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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蚕缚(花椒不浇)


消息传回上京,圣上震怒。
有关人等全数下了大狱,按律处置。
可无论怎样追究这场事故责任,都已成定局。
最重要的,是当下应该如何解决。
送往林州的赈灾粮已是收割了大半个胤朝才得来的,各州县本就明里暗里偷着藏着才将多余的上缴了出去。
林州灾情闹得人心惶惶,百姓,商贾,官员无论是出于保命,获利还是治理,都不愿意轻易上缴,如今,粮食又再被盗,天灾,人祸,足够将他们的理智击垮。
再想从他们手中拿粮,无异于虎口夺食。
风玄初登大宝,当年作为皇子时与齐王的斗争足可用腥风血雨形容。
怕就怕,此刻会有人用天变示警动摇他的正统之位……
金銮殿门大开,白玉石铺就的长阶一望无际。
甬长宫道,划分规整,禁军持枪林立两旁,呼啸贯穿的风凌冽作响,将城外黑云卷入皇城上方,山雨欲来……
轰隆——!
雷声震得窗棂发颤,苏绾缡解衣的动作一顿,眼前被打过一道闪电,黑白转瞬即逝,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蹙了蹙眉,抬眼望向那道被风轻易吹开的窗牖,框住的景色里,院中枝干被打弯了腰身,闪电带着骤然而至的倾盆大雨猛烈拍着窗框卷入,将地砖染上一滩水渍。
身后服侍的婢女连忙上前,关紧了窗牖。
“要入夏了……”随着最后一缕雨丝被隔绝在外,苏绾缡低声呢喃了一句,声音轻得轻易就消散在了外间的狂风声中。
室内重新恢复静谧,烛火高燃,暖意从生。
汤池的雾气层层升起,熏香卷入鼻尖,叫人不禁犯困。
最后一件小衣褪下,苏绾缡正欲入池,身后的婢女突然惊呼了一声!

第48章 苏绾缡还未来得及回头,便听见芩月厉声呵斥了一声,“混账东西!夫人面前也是你能失仪的,去管家那里领罚!”
“奴婢知错!奴婢这就下去!”婢女连连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顾不得地砖湿滑,麻溜着就提着裙裾滚了下去。
“怎么了?”苏绾缡问道。
“方才进了飞蛾,奴婢已经把它赶走了。”芩月神色转瞬恢复正常,声线亦如往日一般平和,像是方才的插曲根本没有存在一般。
意识到是这样的小事,苏绾缡叹了一口气,“芩月,她才刚来府中,不用对她太严。”
“是。”芩月垂头。
一副任由苏绾缡说教的模样。
见此,苏绾缡也不再多言。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能看出芩月是一个很重礼仪规矩的人。
想要她改过来是不可能的,只能由着她。
苏绾缡入了汤池。
这池子里用了上等名药,可舒缓经络,延年益寿。
她这几日,睡得都格外沉,只是每每醒来时,四肢都有些疲累。
府医便建议她泡一泡汤池。
窗外,雷声渐落,雨打芭蕉。
汤池的热气蒸腾而上,将她的脸颊熏得绯红。
只这一会儿,苏绾缡便又开始觉得困倦,迷迷糊糊中便趴在池边睡了过去。
“吱呀”一声,是门扉被推开的声音,狂风带着湿润水气争先恐后涌入,火焰燎窜着升高,如同燃烧生命最后的瑰丽。几息之后,转瞬熄灭,残留几支。帷幔翻飞,畸形暗影在玄色砖面上浮动,恍如游魂。
暗影笼罩,门前的身形被拉射得颀长,硕大巨影无限攀衍,将长廊夜色尽数挡住,难以窥见轮廓。
只听见原本寂静室内,忽有“滴答”水声传来,空荡荡地发出回音。
水珠汇聚,集成一滩水渍,“咕嘟”滑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拖着粘腻的,浓稠的沼液而来。
掀开里间帷幔,苏绾缡靠在池边昏睡,蝴蝶骨撑起的脊背上,密密麻麻全是青紫的暧昧痕迹。
闪电打下,照射出从后颈一路延伸,绮靡,荒诞,甚至诡异……
萧执聿凝眼盯着她露出的肌肤,漆黑眼眸深不见底,却隐隐窥见几分暗影浮动。
他伸手从后颈处的吻痕一路抚摸,落在她单薄的蝴蝶骨上,轻轻揉搓着那处的红痕。
浑圆水珠从他长睫上垂落,落进池中晕开一圈圈涟漪。
他耷拉着眼睑,冷白皮肤下可见清晰青色经脉纵横,他毫不在意自己浑身湿透,只那双眼眸专注看着手下的人。
他早就发现了,苏绾缡的肌肤很敏感,稍微一用力,就会留下难以消散的痕迹。
他吻过她,这些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谁也不能带走她!
