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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今日拔刀了吗(三昌)


宅院未细看,但这屋子里转一圈便能看的清清楚楚,一应事物俱全便罢了,梳妆台上还放了女子喜爱的胭脂首饰。
也就是冯十一对这些并无兴趣,若是寻常女子,心底不知该多熨帖。
见她夸赞他表弟,男人非但没有与有荣焉,反倒吃了醋。
“娘子是觉着我不细致吗?”
男人酸溜溜的语气不加掩盖,冯十一哪能听不出来。
冯十一默默翻了个白眼。
“细致,细致,你最细致好了吧。快寻你表弟去吧,多年不见,你们兄弟俩定然有很多话聊,我换个衣裳,一会我自己逛逛。”
多年不见,方才有冯十一在场,兄弟俩其实都克制着自己。如今冯十一识趣避开,兄弟俩也就显了本性。
郁明还未对陈枕舟使出幼时逗弄他时常用的招式,就先被他抱了个满怀。
两个大男人紧紧抱在一处,郁明很是变扭,当他抬手想拍拍陈枕舟的肩膀,让他放开他时,他听到了一声哭腔。
“阿兄,我想死你了。”
抬到半空的手一顿,良久才落在宽厚的背脊上。
“好了,都要及冠了,怎么还像幼时那般哭哭啼啼。”
陈枕舟长在江南,对于常年驻扎在军营姑父和大表兄他其实并不是很熟悉,他每每念着的,是每回来江南时,会带他疯玩带他闯祸,给他撑腰的二表兄。
他没有嫡亲兄弟姐妹。二表兄待他,一直如亲弟。他也视二表兄为亲兄。本以为这种胡闹,被人纵容,有人撑腰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结果他九岁时,这样的日子便戛然而止。
萧关一役,姑父和大表兄阵亡,二表兄重伤。而他,也要应旨入京。
那一年,他不止失去了亲人,也离开了亲人。
独自呆在京中这些年,他极速成长,躲着各方算计,游走在京中权贵间替父亲斡旋着各方势力。他挑起了他该承担的责任,他本觉着自己这般也算得一个真正的成人了。可当他再见到二表兄时,心头除了欣喜,还有许久未曾有过的依靠感。
会给他撑腰的阿兄来了。
在这京中,他不再是孤独一人了。
松开怀抱,陈枕舟抽抽鼻头,似有些不好意思般憨憨一笑。
“惹阿兄笑话了。”
郁明伸手,勾住了陈枕舟的脖子,把他夹在腋下后,搓了搓他的头。
“臭小子,说什么呢?你在我面前哭的还少啊。”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语调,让陈枕舟险些以为回到了幼时。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紧,陈枕舟下意识用老法子去反击,毫不意外,被挡下了。
两兄弟你来我往,就这么在宽大的正厅中间缠斗了起来。
最后,陈枕舟像幼时那般,拍着精壮的手臂连声认输,他才重得了自由。
摆了一圈的圈椅不坐,兄弟俩肩并肩坐在了地上。陈枕舟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大笑了两声。
刚笑出声,头便挨了一记。
“笑什么?”
陈枕舟:“方才见阿兄在嫂嫂面前温温柔柔,小心翼翼,我还以为阿兄性情大变了。结果……阿兄,在嫂嫂面前憋的辛苦不?嫂嫂知道你从前做过的那些恶劣事吗?”
阴恻恻的眼神扫来,陈枕舟全然未察继续道:
“阿兄,你往后可得对我好些,不然小心我去嫂嫂面前捅你的老底。”
话音刚落,陈枕舟便被人压在地上。随后,是起起伏伏的惨叫声。
“阿兄,阿兄,我错了。”
“阿兄,别打脸,别打脸,我今夜还要见人呢。”
“啊……嫂嫂,嫂嫂救我!”

一场可以称得上幼稚的小打闹,化去了兄弟二人多年未见的陌生和疏离。
冯十一再回到正厅时,看到的就是他们兄弟二人面对面而坐,两张神似的脸上神色一个赛一个严肃的画面。而在见到她进门后,兄弟俩齐齐起身脸上又都挂上了笑。
“娘子!”
“嫂嫂!”
兄弟俩并肩而立,相似的面庞上挂着相似的笑。冯十一看着两张脸正恍惚之时,她夫君迈步向她走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娘子怎么不在屋子里歇着?”
