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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寄长风(十三涧)


但没有再继续感谢他,她现在已经学会坦然接受他的好。
反正日子还长,只要她记在心里,慢慢还他就好了。
她将干净衣物抱起来,到卫生间洗漱换衣服。
再出来时,容承洲已经将碗筷摆好了,坐在凳子上等她出来。
江茗雪在他对面坐下,拿起一根油条:“你是几点起来的?为什么起这么早?”
“五点,部队有早训。”
早训是五点半,他会提前半小时起来晨跑。这是他的日常作息,不管前一天几点睡的,第二天都能准时在五点钟睁眼起床。
江茗雪接着他的话说:“然后你早训完又洗澡,外加帮我吹衣服和买早餐?”
“嗯,差不多。”
江茗雪在心中暗暗佩服,怪不得会年仅三十岁就战功赫赫。
吃过饭后,江茗雪拿起在桌子上充电的手机,准备出发回医馆。
目光忽然瞥到桌子上的方盒,动作不由一顿。
容承洲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镇定自若答:“昨天晚上邢开宇给的。”
平时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不知道他从哪搞来的。
江茗雪:“……”
她收回昨天夸他来得及时的话。
邢开宇就是终极大反派!
另一边,坐在食堂里吃饭的邢开宇边喝豆浆边打了个喷嚏。
谁骂他?
不应该啊。
想他一个孤寡了二十九年的单身汪,昨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战友那搞到一盒避.yun.套,紧赶慢赶在他们队长睡前送去,他敢打赌,他们容队和嫂子虽然表面不说,但心里指定对他感恩戴德呢。
他做了这等积攒功德的大好事,怎么能有人骂他呢?
绝不可能。
邢开宇坚信自己日行一善,必有好报。
然后继续低头,捧着大碗开心炫饭。
“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容承洲担心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将她从尴尬中拉出来。
江茗雪没应声,忽然说:“等一下。”
容承洲站定脚步,转身看她,不知她要做什么。
江茗雪掩去面上的不自然,转身拆开桌子上的方盒,抽出其中一只撕开包装,手指捏着一角,将它开口向下悬在垃圾桶上方。
塑胶材质的白色东西很快滑进垃圾桶里,紧接着,她将外面的塑料包装也随之一起扔进去。
她的手指没有触碰到里面,但还是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好了。”
做戏做全套,免得邢开宇来查宿舍露馅。
容承洲眼中闪过一抹意外,微微扬起眉梢:“你上次说一个顶三个,只扔一个会不会有点少。”
江茗雪:“……”
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
行,那她就满足他的虚荣心。
她拿出另外两只,正要撕开包装,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手忽然摁住她。
“开个玩笑。”他低声说,胸腔中溢出极为浅淡的笑意。
江茗雪收了手,白扔一个就够了,扔三个她也觉得有些浪费。
她将那两只重新塞回盒子,耳畔又传来他不急不缓的声音:
“其实不必管他,即便不扔也无妨。”
江茗雪:“为什么?你不怕他发现什么异常吗?”
容承洲垂眸看她,慢条斯理解释道:
“夫妻之间不一定需要。”
江茗雪:“……”
刚下过雨的清晨还有些微凉,江茗雪肩上披着容承洲的冲锋衣外套,跟着他走出空军基地,来到芦苇丛前。
空气里浮动着芦苇的青涩味,混杂着泥土的腥咸,小径泥泞,低洼处存满了积水,踩一脚就能陷入泥浆中。
江茗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白色帆布鞋,不由自主向后缩了缩。
这泥地走完,她的鞋也别想要了。
正苦恼着,身旁的男人忽然俯下身,单腿屈膝,从口袋里拿出两双塑胶鞋套,抻开鞋套的松紧口。
“手扶着我,抬脚。”
他低声说,声音沉在雨后潮湿的空气中。
他即便蹲下依然很高,江茗雪站直时手刚好能落在他的肩膀处,她依言照做。
容承洲单膝点地,指尖轻轻托起她的脚踝,细致地替她穿上鞋套,在纤细的脚踝处系上松紧适中的带子。
几分钟后,他起身:“好了。”
然后给自己穿上:“走吧。”
“嗯,好。”
两人穿过泥泞湿漉的芦苇丛,走到平地后,容承洲弯腰将她脚上沾满泥土的鞋套取下,扔到路边的垃圾桶中。接着拿出一张手帕,擦拭手上沾染的泥土。
得益于他的周到体贴,江茗雪的白色帆布鞋依然干净崭新,没有沾到一点泥巴。
路上,她想起江老爷子的问题:“对了,爷爷上次问我你什么时候结束任务回北城?”
