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巧巧顿时眼睛都亮了,声音也微微发颤:“绵绵,这,这,这……”
“这”了半天也没敢把“不要”这两个字说出来,就怕她说不要,柳绵绵就真的不给了。
她找柳绵绵说这番话,就是打着忽悠柳绵绵弄点好处的主意,可哪怕她一直觉得柳绵绵好忽悠,也没想到这么好忽悠呀!
自己这还没开口呢,柳绵绵竟然一开口就是一千!
杨巧巧按捺住激动,说:“绵绵,按理我是不好意思拿你的钱的,但是你也知道,你国兴哥也在说亲了,这眼瞅着我就得给他准备彩礼了,家里确实也需要钱。要不这样,这笔钱就算你借给我们的,回头等国兴挣钱了,就让他还给你。”话是这么说,到时候有没有挣钱,还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一千块啊,这可是一千块!
杨巧巧心里激动得不行,冷不防听见有人大喊“还你个头,你个不要脸的”,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躲在一旁从头听到尾的许丽,已经冲过来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脸上。
“你个天杀的害人精,我说呢,我家绵绵怎么不声不响的就回城里去了。原来是你个害人精在造谣,妈的,你才拿闺女换亲,你们全家都是换亲的!”
许丽一想到自己这两年都活在忐忑和矛盾之中,噼噼啪啪,就又往杨巧巧脸上抽了好几下,犹不解气,干脆一把拽住她的头发,继续,噼噼啪啪。
杨巧巧属于娇小类型的,面对人高马大的许丽,就跟个无助的小鸡仔,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你个惯会装样的,成天装的一副温柔善良的模样,以为全天下都眼瞎看不出来是吧?老娘可不吃你这一套,你安安分分就算了,你挑拨到我家来了,我今天不打死你,我许丽的名字就倒着写!”
“啊啊啊啊,许丽你放开我,我没有,你别想冤枉我,你放开我,呜呜呜呜——”
单方面殴打。
“哼,还想找我闺女讹钱,你可真敢想啊,一千块钱都敢要!”
又是噼里啪啦一顿抽。
最后把杨巧巧抓了满脸花之后,许丽呸地啐了她一口,雄赳赳气昂昂地冲柳绵绵一撇头:“走,回家吃饭去!”
第47章 嗯,我不要钱
许丽抽杨巧巧的时候一点没留手,堪称气势磅礴,回到家把这事和其他人一说,却不禁红了眼眶,抓着柳绵绵的手啜泣道:“你怎么能听杨巧巧的话,你这孩子,你就真相信家里会让你去换亲?!”
余国栋气得要命:“你二哥我就是这么没种的人吗,娶不来媳妇儿要拿你去换亲?!你个臭丫头,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柳绵绵也不知道原主为什么会相信杨巧巧那些鬼话,确实余国栋不像那种人,许丽和余永诚更不像那种会让女儿去换亲的父母。
可她能说什么,只能承认自己当初就是脑子进了水,被人一忽悠就信了。
余国栋哼了一声,捏了捏拳头:“这笔账我不跟杨巧巧算,我回头跟余国兴好好算算。”
余永诚叹了口气,他二弟被老娘宠得不着四六,原先以为至少弟媳是个老实的,现在看却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头上,忙说:“还是先吃饭吧,等下把客人都给饿坏了。”
许丽哪里会不知道余永诚的想法,瞪了他一眼,才抹抹眼角说:“吃饭。”
今天吃饭人多,屋里摆不下,干脆就摆在院子里。
夏天天黑得晚,太阳虽然下山了,天却还挺亮的。余国梁拿了把艾草点上,在院子里到处甩了甩,艾草点燃的浓烟,能起到一定的驱蚊作用。
中午做的鸡和肉事先留了一些,又炒了两个蔬菜,做了一锅咸肉土豆饭,尤其是土豆饭,受到了大家一致的好评。
傍晚的村庄,凉风习习,有种蝉鸣蛙叫衬托下的静谧。
“真舒服啊!”沈维云靠在椅子上叹息说。
许丽失笑:“舒服就多住几天。”真是城里娃呀,粗茶淡饭的,居然也舒服得叹上气了。不过许丽也挺高兴,沈家兄妹俩外表看着都有种高不可攀的气质,但其实人都还不错,尤其沈维云,性子很单纯。小姑子好相处,做嫂子的麻烦会少许多。
柳绵绵其实也觉得舒服,八十年代,纯天然的农村,空气非常的好,天空也非常的纯净,就连星星都特别的亮。
夜幕低垂,星星像装点在黑丝绒礼服上钻石,闪闪发亮。柳绵绵盯着那些钻石,回想这几个月以来神奇的经历,竟然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恍惚感。
直到沈维舟低沉的嗓音落进耳里,柳绵绵恍惚惊醒,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了过去。
她微微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沈维舟,男人的眼睛也像黑丝绒上钻石一样,亮得惊人。
“嗯?”她迷蒙地发出个鼻音。
“困了就回房睡觉。”沈维舟说。
不远处,余国栋搬着椅子放到廊檐下:“睡觉了睡觉了。”
柳绵绵坐直了:“哦,睡觉。”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怎么睡?”
