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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黑养成手札(何所肆)


皇帝视线朝说话之人扫去。
那人站在队尾,因为不起眼,他甚至记不清对方的名字。
此话一出明显提醒了其他人,众人纷纷眼睛一亮。
对啊!他们怎么没想到!
夜幽庭那群煞神虽然不受待见,但实力绝对没话说,最重要的是效忠皇上,绝对不会叛变,若是中途出现点意外死几个人,还能削弱他们的势力,简直一举多得啊!
一阵交头接耳及眼神交流后,众人达成一致意见。
“陛下——”
长公主病倒后,钟溪语肩负起照顾娘亲的重任,几日下来,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变得消瘦,显得眼睛更大了,下巴尖了不少。
眼下长公主刚喝完药,正沉沉睡去。
钟溪语双手交叉安安静静趴在床边,瞧着她此刻面如金纸的模样,眼泪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落下来,却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房间内极为安静,不只是房间,这些时日,整个长公主府都极为安静。
程洲在他们启程去秋猎后没多久便有事离开了,至今没有回来。
钟溪语则从自己的院落搬去长公主和钟远丘住处,平日就呆在长公主屋内,也不出门,偌大的府邸一下子空了起来。
她闭上眼,靠在床边专注地听着耳边传来的清浅呼吸声。
一旦呼吸声消失,便整个人惊醒过来,看见长公主尚有起伏的胸膛才陡然松一口气。
这些时日下来,她终于体会到自己出事时娘亲的心情了。
“娘亲……”钟溪语委屈地哽咽,眼睛红得不像话。
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让娘亲担心了,所以娘亲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哭什么?”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长公主不知何时醒了,正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我还没死呢。”
“不许胡说!”钟溪语眼睛更红了,连忙伸手去捂她的嘴,“娘亲一定会好起来的!”
长公主抬起手。
钟溪语见她吃力,连忙自己凑上前,搭住她的手。
长公主摸了摸她脑袋:“嗯,娘亲还要亲眼看着我们粟粟行笄礼呢。”
钟溪语在她手上亲昵地蹭了蹭,随即伸出手认真勾上她小指:“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这时,门外传来轻叩声。
钟溪语胡乱擦去脸上未干的眼泪,出声让人进来。
来人看到卧病在床的长公主,还未开口眼泪便率先流了下来,一时间泣不成声:“几日不见,殿下怎么就成这样了。”
长公主弯了弯眸子:“揽星来了?”
“揽星姑姑。”钟溪语让出位置,让二人好好说话。
揽星细心地给长公主掖了掖被子,脸上忧色难掩:“太医看过了吗?怎么说?若是需要什么稀罕的药材,奴婢立即派人去找。”
“太医也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说是心病。”长公主摇了摇头,“倒也不用浪费那些药材了。”
“会好起来的。”揽星哽咽着,眼泪又止不住了。
“这么大人了,怎么也和粟粟一样。”长公主无奈,看她的眼神带上几分忧色,“你和栖月夕照她们不同,我不反对你奉养双亲,但他们待你如何你心里该清楚,终归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别傻乎乎地掏心掏肺。”
揽星听着她这般近乎交代后事的语气,双唇颤抖,一个劲儿地摇头。
“殿下……”
“粟粟长大了,也该学着管家了,往后你多教教她。”
揽星泪眼朦胧的脸上浮现片刻的茫然:“可,郡主她不是……”
她转头看向钟溪语,心中冒出一个猜测,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难道……”
长公主眸色温柔地点了点头,证实她的想法:“粟粟恢复心智了。”
揽星嘴唇张合片刻,一时间震惊得不知该说些什么,脑海中仿佛炸开一朵朵烟花,她抹了一把眼睛,再看时,眼神中满是坚定:“殿下放心,奴婢日后定当好好辅佐小郡主。”
揽星像是想到什么,从怀中拿出一本薄薄的账册:“殿下,奴婢听说您病了,担心您身体吃不消,便将本月的收支进行了汇总,这样您瞧着也松快些。另外汇总前的所有账本也带来了,就放在外头。”
长公主摆了摆手:“你做事我总是放心的,给粟粟吧,也好让她尽快熟悉。”
