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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昭行(南月知清)


虽不知严鹬此人同郑阔与林从戎有何交集,但能让郑阔这么信任,且藏了郑阔多年的人,至少对林家是没有恶意的。
郑阔死了以后,严鹬表面不在乎,但一接到镇远侯府即将盯上永清的消息以后,立刻亲自跑去转移郑阔的尸骨。
这一切细节都表明,严鹬在乎郑阔,也在乎林家的事。
他当初不表态,或许只是因为不相信林知清。
想到这里,林知清开门见山:“我问你,你当初不直接跟我来盛京,是不是因为不相信我?”
“你当初那副样子,能相信你才怪!”严鹬毫不避讳地翻了个白眼。
林知清一拍桌子:“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当初那副样子,我当初什么样子?”
严鹬嫌弃地看了看桌上飘起来的灰尘:
“你看着跟个骷髅精似的,我抱着都嫌硌得慌,仿佛下一刻就要入土了。”
“这样的人还能替望舒侯报仇,我反正是不信!”
去你娘的骷髅精,林知清挽了挽袖子:
“我那叫苗条,什么骷髅精,堂姐说得没错,你还是个花蝴蝶呢!”
“花蝴蝶?那丫头给我取的外号倒是好听,对了,你学学你堂姐,她一看起来就有劲儿。”严鹬厚脸皮得很。
林知清算是看出来了,这严鹬就是爱挤对她。
于是,她丝毫不客气地开口:“怎么,现在不是骷髅精了,值得你拖家带口前来投奔了?”
“还是骷髅精,不过是聪明的骷髅精。”严鹬懒洋洋地开口。
林知清挑眉。
她其实能明白严鹬的意思,先前严鹬犹豫的原因是不相信林知清的能力。
郑阔和严鹬暴露在镇远侯府眼前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倘若没有万全的把握,他们就是跑出来送死的。
严鹬是个懂得权衡利弊的人。
若林知清没有能力查探林从戎以及郑阔的事,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去。
或是确保自己的安全,或是找机会帮郑阔报仇,但绝不可能投奔林知清。
而这一切的转折点是,林知清有办法让镇远侯府主动提出重审林从戎的案件。
严鹬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愿意配合林知清的。
这是他权衡利弊后的结果。

林知清通过一手将计就计,达到了重审林从砚一案的目的。
严鹬也不知用什么手段躲过镇远侯府,带着万柳阁的人到了京城。
二人在这种事情上倒是有一些默契,对彼此能力的考验丝毫不含糊。
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
林知清确定严鹬是想帮助林家洗清冤屈的,他看着吊儿郎当的严鹬开口道:
“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人最容不得的就是背叛,你与郑阔以及我父亲的纠葛,我便不问了。”
“以后你便以我救命恩人的身份留在林家,但不许出去乱晃。”
“不许出去乱晃?你想囚禁我啊?”严鹬夸张地张大嘴。
林知清毫不留情,掷了一个茶杯过去。
严鹬快速侧头,在抬头时口中已经叼着那只茶杯了。
他还朝着林知清眨眨眼睛。
“有病!”林知清翻了个白眼:
“总之,在我没有发令以前,你不许出去惹麻烦。”
“知道了,骷髅精。”严鹬将茶杯拿到了手中把玩。
林知清懒得纠正他的称呼:“另外,再交给你个任务。”
“什么任务?”严鹬伸了个懒腰。
林知清起身回到内室。
严鹬在外饶有兴致地看着,还不忘开口:
“你直接邀我进去就行,这么见外作何?”
“闭嘴!”林知清拿着一个锦盒,缓缓走到桌旁,将锦盒放了下来。
严鹬是个闲不住的,一把打开了盒子,看见盒子里头的望舒鉴,他挑了挑眉:
“怎么着,打算让我拿着你的铜鉴招摇撞骗?”