容承洲如实说:“还不确定,听上级安排。”
他这次被分配过来,除了指导训练南部的空军兵,还有特定任务没完成。
江茗雪点头:“好,那我就这么回他。”
“嗯,我会尽快回去拜访你的家人。”他承诺说得庄重。
“不着急。”江茗雪微微一笑,“保家卫国更重要。”
容承洲望进她的眼睛,目光深邃而诚恳:“谢谢。”
谢谢她能包容他的职业,理解他的志向,体谅他的身不由己。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医馆,江茗雪脱下外套还给他:“我到地方了,你快回去吧,地上湿滑,你路上小心些。”
“好,按时吃饭。”他应着,还不忘叮嘱道。
江茗雪囫囵答应下来,目送他离开。
到元和医馆已经八点钟,许妍蹦蹦跳跳出来迎她:“哎呀,茗姐你可算回来了!”
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在她耳边叽叽喳喳:“我昨天给你发消息你怎么都不理我,害人家孤守空房一整晚。”
江茗雪眼皮跳了两跳,她那哪里是发消息,分别是发癫。
昨晚没睡好,她抬手打了个哈欠。
许妍敏锐地注意到她眼底两片淡淡的阴翳,不停咂声,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啧啧啧,茗姐,你们昨晚挺精彩呀,这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我是认床失眠。”江茗雪睨她一眼,颇为无语。
许妍怎么可能会信,毕竟容承洲的“实力”可是江茗雪亲口认证过的。
“欸?不对。”许妍继续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走路时姿势如常,不禁惊诧问,“茗姐,你竟然还能自己走回来,我还以为是姐夫抱回来的呢。小说里不都写的是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吗?你怎么像没事人一样呢?”
许妍是口嗨王者,一切荤话都是从广大网友和影视小说里学到的,实际上压根不了解男人的正常能力水平。
江茗雪无情否定:“你说的那种情况大概率是有病。”
随后丢下她一个人在原地冥思苦想,准备上楼换衣服。
“不应该呀……”许妍抱着胳膊,皱着眉头怀疑人生。
还是无法相信她小时候无比痴迷的小说男主都生理有病这个事实。
见江茗雪马上消失在楼梯转角处,许妍一拍脑门,才想起来另一茬事。
快步追上去:“哎,茗姐,我差点忘了,你昨晚没回来,言泽哥大半夜冒雨出去找你没找到,然后在医馆门口等了你一晚上,任谁劝都不听,早上还是老林好说歹说威胁他别影响医馆生意,这才把他劝回去,你快去看看他吧。”
江茗雪眉心微微拧起,这才看到言泽昨晚给她发过消息:
【江医生,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回来。】
还有两条未接电话。
但她早早就将手机静音放在桌子没看了,一晚上没回他。
难怪他会冒雨去找她。
顾不上换衣服,江茗雪第一时间赶到言泽和柏东的房间,轻轻敲门。
“进。”房间内传来言泽低沉清冷的声音。
江茗雪走进去,柏东去打水了,房间里只有言泽一人。
窗帘紧闭,屋子里光线昏暗,只能凭借从门窗缝隙里透过的微弱的光找到言泽的位置。
他坐在陈旧的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一条项链,形状在黑暗中看不清晰,只能依稀判断出他很珍视这条项链。
身侧的沙发轻轻陷入,熟悉的檀木香传来,沙发上身形消瘦的少年终于有所反应,缓缓转过头。
淋了一场大雨,本就白皙的面容愈发憔悴,胡茬扎进皮肤,薄唇微微泛白。
但见到来人,他灰暗的眼睛蓦地闪现出一道亮光:
“江医生,你回来了。”
江茗雪歉疚地说:“对不起,我昨晚没看手机。”
言泽敛眸,低声说:“不用道歉。”
是他非要去找的,是他不希望她和其他男人住在同一间屋子里的,即便那个男人是她的合法丈夫。
明明昨天上午,他看到两人疏离的距离,还在心中暗暗庆幸,他们之间或许没有感情。
然而,老天当天晚上就浇了他一盆冷水。
许妍告诉他们,江医生今晚要住在容承洲的宿舍,他知道后第一时间给她发消息。
哪怕电闪雷鸣,他也能将她安全接回来。
但她没有回他消息,更没有接他的电话。
她第一次没有回他消息。
是因为留宿在其他男人的房里。
他疯了一样冲到大雨里,在芦苇从里绕了半个钟头才找到空军基地,可是大门已经紧锁,他进不去。他像是一头行尸走肉走回去,坐在医馆门口等她回来。
大雨滂沱,砸出一个个水洼。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冰冷刺骨。
没有人知道,在她彻夜未归的昨天晚上,他坐在医馆门口受了多久的煎熬。
明知道她是有丈夫的女人,他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
为什么?
