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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蚕缚(花椒不浇)


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依你看,这件事与萧执聿有没有关系?”
风玄端起茶盏,用茶盖轻浮了浮面上的茶叶。
张德海心里一惊,面上却是不显。
“奴才以为,无论有没有关系,程伯侯是该打压了。”
张德海说道,腰身弯的更厉害了。
风玄轻觑了他一眼,“那你以为,萧执聿该不该动呢?”
“奴才不敢置喙!”
张德海“扑腾”一声,立马跪了下来。
玄金地砖坚寒,膝盖上传来的尖刺痛意远不及心上袭来的恐惧。
冷汗从额头上直直滑下,张德海整个人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是他一时不察,竟然敢置喙朝廷之事。
风玄轻抿了一口茶,上好的雨前龙井滑过唇齿,久久留香,冲散了批阅了许久奏折的积闷。
他握着茶盏,这才低眼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张德海。
“怎么又跪了,你也是跟在朕身边的老人了,朕不过问你一句,瞧把你吓得。”
“起来吧。”
得了风玄的赦令,张德海这才敢站起身来,可是脚是实实在在麻了。
是啊,饶是他跟在风玄身边多年,也还是猜不透风玄的心思。
萧执聿从风玄做皇子时便跟在身侧辅佐,可以说,风玄能够登上大宝,这一路,萧执聿功不可没。
可是如今,圣上好像变得不太信任萧首辅了。
张德海小动作抹了抹额上的汗。
“当日,朕命他处理齐王旧案,他却一头扎进贺乘舟一事,插手大理寺,不眠不休,不顾朕意,抽丝剥茧也要还贺乘舟清白。”
风玄放下茶盏,边缘的茶渍沁出,洇湿了金丝楠木桌面,折射出缕缕幽光。
“如今,他又全力打压程伯侯府,朕,倒真有点看不懂他了。”
风玄起身,走到雕花窗前。
初春的风带着凉意袭来,风玄负手而立,他徐眯着眼睛眺望这四方划分规整的皇宫。
张德海亦步亦趋跟在风玄身后,眼见风玄站定在了云龙雕花窗前,连忙劝道,“圣上,保重龙体。”
风玄不语。
他一路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饶是他曾经将萧执聿当做兄弟,可是若是他有不臣之心,他亦能下手。
“今年的春狩准备得如何了?”
风玄问道。
“回圣上的话,一切就绪。”
风玄点了点头。
今年的春狩,是他即位的第一场大型国宴。
显朝也派了使臣前来,这场春狩,不仅是一场国威的彰示,更是一场人心的测量。
谁是豺狼,谁是虎豹,尽可见观晓……
萧执聿出了皇宫,轻尘在宫外候马等候。
见萧执聿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大人,已经吩咐进了大理寺。”
轻尘贴耳密道。
萧执聿点了点头。
此事,由圣上亲下旨意,饶是程伯侯有意维护,也要看有几个人有胆子蒙蔽圣听。
风玄不会彻底铲除程伯侯府,毕竟他还需要程伯侯制衡自己这个首辅。
但是能够借此除掉三房,大伤程伯侯府元气,他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萧执聿赌的就是圣上的制衡之道。
只是……
“大人,你如此凸现锋芒,圣上会不会……”
轻尘有些担心。
此前,大人就已经忤逆了圣上一回,执意救下贺乘舟,如今,他又要除掉程伯侯,在圣上看来,会不会觉得是大人在铲除异己。
萧执聿轻敛了敛长眸,他撩开窗帘看向了马车疾驰,两边急速后退的宫墙。
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圣上就会对他放心吗?
