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屋外的两人面面相觑,然后轻声道:“您要不要进去看看。”
李正:“不就是人吗?有什么好看的?”
话虽如此,但李正还是迈进了门。进门迈了两步,待他适应了屋子里的昏暗视线看到了躺在地
上的那个人后,他顿住了脚步,瞳孔一颤。
本就杂乱的屋子里如今满地凌乱。那些曾将人牢牢捆缚在木架上的麻绳,此刻断裂成无数参差不齐的碎段。大部分散落在地上,只残留着几缕搭在木架上。而原本被禁锢在木架上的人,此刻正以一种诡异扭曲的姿势趴在地上,脊背高高弓起,四肢不自然地蜷缩,手指深深抠进地里,指尖沾满暗红的血与干草,抵着地的脸上更是面目狰狞青筋爆起。狰狞的表情下,他双目圆睁,眼白里布满血丝死死盯住了刚进门的李正凄厉祈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
李正身为郁家家将,上过战场,杀过不少人,经历过不少残酷的战争,也见过不少血腥骇人的场景。可似眼前这般诡异的场景,他真是头一回见。
他原以为他的女主子只是身手不凡罢了,可如今……
方才立在庭院中,听着阵阵痛吟声李正没有反应,但眼下看着眼前的场景,他不由头皮发了麻。
入夜,在冯十一沉沉入睡后,躺在她身侧的人掀被穿衣轻轻拉开房门迈了出去。
瓢泼大雨中,郁明立在廊下神色漠然听完了李正的禀报。
“知道了,你下去吧。”
再折回屋内,褪下一身外衫,静坐片刻,待一身水汽散去后郁明才掀被上榻。上榻躺好后,他还未动,本躺在床榻内侧的人便钻进了他的怀抱里。
抚摸着她大伤初愈的左臂,看着她埋在自己胸膛间的沉静睡颜,郁明本冷漠的眉眼也柔和了下来。
李正惧怕她,而他却是心疼她!
旁的女郎受尽家中宠爱肆意放纵时,她都在经历什么?
第二日,冯十一悠悠转醒,听着窗外的淅淅沥沥的雨声,感受着身侧的融融暖意,冯十一先是蜷着身子在他怀里蹭了蹭,然后又把困倦的脑袋埋进他温热的颈窝。
“今日,我们往东平县去吗?”
看着她的头顶,郁明卷起她的一缕青丝轻轻缠绕在指尖的同时轻声开口:“雨大,山路泥泞,宣州与东平县之间山势绵绵行路不便。搜山的事有忠平在盯着,雨未停,没有其他消息之前,我们就在这宣州城先住着,我陪娘子逛逛这宣州城如何?”
冯十一仰头,拿手戳了戳他的脸。
“马车坐的我腰酸背疼,我懒得动,要不今日你陪我躺着吧。”
成婚时日也不短了,他们好似真的没有一起赖过床。
郁明:“好,娘子哪里酸疼,我给娘子捏一捏。”
冯十一没有客气,拉着他的手就搭到了自己的腰间。
“腰酸……”
带着薄茧的温热手掌覆上她腰间,轻重正适宜的力道隔着丝绸寝衣揉开冯十一酸胀肌理的同时也让她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夫君……”轻颤着眼睫,冯十一仰头轻声唤道,轻柔轻唤声落下,男人原本在她腰间揉捏的动作凝滞。他微微垂首,深邃如墨的眼神微敛,喉结滚动间,鼻尖与她的鼻尖相触。
看着近在咫尺的幽深眼眸,冯十一眸光潋滟如春水,眼底流转着促狭笑意。那抹狡黠笑意,与几日前戏弄他时的神色一般。
四目相对,回忆与现实重叠。男人喉头溢出一声低笑,带着几分无奈与纵容,他轻声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冯十一抬手搂住他脖颈,湿润的唇擦过他下颚贴近他的耳侧的同时手往下探:“当然是打夫君的坏主意了。”
窗外雨声瓢泼,帐内呼吸声沉重,大掌紧紧扣住纤细的腰肢,男人声音喑哑。
“娘子,你伤刚愈……”嘴上说着拒绝的话语,男人温热的掌心却下意识收紧。
听着他透着拒绝的话,冯十一白皙的指尖划过了他的胸膛,唇关轻启:“夫君,你是不是又不行了?”