他伸手,拂过那一道道痕迹,呼吸沉了一瞬。
绾绾这样好的身体,就该用来作画……
“大人……?”
指尖冰凉,苏绾缡颤着睫毛睁眼,便瞧见萧执聿正坐在池边。
一双深不可窥的黑眸紧紧锁着她的眉眼,凝滞,危险。
苏绾缡眨了眨眼,再看时,萧执聿眉眼间是惯常的温和,她只当是自己花了眼,微微坐直了身子。
“大人,你怎么湿成这样?”苏绾缡看他浑身湿透的模样,有些惊愕。
“绾绾,我冷。”
萧执聿看着她,一双澄黑的眼睛泛着隐秘的光,语气含糊委屈。
“那……”
苏绾缡话还没有说出口,突然,萧执聿倾身吻了过来。
带着潮湿的凉意扑面而来,苏绾缡忍不住身子一抖。萧执聿不知道在雨中淋了有多久,比她想象的还要冰冷。
她僵硬在原地,愣愣地感受萧执聿带着凉意的薄唇覆上,舌尖轻磨她的唇珠,连呼吸都快忘记。
萧执聿低眼看着眼前的人,纤长睫毛微颤,害怕却又不敢推开他。
他的绾绾,果然善良。
那他,再得寸进尺一点也没有关系吧……
他大手轻抬她的下颌,薄唇沿着唇缝碾磨,一点点进攻,轻易就撬开了齿关,进入了深处。
他含着她的舌吮吸,她躲得愈狠,他就搅弄得愈是厉害。直到她口中洇出丝丝缕缕甜腻的颤音,他也一点儿也没有退让。
食髓知味。
汤池的热意不断蒸发,雾气凝成水珠自苏绾缡发颤的眼睫垂落,眼前景象模糊飘渺,她像是踩在云端上,下一秒就能失坠,只能凭借本能的,抓住眼前的一切。
可不知道是不是她意识太过昏沉,使错了力,萧执聿竟然就这样直直被她拉进了汤池中。
“扑腾”水声炸开巨大浪花,他们在水中沉浮,翻卷的浪花尽数拍打在他们脸上,几乎凝滞了呼吸。
萧执聿圈着她,稳住她的身形,没有因为意外而停下……像是要同她一起溺死在这一方池水中。
热浪的浮动叫她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喉咙里带着胸腔处的呼吸都好像尽数被剥夺了过去。
她抓住萧执聿的手臂,像是抓紧了最后一块浮木,无可奈何地凭借本能呼吸,却给了他更加肆无忌惮地进攻。
他护着她的后脑,将她整个人按在了池壁上,包裹在了怀里。
萧执聿的身子已经回温,甚至比池水还烫。
够了……已经够了……!
她按着他的小臂,想要推开他,却发现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游移,猝然转了方向……
“——不要!”苏绾缡按住他,残存的理智让她耻意骤生。
“不要什么?”萧执聿擦着她的颌线,缓缓游移到她的耳边。
声音低哑缱绻,“这么久了,还是不愿意吗?”
他亲了亲她的颌角,耳垂,滚烫的气息落在她发红的耳廓,“还是说,你还在想着他?”