一听这话,林知清便知道严鹬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
于是,林知清开门见山道:“这望舒鉴你知道,凭他可以调配一些人,也能找到一些暗处的林家产业。”
“当然,我没有要把它交给你的意思。”
严鹬也忍不住翻白眼了:“那你说那么一通有屁用?”
林知清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别急,先前我已经拿着望舒鉴找到了一些人,不过他们所处的位置比较分散。”
“而且我平日里事务繁忙,根本没有时间去管理和训练这些人。”
“啧啧啧。”严鹬摇头:“再好的屠夫见不到猪也得拿不动刀,你怎么想的,竟然放着那么多的精锐不用?”
“就根本没到用他们的时候,如今的场面,我尚能自己应付。”林知清淡淡开口:
“先前我本想让堂姐接手这些人,但堂姐如今身体状况不好,定然是不能分心的。”
“你将这些人召集起来后,最好把他们再训练一下,另外,派几个灵巧的人去打听消息。”
“什么消息?”终于说到正事了,严鹬眼前一亮。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林知清缓缓开口:“去打听打听,有没有大夫能够治疗经脉受损,我出重金,一定要把人带回来。”
严鹬略微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林知清会下这个命令。
不过,林家那个风风火火的丫头确实挺可怜的。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我勉为其难去一趟吧,不过你方才不是还让我别出去吗?”
“我是让你不要出去乱晃,现在有正事,不要一概而论。”林知清给了严鹬一个警告的眼神:
“你们万柳阁的人可都在我手里头呢,你斟酌着些。”
“哇塞,好怕怕哦。”严鹬捂住了胸口,一副受气的小娘子的模样。
但他心里很清楚,林知清不会对万柳阁的人做什么的。
在严鹬眼中,林知清这个人什么都好,就一点差点意思,那便是太重情义。
于郑阔是,于林泱泱是,于林家更是。
对于上位者来说,重情义并不是什么优点。
林知清的父亲林从戎,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不过这些话严鹬并没有说出口,他对林知清表面亲热,但还远远没有达到那种无话不谈的关系。
林知清做完这一切,只感觉身心俱疲,她将望舒鉴底下的玉笛递给严鹬:
“这东西同望舒鉴的作用差不多,你拿着它,那些人自会听命于你。”
严鹬接过笛子:“你倒是聪明,望舒鉴不给我,你给我个替代品?”
林知清当然知道自己很聪明。
用望舒鉴掌握了那些人脉以后,她第一时间就将玉笛作为第二种掌控众人的信物,公之于众了。
但望舒鉴永远在第一顺位,比玉笛高好一级。
这样做的好处是,林知清分身乏术的时候,不用将望舒鉴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别人,也能让人用玉笛操控那些人。
即便有人使坏,想抢走玉笛操控那些人,林知清也能用望舒鉴压玉笛一头。
这种做法算是从根源上杜绝了有人拿着她的信物使坏而她无计可施的可能性。
饶是严鹬,也不得不赞一句聪明。
“行了,你快去吧,我已经困得不行了。”林知清打了个哈欠。
“困?你别躲在被窝里偷偷哭就行。”严鹬笑了笑,转身离去。
林知清吸了吸鼻子,严鹬这人是真讨厌。
偏偏林家人现在都觉得他是林知清的救命恩人,又知道他是永清那头来的,对他还挺好的。
房间里很快便安静了下来,林知清摇摇头,不免又想到了陆淮。
她轻叹一口气,拿出锦盒中的望舒鉴,挂在了自己腰间。
而后,她将注意力放到了锦盒底部。
掀开放在上头的布,清透的玉算盘映入眼帘。
林知清的指尖拂过玉算盘,心中一阵难受。
她想同陆淮彻底断干净,但内心到底是有些难以割舍,却又觉得总会失去。
所有情绪反反复复在她脑海中打架,让她一直拿不定这块玉算盘的去留。
陆淮的话不断在她的脑海当中回荡。
你为何宁愿相信一些既定的知识,也不肯看看你的心?