沈维舟看她一眼,说:“维云和嫂子睡一间,志远和你大哥二哥睡一间。”
柳绵绵:“……”剩下他俩睡一间的意思呗。
沈维舟清了清嗓子,解释说:“你妈安排的。”
丈母娘亲自安排了住宿,宁可把余国梁两夫妻拆开,也要让他俩住一间。
虽说他们平时也是这一间房睡一张床,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两个人都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柳绵绵站了起来:“我去洗漱一下。”
院子角落用旧木板隔了个小间,用来夏天冲澡的。不过村里没有通自来水,冲澡的水得从外面的水井里提过来。余国梁和余国栋早提好了水,在柳绵绵睡着的时候,其他人已经陆续洗漱过了。
柳绵绵随便冲了下,换上短袖短裤的睡衣。
沈维舟仍旧坐在院子里,看见她出来,就站了起来。柳绵绵噼里啪啦拍着大腿:“走走走,有蚊子。”
沈维舟把椅子拎到廊檐下,跟在她后面。
他们住的自然就是原主原先住的那间房。
余家还留着原主的房间这件事,其实柳绵绵还挺惊讶的。
要知道原主离开已经是前年的事情了,并且中间也一直没有再和余家人联络。虽说有柳家人瞒下信件的原因,但柳绵绵知道,原主也确实是不想再和乡下的养父母来往了。
这么长时间,尤其余家其实住房并不宽裕,两个孩子跟着余国梁夫妻俩住一间,余国栋也马上就要结婚,要换了其他人,怕是早把这半间房收拾出来挪做他用了。
房间不大,陈设也简单,一张床,一个写字台,还有一个小小的五斗柜,写字台上甚至还放着原主的书和笔记本。
两年没有人住过屋子,却并没有什么灰尘,也没有那种久无人居住的霉味,显然平时经常打扫的。
柳绵绵打量了一圈屋子,视线落在窄窄的大约一米二宽的床上。
“……”
这床未免也太小了?
沈维舟看她一眼,主动说:“你睡床上,我打地铺。”
柳绵绵马上摇头:“你这身体素质打什么地铺,要打地铺也是我打……不对,这个屋里没有多余的席子。”仔细想想,余家就没有多余的席子,她之前迷迷糊糊好像听许丽说,有一张破了好几个洞的席子,补好了可以凑合用一下。好像是给余国梁兄弟俩用了。
“凑合挤挤吧。”柳绵绵叹了口气,“你睡外面哈,我怕我睡外面,回头半夜被你踹下床。”
一向睡相很好的沈维舟沉默了几秒,没有在意柳绵绵毫无根据的揣测,轻轻嗯了一声。
这间屋子的灯绳在门口,等柳绵绵躺下,沈维舟才拉了灯绳,摸黑回到床边。
柳绵绵往里面靠了靠,不过并没有什么用处,床统共就那么大,沈维舟躺下来以后,两个人的身体就挨到了一起。柳绵绵顿时有些后悔,这次带的睡衣是短袖短裤,裸露的皮肤难以避免地触碰到对方的,这种感觉和他们平时“楚河汉界”各睡一边实在太不一样了。
柳绵绵感觉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嘭嘭嘭,又快又急,跟跑了八百米一样。
脑海里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一次喝醉酒以后的事情。
这段时间,他们俩都挺忙的,哪怕住一个屋子睡一张床,但其实连一起说说话的时间都不大有。沈维舟除了忙研究所的事情,还要联系人研究祛霉净,还有洗衣粉、洗衣液、沐浴液和洗发水什么的。她平时除了上班,还要抽时间赶大集、整理布料,和刘婶一起处理布料。
当然,最主要是,她其实也在下意识地逃避。
那天晚上她确实主动吻了沈维舟,而沈维舟也回应了她。
然后呢?