从来帝王的猜疑之心,只多不会少。
而他,不是要做那什么主见也没有的帝王应声虫,他要权力,不过也是为了要那人……
大理寺的处理效率很快,不过一段时间,便已经收罗到一堆证据。
累累罪证呈上,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是程伯侯府三房的罪责。
圣上大怒,三房财产尽数充公,男子流放,女子为奴。
而三房嫡系血脉,一律问斩。
圣旨落下,百姓欢欣鼓舞。
号天恩浩荡,还民公道。
而程岩安眼见圣意已明,此祸难逃。
早在圣旨下达之前,便与三房脱离关系,彻底将他划出了程伯侯府族谱。
仅仅一月,上京城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一向欺男霸女,横着走路的程诀总算受到了严惩。
而最让人大快人心的是,在行刑的前一天,程诀在狱中遭遇了非人的虐待而亡。
据说死状惨烈,就连常年在刑房给犯人上刑的狱卒都心生胆寒。
但无论程诀死亡得有多惨,对于百姓来说,尤其是曾经受过他欺辱的百姓来说,都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驿馆里。
祁诵听着外面传扬的事情,轻呷了一口茶放下。
他摇了摇折扇,眉眼间的凝重不减。
他没想到,萧执聿竟然下手这样狠。
为了苏绾缡,竟然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
当日,他救下苏绾缡,不过是想要萧执聿他欠下自己一个人情,或许他们可以联手。
他帮萧执聿除掉程伯侯,帮他坐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而他帮他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回朝。
可没有想到,他竟然可以下手如此之快,仅仅因为一个苏绾缡,就要对程诀下死手。
不惜得罪程伯侯,以整个三房为代价。
祁诵心下震惊的同时,也不由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还好,他一开始赌的人就是萧执聿。
否则,他不保证,他能斗得过他。也越来越确定,自己这步棋走的实在是对。
苏绾缡,于他有大用处。
祁诵支开支摘窗,望向了长街上的人潮涌动。
这上京的血雨腥风,他有感,还只是开始……
“殿下!”
房门被推开,岳沉急步走了进来。
“何事?”
祁诵偏头看来,岳沉一向稳重,如此急色,定然是要急的事情。
“坊间传言,程诀一事,为您所为。”
岳沉说着话,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还未等到祁诵的反应,岳沉立马跪在了地上,他抱拳请罪道,“是属下的错,没有做好善后,竟然将事情传了出去。”
祁诵觉得额角突突跳得厉害,他开口,“查清是谁了吗?”
岳沉做事一向稳妥,此次来胤带的人也绝对信得过。
他不信是谁走漏了风声。
岳沉低了低头,半晌,吐出了一个名字,“萧首辅。”
“公子,程诀死了。”
轻尘将今日大理寺狱发生的事情告诉萧执聿。
分明昨夜,他们特意留了程诀一命,就是要叫他痛不欲生,却自杀不成。历经身体上的折磨与痛苦,叫他忏悔。
可是今日狱中却传来消息,说程诀死了。
他听闻以后还专门特意又潜回了大理寺狱查看了一番,发现程诀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比他们昨日走时还要惨,估计是身体受不住,失血过多,人就死了。
“查清是谁做的了吗?”
萧执聿对程诀的死并不在意,从来都寒冰一般的脸上没有半分变化。
“探子来报,是太子的人。”
轻尘压低了声音。
这显朝太子实在奇怪,此前,救了夫人,如今,又帮着夫人惩罚了程诀。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升起,难道,太子也喜欢夫人?
轻尘讶异抬眼,果然瞧见自家大人万年不变的寒冰脸色兀得变得很是难看。
轻尘顿时噤声,不敢再说话。
萧执聿手上提笔落字的动作一顿,他盯着宣纸上洇开的笔墨,眼神沉冷得厉害。
手上的长毫随意一掷,沾有墨水的毫尖一路翻滚,在雪白的宣纸上射出一连片墨渍,刺眼得紧。
“既然他这么喜欢管闲事,那就让他威名远扬。”萧执聿开口,嗓音低沉,几乎带着咬牙的意味。
“才不算辜负。”
轻尘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开口,但还是小心提醒道,“可是他,毕竟救了夫人。”
萧执聿冷嗤了一声,长眸里闪过一道暗色,他不屑开口,“他连程伯侯府门都没踏进,暗卫就已经入了后院,就这样巧发现了苏绾缡被人下药?”