明明是他先接近的她,她却要选别人做丈夫。
年轻男人拳头紧握,指骨因为用力而明显泛白。
江茗雪以为他在忍耐淋雨的难受,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猝不及防被烫了一下。
她拧眉:“怎么发这么高的烧?”
言泽却浑然不在意,炙热的手紧紧攥住她的手心,口中低低呢喃着:“江医生,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只要能回来,他就还有机会。
结婚又如何呢?和其他男人同床共枕又如何?
他愿意等她离婚。
眼前的男孩就像一只淋雨受惊的小猫,惹人恋爱。江茗雪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轻声安抚他:“阿泽,没事了,我回来了,不要担心。”
待他心情平复了一些,江茗雪喊来柏东帮他换一身干净衣服,喂他喝了姜汤和退热药,把他扶到床上休息。
安顿好言泽后,江茗雪终于得空上楼换衣服。
容承洲亲手吹干的衣服被沾湿了,只好换一套新的,只是有些可惜。
她将脏衣服放在一处,脑海中浮现出言泽今日的神情,忽觉有些奇怪。
他从前性格特立独行,但行事张弛有度,这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失态。
究竟是为什么呢?
还有言泽闭口不谈的身世,又是什么呢?
以及他手里紧紧攥住不愿松开的项链,又是谁送的呢?
言泽身上有太多她无法破解的谜团,江茗雪之前秉持着尊重学徒个人隐私的原则,从不会冒昧过问。
但是今日,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放纵宽容他们了。
江茗雪抽回思绪,查看手机信息,才发现容承洲半小时前给她发了消息,但她没看见。
【C.Z】:我到基地了。
她打字回复:
【江茗雪】:抱歉,刚刚在照顾发烧的学生,才看手机。
然后引用他的消息又发一条:
【江茗雪】:好的。
另一边,容承洲刚好带队做完一组训练。
平时一天都想不起来拿手机的人,今日不仅将手机随身携带,还破天荒地看了好几回。
邢开宇盯着他看半天了,在一旁故意笑话他:“容上校,都快成望妻石了,嫂子才回去多久啊,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跟人聊天啊,看来昨晚的浓情蜜意没有满足你啊。”
容承洲抬眸,无情开口:“飞鹰四队今天有十公里长跑,你去带队。”
邢开宇:“……”
一巴掌懊悔地拍在嘴巴上。
呸、呸、呸,每次都是你这张臭嘴啊——!
数不清是第几次看手机,这次终于收到江茗雪的消息,他眉头渐渐舒展。
然而待下一秒看清楚消息内容后,舒展的眉头又重新锁起。
【C.Z】:言泽吗。
江茗雪有些诧异,震惊于容承洲精准的猜测。
【江茗雪】:你怎么知道?
时隔半分钟,收到对方的回复:
【C.Z】:他看起来最像容易生病的人。

容承洲收起手机时, 眉头比一开始皱得还深。
邢开宇的好奇心大于带队跑十公里的伤心,在一边偷瞄好几次都没成功,忍不住问:“咋了这是, 聊个天苦大仇深的, 被你老婆抛弃啦?”