一个酒醉之后的吻,能代表什么呢?也许大家都只是一时冲动,倒不如不要去提不要去想。
平时也许能做到,这一刻却好像有些做不到。
旁边这个人存在感太强了。
柳绵绵忍不住动了动,徒劳地往墙边贴了贴,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沈维舟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压着嗓子说:“绵绵,别动。”
他的声音有点哑,和平时非常不同,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柳绵绵耳侧,她缩了缩脚趾,感觉那股子酥麻的痒意,仿佛从耳根一下子扩散到了四肢百脉。
沈维舟拽着她的手指有些凉,柳绵绵却觉得那丝凉意里似乎还带着火,她下意识动了动,想要抽手出来。
沈维舟却一下拽紧了,问:“还记得你说过,祛霉净研究出来了给我抽成吗?”
柳绵绵脑子有些乱,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下意识说:“你不是不要吗?”
“嗯,我不要钱。”沈维舟说。
柳绵绵想说,对啊,你自己说的不要的啊,但同时脑子又有了一丝清明,忽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不要钱”,不是“不要”。
不要钱。
要什么?
柳绵绵张了张嘴,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又快了几拍。
“可以吗?”沈维舟问,声音微微有些紧绷。
柳绵绵抿了抿嘴,沉默几秒,忽然说:“沈维舟,你是不是有病,你拿我和钱比吗?我又不是……”
温热的气息忽然靠近,湿润的吻落在她耳后,柳绵绵呼吸一滞,就听沈维舟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嗯,我开玩笑的,钱不能跟你比。”
她心头一跳,想说什么,他微微抬了抬身子,精准地吻住了她的唇。
哪怕上回喝醉酒柳绵绵并没有真的断片,可记忆中的感觉和真实的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记忆中……实际上……柳绵绵混乱地想,沈维舟明明看着挺斯文的,为什么这种时候,却有种和人设不符的霸道强势?
沈维舟轻轻在她唇上咬了一下,含糊地问:“想什么呢?”
柳绵绵没有回答,而是轻轻在他唇上舔了一下,他的呼吸声重了几分,重新又吻了上来。
第48章 整个村里也是独一无二
幽暗的房间里,让人耳红心跳的喘息声越来越重,但是某一刻,沈维舟却突然停住了动作,埋头在她的肩窝里,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他克制地说:“睡觉。”
柳绵绵有一瞬间的茫然,他嘴上说着睡觉,双手却箍得她很紧,仿佛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去。
她有些不舒服,微微挣扎了下,腿不小心蹭在他身上,隔着薄薄的睡衣,蹭在了他身体最灼热的地方,他更加抱紧了她,沙哑着声音说了两个字:“别动。”
轰地一下,一股热气涌上脑门,柳绵绵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沉默几秒,她说:“我有点透不过气。”
沈维舟放开她,却依旧是将她拥在怀里的姿势,手轻轻抚着她的背。他压着嗓子说:“这屋子不太隔音,床也不是很牢固。”
说着,他低头啄了下她的唇:“回家再说。”
柳绵绵听懂他的意思,脸感觉更热了,嘀咕:“有什么好说的。”
沈维舟贴在她耳朵上,声音随着热气钻进她耳里,痒痒的:“说说有人酒后乱来,醒了就装傻。”
柳绵绵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从沈维舟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他一向都是清冷人设,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而且,喝醉酒这件事都过去多久了,他怎么能翻旧账呢?
