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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上青云(吃吃汤圆呀)


说是少东家也算是挽尊,其实那家碾米行拢共只雇佣了两个人,再就是碾米行一家三口人劳作。
顾家倒不是歧视穷人,只是碾米行李家妥妥商户人家,比起有些乡下的殷实地主还不如,那些殷实地主耕读传家、身家清白,家里捐个小官,女儿嫁过去还不至于让外孙跌落阶层。
没办法,老夫人生了一儿一女,她和丈夫都格外偏疼依音,再加上依音在家里闹腾了几回,顾家只好捏着鼻子将女儿嫁了过去。
自来都见高嫁的多,顾依音低嫁就惹得邻里街坊议论纷纷,偏偏李家公婆因为得意在邻居间大肆吹嘘自己儿子有手段:“我儿生得俊又满身的本事,要不怎么连官宦家的小姐都巴巴儿哭着喊着要嫁进我家门?”
有好事的,也有嫉妒他家得了顾依音嫁妆的,再加上李家公婆这话本来上不得台面,于是传来传去就传出些不好的传闻。还有人污蔑说顾依音必然是婚前就做了不好的事怀揣了孩子,要不然怎么会下嫁?
太原府也不算太大,这谣言传得很快,等传到顾家时老夫人差点气死。偏偏顾依音刚嫁过去就怀孕了,孩子早产了一个月,更加坐实了谣言。
顾依音也是个糊涂蛋,被丈夫迷惑,听从丈夫的馊主意三天两天往娘家跑,捞衣服、捞珠宝、捞仆人,还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哭着要娘家给丈夫跑动个官员职位。
这下顾老爷子再也忍不了了,直接花钱给女婿捐了个京城最末等的小吏,将他们全家都忽悠到了京城上任,让女儿搬家,这日子才算消停下来。
顾老夫人当初也恨这个女婿挑唆女儿,恨女儿是个糊涂蛋:当初你出嫁时娘家给了你丰厚嫁妆和仆从,你又压根不缺那珠宝衣服仆从,又何必做出那副没见过什么眼皮子浅的贪婪模样,惹得嫂嫂们取笑、哥哥厌弃、父母不快?
可过了几年,大儿子去世,加上时间缓解,原先那些厌恶和反感就冲淡了,如今只剩下浓重的思念。
老夫人便示意丫鬟给女儿布菜:“这份葱爆柏籽羊肉是我们山西柏籽喂养长大的羊,家里的管事特意赶了来京城宰杀的,还是家里那个滋味。”
“这道烧豆腐是老豆腐磨出来的,是家里厨子用玉泉山的泉水点出来的,你尝尝可好吃?”
“十大碗回头让厨房多做一份出来,你走的时候叫仆从拎过去,正好给你吃。”
一会功夫就让顾依音前面的小瓷碟堆得满山满谷。
这些吃食做得都很精致,那羊肉切成薄片,热油下入葱丝和羊肉片一起爆香,如今端上来还带着腾腾的热乎蒸汽,吃一口羊肉片嫩滑,满口浓郁奶香。
过油肉里面绿色的蒜薹丝、浅紫洋葱片、黑的木耳、雪白玉兰片,看着色泽艳丽,吃起来则油滑顺溜,平日里嫌弃腻味的里脊片,在这道菜里嫩滑可口,丝毫不觉油腻。
顾一昭和六娘子、七娘子几个老老实实吃饭,一边好奇打量这位姑母:姑母身着贵重的蜀锦缝的衣衫,料子是好料子,只不过样式还是五六年前流行的样式,一看就是婚前的陪嫁。
手指关节有点粗大,皮肤也有点粗糙,脸上虽然擦着厚重的脂粉,但一眼就看出来她满脸郁色,眼中更是毫无神采,满身都是被生活磋磨过的风霜。
她吃起饭来也语言多多,不是嫌弃葱爆柏籽羊肉太膻,就是嫌烧肝太粗鲁,早就是皱着眉头斥责丫鬟将高平烧豆腐里的白菘丝挑走“知道我不吃这个你还不挑,是想噎死我吗?”
那丫鬟满脸委屈,顾老夫人的心腹高妈妈笑着打圆场:“这丫鬟想来是许久不见咱们家姑奶奶,倒忘记了姑奶奶的忌口。”,丫鬟越发委屈:“奴婢记得,只是原先小姐的忌口里没有白菘丝。”,谁知道她这几年又添了新忌口?