揽星闻言一脸动容,将账册交给钟溪语:“小郡主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可以来问我。”
钟溪语兴致寥寥地接过账册,随手放到一旁,也不去看。
眼下她只想娘亲好起来,对其他的一切根本不感兴趣。
今日说了太多话,长公主脸上开始浮现疲意,看上去精神气更差了。
这时栖月端着药碗进来:“殿下,该喝药了。”
揽星连忙将长公主扶起身,仔细地在她身后垫上靠背,让她倚靠得更舒适些,随即接过栖月手中的药碗,舀了一勺小心吹凉:“殿下,来。”
揽星和栖月都是同长公主一起长大的贴身宫婢,虽然前者这些年来都在替长公主经营外头的生意,久不经手这些伺候人的活计,但如今做起来也还算是得心应手。
直到喂完一整碗药汁,她拿出手帕替长公主擦了擦唇角,扶着人重新躺下。
许是这药有助眠的功效在,长公主躺下没多久便睡过去了。
合上眼后,没了高位者自带的气势撑着,长公主的气息看上去更加微弱了。
揽星目光落在她脸上,定定地用眼睛描摹着她被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的面容,看着看着,眼泪又如滚珠般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
她双唇嗫嚅片刻,深吸一口气,半晌才站起身,压低声音同钟溪语打了个招呼,便同栖月一起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了。
钟溪语重新趴回床头,阖上眼,安安静静地陪在长公主身边,继续去听耳畔轻浅的呼吸。
床上的人虚弱地睁开眼,侧头温柔地看着她。
傻孩子。

段邑当下换下了那身浆洗得发白的文士袍,长发束冠,衣冠赫奕。
他上前几步,躬身行礼:“陛下。”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脸上带着明显疲意。
整个人往后一靠,闭着眼捏了捏眉心,缓缓开口:“长公主那边情况如何了?”
段邑:“回陛下,长公主殿下此前摄入的量较少,按理说不该在这时候发作,只不过殿下几日前心神动荡,这才意外激发了药效,加速身体的衰败。”
皇帝睁开眼,眉心始终没有舒展开。
“皇姐素来冷静自持,从小到大,便是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什么事竟让她心神动荡?”
段邑低头不语,他知道皇上这话并非询问。
皇帝长长吐出一口气,沉声道:“还要多久?”
“再服用一回便到剂量了。”
皇帝点了点头,面容冷肃:“此事,绝对不容有失!”
她又看见了那口熟悉的漆黑棺椁。
不同的是,这一次,躺在里边的人终于不再是粟粟。
长公主看着自己死气沉沉地躺在那儿,心头不禁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
看着看着,棺椁里的尸体毫无征兆地睁开眼,虚虚对上她的视线。
这本该是极为瘆人的一幕,但长公主像是早有预感,除了在它睁眼的瞬间心脏剧烈跳动一下外,没有多余的反应。
但是看着眼前睁眼的自己,那种感觉更奇怪了。
尸体从棺椁中缓缓坐起身,转过头,朝一个方向看去。
周遭的空气隐隐带上了一丝热意,余光中,有什么东西亮了起来。
长公主隐约意识到什么,指间一点点攥紧,半晌才僵硬地抬头,顺着它的视线看去。
下一瞬,铺天盖地的火焰落入眼帘。
火舌嚣张肆虐,一度蹿至数米之高。
火光中,阁楼的虚影消失,最终凝聚成一道痛苦挣扎的身影。
影子手上做着拍打状,疯狂拍打着眼前看不见的门。
沙哑滞涩的哭声传来。
“好疼,好疼啊——有没有人?爹爹,娘亲……”
“救救我……”
看着眼前这一幕,长公主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倒流,遍体生寒。
她踉跄着朝那个方向走了一步,随即不管不顾地快步跑起来。
然而无论她跑多久,火光永远凝滞在她数丈开外,无法靠近分毫。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头的哭声一点点弱了下去,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火光中,堵在人影前的那道无形之墙似乎终于消失。
人影在火焰中扭曲变形,朝着长公主的方向走来。
一只焦黑的手率先挣脱火焰,自虚空中探出,指骨弯曲,似乎要抓住什么东西。
长公主呼吸停滞,眼睁睁顺着那只手往上,视线一眨不眨地落在那张被火舌燎得面目可怖的面容。
她弓下身,掐着领口的衣襟大口大口呼吸,无尽的愤怒顺着她的心肺一路向上,几乎烧穿她的理智。
钟溪语脸色惨白地抬起头,神色恍惚地看着床上的人,脑子一片空白。
呼吸声消失了。
半晌,她终于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伸手推了推,轻声唤道:“娘亲?”