甜腻的颤音后,一声喟叹混着灼热气息拂过她锁骨,男人垂眸望着怀里那张狡黠的面容,喉结艰难地滚动:“娘子,你莫要再拿这话激我。娘子若真觉着我不行那我便不行吧……”
男人话语里满是无奈,原本扣在她腰上的手也松了松,似是真要依她的愿。
听着他的话,感受着他的动作,冯十一一怔。
这激将法才用第一回便失了效?
眼波流转间,冯十一翻身跨坐在他腰腹间,青丝扫过他绷紧的胸膛,细嫩的指尖沿着他腹肌的纹路轻划:“夫君既然不行,那想来我得另寻……”
话音未落,本仰躺在榻上的男人骤然坐起,鼻尖相抵,炽热呼吸交织,男人眼底暗流涌动,喉结滚动时他抬起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下颚,另一个手在她的腰窝处摩挲着:“娘子要另寻什么?”他的尾音咬得极重,言语间也带着隐隐的怒火。
霸道的动作,极具占有欲的姿态,成功点起了冯十一一直隐在心底的兴奋点。
握住他掐着自己下颚的手掌扣在手心,冯十一微微俯身凑近,湿润的唇瓣擦过男人紧绷的脖颈,在他喉结滚动的刹那,她轻启贝齿轻轻咬住那处凸起。她咬住的刹那,清晰感受到了男人呼吸一滞,腰腹间的力道也骤然收紧。
男人的反应换来她更放肆的动作。舌尖若有似无地扫过,轻柔音调裹挟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颈间:“自然是另寻药了......”
话音刚落,冯十一便觉腰间一紧,不过转息间,一个旋身她便陷入了柔软的锦被中,床榻微颤,冯十一还在愣神之际,男人炽热的身躯已将她完全笼罩。晦暗的眸光注视下,他滚烫的掌心在腰肢一路游移向下。
“娘子……戏弄我好玩吗?”
冯十一还未回答,双唇便被堵住。
窗外雨声如注,帐内呼吸凌乱,层层叠叠的幔帐伴着雨声掩住了满榻的旖旎。
【作者有话说】
写点那啥太不容易了,改了无数次,更新迟了[托腮]
“娘子,起来用午膳吧。”
冯十一慵慵懒懒趴在被褥中时,温热的帕子裹着若有似无的沉香贴上她汗涔涔的前额。
外头雨声依旧,拍打在窗杦上雨声时疏时密。冯十一蜷着身子往锦被里缩了缩,四肢像浸在温软的云絮里,抬都不想抬。
“我想睡会。”她含含糊糊嘟囔,声音带着慵懒。床幔飘飘荡荡间,柔软的锦被被人掀开,随后冯十一只觉腰间一紧,带着薄茧的手掌揽住她纤腰,将她整个人往怀中带了带。
“先用膳。”耳侧传来轻笑,声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忠福去昨日那间酒楼买来的,都是娘子爱吃的,先用了再睡,嗯?”
冯十一抬眸,只见他正垂眸望着自己,墨发随意半扎着,几缕碎发垂落在棱角分明的下颌,姿态惺忪,眼神却专注。
她轻叹一口气,最后还是顺着他的意起了身。
随意披了件外衫,冯十一由着他牵着自己走到了圆桌旁。刚坐下,冯十一还没看桌上的菜色,先被挂在架子上湿漉漉的几件衣物吸去了眸光。
冯十一一怔,随即转眸看向慢条斯理正在给她布菜的男人。
“你……你怎么洗我……”
冯十一张了张嘴,一时间居然吐不出亵裤两个字。
男人眼神未移,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淡淡道:“沐浴时顺手便洗了。”
他一副淡然坦然的模样让冯十一一时也无言了,王婶和阿无不在了,她的衣裳没人洗了,昨夜入睡前她把这几日穿过的贴身衣物都拿出来准备自己随意洗一洗的。没成想,他居然动了手……
冯十一的目光缓缓落在他的手上,他的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指腹有着常年拿笔留下的薄茧。这样的手,可以提笔,可以提剑,但给她洗贴身衣物,她总觉得怪怪的。
冯十一提起筷子,戳了戳碟子里的菜。
“我自己可以洗的,你不必帮我洗。”
搓洗衣裳后,而变得温凉的指尖拂过冯十一的额侧,指尖将一缕垂落下来的乌发掖至她的耳后。
“你是我娘子,不过几件衣裳而已,算不得什么。”
如果他只是竹溪镇那个教书先生也就罢了,可他不是……若是他底下那些人知道他给娘子洗亵裤,他就不怕惹笑话吗?