顾依音闻言眉头一蹙就发作,筷子一摔发脾气:“好你个刁钻丫鬟,我说一句你倒有十句等着。整日里描眉化唇,手上蔻丹那么重,手上还带个拇指那么大的石榴石戒指,显摆什么呢?!”。
大家都齐齐看过去,见丫鬟戴着的戒指是石榴石戒指,不由得惊讶于顾依音的失态。
石榴石不算名贵宝石,算是中等人家戴的中等半宝石,顾家这样家底殷实的人家更是时不时赏给丫鬟们,这会饭厅前站着的大丫鬟们手上有不少戒指,和那石榴石一样的多了去了:什么绛纹石、红玛瑙、虎眼石,不明白顾依音为何要生气?
因此都免不了去看顾依音,才留意到顾依音身上素净,耳朵、手上、手腕都没有任何首饰。
顾老夫人也看出来了,先温言开口叫小丫鬟:“你先下去吧。”,同时给心腹丫鬟示意了一下叫她去安抚,那戒指还是她往日赏给小丫鬟的,如今她年岁大了就喜欢身边的小丫鬟们打扮得光鲜靓丽。只不过当着外人的面不好拂了女儿的面子。
其他人自然不会在这件事上跟老夫人作对,含糊笑了几句就将话题转移开,就当什么没发生过。
待到人都散去了,顾老夫人将女儿带到内室,迫不及待问她:“依音,你适才却是为何?”
顾依音理直气壮:“娘平日里待那些下人太骄纵了些,她一个奴婢戴什么戒指?我家给过她工钱了,怎么还要赏她一份?白白便宜了她。”
顾老夫人严肃盯着她:“你如今可是手头紧了?”
顾依音闻言支支吾吾说不出口,顾左右而言他:“嫂子叫来的席面不错,回头娘让天意坊烤鸭、仙露居都去我家给公婆做一顿席面可好?他们长辈没吃到我自己先吃了,是为不孝。”
顾老夫人叹口气,从妆盒里拿出几张银票递过去:“京城居大不易,你先拿去。”
顾依音眼前一亮,接过去直接开始数钱,数来数去:“一张,两张,……五张?五百两?娘,您怎么就给我五百两?”
她凑进老夫人身边,扯着她衣角撒娇:“娘!您的嫁妆难道要给家里三个外人哥哥?”
顾老夫人爱怜摸摸女儿的额角,却狠心将自己的衣角抽了出来:“胡闹!你大哥t故去后你三位哥哥对我们母女多有帮衬,他们固然是外人但我对他们亦有安排,哪里是外人?”
她严肃看着女儿:“你二哥的官职保我们阖家不受盘剥,你二嫂对我晨昏定省与你大嫂相比毫不逊色,你四哥四嫂更是平日里打理家中杂务,每年送给你的节礼都是他们上下张罗,还有你三哥三嫂,虽然糊涂些但也不是完全无情无义,单是你回娘家时吃的鲜果,都是三哥早早带人去西山寻了回来。”
“我知道了。”顾依音不情不愿回答,“我知道您想靠着他们养老,知道我嫁出去不能指望了,全指望几个哥哥给您养老照料您,所以才偏向他们!”
她转念一想,又嬉皮笑脸起来,凑近老夫人撒娇:“可还有大哥那份呢!大嫂是外人,寿姐儿又是个被婆家退货的赔钱货,娘,我比起您可是更亲,您的奁产一定要留给我!”
“啪!——”话音刚落,顾老夫人已经狠狠在她脸上甩了一巴掌,“你真是疯了!”
“娘?许久未见,您打我???”顾依音一脸不可置信,捂着发红的脸抬起头,眼泪都顾不上滴下来,先满脸震惊。
“你大哥生前待你如珠如宝,他走了才几年,你就算计他的妻女?”顾老夫人这下气得不轻,手背上的青筋凸起,胸膛更是气得一起一伏。
“您弄错了,我没有算计大哥……大哥生前跟妻女多好毕竟是过去,夫妻哪里比得上血亲关系近?”顾依音委屈,“我和大哥可都是您身上掉下的肉,不比嫂子和寿姐儿更近?”
“夫妻哪有血亲近?”老夫人气笑了,“那我问你,你怎么不把我这个血亲放在眼里,反而跟你丈夫更亲近?”
顾依音一下被问住了。
她本能心虚,低下头不说话了。
“我给你那么多嫁妆,有铺子、有田地,就算你的首饰、现银一下都花光了,那些铺子田产每月还会源源不断产出银钱,你绝不会囊中羞涩到连个首饰都戴不起。”顾老夫人眯着眼审视女儿,“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嘴角上翘,浮现出讥讽的笑:“只有可能是你夫婿故意让你装穷,让我心疼女儿,再加上你撒娇,我心神激荡之下拿钱给你。是也不是?”
