低头检查她手背,"疼?"
"有点。"云筝趁机撒娇,"你待会帮我洗头好不好?"
傅凌鹤喉结滚动了下,没回答。
电梯镜面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和云筝狡黠的笑容。
SVIP病房的浴室比普通酒店套房还大。
傅凌鹤放下云筝,转身调试水温。氤氲热气很快弥漫开来。
他在浴缸里滴了四滴玫瑰精油。
"转身。"傅凌鹤解开云筝病号服纽扣时,声音已经哑了。
布料滑落,露出她后背淡青的血管和微微凸起的肩胛骨。
傅凌鹤指尖一顿,眼底的心疼不加掩饰。
云筝察觉他的迟疑,故意往后靠,"傅先生不是要反悔吧?"
下一秒天旋地转,她被稳稳抱进浴缸。
温水恰到好处地漫过锁骨,精油香气舒缓了连日来的疲惫。
傅凌鹤卷起衬衫袖口,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拿起花洒试水温。
"闭眼。"温热的水流穿过发丝,云筝舒服得叹息。
傅凌鹤的指腹轻轻按摩着头皮,泡沫带着茉莉花香气堆在发顶。
他动作熟练得让人惊讶,连耳后和颈窝都照顾到了。
"你以前帮谁洗过?"云筝忍不住问。
他失忆后,可还没给她洗过澡呢!
傅凌鹤挤掉多余水分,“除了你还有谁配有这待遇”
这个回答让云筝心头一颤,眼前的他逐渐和记忆中那个总是帮她洗澡的男人重合。
是他回来了吗?云筝想问却又不敢问出口。
既担心听到不想听到的回答,也怕他会难过。
她仰头看他,水珠顺着男人锋利的眉骨滑落,睫毛在蒸汽中显得格外黑。
察觉到她的目光,傅凌鹤突然俯身,吻去她眼睫上的水珠。
"抬手。"他拆开防水敷料,小心避开留置针冲洗手臂。
云筝乖乖配合,直到傅凌鹤拿起浴球,才突然按住他手腕。
"这里......我自己来。"
傅凌鹤眸光一暗,浴球已经被塞进她手里。
他背过身去拿沐浴露,肩胛骨在湿透的白衬衫下若隐若现。
云筝突然觉得水温太高了,匆匆擦洗几下就想站起来。
"别动。"傅凌鹤按住她肩膀,沾着泡沫的浴球滑过她后背。
他刻意避开敏感部位,却在看到腰侧淤青时停下,"什么时候磕的?"
云筝茫然回头,"啊?"
傅凌鹤指尖轻点她右腰,"这里。"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磕到,没感觉……"话音未落,温热的唇已经贴上淤青。
云筝猛地抓住浴缸边缘,傅凌鹤的吻沿着脊椎一路上行,最后停在耳后。
"傅太太,"他含住她耳垂,"以后受伤要立刻告诉我。"
云筝整个人红得像煮熟的虾,胡乱点头。
傅凌鹤终于放过她,拿起花洒冲净泡沫。
他全程克制得惊人,连帮她擦身时都规规矩矩,直到云筝踩上防滑垫。
"呀!"脚下一滑,她整个人栽进傅凌鹤怀里。
湿透的衬衫彻底变成透明,紧贴着他胸膛。
云筝清晰感受到对方骤然加速的心跳,和腰间突然收紧的手臂。
"云筝。"傅凌鹤很少连名带姓叫她,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故意的?"
云筝无辜眨眼,却故意蹭了蹭他胸口,"浴室太滑了嘛。"
傅凌鹤突然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向卧室。
云筝惊呼着抓住他衣领,水珠滴滴答答落了一路。
她被轻轻放在病床上,傅凌鹤扯过干燥的浴巾裹住她,自己却转身往浴室走。
"你去哪?"云筝揪住他衣角。
傅凌鹤深吸一口气,"冲冷水澡。"
云筝噗嗤笑出声,赤脚追上去从背后抱住他。
她能感觉到傅凌鹤浑身肌肉绷得像石头,踮脚在他耳边呵气,"而且……这里不是有现成的小冰块吗?"
