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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昭行(南月知清)


“不过这只是街边流言,可信度不高。”
这确实是个特殊的日子,林知清在心中思量了起来。
昨夜江流昀因着痣娘的事去了刑部尚书府,镇远侯还未归家,那镇远侯府确实是无人坐镇。
失窃的可能性虽小,但不是没有。
但这个消息是江流昀刻意放出来有所图谋还是确实发生了失窃之事,还有待思量。
林知清现在万分谨慎,不敢轻易相信这些事。
除去镇远侯府,林知清还让朝颜关注着刑部的动静。
刑部静悄悄的,并无任何异动。
这在林知清的意料之内。
痣娘是必死的,但她的尸体归属决定着刑部尚书的行动。
倘若江流昀没能带走痣娘的尸体,刑部便可以大做文章,将越狱犯已死的事公之于众,也算是弥补了刑部曾经的过失。
倘若江流昀活要人死要尸,那么刑部就无法将越狱犯已死的事情公之于众,此事只能沉下去。
看江流昀的状况,定然是带走了痣娘的尸体。
即使没有尸体,不能弥补曾经刑部的过失,但这么一个行走的越狱犯被除去,刑部尚书心里的石头也放了下去。
对刑部来说,这桩买卖不亏。
但刑部尚书同镇远侯府的关系破裂是肯定的。
二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不能让步。
道不同不相为谋,散伙是必然的。
林知清暂时将镇远侯府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她开始寻找各种书籍,试图揭开那位神秘女帝的面纱。
几日后,汴梁的回信到了。
自从将四婶送回汴梁以后,林家越发冷清了。
林知清也不是没有向林从礼和林从砚询问过女帝的事情。
但林家兄弟二人对这位女帝,同样一无所知。
林知清倒并没有觉得奇怪,因为她这些日子一直在不间断地搜寻有关于女帝的消息,却始终没有任何收获。
这说明,那位女帝要么不存在,要么就是存在的痕迹被人抹除了。
林知清相信木婶不会说谎,所以,她对祖父的这封信相当期待。
拿到信封以后,林知清能感受到信封很厚。
而且,外头的火漆封得很紧。
她打开信封,映入眼帘的,是略带凌乱的字体。
“清丫头,女帝之事乃是当今朝堂的禁忌,我同你说的内容,不能向外透露半分,切记!”
林知清缓缓将开头的话念了一遍,心中十分欣喜。
这么说来的话,女帝此人,确实存在过!
但能让林青山用到“禁忌”这个词,实在不常见。
林知清隐隐感觉到此事定然不简单,她的目光往下划去,细细读起了信。
半个时辰后,林知清缓缓抬起了头,按照林青山的嘱咐,将这封信烧成了灰烬。
看着火舌吞没了信纸,她的眉头紧锁,丝毫没有放松。
大盛这个对女子严苛到极致的世界,曾经竟然真的有女子登上了那个位置,傲视群雄。
不,根据信件中的内容来说,大盛上下之所以对女子严苛,同这位女帝有脱不开的关系。
再说详细一些,林青山弃文从武,同这位女帝也有些关系。
女帝名唤武清,乃是当时护国公武家的长女,后来入宫成为了先帝的皇后。
先帝是在一众兄弟中杀出来的,他继位时,朝堂动荡,官员死的死,杀的杀,人才凋零。
之所以挑中武清为皇后,也是看重护国公的地位与兵权。
在护国公的辅佐下,大盛朝政慢慢安稳了下来。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外戚干政的问题。
武家的野心逐渐**,同皇室的矛盾越来越大。
偏偏先帝争权时伤了身子,无力再对抗武家。
就在政权即将旁落之时,武清站了出来,以雷霆手段大义灭亲,整治了武家。
这本是一件好事,但武家倒台以后,武清不退反进,以先帝病弱为由,垂帘听政,共商国事。
很快,这种微妙的平衡就在先帝彻底病倒以后被打破了。
武清逐步掌控了朝堂,并且对原来与武家有关的人恨之入骨。
据林青山的猜测,那武清原本应当是不想进宫的,进宫为后实乃武家的逼迫。
因为体会过武官掌权的不可控性,再加上对武家的怨恨,武清大力提拔起了文官,打压武官。
同时,她还耽于享乐,不理朝政。
不仅加收赋税,建造行宫,还重用奸臣,迫害忠臣。
大学士、太傅等官员的家族都受过压迫。
在这样的情况下,边疆战乱时,大盛无将可用。
武清昏聩无能,一再割地求和,大盛的国力越来越孱弱。
朝臣愤懑,百姓更是苦不堪言,私底下将武清称作大盛之耻!