萧执聿抬眼,望着轻尘的眸光似有关怀,又带着点白眼。
瞧着像是有点厌蠢。
轻尘被盯得脸色发烫,他慌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明明大人周身的气压是那样低,叫他直忍不住打寒颤,可是脸上连带着耳朵却在发烫。
他怎么觉得,大人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样呢?
不过经大人一提醒,他好像的确发现了这其间的漏洞。原来,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
这样一来,轻尘立马又想通了。
所以,这显朝太子,不是喜欢夫人。
他是故意想要攀附大人,知道夫人是大人心尖尖上的人,所以,才命人暗中看着夫人。
好让大人欠他一个人情。
而如今,他亲自派人替大人除掉程诀,也是一种示好。
轻尘想明白了,可是又一件事想不通了。
既然,太子不喜欢夫人,要讨好的人是大人,怎么大人还是不高兴呢?
轻尘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初听闻这个名字时,祁诵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明明是帮了萧执聿一把,他那么明显的示好,萧执聿难道看不出来吗?
“属下查过了,传出风声的的确是萧首辅的人。”
岳沉肯定了一遍。
祁诵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萧执聿此人了,他所走的每一步棋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好端端的,萧执聿为什么要对他出手。
他明明是帮了苏绾缡出气,他该欠自己一个人情才是!
如今,刚一除掉三房,大伤程伯侯元气,他就来对付自己了?!
祁诵仔细回想了一番,思索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他。思来想去,唯一能够挂上钩的,似乎只有苏绾缡……
难道,就因为自己那日显出了几分与苏绾缡的亲密,就惹得他这样不快?
祁诵觉得,萧执聿未免有些小气了。
但同时也气恼自己当日的举动,怎么就鬼迷心窍,非要跟苏绾缡一般见识,争个长短。
三房一事,除开几个当事人以外,还有一人心里也是极度的不痛快。
程伯侯府上,低压气氛弥漫,府中的下人个个如临大敌,恨不得夹着尾巴做人。就怕一个不小心,惹到了家主头上。
书房之中。
散落了一地碎瓷,字画。花盆里的水洇出,将字画上的墨迹晕开,一片狼藉。
程伯侯府管家战战兢兢矗立在一旁,等着程伯侯发泄完满腔的怒气。
“好一个萧执聿,好一个萧首辅!”
程伯侯当然不会傻傻地以为,三房遭此劫难,是自作孽。
凭他如今在上京的地位,家中一女还入宫为妃,谁敢不要命地盯上他们程府。
只有萧执聿,处处与自己作对。
平日里政见不和便罢了。
如今,他这是要将事情做绝,一点儿也没有将他这个侯爷放在眼里!
“区区白衣,妄想蝼蚁撼树,不自量力!”程伯侯气得大喝一声,一拳重重砸在了桌面上。
他戎马半生,朝堂之上,谁不敬他,重他,畏他!
偏生只有这个萧执聿,从来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为了自己的女儿,平素里对他也算是做到了有礼有节,也从没说在他面前摆上长者的谱来。
他倒好,平素里对他冷淡也就罢了,官场上与他政见不同他也可以不计较。
可谁想如今,他竟然直接将手伸到了自己府上,硬生生除掉了他的三弟,破了他的财路。
程岩安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他无心与他成仇,可是他却偏生放着安生日子不过,要来折辱他,那他一把年纪了,定然也是要给他一点教训看看。
否则,他程伯侯这么多年,不是白混了!
“侯爷息怒。”
眼见程岩安气似乎越撒越大,管家忍不住劝慰道。
“息怒?”程岩安冷哼了一声,这人都骑在他的脖子上撒野了,如何息怒!
“侯爷,您仔细想一想,萧首辅与您在朝堂上一向平分秋色,可是为何会选择在如今对您动手?”
管家上前一步,开始循循善诱道。
“他明明知道,三房做的这些,根本不能撼动侯爷您的地位一点。”
话落,程岩安很明显地冷静了几分。
他眼睛一转,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管家,“所以,他本来的目标就不是本候?”