“娘亲?娘亲你醒醒——”钟溪语手上的力度加大,眼前水雾弥漫,彻底模糊了视线。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一时间既茫然又无措。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怎么又哭了?”
钟溪语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她眨了下眼,水雾凝成泪珠顺着眼角倏忽落下,视线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她怔怔瞧着‘活过来’的长公主,一时间忘了呼吸。
身后有人推门而入,栖月端着药进来,走近后看见二人额角渗出涔涔冷汗,脸色都不太好,连忙放下药碗,拿出手帕替二人擦拭:“可是出什么事了?”
钟溪语这才缓过神来,摇摇头:“是要喝药了吗?”
这几日娘亲喝药的时间越发频繁了,她心中的不安也逐渐加剧。
栖月:“再等等,段神医说这次的药喝完需辅以针灸,他去取东西了,一会儿就来。”
长公主自顾自坐起身。
钟溪语连忙去扶,长公主却摆了摆手,等坐定时,额角又渗出了一大片汗。
仅仅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已经耗尽了她全部力气,呼吸也变得沉重,垂眸间,视线仿佛被什么东西攫取了注意,突然定住。
钟溪语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揽星姑姑留下的账册正狼狈地躺在地上,应该是方才焦急间她失手掉下去的。
她俯下身捡起账册,正要将展开的纸页梳理好,就听见娘亲出声道:“别动。”
钟溪语愣了下,疑惑地看向她。
长公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去净手。”
段邑进来时正好听见这话,看她神色瞬间意识到什么,开口询问:“殿下看到了什么?”
长公主嘴唇嗫嚅片刻,脸色愈发苍白,最后只说:“脏东西。”
段邑看了眼原封未动的药汁,眉心紧蹙。
又提前了。
长公主的幻觉已经从梦境蔓延至现实了。
“得尽快施针了,”段邑看向长公主,见后者点头,朝旁边的婢女吩咐,“去打一盆清水过来,另外再准备一个空盆,里边放上草木灰。”
等一切准备完毕,他示意长公主屏退周围的人,只留下栖月帮衬。
钟溪语看着眼前的房门合上,心脏砰砰直跳,那种莫名的不安愈演愈甚。
她向冲进去,又担心自己莽撞的举动会打扰到治疗,只能按捺烦躁在院中来回踱步。
等待的时间被无限拉长。
在一片寂静中,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栖月出现在门后,身前的衣衫浸满血迹,手上端着的盆子也全是血水,配上她苍白的神色,看上去极为瘆人。
她颤着声去看钟溪语:“郡主,殿下她……”
钟溪语没等她说完,便一阵风似的从她身侧穿过,直直奔向屋内,很快,里头就传来一阵哭声。
院子里,一婢女望了眼屋内,不动声色地离开。
她一路上避开人群,见四下无人,迅速从角门离开,目的明确地朝一个方向跑去。
皇城最大的酒楼内,揽星坐在柜台前,身前放着摊开的账本,右手无意识地拨弄着算盘。往日里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变得断断续续,往往没拨两下便晃了神,又要从头再来,以至于这么长时间下来,账本连页都没翻一下。
“姑姑,姑姑?”
旁边的人唤了好几声,揽星才终于回神。
“怎么了?”