冯十一回神:“在屋子里听到前头有动静,便来瞧瞧。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郁明回头与陈枕舟对视一眼,然后再回头。
“未曾听到什么动静,是不是隔壁宅院传来的动静?”
陈枕舟附和:“是啊,许是隔壁吧。”
冯十一耳力不俗,这声音的来处她还是能辨别的。看他们兄弟俩这反应,冯十一哪能看不出来,他们兄弟俩这是在联手糊弄她呢。
冯十一撇撇嘴角。
才刚见,兄弟俩就有小秘密了。
她来也只是为了确认他无事,至于他兄弟俩之间的小秘密她本无意探究。
冯十一:“无事便好。那你们继续聊吧。”
冯十一作势要转身,却被他拉住。
“阿枕要走了,娘子随我一道送送吧。”
冯十一回眸:“表弟不留下用膳吗?”
陈枕舟上前,温和一笑:“阿兄和嫂嫂初到京城,一路也累了,今日好好歇歇。明日,明日我再来叨扰阿兄和嫂嫂。”
陈枕舟温和有礼,进退有度,又长着和一张她夫君相似的脸,冯十一对他观感颇佳。将陈枕舟送出门后,冯十一对他道:“你表弟打点宅子也辛苦,明日寻间好酒楼宴请你表弟吧。”
郁明侧头看她:“娘子对阿枕倒是好。”
冯十一定住脚步:“你这是在吃你表弟的醋?”
方才她进门时看着阿枕出神的模样他可看得清清楚楚。她虽没说过,但郁明也知道,自己这张脸大概是极合她心意的。他年岁不小了,这副容貌不知还能维持几年。阿枕不同,正年轻呢……
即便阿枕是他表弟,得了她的注意,他也吃味。可吃味归吃味,当着她的面,他是决计不可能承认的。
牵住她的手,郁明神色自然道:“我这是欣喜。”
颠簸一路,外头又冷,休整一夜一觉睡醒后冯十一窝在温暖松软的被褥里又懒得动了。郁明也习惯了她的慵懒松散,起身拧了块帕子给她边洁面边道:“我出门一趟,见赵靖川一面。娘子自己呆家,记得用膳。若觉着无趣了,便带着忠福出去逛逛。晚膳前,我便回来,接娘子去酒楼。”
他细细叮嘱,冯十一敷衍点头:“出去多穿些,别冻着了。”
衣柜旁的木架上挂着一排大氅和披风。
大氅是她给他买的,披风则是他给她买的,
慵懒窝在被褥里,冯十一看着他套上衣衫后挑了件大氅披上出了门。
他出门后,屋子里陷入了莫名的寂静。这寂静与他在身侧时的寂静不同,空荡荡的。
寸步不离腻歪了这些时日,他出门不在身侧冯十一一时还有些不习惯了。
眨眼盯着空荡荡的屋子盯了一会,冯十一骤然坐起了身。
此来京城,他有正事,虽说她为了他的身子着想让他呆在屋内,但他要出门的日子必定不少。而她,自然不可能像那些后宅妇人一般,每日睁眼闭眼一心盼着夫君归家。这是京城,天底下最繁华热闹的都城。她自然要在这给自己也找找乐子,打发打发时间。
下榻,套上衣裳,冯十一拉开门嚷了一声。
“忠福,备马车。”
出门后,冯十一才发觉她夫君表弟给他们选的宅院
地理位置有多好。宅院四周僻静安静,出府不过一刻钟又能感受到这京城的繁华热闹。
各式商铺,酒楼,茶楼,书肆林立,使人眼花缭乱。
马车停在一处僻静地,冯十一下了马车。下马车后她随意挑了一间铺子迈了进去,没一会她便两手空空双眼木然走了出来。
站在铺外,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衣着光鲜的人群,冯十一怅然道:“忠福,你说他是不是宰我呢。”
立在冯十一身后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忠福怔怔回道:“应当没有吧,这上京城的东西许就是这么贵吧。”
日暮西山前,郁明回到了宅院,在屋子里他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他召来了忠福。见过忠福后,他在后花园的亭榭中,找到了那道纤细身影。
虽只是个侧影,但郁明也能看出她的无精打采。闷笑一声,郁明走近俯腰抚了抚她的头。
“娘子这是怎么了?”