冯十一:“我说不许洗就不许洗。”
冯十一语气坚决,坐在她身侧的
人也并没有拂了她的意,而是顺着应了声;“好,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说完,他端了碗汤放倒她面前。
“快用膳吧。早膳都未用。”
睁眼就是荒唐的情事,看着一桌子的菜,闻着浓郁的菜香,冯十一还真有些饿了。
用过膳,冯十一没有片刻犹豫,又躺回了床榻上,可刚躺下又被他拉起。
“该换药了。”
衣衫半解,冯十一坐在床榻中间露出了大半的背和裹着纱布的左臂。
左臂缠着的布条被药膏浸透,她刚要伸手,却被他按住手腕。温热的掌心覆上来时,冯十一不自觉绷紧了脊背。他小心翼翼挑开纱布,纱布下伤口已经愈合,留下一道一半带着血痂,一半是粉嫩新生肉的疤痕。
看着那道疤痕,男人眼眸一暗。他拿起放在一侧的药罐打开,浓郁的药草味顺着涌出,玉勺舀起深褐色的药膏,他神色专注将药膏轻轻抹在疤痕周围。药膏冰凉,贴在新生的粉肉上,惹得冯十一一颤。
冰凉之后是温热,他抬起手用指腹将疤痕上的药膏寸寸揉开,指腹的薄茧摩挲着凸起的疤痕,动作轻柔。
揉药时,他凑得很近,温热的鼻息就喷在冯十一的耳侧。冯十一忍着那股子痒意,侧头看他,他眼帘微敛,露出了浓密的眼睫。
冯十一:“若我留疤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郁明皱眉,顿下手中动作抬眸看她:“娘子便是这般想我的?”
冯十一撇撇嘴,她就是随口一问罢了。
他敢嫌弃?他背上那么一个碗大的疤她都没嫌弃。
裹上干净的纱布,他将她半解的衣衫给她穿上,又给她系上了带。冯十一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他连被褥一同卷起,轻轻塞进床榻内侧。锦被裹身,冯十一只露出一个脑袋,他弯腰整理被角时,发梢垂落擦过她鼻尖,带着若有若无的皂角味。
“好了,睡吧。”给她掖好被子,他坐在床沿收拾换下的纱布。他先将沾满药膏的纱布仔细叠好,又将盛着剩余药膏的药罐收进木匣,最后他又用帕子将舀起药膏的玉勺擦拭干净。
自从她受伤后,她换药、用膳、添衣,全是他亲自妥帖照料着不假人手。今日他更是亲手给她洗了贴身衣物。这些本无需他做的琐碎事,他却做得比谁都要细致认真。冯十一从未被人如此照料过,躺在温暖的被褥里,看着他的侧脸,冯十一心头隐隐发热。
原本以为他是一个教书先生时,他的体贴就让她觉着熨帖。如今他顶着这层身份,为她做的这些更是让她动容。
他这样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寻不到,可偏偏就认定了她,缠着她,还为她做这些寻常男子压根不会做的事。
冯十一:“夫君……”
正在阖药箱的男人听到这声夫君眼皮一颤,他抬眸看她,眼里满是探究。
她为何突然又叫他夫君?
她想做什么?
冯十一微微一笑:“陪我躺躺吧。”
冯十一的一句话,便让男人脱了外衫上了榻。这榻虽上了,但他却揪着中衣。看着他的手揪着中衣,冯十一挑眉:“你这是何意?”
郁明:“娘子……伤初愈,该克制些……”
冯十一心头刚腾起的温情瞬间烟消云散。她掀开被褥腾一下坐起。
“你把我当什么了?色中饿鬼吗?”
郁明看到她这反应也明白过来,自己好似误会她了。
“那娘子方才怎么突然唤我夫君?”
冯十一此时话都不想同他说,瞪了他一眼后,冯十一起身跨过他就要下榻。
可刚踩到榻沿她便被他环住腰一把搂进了怀里。
“娘子这是要去哪?”