“大盛之耻?”林知清重复了一下这几个字。
如此沉重的话,足以看出这大盛上下对武清的恨意。
不过,这武清的所作所为,确实当得上是“昏君”。
据林青山所说,当时林家在文道颇有建树,在朝堂上也算是能保全自身。
但林青山看不得敌国肆意屠戮边疆的大盛百姓,于是不顾林家反对,执意远走边关,投军对敌。
几年以后,他在边疆带领兵士压制住敌国时,盛京城内,武清依旧纵情歌舞,不理朝政。
先帝暗中联系了长期遭遇打压的沛国公,与不得重用的大学士等人,一同推翻了武清的统治。
那一场大战结束以后,林青山才被召回朝。
当时同先帝一起反抗武清之人,如今皆是身居高位。
沛国公、大学士、太傅,都是中流砥柱。
包括当时驰骋沙场,立下大功的林青山,也受了重用。
而先帝在那场大战以后,身体彻底垮了。
因不想重蹈覆辙,也不想让当时皇室的屈辱为人所知,他下令将所有与武清有关的东西通通销毁,封锁了这一段历史,严禁任何人谈论与传播。
随着时间流逝,知道当年那件往事的人越来越少,即使还在世,也不敢宣之于口。
这便是关于那位女帝“武清”的故事。
信的末尾处,林青山还提到了,武清的“清”字与林知清的“清”字乃是同一字。
看完信以后,林知清很难不去思索祖父提出这句话的用意。
从林家现在所面临的状况来看,反对重审一事的大学士等中立派大臣,确实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都参与过女帝武清之事。
而名字里带了一个字这一点,是林知清和那个女帝唯一相似的点。
若说因为名字里有同一个字便反对重审林从戎一案,林知清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合理的理由。
难不成那些人觉得她是下一个武清?还是有谁预言过下一个武清出自林家,又或者她是武清流落在外的血脉?
不不不,武清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皇帝,都已经老态龙钟了。
怎么会有一个她这么年纪轻轻的血脉。
林知清将在小说里看过的那些离谱理由都一个个从脑海中甩开。
思来想去,她始终无法想通其中的关键。
自己同女帝,到底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呢?
林知清捏着下巴,想了好半晌,始终只能想到性别这一点。
但联系武清的故事,林知清搞懂了另一件事。
为什么现在大盛对女子设下重重限制和禁锢,这多半是掌权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怕再出现一个武清那样的女子。
从这个角度想,林知清心中隐隐有些怀疑,那些人难不成以为自己是下一个武清?
因为一个人而围剿所有女子?
这太荒谬了。
林知清摇摇头,那些人不可能敏感到这个地步吧。
但有的时候,越荒谬的想法往往越有可能是正确答案。
林知清无法确定此事的真伪,但那些人的共同点确实与武清有关。
她现在只能尽量往这一线索靠。
倘若那些大臣真的是怕自己成为第二个武清,那她又该怎么应对?