顾依音身形晃了一下,差点没坐稳,她心虚得手在抖,赶紧将手藏在了袖子里,才勉强抬头开口:“娘……”,却骗不下去了。
“音姐儿,你生来有胎记,再加上我只有你一个女儿,我就对你宽容许多,并没有太多教诲,原想着你嫁过去能知晓世家艰难成长些,谁知你居然与女婿在一起成了一丘之貉,如今轩轾不分连你嫂嫂和侄女的主意都打?”老夫人眼里满是失望。

第100章
顾依音脑子转得飞快,想起来之前丈夫叮嘱她一定要顺着老太太,就抹起了眼泪:“娘,您教导的是。”
毕竟是亲女儿,老夫人面色缓和,反倒是心疼起了她。
顾依音觑见娘的脸色缓和,立刻拉着老太太开始哭诉:“娘,也不是女儿忤逆,实在是京城居住,样样都要花钱……喝水要花钱买,柴火要花钱买,就连倒夜香都要雇人来倒,家里就算再有钱也禁不住这花费,再说你女婿要坐稳官职,就少不得要打点上司宴请同僚,女儿也难……”,说着就按照与丈夫的商量将京城衣食住行的花钱之处夸大了十二分说出来,又哭又叹息,务必要勾起母亲对自己的怜惜。
顾老夫人再怎么清醒也顾念着唯一的女儿,见她哭得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就忍不住想起她幼时也是这么哭泣的,大儿子从书院回来必然会哄她吃芝麻糖,想到儿子已经驾鹤西去,昔日其乐融融的三人如今只剩下母女相依为命,就也缓和了许多,长叹一口气:“也罢,一文钱让人折腰,你们也有不得已之处。”这一出手就拿出了一千两银票。
待女儿走后她才回过神来:顾依音的嫁妆有不少,光是那正阳门外那处小铺子赁金就能达到五十两租金,其余地段的铺子虽然只有10两一年,但架不住她奁产里的铺子数量多啊!
粗略一算商铺赁金、田产出产,这哪里就到了跟娘亲急赤白脸讨钱的地步?
再回想这几年,女儿三五不时就写信来要钱要东西,东西上没有亏待过她,可还是毫不满足。
老夫人倒不怕给女儿钱,只是担心这钱根本就花不到女儿身上,以她对李家的了解,这钱多半是进了李家人衣兜。
如今自己在世还好,等自己随着儿子步伐而去,留下的大太太不方便管,三个庶子都是面子情,如果现在不扶持她认识到李家人的真面目帮她脱离苦海,只怕女儿的苦还在后面呢!
老夫人吸了几口气,让自己镇定:这回特意千里迢迢来京城,不就是为了解决这桩事吗?
她苦笑一回思忖一回,开口吩咐下人:“来人,去叫老二媳妇和五娘子叫来,我有话问她们。”
等两人进来,老夫人开门见山就将刚才的事告诉了她俩:“也不怕你娘俩笑话,我这是有心无力,再怎么清醒对上音姐儿眼泪就黔驴技穷了,当初在太原府我也影影绰绰听说了小五怎么帮寿姐儿的,所以只能请小五出山帮我处置一番。”
崔氏和顾一昭对视一眼,果然大宅门里没有秘密,再怎么保密还是被老夫人知道了寿姐儿和离背后有顾一昭的手笔。
顾一昭心里想:怪不得老夫人这回不顾年长车马劳顿都要跟自己一行人来京城,原来不是探望女儿这么简单。
说不定当她听说寿姐儿之事后心里就已经开始谋划这次谈话了。大宅门里的宅斗达人,果然是谋定而后动,铺谋定计先于兵马粮草。
崔氏就诚惶诚恐行礼请罪,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惶恐:“娘,先前帮寿姐儿也是胡闹,幸亏大嫂宽容,也兼之寿姐儿时她亲堂姐,两人算平辈。这件事才算过去,如今她一个小孩儿家只该潜心待嫁才算贞静,哪里好插手出嫁姑母的事?”
“好你个老二媳妇。”顾老夫人会心一笑,“倒是先跟我讨要免死令牌,我老婆子明着跟你说了:这件事必然不会让音姐儿跟她婆家知道半分,也不会让小五因此被什么人记恨上,你没看我唤你们过来连身边最得力的赵顺家的都寻个由头支走了吗?”