云筝的话成了压垮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傅凌鹤转身将她按在墙上,吻铺天盖地落下来。
这个吻比往常凶狠,却又在触及她舌尖时变得温柔。
云筝仰头回应,湿发上的水珠瞬间浸透了他的衬衫,也浸透了自己的睡衣。
"等、等等......"她在换气的间隙喘息,"我还没吹头发......"
傅凌鹤已经拿来吹风机,暖风嗡嗡响起。
他手指穿梭在她发间,时不时俯身偷个吻。
等头发半干,云筝已经困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感觉傅凌鹤在给她穿睡衣。
"睡吧。"他吻了吻她额头,转身要走,却被云筝拽住手腕。
"一起。"她往旁边挪了挪,留出半张床。傅凌鹤看着那点可怜的空间,无奈地笑了。
最后他侧躺在床边,小心翼翼将人搂进怀里。
云筝像找到热源的小猫,立刻蜷进他胸膛。
留置针的导管垂在两人之间,傅凌鹤轻轻托住她手腕,生怕压到针头。
"傅凌鹤。"云筝突然小声叫他。
"嗯?"
"你真好闻。"她蹭了蹭他衣领,那里有最令她心安的木质香,还夹杂着几分她沐浴露的茉莉香。
傅凌鹤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第365章 为什么你记得所有人,唯独忘了我?
云筝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烧了一晚上,吃了退烧药躺了一天,晚上就活蹦乱跳了。
她在病房里窜累了,此刻正坐在SVIP病房的大床上发呆。
傅凌鹤以为她的精力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孰不知某人正憋了个大的!
“洗个澡睡觉了,还是过会儿再洗?”
傅凌鹤走到床边,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语气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云筝盘腿坐着,双手撑在身后的大床上,仰头看着男人。
过了片刻,她才朝他勾了勾手。
傅凌鹤一头银发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衬得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愈发痞帅。
他微微挑眉,顺从地俯身靠近她,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怎么了?"
云筝突然伸手拽住他的领带,将他拉得更近,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
她眨了眨那双还带着病后水汽的眼睛,狡黠一笑,"我想出去喝酒。"
傅凌鹤明显怔住了,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直起身子,领带还攥在她手里,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你再说一遍?"
"我说……"云筝松开他的领带,跪坐起来凑到他耳边,拖长了音调,"我想去喝酒,现在!立刻!马上!"
傅凌鹤被她呼出的热气烫得耳根发红,却还是沉下脸,"你昨晚还在发烧。"
"可我现在好了呀!"云筝跳下床,在他面前转了个圈,"你看,活蹦乱跳的!"
她现在穿着一件傅凌鹤的衬衫,下摆刚好遮住大腿根,随着旋转的动作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
傅凌鹤喉结滚动,别开眼去不看他,"不行。"
"傅凌鹤!"云筝从背后扑上来挂在他脖子上,像只树袋熊似的晃来晃去,"我都闷了这么久了,你就带我出去放松一下嘛!"
"放松也不是只有去喝酒这一种方式。"他反手托住她的腿弯,生怕她摔着,语气却依然强硬。
云筝把脸埋在他颈窝里蹭,发丝扫过他凸起的喉结,“求你了,我今天就想喝点小酒,不喝我会死!”
"你放心,我酒品很好很乖的,喝了酒就不会吃你了。"她继续蛊惑,柔软的唇瓣无意间擦过他颈侧动脉。
傅凌鹤突然转身把她抵在墙上,银发垂落遮住眉眼,"云筝,你故意的?"
病房顶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阴影,明明是个充满压迫感的姿势,托着她腿弯的手却温柔得要命。
云筝趁机亲了亲他的下巴,"那你中计吗?"