想到这里,林知清有些气闷。
若是有什么把柄或解决不了的问题,她还能抓住机会拉拢人心。
可仅仅是因为一个曾经出现过的人而迁怒于她,这就有些不讲理了。
林知清暂时没能想到一个比较好的解决方法,心中不由烦闷。
也不知道陆淮这几日在忙什么……林知清思绪繁复的时候,不由得想到了陆淮。
如若陆淮在,他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兴许有不一样的看法。
与此同时,金銮殿内,陆淮的身姿笔直。
户部尚书徐元岁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开口打破了沉默:
“小陆大人,不必紧张,我如今尚在朝堂,几句话还是能说得上的,今日之事不会有意外。”
“还希望你不要忘记同我的约定。”
陆淮微微垂首:“大人,也希望你不要忘记同我的约定。”
“自然。”徐元岁的气色很好。
陆淮收回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红光满面的刑部尚书,以及右前方同几个武将站在一起的江流昀。
很显然,林知清的阳谋很奏效,刑部尚书与江流昀之间,已经竖起了一堵高墙。
似乎是察觉到了陆淮的目光,江流昀同样看向了陆淮。
“太子殿下驾到!”
太监的声音响了起来。
陆淮收回目光,转瞬间,大殿内便传来了一阵整齐又肃穆的声音。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今日有何事奏?”太子神色肃穆,扫视了一圈底下的大臣。
“回殿下,微臣有事启奏。”临安伯向左侧迈了一步:
“昔日望舒伯一事尚无定论,民声沸腾,何不重审此事,还望舒伯以及镇远侯府一个清白?”
又是此事!
太子神色未变,但兵部尚书却按捺不住了:
“当年此事证据确凿,并无半分辩驳的余地,如今重审,不但劳民伤财,还会寒了忠臣的心,殿下三思啊!”
“此言差矣!”礼部尚书也出声了:“如若心中无鬼,重审也牵连不到旁人,如何寒心?”
“再者,如今四海皆平,边疆虽偶有异动但也只是小摩擦,审一桩旧案何来的劳民伤财?”
“难不成大人是在控诉皇上治国不严吗?”
兵部尚书胡子都气歪了:“你,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眼看兵部尚书说不过,一个武将站了出来:
“我们都是些粗人,说不出什么漂亮话,不必揪字眼,但若重审,当初被林从戎害死的兄弟们算什么?”
“我们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才换来的安定,如今要因为一个叛徒被打破,哼,我不同意!”
此言一出,许多武官都附和了起来。
支持和不支持重审的人吵作一片,朝堂宛若菜场一样。
太子眉头微微往上抬,王公公连忙叫停了底下的人。
待大殿之内重新安静了下来,太子才看向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再次开口:
“沛国公,太傅大人,你们怎么看?”
“殿下,如今边疆偶有异动,此事牵连甚广,倘若大肆查探,恐怕会引起军心动荡。”沛国公明显是不同意重审,但并未明说,只是将重审的坏处点明。
太傅言语之间,也是这个意思。

但很明显,他不开口,但有人替他开口。
反对重审林从戎一案的人,大多都与镇远侯府有些关系。
当然,这是不能放在明面上的。
随着沛国公与太傅开口,又有支持重审的人开始唱反调,一如从前,众人争论不休。
太子一句改日再论,很快便像从前一样,将这件事翻篇了。
待大殿上安静下来以后,御史台的监察御史开始攻击起了江流昀。
主要是说他被当街抓到出入青楼之事。
对于此事,江流昀本没有辩驳的余地,毕竟当日的事情闹得很大,他同林知清退婚的事,也佐证了这一点。
他一言不发,摆出了一副有难处但不辩解的样子。
始终有人帮他说话。
在这种情况下,太子只是象征性地批评了他一下。
陆淮很快将目光从他身上收了回来。
因为马上就要轮到户部出场了。
没过多久,户部尚书徐元岁往外挪了一步。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大理寺卿周崇正开口了:“陛下,微臣有奏。”
看见此人的身影,陆淮眉头微微一皱。
户部尚书徐元岁暂时没有开口,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太子挥了挥手。
“微臣参奏礼部尚书有违礼法,与人私通,私德有亏。”周崇正的声音非常清晰。
他的话立刻在大殿之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参奏礼部尚书有违礼法,这可比江流昀出入青楼要严重多了。