冯十一:“下榻,省得你战战兢兢,怕我对你做什么。”
炽热的双臂从背后环住了冯十一的腰,微凉的唇瓣贴近她的耳侧。
“我怎会怕娘子对我做什么?我只怕娘子什么都不愿同我做。我只是顾忌娘子的伤。”
冯十一当然知道他顾忌自己的伤,早间一场情事,他比新婚夜时都温柔,最后还是冯十一受不了那种细密的折磨,反压在他身上,这才得了趣。
冯十一顿住没动,他继续道:“老赵说了,娘子得静养……”
冯十一偏头:“老赵懂什么?他都这年纪了。”
郁明不欲惹她不快,只能应承她。
“娘子说的有理,外间凉,娘子还是躺回被褥中吧。”
冯十一此时也没了与他赖床的兴致。
“算了,还是出门走走吧。”
外头还下着雨,阴阴冷冷的,他牵着她上了马车。
“进京估摸着也差不多入冬了,娘子要不置办些冬衣。”
冯十一在苏州给他定的大氅早早就送到宅院了,回到苏州后她日日在屋子里呆着,本也没想着这茬,倒是他,亲自去成衣铺给她挑了几身。
冯十一:“不是才买吗?”
郁明:“各地的衣衫样式尽不相同,去瞧瞧,说不定有娘子中意的呢。”
雨天,左右无处可去,冯十一也顺了他的意。
到了成衣铺,衣裳还没看,先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阿怀,十一,你们怎么在这?”
顺着声音看去,冯十一眉眼一挑,她身侧的郁明眉眼一柔。抬步走近,郁明缓声道:“阿姐,这大雨天你怎么出来了。”
郁明言语关切,说话之时克制着自己不往面前那微隆的小腹看去。
被赵靖川牢牢搀扶着的温姮温婉一笑:“太闷了,出来走走。你不应该在苏州吗?怎么会在这。”
两个身量相当的男人对视一眼,然后默默移开视线。
郁明:“我带娘子出来走走。”
温姮轻轻一笑,转而看向冯十一:“十一,听阿怀说前些日子你病了。好些了吗?离开苏州前,本想再见见你的。可阿怀说你病了,我便没再扰你了。”
冯十一全然不知此事,但温姮这么问了,她总得应付过去:“好多了。”
温姮:“那便好。在苏州没见着,没想着在这见着了。”
女子处在一处,自然也就没有了男人的事情。温姮抚开赵靖川搂在她腰间的手,自顾自拉着冯十一的手一起看起了衣裳,留下了两个男人立在原处大眼瞪小眼。
见赵靖川的视线粘在温姮身上片刻不离,郁明淡淡开口:“有我娘子在,你还担忧阿姐绊着不成?”
赵靖川回头,眼神不善:“我怕的就是你那个娘子。”
郁明:“我娘子只揍你。”
赵靖川:“郁二……你……”
赵靖川刚张口,郁明便抬腿往远处走去,压根不给赵靖川把话说完的机会。
拉着冯十一在成衣铺买了不少衣裳,温姮又拉着冯十一逛了首饰铺给冯十一选了许多首饰。
“上回见的太匆忙,本该给你备份见面礼的。如今就算我补上了。”
冯十一也拿不准该不该收,回眸去看他。郁明淡然道:“阿姐的心意,娘子就收着吧。”
成衣铺还好,这首饰铺里的东西价钱可不低,尤其温姮给她选的那些,都是店里的镇店之宝。要价不菲。
趁着温姮还在挑首饰时,冯十一将郁明拉到角落里。
“收这么多,不好吧。”
郁明只回了一句:“赵靖川会掏钱的。”
冯十一:“懂了。”
知道赵靖川掏钱,冯十一没有再客气。可真当一个个匣子装上马车时,冯十一又觉着:“是不是过分了些啊。”
郁明:“待阿姐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后,我会还回去的。”
冯十一:“她不知道你要上京的事吗?”
郁明:“阿姐怀着身孕受不得刺激。若她知道当年之事真相,她承受不住。”
他虽未曾和她细细说过他阿兄,但他阿兄能让温姮至今都放不下……必定是个很好的人吧。
思及此,冯十一再看向赵靖川的眼神也多了几丝探究。
自己的妻子心中始终有着另一个人,他不会难受吗?
反正换成她,她是不能接受。别说心里有旁人了,他就是多看其他女子几眼,她都能挖了他的眼。
到晚膳时,再看赵靖川在席间对温姮百般体贴,冯十一心中对他又多了一层印象。
嘴虽破,但却是个痴情种。
用了晚膳,在酒楼面前告别后,两对夫妇各自登上了自己的马车,坐在马车里,冯十一挽上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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