她抚摸着自己的心口,发现心似乎跳得很快。
过了好半晌,她才深吸一口气,将玉算盘放回了锦盒里。
罢了,改日让朝颜送还回去吧。
在大盛,林知清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只有她的鉴心学。

她关上锦盒,将其收到了一个角落,不再去看。
随后,她躺在床上,重新开始思考起了彻底分裂刑部尚书与镇远侯府的方法。
这件事最好的突破点无疑就是刑部尚书的儿子。
办法倒是不难想,最难的是怎么实施。
林知清翻来覆去,东想西想,倒是想到了一些内容。
先前她同江云鹤博弈的时候,倒是用到了《博弈论》的内容。
她从前对这些内容还算熟悉,但自从来到大盛以后,便落下了许多。
最近越接触大盛的各种朝臣,她脑海中的《博弈论》《孙子兵法》等知识便愈加丰富。
别的不说,官场如战场这句话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林知清仔细想了想,倒是没有从这两方面入手。
相比心理学,她对博弈论等知识的掌握尚且处于一个学习和摸索的阶段。
她脑海里倒是想到了另外的知识。
比如说,三十六计。
想要让刑部尚书与镇远侯府彻底决裂,不就是属于离间计的范畴吗?
先前她对付江流昀的时候,其实也使用了一次,不过现在还需要修修补补,进行一个更精密的计划。
镇远侯谨慎,江流昀善隐藏,刑部尚书老奸巨猾,刑部尚书之子好色。
林知清将这些人的信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不断思索。
好色之徒……等等!林知清眼前一亮,她想到了!
在脑海中将自己的计划完善了一遍又一遍,林知清才彻底闭上了双眼,开始养精蓄锐。
即便心中已经有了成算,她这觉睡得还并不算特别安稳。
第二日一大早,林知清先是去看了林泱泱,随后便去找严鹬。
但这家伙神出鬼没,并不在院子里。
严鹬是个有分寸的人,林知清倒是并不特别担心他。
林知清今日是打算去拜访一下三司的三位大人的。
先前她受困于镇远侯府,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心思拜访,进行一个深入了解。
如今她已经脱困了,若是再不去探探那几位的底,便是浪费他们这么久的筹谋了。
深思熟虑之下,她请了林从礼与林十安同自己前去拜访。
这二人一个资历老,克己复礼的名声在外,颇受一些守旧派官员欣赏。
一个武功高,能预防一些突发事故。
知道林知清是在为林家的事奔波,林从礼和林十安都没有推脱。
三人同乘一辆马车。
或许是因为最近发生的各种事情,大家的情绪并不高涨。
林知清看向林从礼,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开口:
“大伯,堂姐的事……”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林从礼摇了摇头。
林从礼似乎早已知道林知清要说这些,开口道:
“泱泱那头,我也会想办法寻找名医的,但这一切都得建立在林家不出事的情况下。”
“知清,你要做的事艰难百倍,将前方战场稳定好,我们才能更安心地帮助泱泱。”
“我们所做的事,是在逆天而行,合该付出一些代价的。”
“越往后,这条路只会越难走,但林家人会一直在你背后。”
林从礼的声音一如从前,沉稳且毫无波动。
但林知清却从中听出了许多复杂的情感。
她能明白林从礼的意思。
林十安也在一旁点头:“知清,我们都会支持你,阿姐同样也会支持你。”
“无论如何,先放手去做,情况已经不会再比现在差了,不是吗?”
林知清点了点头。
她何尝看不出来,林家现在就像是行走在刀尖上,稍不留神就会掉入深渊,万劫不复。
她身后跟着许多人,也要做好许多人会受伤甚至死亡的准备。
因为不是所有事都会按照她的预想顺利进行。
木婶的事是如此,堂姐的事也是如此。
想要尽力去保全在乎的人,保全她自己,她必须强大起来。
也正是因为局势艰难,林从礼和林十安的话才更显珍贵。
一路上,林知清的心情都十分复杂。
只不过,在下马车的时候,那些情绪便转化为了坚硬的盔甲,她还有许多场硬仗要打。
他们最先去的,是平日里打交道最频繁的大理寺。
大理寺卿周崇正,此人继承了镇远侯府的优良传统,特别会演。
至少从前,林知清也真当他处于一个中立的位置。
但许多事情并不能仔细斟酌。
比如说,当初刘邙在众目睽睽下被杀死,为何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都跟酒囊饭袋似的,没有任何阻拦。
再比如说,为何当初汴梁笛人刚出现,周崇正就能快速接到消息,精准地找到林知清,限制林家人自由。
还有,堂兄逃离镇远侯府的囚禁以后,为何周崇正会将其视作烫手山芋,多番为难?