陆淮看着周崇正的身影,又看了一眼江流昀。
瞥见江流昀背脊挺直,眼睑下垂,这分明是知情装不知情的样子。
陆淮面上不显,但心中已有猜测。
镇远侯府的反击来了,且来得又快又急。
大理寺卿周崇正此前一直表现得中规中矩,并无站队的情况发生。
如今一看,这应当是镇远侯府的一颗暗棋。
这个时间段动用大理寺卿周崇正,而且还在金銮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江流昀明显是想直接解决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同林知清乃是有暗中往来的。
也正因如此,朝堂之上,礼部尚书做的事多半是在暗中维护林家,支持重审。
如今周崇正突然跳出来,放在平常时候,陆淮可能会觉得他的参奏出自本心。
但现在这个时间段太敏感了。
林知清用了一个痣娘,让江流昀失去了刑部尚书这个盟友。
而归属于林知清那一方的礼部尚书立马遭到了参奏。
说周崇正同江流昀没有点私下交易,陆淮是不信的。
他的大脑快速转动,只觉得事情绝不会只是说说那么简单,周崇正敢把这件事拿到金銮殿上来说,一定是有确凿的证据。
陆淮是知道礼部尚书扒灰这件事情的,此事若是被拿到台面上来说,礼部尚书这个位置肯定是坐不稳了。
那么,林知清在朝中又少了一个助力。
并且,若礼部尚书扒灰的秘密被捅了出来,秘密不再是秘密,那么林知清用这个手段改写礼部御赐之物记录的事,也会被查出来。
到时,事情可就麻烦了。
而且,周崇正信誓旦旦,明显手中是有证据的。
谁是最直接的证据?
陆淮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周崇正肯定是控制了礼部尚书的儿子或是儿媳。
果不其然,在礼部尚书连连喊冤过后,周崇正紧抓不放,直言他手中有证据。
在众人震惊的眼光当中,礼部尚书的儿子被人带进了大殿。
他声泪俱下地开始控诉礼部尚书强迫自己妻子的种种丑事。
江流昀听到那些话,眼神虽无波,但目光在扫过礼部尚书时,还是出现了一丝杀意。
不过,很好地被他隐藏了。
他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回头一看,同陆淮的目光碰上了。
他勾唇笑了笑。
表面上,似乎是在同陆淮打招呼,但陆淮感受到了他的挑衅,率先移开了目光。
江流昀在心中冷哼一声,他这一手又快又准,礼部尚书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事实也的确如此,面对亲生儿子的指控,礼部尚书仿佛整个人都受到了打击一样,站都站不稳。
周崇正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样,刚想开口给礼部尚书最后一击,户部尚书徐元岁的脚步动了动。
瞧见徐元岁出列,其他官员面上无反应,但心中皆是警惕了起来。
近来户部的动作很大。
江流昀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户部要保礼部尚书?还是陆淮要保礼部尚书?
但如今证据确凿,此事分明不可能再翻出浪花来,还是……江流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陆淮。
陆淮如法炮制,露出了一个和江流昀方才一样的笑容。
江流昀心中咯噔一声,只觉得不对。
下一刻,徐元岁的声音响了起来:
“启奏陛下,此事始终乃是一人的说辞,若想洞悉真相,何不将苦主请上来问问,也好过平白污蔑了好人。”
周崇正也察觉到了不对,当即开口反驳:“徐大人此言差矣,若说苦主,礼部尚书之子难道不是最大的苦主吗?”
“大理寺乃是最讲证据的地方,上下嘴皮子一碰也能当作证据,那普天之下的苦主可就多了。”徐元岁明显是早有准备。
江流昀敛眉,他不是没有找过礼部尚书的儿媳,但那女子懦弱得紧,根本不敢站出来说话。
难不成,陆淮同林知清又有什么诡计?
他心中有一阵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在徐元岁的坚持之下,太子很快便下了命令,传召礼部尚书的儿媳。
在此期间,礼部尚书始终是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并没有丝毫的心虚与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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