“那有人没喝酒也乱来呀。”柳绵绵马上呛了回去。
“亲自己媳妇,不算乱来。”沈维舟淡定回。
“亲自己丈夫,也不算乱来啊!”柳绵绵马上说。
空气中突然一静,柳绵绵莫名有些尴尬。别看他们已经进展到搂搂抱抱亲亲吻吻的阶段了,但其实并没有就互相之间的关系,进行过任何明确的讨论。
是,他们是夫妻。
但其实,他们也完全不像夫妻。
甚至,在沈维舟身体越来越好之后,柳绵绵早在心里盘算了无数遍买房、离婚的事情了。
总不能一直这么不清不楚地过下去吧。
她原本是以为沈维舟过不多久就会病重,也早做好了当寡妇的心理准备,想着到时候就先挣钱,挣它个一个小目标,然后找个温柔体贴的小鲜肉,日子肯定很舒服。
哪里想到,沈维舟的身体竟然越来越好了。
因为受原书剧情的影响,柳绵绵潜意识里觉得,她和沈维舟是不可能一直当夫妻的。原书里原主和沈维舟关系就非常差,有名无实,甚至还有着深仇大恨。
现实里,他们结婚好几个月,同床共枕那么久,也从来没见沈维舟有什么想法。
因为娃娃亲而不得不结婚的、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注定要分道扬镳的有名无实、貌合神离的夫妻。
这是柳绵绵一直以来对他们之间关系的解读。
意外出现在那次喝醉酒,但是后面她假装没这回事,他也没提,柳绵绵就认为,意外只是意外,并不会影响他们貌合神离的事实。
好像不一样了。
“嗯,亲自己媳妇,亲自己丈夫,都不是乱来。”亲了下她的额头,沈维舟说,“睡觉。”
柳绵绵嘟囔:“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睡得着,热死了。”
沈维舟轻抚着她的背,轻声说:“嗯,床太小了,忍忍吧。”
柳绵绵:“……”
床小也不是你一直抱着我的理由。
当然,这话她没好意思说出口。
乡下的夏天,夜里其实并没有很热,柳绵绵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其实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倒是沈维舟,借月色看着缩靠在怀里的女人,向来冷静的眸底有着他自己也未曾发现的温柔。
早晨柳绵绵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晒到了床上。
穿越到这个世界以后,由于上班时间太晚,她已经养成了睡懒觉的习惯,生物钟就是这个时候了。而且由于一直和沈维舟睡一个床,以至于她也习惯了早上旁边有人起床,根本不会被吵醒。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许丽坐在廊檐下搓着绿豆壳儿。
许丽看见她出来,边搓豆子边说:“早饭在锅里闷着呢,洗洗快点去吃吧,再睡晚点,都得赶上吃午饭了。我说要把你喊起来,小沈还不同意,说反正没事,让你睡到自己醒来。”
柳绵绵打了水洗脸。
许丽忍不住问:“你在婆家也每天这么晚起的?”
柳绵绵隔着毛巾含糊地嗯了一声。
许丽叹了口气,说:“我听国梁说,你那个弹琴的工作,中午才上班。不过嫁到别人家里,不说多勤快,家务总得搭把手吧,再怎么也不好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再起来的。你公公婆婆脾气再好,时间久了,怕是也会不满意。你说你要是嫁在乡里,我倒是也不这么操心了,顶多让你哥哥们时不时去给你撑撑腰。你嫁在南城,还是那样的家庭,家里真是一点都帮衬不上。”
柳绵绵拧干了毛巾,把毛巾挂在廊檐下用旧电线拉起来晾衣绳上,才笑眯眯对许丽说:“我要是太勤快,刘婶就觉得自己没用了,婆婆和刘婶就喜欢我这样的。”
她还挺喜欢听许丽这样碎碎念的。
上辈子父母死后,她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虽然也有朋友、有亲戚,但是这些人和父母是不一样的,只有父母才会这样毫无顾忌地唠叨、担忧。
柳绵绵挺喜欢余家人的,他们是真的关心她,她也很愿意和他们做一家人。
“你这孩子,人家看你这么懒,肯定是不好意思当面说你什么。”许丽失笑摇头。
“嗐,不信你回头问沈维舟和王志远。”
柳绵绵进厨房捧了早饭出来,白粥、南瓜饼和鸡蛋,还有一小碟萝卜条。
这个萝卜条是许丽自己腌的,南城口味的酸甜口,带轻微一点点的辣,很爽口,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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