崔氏看屋里果然没什么人,再回想一路过来,正房静悄悄的,回廊上连个鹦鹉都不见,可见老太太是存心保密了。
她就略微放下心来,不过嘴上还要说:“小五平日里帮着料理家业不假,可到底能力不足,恐怕不足以让老夫人满意。”
顾老夫人唇角的笑意更甚:“平日里看你这个儿媳老实,如今也不老实起来,事情先没接,倒先开口跟我讲了这么多条件,先是护着小五不要她得罪人,又是帮她争取好处不让她白做工,你啊!”
婆媳甚少这么调笑,崔氏就也陪着笑:“还是娘懂我,只是小五这孩子既然唤我一声母亲,我替她打算也是应当,虽然知道娘出手大方也疼孙辈,不过我到底是做回小人先问娘给小五讨要点劳务费。”
“这匣子赏给小五玩罢,就当我的谢礼,只要你姑母能愿意与那李家碾米行和离,还另有一份谢礼。”顾老夫人爽快将桌上一个红漆螺钿镶百宝的梳妆盒递过去。
崔氏打开梳妆盒差点被晃花了眼:上下两层,上面一层大红哆罗呢配黑真丝丝绒花边的盘托上,安安静静躺着猫儿眼、红剌子,绿助木剌、西域来的鸦鹘电气石等各色宝石,看着就价值不菲。下面一层想必也不少。
崔氏心里飞速估量了一下,大约价值五百两,这些银子对一个庶女来说是很大一笔金额,她就看向了五娘子,等她表态。不过嘴上还要再替五娘子说点好话:“娘抬举小五,但媳妇丑话说到前头,娘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手段不比小五老辣?只不过只是因为顾念亲情下不去手,所以若小五行差踏错,出的点子惹得母女不和或让老夫人伤心,娘可千万莫要怪小五啊。”
顾老夫人尽收眼底,不由得叹气:“你这嫡母,当真是把小五当亲女儿疼。”,她自问做不到,又想起老二家的曦宁婚事顺遂婆家疼爱,觉得或许是二儿媳妇积德行善才有了女儿也被善待的福报,又有点后悔当初没有待几位庶出子女亲切些。
她胡思乱想,就听得五娘子点头脆生生应下:“祖母,小五愿意接下这档子事。”
顾一昭有自己的打算:她打算在京城开店,虽然之前通州之围时小赚了一笔,但要在京城开铺子还是捉襟见肘,这次正好借机赚些t银票,再者借助此事跟顾家更高一级主宰老夫人拉近关系,最后一点嘛,就是纯粹见不得小人得意,想教训下李家。
顾老夫人松了口气,看她的目光越发慈祥:“小五瞧着,这件事应当从何解决?”
顾一昭一开口就直捣黄龙:“姑母心中已经将婆家看得极其重要,我看这时候,我们就不能蛮力拆散她和姑父,也不能指责李家的问题,要用巧计而非蛮力引导姑母自己去发现。”
姑母一看就是恋爱脑,偏偏夫家是个鼠目寸光的,只看重一时的钱财,并不将顾家这门亲事的人脉、门第放在眼里,要不就会长远跟顾家搞好关系,而不是竭泽而渔只想着捞点银子走人。
好消息是这样的人家最适合用金钱拆散。
顾老夫人点点头,颇为赞许。
“一是请祖母找来姑母陪房里的账房和掌柜,问问姑母出嫁后的账目:到底收益多少、是否有抵押变卖透支的情形?钱款去了何处?”
“二是寻来陪房里跟着姑爷的小厮,李家贫寒,李公子又好面子,必然在婚后动用姑母陪房做小厮给自己长脸,即便没有这些小厮,也花重金买通一个心腹跟班,想必知道李公子平日里作息行踪,是喝酒宴请了什么人?是否有赌博放印子钱等不法之事?”,甚至是否在外面喝花酒养外室都能查出来。
“这两件事要做得隐秘,不能打草惊蛇。”
顾老夫人面露赞赏:“好,我这就着人去办。”
等从老夫人房里出来,崔氏就摇头叹息:“可怜慈母心肠。你祖母半生什么手段没有?她是关心则乱分寸大乱,否则她自己也能想到这些举措。”
顾一昭也跟着摇头:“当娘的心疼女儿嘛。”,若是四姨娘、崔氏遇上这事肯定也差不多,都是理智知道不能姑息纵容女儿,可实际却还是忍不住一次次给女儿给钱。
顾老夫人果然宝刀未老,没到第二天就带来了消息:“账房说,前几年女婿还规矩,没有插手过账上的事,去年年初开始音姐儿就老让账房往她自己账上支取银子,今年上月开始音姐儿索性让李公子直接支账了,因着这事才开始所以账房还没来得及跟我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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