容承洲不搭理他, 站在篮球架下面, 垂眸沉思。
但沉思半天没想出来什么结论。
他抬眸看向邢开宇, 声音沉沉:“帮我个忙。”
江茗雪今日比平时忙得多, 除了要在前厅接诊,空闲时间还要到后院看看言泽。
他是她的学生,又是因为找她才生病的, 她有责任看顾他。
午饭时间, 江茗雪端着餐盘送到言泽房间, 包括午餐和汤药。
言泽早上喝过姜汤和退热药后已经好很多了, 江茗雪把饭放到床头柜上, 给他递了张湿毛巾擦手:“柏东说你从昨天晚上就没吃饭, 擦擦手先吃点东西吧。”
“好, 谢谢江医生。”因为生病, 声音还有些虚弱。
“不用客气,吃完饭再把药吃了, 很快就好了。”江茗雪坐在床边,柔声说。
言泽端起一碗粥, 拿着勺子慢条斯理地喝着,腕骨微弯成一道清冷的弧度,喝粥时动作极轻,连吞咽声音都隐在呼吸间。
江茗雪不动声色将他的举止收入眼底。
“咚咚咚——”
敲门声音响起,许妍带着邢开宇进门:“茗姐, 邢副队来了。”
江茗雪起身,礼貌问好:“邢副队。”
邢开宇拎着食盒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中午好,嫂子!”
声音朗朗,连窗外嗡嗡的蝉鸣声都被压了下去。
言泽不由眉头一蹙。
邢开宇像是刚注意到床上还有个男人,惊诧问:“诶,言兄弟也在啊。”
“嗨呀,我提前不知道,就给嫂子带了一份饭,早知道我就给你也带了。”他装模作样说。
言泽端着粥碗,声音疏离而清冷:“谢谢,不用了。”
邢开宇:“那就行,你有吃的就行。”
假客气完,随后将目光挪向江茗雪,一脸谄媚:“嫂子,这是容哥让我给您送的,他说你平时不好好吃饭,身体太瘦了,特意让我打了些你爱吃的。”
江茗雪接过:“替我谢谢你们容队,让他费心了。”
“夫妻之间说什么谢谢呀。”邢开宇特意加重了“夫妻”二字,眼神有意无意向床上瞥去。
江茗雪低头接饭盒没注意到,但该接收到的人听出来了。
言泽懒懒抬眼,回视他。
琥珀色的瞳孔清亮剔透,直直迎上,没有半分畏惧退缩的意思。
他们足足对视了一分钟,最后还是见江茗雪坐在沙发上,要在言泽屋子里吃饭,邢开宇才不得不收回目光,急切劝道:“嫂子,我们去前面吃吧,许医生也在呢。”
“好。”江茗雪觉得在哪里吃都无所谓,只是她等会还要给言泽把脉,看他的恢复情况。
她看向言泽:“阿泽,你吃完饭记得把药喝了。”
“好。”言泽若无其事收回目光,望向江茗雪时眉眼柔和了些许。
但等她转身离开,门渐渐合上,那双眼睛又恢复到以往的死寂。
他转头端起那晚黑色的汤药,水光倒映着他病态的面容,眼中渐渐生出几分温柔缱绻。
这是江医生特意为他准备的。
可是,他不想好起来。
该怎么办呢。
江茗雪到前面医馆的休息室里吃饭,许妍也刚刚坐下,正好跟她一起吃。
自从元和医馆病人变多,医馆日常忙得不可开交,就连中午也要有人值班,他们几个几乎没有凑在一起吃过午饭。
现在言泽又生病了,更加忙不过来。
江茗雪坐下后问:“邢副队,你吃过了吗?”
“嫂子,我来之前就吃过了。”
江茗雪点头:“你们今天训练忙吗?”
她只是随口一问,邢开宇却想多了:“容队是挺忙的,不然就不会让我替他送了。”
“……”江茗雪被噎了下。
她没问容承洲。
吃过饭后,江茗雪收起餐盒,丢进垃圾桶。
见邢开宇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疑惑问:“邢副队,你是还有什么事吗?”
“嫂子,我没事,是队长说你今天比较忙,让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帮忙。”邢开宇嘻嘻哈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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