带着这些疑问,林知清再一次进了大理寺。
周崇正似乎并没有想到林家会如此兴师动众来拜访他。
“周大人,家父之事,还请大人多多关照。”林知清十分自然地开口。
周崇正却轻轻一笑:“林小姐言重了,我等都是依照律法行事,何来关照一说?”
“依照律法行事自然是好事,我相信周大人也不会是那卑鄙无耻之人,昧着良心做事。”林知清说完以后还看向林十安:
“对吧,堂兄?”
她这就是在旧事重提,暗指周崇正先前为难林十安,不愿与镇远侯府相对的事了。
林十安也十分上道:“知清说得极对,前些日子我的事情大人确实十分公正,几次三番索要证据,当官当如周大人。”
他特意加重了公正二字的读音,周崇正当然听得出来这是在讽刺他。
只不过,他一路摸爬滚打坐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又怎会因为这几句话就轻易甩脸色。
周崇正笑了笑:“令父之事还长着呢,后续如何谁也说不定,林小姐,静待消息吧。”
这并不是什么好话。
至少林知清心里很清楚,周崇正既然这么说,便代表此事的后续不会有多顺利。
不过,多问也问不出什么,她干脆笑了笑:“多谢大人将笛人送回来,我等大人的好消息。”
笛人一事,是林知清在提醒周崇正,上一次她赢回了笛人,这一次她依旧能赢。
周崇正一直完美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皲裂。
他听出来了,林知清是在给他下战书。

林知清并没有在意周崇正的反应,她从大理寺出来以后,便看向了刑部的方向。
刑部,也是老朋友了。
一如林知清所料,刑部尚书对林家人并没有好脸色。
一来,先前痣娘的事,刑部尚书知道背后是林知清在做局,早就记恨上了她。
二来,他觉得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的事,说不准已经被林家人知晓了。
虽然林家人没有证据,但这到底是他身上的一个污点。
况且,因着得罪了镇远侯府,他近来的日子并不算清闲。
如今看到始作俑者,心里的气当然直接冒出来了。
“林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道是哪一阵风将你给吹来了?”刑部尚书这话说得并不客气。
林知清微微一笑,与面对周崇正时强硬的态度不同,她轻声细语道:
“大人言重了,家父一事还得仰仗大人你,我这次来,自然是拜访大人的。”
刑部尚书先前是经手了林从砚的事的,也亲眼目睹过林知清劫刑场、抓刘邙的手段。
一头狼突然变成了小白兔,任谁都会觉得奇怪的。
见刑部尚书眉头紧皱,林知清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拿起帕子擦了擦眼眶:
“大人,先前的事实乃误会,我四叔一事大人是不得已,所以才不让我们接触他,这我能理解。”
林知清已经在翻旧账了。
她数着手指头,又开口了:“大人同镇远侯府的事,我相信大人心里也很清楚,我不那样做,林家可就完了。”
刑部尚书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想开口问一问,林家同他有什么关系?
可还没来得及说话,林知清的声音便又传了过来。
“大人,你不懂我的良苦用心,我其实是在帮你摆脱镇远侯府的控制啊!”
此言一出,林十安和林从礼对视一眼,眼神皆是有些惊讶。
刑部尚书的脸色也变了,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提起这件事。
他轻咳一声,打断了林知清的话,随后挥了挥手,直到四下无人,眼神才犀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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