“姑姑今儿瞧着心神不宁,可是累着了?不如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掌柜的体贴道。
揽星点了点头,脸色苍白地站起身。
没等她走远,门外走进一个步伐踉跄的男子。
对方衣衫虽然还算整洁,但到底比不上酒楼内来来往往的达官贵人,而且似乎是喝了酒,脸上还晕着一抹酡红,走起路来东倒西歪的。
掌柜的见到他的瞬间下意识看向揽星。
揽星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脚尖一转,直接上前拉着人朝后院走去。
“别,别拽我!”男人大着舌头,伸手一挥,挣脱她力道。
揽星没理会他的抗拒,重新上手拽着他袖子,直到将人拖到自己房内,关上门终于出声喝斥:“你又来做什么?!”
“没钱了,给我点钱。”男子摇摇晃晃在桌前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壶丝毫不客气地对准自己的嘴,仰头一饮而尽。
揽星只觉得一阵晕眩:“前几日不是刚给你三百两吗?钱呢?!”
“花了。”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去赌了!”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茶壶,重重放回桌面,拽着他衣领逼他同自己对视。
揽星双眼通红,看他的眼神情绪翻涌。
男子被她恍若要杀人的眼神吓到,酒瞬间清醒了不少,收起那副混不吝的模样,摆出好脸色讨好道:“姐,你可是我亲姐!求求你,就这一次,这次我把钱还了就再也不赌了!你帮帮我,不然那些要债的会打死我的!”
“我早该让他们打死你!”揽星眸中带着浓浓恨意。
男子听到这话也来气了,梗着脖子道:“当初要不是家里送你入宫,你怎么可能有机会成为长公主的贴身婢女?能有今天这一切,还不得感谢我们!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弟,你不能不管我死活。”
揽星脸色用力闭了闭眼。
指着房门压抑着怒火:“你滚。”
男子一脸无赖地坐在那:“今天你要不拿出三百两,我就不走了。我听说长公主快不行了吧,你是她心腹,她走了以后这些铺子盈利多少,还不是你说了算。”
“闭嘴!你给我滚!”揽星脸色铁青,拿起桌上的茶壶就朝他砸去。
男子显然没想到她竟真的敢下手,不由睁大眼睛,一边抱头躲避,一边大叫着:“孙二丫!你他娘的真下手啊?我可是你亲弟!”
茶壶砸在地上碎成残缺的瓷片,尖锐的声音刺得揽星大脑嗡嗡作响。
她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中红色的血丝清晰可见。
男子端详了下揽星的神情,隐约意识到什么,贱兮兮地拖长音:“哦——不乐意听我说长公主的不是?都这时候了还装主仆情深呢!你自己做过什么事心里没数吗?”
揽星眼中的血色更更甚了,脸上浮现痛苦的神情。
就在这满屋狼藉中,房门从外头敲响了。
二人齐齐一静。
揽星赤红着眼满是警告地看了眼男子,声音中带着些许喑哑,朝门外道:“进来吧。”
房门打开,穿着长公主府统一服饰的婢女看清屋内的场景后愣了下,随即快速进屋,关上门,这才凑到揽星耳边,压低声音说:“姑姑,长公主她,薨逝了……”

第51章 即便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即便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得知消息的那一瞬,揽星还是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她嘴唇嗫嚅片刻,想要询问殿下是否走得安详,但终究没问出口。
未免被人发现,婢女传完消息便急匆匆离开了。
一片沉寂中,男人难掩惊喜的呢喃显得尤其突出:“死了?”
揽星眸光沉沉地朝他望去,就见孙祥鼻翼翕张,脸上因激动而微微涨红,眼中眸光闪烁。
“得尽快告诉那位那大人。”孙祥自言自语道,动作间带上几分迫切,一时间竟顾不得那未到手的三百两,起身就要离开。
揽星此刻脑中的迷雾仿佛被拨开,她隐约猜到什么,手上青筋暴起,瞬间爆发出极大力气,一把拉住他手臂,心绪起伏:“什么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孙祥一时间竟无法挣脱,眸光闪烁:“什么什么意思?你听错了。”
揽星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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