管家弯了弯腰,不置可否。
程岩安的气消下去了,可是却也迷惑了,萧执聿费那么大的劲儿,竟然只是为了除掉三房?
冒着被圣上猜疑,被他记恨的风险,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程岩安觉得,这样的行事风格很不萧执聿。
他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看不懂萧执聿了。
想是知道程岩安心中所想,管家继续道,“所以侯爷切勿动怒,莫要上了萧执聿的当。”
如今,侯爷气急,为了挽回颜面,给萧执聿教训,很有可能做出自露马脚的事情,到时候根本是得不偿失。
程岩安背着双手在书案后来回转圈,话虽是这样说,可是他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
程岩安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但是他就觉得,萧执聿这样很不对劲。
他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他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喜欢一击即中,不给敌人反扑的机会。
可这一次,无论怎么看,萧执聿都是吃力不讨好。
难不成,转性了?
真要成为一个为国为民,清正廉洁的好官了?
程岩安细细想了一番前因后果,发现,事情似乎可以追溯至清渺的及笄礼那日。
程诀起了动苏绾缡的念头……
电光火石之间,程岩安像是兀得参透了一点什么。
他眼里放出精光,随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程岩安笑个不停,唇边的胡须都在忍不住颤抖。
好一个萧执聿!
他当真以为,他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原来也逃不过美人关。
“侯爷……”
管家瞧着程岩安一会儿皱着眉头,一会儿笑的样子不由有些担忧。侯爷这是被气疯了?
“老李,你去查一查这个苏绾缡。”
程岩安抹了抹胡须,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他倒要看看,这苏绾缡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当日萧执聿赫然成亲,听闻是娶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员外郎之女。
他当时只道这萧执聿果然聪明,知道圣上不会叫他娶世家之女,于是提前打消圣上顾虑,自请娶了一个小官的女儿。
他虽然知道,程家是绝无可能与萧执聿结亲,圣上是绝不会允许的。
但到底心里还是留着一个念想,想着要是有一个正大光明的由头,即便是圣上,也不能平白断人姻缘。
所以,他一直由着自己的女儿缠着萧执聿。
只盼他日,二人真的能够两情相悦。
而当日听闻萧执聿成亲,程岩安为此还好是失落了一会儿。
不过如今来看,若是这苏绾缡真对萧执聿有那么重要的意义,那他就相当于抓到了萧执聿的软肋。
不怕他不能成为自己的助力!
消息很快传回,程岩安看着信纸上的内容一目十行。
越是看到后面,他就越是兴奋。
半晌,他拿着信纸的手都在发颤。
“哈哈哈哈,好一个萧执聿,好一个萧首辅。”程岩安再次说道,分明与方才一样的话语,可是转眼间,语调却变了几分味道。
这苏绾缡原本是有指腹为婚的竹马,本应是今年年底便可以成亲。
可是转眼之间,竹马入狱,苏绾缡竟然转身就嫁给了权倾朝野的萧首辅。
这其中的纠葛,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好端端的,贺乘舟为何入狱,苏绾缡为何求到了萧执聿的面前,二人一成婚,贺乘舟为何就立马被放出大理寺狱?
这其中的联系,不言而明。
谁能想到,百姓口中,清风疏月,品性高洁的萧首辅,背地里竟然能够干出毁人仕途,拆人姻缘这样巧取豪夺的事情。
若不是确切的事实摆在自己面前,程岩安是万万想不到,这样的事情居然会是萧执聿能够做得出来的。
“侯爷……”
管家瞧着程岩安眉梢眼角止不住的笑意,不由有些好奇。
程岩安回神,口中呢喃着一个名字,“贺乘舟……”
良久,程岩安长舒了一口气,“这是个好苗子啊。”
所谓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画本子的故事里,主角经历这种事以后,往往都会升起满腔斗志,誓要一雪前耻,夺回爱人,从此相守一生,恩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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