冯十一扭头回眸,轻叹一口气:“没什么。只是有些累。是不是得出发去酒楼了。”
已经从忠福口中得知的原委的男人并没有戳破她,而是点点头。
“是该出发了,京城宵禁严,得早些赶在宵禁前回来。”
登上马车,郁明瞥了一眼放在马车一侧的匣子,状似无意般问道:“娘子今日出府了?买了什么?”
冯十一:“给你表弟的见面礼。”
他表弟既然口口声声唤她嫂嫂,那她作为嫂嫂自然得大气些。只是……她这回似乎大气过头了。谁能知道,这上京城的物价居然这么高。她本觉着自己家底颇丰,可才进了一间铺子,沉重的现状便摆到了她的面前。京城的铺子里,摆的不是物件,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就她那些家底,真不够在京城挥霍的。
被打击到了的冯十一一日都抬不起精神,她身侧的男人难得见她神色郁郁,憋了笑。
到了酒楼,郁明捧着匣子先下了马车,然后再立在马车一侧牵她下来。
酒楼繁华热闹,立在门外便能听到隐隐的乐舞声。若是往日,冯十一必然感兴趣,但今日她兴致缺缺。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神色到了雅间外,牵着她的人捏了捏她的手心。
“娘子若还累,我们改日再宴请阿枕吧。”
冯十一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来都来了。进去吧。”
开门瞬间,早早便到了的陈枕舟起身:“阿兄,嫂嫂,你们来啦。”
雅间正对中庭,坐在雅间位置上便能看到中庭间的歌舞。舞姬身姿妖娆,舞姿明媚,着实吸人眼球。而雅间内,只有冯十一看着,另两个男人则把视线都放在桌上。
陈枕舟倒了两杯热茶,第一杯先推到嫂嫂面前,第二杯才递给自己阿兄。
“嫂嫂,先喝杯茶吧。”
“阿兄,喝茶……”
“阿兄怎还捧着个匣子,今日是陪嫂嫂去逛街了吗?”
郁明看看视线还落在中庭的身影,又看看手中的匣子。他勾勾唇角把匣子放到了陈枕舟面前。
“这是你嫂嫂今日特地出门给你挑的见面礼。”
听到声音,冯十一移回视线,只见陈枕舟看着她一脸喜色。
“嫂嫂费心了,多谢嫂嫂。”
陈枕舟没有矫情客气推诿,这让冯十一本肉疼的心也好受了些。挤出笑,她温和道:“我也不知你喜好,便随意选了些。”
出身世家,他父亲还把持着最富庶的江南道,陈枕舟什么好物件没见过。秉着不管嫂嫂送什么他必然都要说喜欢的念头,陈枕舟打开了匣子。
匣子不大,打开后里头的物件一览无遗。
是一套文房四宝……
陈枕舟是浸在书墨中长大的,只一眼陈枕舟便能辩出匣子里的文房四宝不是俗物。
纸笔砚便罢了,这墨……
陈枕舟抽了抽鼻子嗅了嗅鼻尖那若有若无的墨香,随后他探手伸进匣子里将匣子里的那方墨盒拿了出来。
将墨盒捧在手中,陈枕舟慢慢打开,打开瞬间,一股浓郁的墨香便扑鼻而来。闻着那墨香,陈枕舟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墨盒还有墨盒中的墨。
不一会,他便露出惊喜之色。
“这可是廷珪墨嫂嫂,你这是从何处得来的?”
陈枕舟不仅惊喜,他甚至很是激动。而听到他的话,坐在他对面的郁明也惊讶挑眉转而看向自己的娘子。
被两双视线齐齐盯着,再看陈枕舟那反应,冯十一懵了。
“什么廷珪墨很难得到吗?”