声音粘腻含糊,隐约透着委屈,可他轻抬眼睑,眸色里的雾气尽散,一片清明。
冷静,深邃,狠戾,哪里有半分声音里情难自禁的模样。
苏绾缡按着他发烫的小臂,脑海里乱糟糟的,根本没有心思去分析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好像停了下来,她也就顺势放下了防备,于是缓缓松了力道……
大手掌上来时,酥麻从两肩开始蔓延,略带薄茧的指腹滑过,她不受控制地浑身一抖。
从喉间轻泄出的嘤咛更叫她觉得羞耻。
双颊染上红霞,裸露出的肌肤呈现出一种白里透红的质感,像是最上等的甜白釉一般。
萧执聿垂眼看着她起伏的胸膛,呼吸因为他而紊乱,声音因为他而颤抖,表情因为他而淫/糜……
他眼神愈加幽深,看向留下的掌印,想要欺负她的念头又涌了上来,如藤蔓滋生。
他欺身上前,坚硬胸膛贴上,鼻尖蹭在颈窝嗅闻。
怎么这么乖呢?想要吻她,想要……吃掉她……
“——别!别捏……”苏绾缡蹙眉,轻喘出声。
“可绾绾不是很舒服吗?”萧执聿贴在她颈边缓缓吐息,询问的声腔像是真的很困惑。
可手上还是停了下来。
见她似舒了一口气的模样,又恶劣般地重新按了上去。
“……不要!嗯……”苏绾缡吃痛,睁开的眼有片刻凝滞。
“是不要停,还是不要弄?”
他偏头看她,好心地询问她的意见,声音温和得要命,可那双眼里,却是沉静的,平稳的暗。
力道渐渐退了下去,苏绾缡蹙眉,忍不住去抓萧执聿的手。
“不要……”
可他偏要躲开,唇贴着她的脸颊,若有似无地触碰,蛊惑道,“不要什么?说出来。”
“只要绾绾说的,我都可以满足。”
声音低缠,像是鼓励,又像是引诱,她胡乱抓着他的手,“不,不要停……”
湿漉漉的眼睛透着如初雪一般的干净澄澈,涣散的瞳仁却不知道聚焦在何处。
眼尾泛红,纯中带媚,娇俏得可怜。
她闭着眼,不知道身上的人是谁。
她睁着眼,不在乎眼前的人是谁。
萧执聿眸底掀起巨浪,胸腔泛起潮水一般的涩意和恨意。
他如此卑鄙地想要靠近她,哪怕相隔如此之近,也到不了她心间方寸!
“好,绾绾想要,我就给。”他盯着她,语气幽幽。
话落,整个人欺身而上,大手覆了上去,苏绾缡浑身一抖,唇间泄出了颤音。
她失焦地盯着梁木,感觉到力气好像比方才还要重了几分。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之间这般生气,只能凭借本能的去抓他的手……

第49章 苏绾缡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萧执聿抱上榻的,只隐约记得她湿透后腿脚发软彻底昏睡了过去。
如今醒来以后,那些模糊的记忆有些断断续续。
那不像是她会做的事情,竟然一时叫她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萧执聿发现最近苏绾缡又开始躲他了。
白日里和程清渺一起出去吃茶,晚上时,他刚从净室出来,她就佯装睡着。
一天下来,他们甚至两句话说不到。
她总是这样,一旦他超过安全界限,她就会迅速后退。
将一切又恢复成最开始的模样,和他上演相敬如宾的戏码,粉饰太平!
为什么要这样呢?有什么意义呢?
他看着紧闭着眼睛的苏绾缡微微扯了扯嘴角,像是看着已经踏入陷阱的小白兔,还在不明所以期望能够找到逃走的出口。
却不知,方圆几里,已然尽数成了牢笼……
赈灾粮失窃一案最终定论,为齐王旧部所劫。
他们一向行踪诡谲,想要找到这批赈灾粮实属不易。林州灾情刻不容缓,如今只能一边继续追查,一边尽全力筹集粮款。
可是应对方法还没有想出,上京城内又出了新的状况。
商行纷纷抬高市价,粮食如今更是千斤难求。
林州民怨已积,粮食被盗,早已经传出风言风语,说是官兵监守自盗。
百姓叫苦连天,风玄如今即便有心降市价,也是无力。
否则,商贾之利被夺,定是要掀起血雨腥风。
可若是不降,百姓便更无活路。
两难之际,偏生在此刻,市井坊巷间又相继传出了风玄此前最担心的流言……
“水旱不调,皆为人君失德。圣上德之不休,天当责之!”
谶言如击电奔星火速传遍了整个上京,坊巷唱之,甚至连从哪里起因都查不出来。
风玄如临大敌,御书房内,香炉碎了一地。
“真是朕的好哥哥啊。”
他冷冷地看着那一封封上报的奏折,无不是民间对于他正统地位的质疑。
灾年,百姓连温饱都得不到保障,谁还会在乎什么言论会引来杀身之祸?