五分钟后,傅凌鹤黑着脸给她收拾东西,而云筝正哼着歌从行李箱里翻出婆婆给她准备的黑色吊带裙。
他转头就看见她光着脚踩在地毯上系裙带,雪白的后腰若隐若现。
傅凌鹤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双短袜蹲下身,"抬脚。"
"我何德何能让傅先生亲自伺候我呀?"云筝扶着他的肩膀单脚站立。
他捏了捏她冰凉的脚趾,动作轻柔地套上袜子,“穿这么少出门,再发烧可不是吃点退烧药就……”
云筝趁他说话的间隙,突然低头,柔软的唇瓣精准封住他未尽的警告。
傅凌鹤蹲着的姿势让她难得有机会俯视他,指尖顺势插进他后脑勺的银发里,发丝凉滑如绸缎缠绕指间。
“傅先生可比退烧药管用多了。”云筝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傅凌鹤觉得这两天的云筝有点奇怪,似乎比前几天活泼了许多,也没有刚得知他记忆停留在17岁时不经意的疏离了。
不过他也来不及多想,拿了双鞋子过来给她,“自己穿好。”
说完他又转身去翻了一件呢子大衣,给她披上后才带她出门。
迈巴赫在黑夜中疾驰,云筝看着窗外的夜景,异常兴奋。
半个小时后,车子稳稳停在暮色酒吧门口。
暮色酒吧坐落在最繁华的市中心,是A国有名的销金窟。
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门口停满了豪车,衣着光鲜的男女进进出出,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香水混合的气息。
傅凌鹤停好车,侧头看了一眼副驾驶的云筝。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无奈又宠溺,“待会儿不准多喝,听到没?”
云筝笑嘻嘻地点头,“知道啦知道啦!”
傅凌鹤其实也是第一次来,但他向来不喜欢嘈杂的环境,所以直接开了个包厢。
云筝一进门就兴奋地扑到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霓虹灯在她眼底映出细碎的光。
“傅凌鹤!这里好漂亮!”她回头冲他笑,眼睛亮晶晶的。
傅凌鹤站在门口,看着她雀跃的样子,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过来,点酒。”他朝她伸手。
云筝蹦蹦跳跳地跑回来,直接扑进他怀里,仰着脸问,“你喝什么?”
“我不喝。”他单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接过酒单,扫了一眼,“先给你点杯果酒吧。”
“不要!”云筝抗议,“我要喝最烈的!”
傅凌鹤挑眉,“你确定?”
“当然!”她信誓旦旦,“我酒量可好了!”
傅凌鹤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最终给她点了一杯长岛冰茶。
他们在的是VIP包厢,酒单刚下,包厢门就被敲响了。
服务生推着精致的餐车进来,上面除了酒水还摆着几碟小食。
"您点的长岛冰茶,请慢用。"服务生将泛着琥珀色的高脚杯放在云筝面前,杯沿缀着一片柠檬。
云筝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却被傅凌鹤扣住手腕。
"先吃点东西。"他把一小碟芝士蛋糕推到她面前,"空腹喝酒容易醉,胃也会不舒服。"
那个………事实证明,不空腹喝她也容易醉!
"我酒量还可以的。"云筝用叉子戳着蛋糕,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酒杯。
杯壁凝结的水珠滑落,在黑色大理石台面洇开深色痕迹。
傅凌鹤松了松领带,银发在暧昧的灯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包厢里灯光昏暗,音乐声低沉暧昧。
云筝吃了几口蛋糕,就按捺不住了,迫不及待的端起桌上的酒,仰头喝了半杯。
“砰!”
下一秒,她整个人直接栽进傅凌鹤怀里,脸颊泛红,眼神迷离,手指还揪着他的衬衫领口不放。
傅凌鹤:“……”
他低头看着她,嗓音低沉,“这就是你说的‘酒品很好’?”
云筝眨了眨眼,睫毛湿漉漉的,像是蒙了一层雾气。
她仰着脸看他,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银发,小声嘟囔,“傅凌鹤,你怎么……这么好看啊……”
傅凌鹤喉结滚动,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声音微哑,“别乱动!”
“我没乱动……”她委屈地扁了扁嘴,眼眶突然红了,“我就是……想摸摸你……不行吗?”
傅凌鹤一怔,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刚想开口,却见她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为什么……”她声音哽咽,“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记得所有人,却唯独忘了我?”