陈枕舟盖起墨盒,小心翼翼将墨盒放回匣子中后道:“何止难得,千金难寻啊。”
冯十一愣住:“千金难寻?可我只花了百金啊。”
陈枕舟眼睛一亮:“百金?嫂嫂,你快告诉我你是从何处买来的。”
冯十一掏了银钱后,心都疼死了,哪还顾得上记店名。
冯十一:“我没记,不过忠福应该记得。”
陈枕舟没有犹豫立刻起身:“嫂嫂见谅,我出去片刻。”
陈枕舟出去后,雅间里只剩下夫妇二人,冯十一眨着眼看着那匣子又看看他:“这墨真价值千金吗?我还以为那掌柜的宰我呢。”
为了一方墨,花百金冯十一就已很不解了。如今还告诉她,价值千金……
郁明听忠福说时,本还以为真是那掌柜欺生宰客,想着明日带着她再回那铺子一趟给她讨口气回来的。可如今……他反倒得担忧那不识货的掌柜会不会找上门来了。
先不提他娘子这运道如何,送礼倒真是能送到每个人心坎上。不管是他舅舅,舅母还是他表弟。
郁明:“娘子今日送了阿枕这方墨,往后在阿枕心头,只怕娘子的份量都要比我这个阿兄重了。”
郁郁心痛了一日的冯十一闻言脸上终于重扬笑意,她噙着笑,挑眉回视他:“你也送方墨给他便是。”
郁明:“我哪能有娘子这般的好运道。出趟门,便得了这般好物。想来,明日我也得跟着娘子出门好好逛逛借借娘子的运道了。”
夫妇俩闲话几句,冯十一重得笑颜和好心情,没一会陈枕舟也回来了,他身后跟着端着菜的酒楼伙计。
陈枕舟落座后,酒楼伙计便将菜一道道端上了桌。
“瞧我,忘乎所以了。嫂嫂必然也饿了吧。嫂嫂快尝尝,这的菜色味道如何。这都是这间酒楼的招牌菜,这道是……”
陈枕舟兴致勃勃给嫂嫂介绍着桌上的菜,一墙之隔,隐隐听到他声音的白衣男子看着中庭间的歌舞浅酌了一口杯中的酒。
白衣男子对面,是穿着一身玄衣的男子,看白衣男子一声不吭默默喝着酒,玄衣男子摇摇头嗤笑一声。
“真不懂你在想着什么,不是要把她带回身边吗?怎么还帮着她得夫家人的欢心。”
玄衣男子话音落,白衣男子面无表情淡淡道:“夫家人?他们算得什么夫家人。只不过是供她乐的一时乐子罢了。”
白衣男子声线轻飘,淡淡一句话后雅间内便陷入了沉默。
一堵墙,就这么隔开了寂静和热闹。
即将宵禁,再多的热闹也要归于寂静。陈枕舟捧着匣子亲自送着自己的兄嫂上了马车。告别时,陈枕舟再次对自己嫂嫂送自己的礼表示了感谢,冯十一一边说他太客气了,一边嘴角扬起了笑。
出门郁郁,回门时笑容满面,郁明握住她的手,沉声唤了她一句:“娘子……”
冯十一转眸:“嗯?”
郁明:“我有银子,许多银子。”
除了想带她去铺子讨回一口气,郁明本也打算从酒楼回来便让他娘子清清楚楚知道他们的家底。他的娘子,怎么能因为花了百金就如此郁郁呢。
冯十一:“哦。”
郁明被他娘子的反应弄得一愣,他继续道:“所以往后,娘子想买什么便买什么,无需顾虑。”
冯十一摇头:“我不花你的银子。”
郁明皱眉,直起身子,神情严肃:“为什么?我的不就是娘子的吗?娘子为何不花我的银子。”
郁明反应颇大,而冯十一依旧淡然:“老赵说了,你父兄在世时就一直在救济伤残老兵和将士,你家并不宽裕,你父兄在时连老宅许久都没有翻新过了。如今你有银钱,也定然是你母亲留下的。你母亲留下的大概也都是她的嫁妆。我自己有银钱,我不花你母亲的嫁妆。”
郁明怔住,
看着她淡然的面庞内心五味杂陈。多重复杂情绪交织中,郁明伸手将她紧紧揽在怀中。
“不全是母亲的嫁妆,江南海贸繁多,我少时来江南时也投了些生意。回去后,我细细说与娘子听。我自己赚的,娘子可愿意花?”
他自己赚的啊……
今日只进了一间铺子就给她吓退了,她都没能好好逛逛。有夫君相陪,夫君还愿意给她掏银子,那自然是好啊。
冯十一唇角一勾:“我今日见着几间铺子不错……”
郁明:“明日娘子想去哪我便陪娘子去哪……”
冯十一:“我今日出门,还…………”
车轮滚动声夹杂着夫妇两人高高低低的说话声向着寂静的坊市驶去。
黑夜中,马车稳稳停在宅院大门前。冯十一撑着他的手走下马车时,瞥到夜色下,对面宅院门口停了好几辆装满箱笼的马车。
冯十一疑惑:“这是有人要搬到对面宅院吗?”
郁明也不知,一直看守着大门的护卫适时道:“回夫人,是有人要搬进去。搬了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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