只是听着觉得甚是有理,谣言也就越传越广,质疑的声音甚至蔓延到上京城周县。
如此再发展下去,齐王旧部的人大可以以此煽动民心,顺势而为!
风玄没有办法,满朝文武,似乎在这个时候只有萧执聿一人可用。
那些大臣,哪个背后没有世家依仗?哪个是全数的清白之身?
想要彻底解决林州一事,少不得从这些大臣嘴里捞银子,他们自然不愿意。
世家只想保住自己百年基业。
中立派个个都害怕得罪了世家,有法子也没有人敢提。
只有萧执聿……
只要他开了口,不怕他背后的清流一党不顺应他。
只是……这势必要将萧执聿架在火上烤。
风玄并没有很大的把握。
萧执聿是个怎样的人,他自认为还算是了解。
自私自利,于他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不会轻易干。
可是没有想到,他仅仅只是开了一个口,萧执聿竟然就立马顺着他的话落下,一副鞠躬尽瘁为国为民的样子。
好像真的是一个勤政爱民的清官。
风玄又觉得他看不懂他了。
殿前,萧执聿一袭绯红色朝服,将他冷倦眉眼勾得邪狷张狂。他微躬着身子行礼,不见半分谄态,上扬的桃花眼里似带着能轻易算计所有人的闲适淡然。
他启唇,声音无波无澜,像所有最平常的午后,“臣领旨。”
萧执聿近日又变得特别忙碌,听程清渺说,圣上将林州一事全权交给了萧执聿处理。
萧执聿如今大刀阔斧,行改制,查户部,惩贪官,督赋税……闹得是人心惶惶,朝野动荡。
这段时间,他明着为国,暗地里抓着各世家的把柄,逼着不少人吐出了银子来。
此番,算是将世家都彻底得罪了个遍。
“执聿哥哥不愧是我胤朝首辅,哪里像那些吃着胤朝俸禄却不为胤朝百姓做实事的蠹虫!”程清渺狠狠咬了一口芙蓉糕,像是在咬那些贪官的喉咙。
“可他得罪了世家,他……”苏绾缡却有些担心。
书上说,世家与清流一派向来不对付。
萧执聿此次又下手如此之重,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你放心好了,他可是首辅!又是圣上亲自下旨令他督办。就算有人敢跟他不对付,难道还有人敢跟圣上叫板?”程清渺不以为意,觉得是苏绾缡太惊弓之鸟了。
她喂了一块芙蓉糕进苏绾缡的嘴巴,叫她不要多想。
苏绾缡也不懂朝政大事,不过程清渺说得是不错,萧执聿应该能够处理好这些。
她拿下嘴上的芙蓉糕,无意问了一句,“最近怎么没有见到七殿下?”
提到这个人,程清渺方才还上样的眉眼骤然耷拉了下来,圆圆的眼睛里甚至透出几分愤怒。
“别给我提这个人!”程清渺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水溅了一桌。
她侧过身子,很是生气地跟苏绾缡说话,却也不忘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吗?驺虞山上,他竟然就是暗中接应齐王旧部的人。而我,不过是他为拉拢我爹而顺手救下!”
“你怎么知道的?”苏绾缡心口漏了一拍,愣愣地咽下了口中半截芙蓉糕。
她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和程清渺说这件事,她就已经知道了?
“我在我爹书房里看到的。”
程清渺颇为神秘道。
那日她去书房找程岩安,恰巧他不在,她便在书房的书格上随意翻了翻,就看到了那封密件。
苏绾缡点了点头,原是如此。
这下也好,省得了她思量话术的功夫。
程清渺亲自从她父亲的书房里看到的信件,自然是比她这个后宅女子空口无凭有信服力。
“显朝来使,本就居心不良,郡主能与七殿下保持距离,自然是好。”苏绾缡这下也算是心安了。
回到萧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萧执聿这几日都在书房里忙到很晚。
苏绾缡本就在躲着他,见不着他的人更乐得自在,于是早早沐浴了一番就上了榻。
只是这一次,人刚一钻进被衾里,萧执聿就入了室。
像是被人捏住了尾巴,苏绾缡立马动都不敢动了,就连呼吸都刻意压了下去。
装作一副已经熟睡的模样。
耳畔,萧执聿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是站定在了床前。
苏绾缡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半天,才终于听见衣衫摩擦的声音,应该是在褪衣。
随后脚步声再次响起,听着是进了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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