傅凌鹤心脏猛地一缩。
她哭得很安静,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崩溃。
他下意识抬手擦掉她的眼泪,指腹触到她温热的皮肤,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筝筝……”他嗓音低哑,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记得我?”她抽噎着,眼泪越掉越凶,“是不是……我对你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傅凌鹤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将她按进怀里,声音沙哑,“不是。”
“那为什么……”她攥紧他的衣襟,哭得发抖,“为什么偏偏是我……”
傅凌鹤闭了闭眼,指节收紧。
他也不知道。
为什么他的记忆停留在十七岁,所有人都记得,唯独关于她的部分一片空白。
她明明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为什么记忆偏偏就停留在了17岁,为什么偏偏忘记的只有她?
“筝筝……”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嗓音低沉,“对不起。”
她哭得更凶了,眼泪浸湿他的衬衫,滚烫的温度像是要灼穿他的皮肤。
“我不要对不起……”她抽噎着,“我要你……想起来……”
傅凌鹤心脏狠狠一疼,指腹擦过她的眼角,声音低哑:“我会想起来的。”
“真的?”她抬起泪眼看他。
“嗯。”傅凌鹤低头,轻轻吻掉她眼角的泪,“我保证。”
云筝怔怔地看着他,忽然伸手捧住他的脸,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他的唇,“那……你现在亲亲我。”
傅凌鹤呼吸一滞。
“亲亲我……”她眼神迷蒙,带着哭腔,“说不定……你就想起来了……”
他眸色骤深,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嗓音低哑,“你确定?”
“嗯……”她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我想你快点想起来……”
傅凌鹤闭了闭眼,终于低头吻住她。
她的唇柔软温热,带着酒精的甜味和眼泪的咸涩。
他扣住她的后颈,吻得又深又重,像是要把所有遗失的记忆都从这个吻里找回来。
云筝被他亲得晕乎乎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着他的银发,呼吸急促。
良久,傅凌鹤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呼吸微乱。
云筝眨了眨眼,忽然笑了,“还是没想起来吧?”
傅凌鹤:“……”
她歪着头,醉醺醺地戳了戳他的胸口,“可以允许你再亲亲我……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傅凌鹤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低笑一声,嗓音危险,“云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她无辜地眨眼,“让你亲亲啊!”
呵!果真是醉懵了!
傅凌鹤微微眯了眯眼,忽然一把将她抱起来,大步往外走。
云筝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去哪儿?”
“酒店。”他嗓音低沉,“让继续‘帮’我想起来。”
云筝:“……?”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塞进车里。
傅凌鹤俯身给她系安全带,银发垂落,扫过她的脸颊,痒痒的。
她伸手拨了拨他的头发,忽然小声说,“傅凌鹤……”
“嗯?”
“就算你想不起来……”她靠在他肩上,声音渐渐低下去,“我也舍不得离开你……”
傅凌鹤心脏狠狠一颤。
他侧头看她,她已经靠在他肩上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呼吸均匀。
傅凌鹤伸手轻轻擦掉她的眼泪,低声道,“好。”
迈巴赫驶入夜色,霓虹灯在车窗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傅凌鹤看着前方,眼底情绪翻涌。
筝筝,再等等,我马上就会想起来的!
暮色酒吧的霓虹在车窗上投下变幻的光影,像一场迷离的梦境渐渐远去。
傅凌鹤单手扶着方向盘,骨节分明的手因用力微微发白。
他侧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云筝,目光在她微蹙的眉间流连。
云筝歪着头靠在车窗上,睫毛在路灯的映照下如同停驻的蝶翼,投下细密的阴影。
酒意未消的红晕从脸颊蔓延至耳后,在雪白的肌肤上晕开一片旖旎。
"唔……"云筝在梦中不安地动了动,无意识地扯了扯勒在胸前的安全带,黑色吊带裙的肩带滑落至臂弯,露出精致的锁骨。
"很快就到了。"傅凌鹤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发烫的耳垂时,心脏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他喉结滚动,迅速收回手重新握紧方向盘。
君澜酒店的旋转门在夜色中无声转动,水晶吊灯的光芒被切割成细碎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