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是被我爷打死的。”白杜鹃道,“你要不要来看看狐狸头上的伤。”
只看伤口就能知道,是不是狗咬死的。
李大毛弱弱地问白杜鹃,“我能过去看看吗?”
白杜鹃点头。
李大毛小心翼翼经过四眼它们的身边,来到驴子跟前。
白杜鹃从竹筐里把赤狐提出来给他看。
李大毛检查了赤狐身上的伤口,回身对徐大驼道,“是被砸死的,没有狗咬伤的地方。”
徐大驼黑着脸,“不管怎么说你们弄死了我的狗,这只狐狸就当做是赔我狗的钱了,大毛你把狐狸拿过来。”
李大毛傻住了。
这等于是当着白爷的面抢他的猎物。
他长了几个脑袋敢这么干啊!
白杜鹃目光冰冷,打量着徐大驼。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徐大驼是一点也不怕她爷。
而且……从他的目光中,她还看到了一丝……怨毒?
就像是仇人见面,积恨极深。
李家兄弟一边劝着徐大驼,一边偷看白志勇的脸色。
这老冬狗子一句话也没说,他们心里越发的不安。
老冬狗子要是骂上几句他们心里还有些底,知道他是什么个想法。
但他一句话不说。
李家兄弟就怕他抽冷子给他们一枪,到时死了没地方哭去。
白志勇端着枪,枪口冲下。
不过李家兄弟心里清楚,以这老冬狗子的本事,他要想开枪,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再说旁边还有个白杜鹃。
李家兄弟也是见识过白杜鹃本事的。
他们知道,就算他们和徐大驼加在一块,也敌不过对方。
更何况还有四眼、黑虎和小玉在。
别看小玉还是个“新手”猎犬,它在开咬时期就敢和他们的狗干架,还硬生生咬死了他们的一头狼青。
但凡有一丝可能,他们不想跟白老爷子为敌。
徐大驼叫嚷着被李家兄弟拉扯着离开了。
走时连那只被驴子踢死的狗的尸体都没敢带走。
白志勇一直注视着他们带着剩下的两条狗消失在林子里。
白杜鹃暗暗松了口气。
狗子们见敌人离开,也都放松下来,各自舔舐着刚才打架留下的伤口。
白杜鹃轮番检查了一番,都是些小外伤,她拿出药膏涂抹在它们的伤口上。
狗子们对这种小伤满不在乎,抖抖毛,在周围的树根底下撒尿宣誓主权。
“爷……徐大驼和你有仇吗?”白杜鹃试探地问。
白志勇哼了声,“谁知道呢。”
白杜鹃不知道爷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有仇啊还是没仇?
“白毛小子和他家有仇。”白志勇不屑道,“至于和我有仇的人……我没算过有多少,不过他们大多活不过我。”
白杜鹃觉得这话不好接。
也不知道爷爷的仇家都是怎么死在爷爷前头的。
是自然死亡还是……咳!
她没办法细问。
白志勇把狗子们叫回来,拴上链子,带着它们继续寻找人参。
白杜鹃找到了她做标记的大树,并在附近找到了系着红绳的人参。
“太好了,它们还在。”白杜鹃高兴道,“徐大驼他们肯定也是为了来找参的。”
白志勇从驴背上取下挖参的工具,“挖吧。”
他们不是真正的挖参人,也不讲什么挖参的规矩,拜啥老爷庙。
挖了参后白杜鹃又带着小玉在附近细细寻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她又找到一棵参。
把参全都挖出来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两人原地休息了一个小时,吃了些东西。
白志勇把狐狸皮剥了,肉扔给三条狗吃。
白杜鹃摸着火红的狐狸皮,“这能卖不少钱吧?”
“你喜欢这块皮子吗?”白志勇问。
“当然啦,它多漂亮呀。”
“那就不卖。”白志勇把皮子丢到她手里,“你带回去做个帽子,或是围脖。”
“我存了几块兔子皮,原本想做一顶兔毛帽。”白杜鹃道。
“那这块就做围脖,或是等再多打几只狐狸,做件狐狸皮大衣。”
火红的狐狸皮大衣虽漂亮,但是穿着这玩意儿打猎……在雪地里老远就能被猎物发现。
白杜鹃不禁笑出声,“穿这个打猎估计我得饿肚子。”
“谁让你打猎时穿了,你年轻轻的总要有件能拿得出手的衣裳。”白志勇拿出烟袋,准备抽上一袋烟。
白杜鹃上前帮他搓烟叶。
三条狗悠闲地趴在地上休息。
驴子卸下了背上的竹筐后,在地上打滚解乏。
白志勇抽了口烟,鼻子里出两道烟儿。
辛辣的烟草味呛的白杜鹃往旁边躲了躲。
“爷。”
“嗯?”
“徐大驼他们要是回来发现参没了,伏弩也没了,会不会报复咱们?”
白志勇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会。”
“那你想怎样?”
白杜鹃苍蝇搓手,“我没想怎样……我就是……有点担心……”
白志勇无声地笑了一下,“徐家轻易不能动。”
白杜鹃一愣,“为什么,他家有什么特殊吗?”
白志勇吧嗒吧嗒的又抽了两口烟,“不然你以为这些年白毛小子为什么一直没动手找徐家报仇……”
苏毅安唯一那次报仇想搞徐大驼,结果没成功,还被靠山大队的民兵当成了特务,差点丢了小命。
白杜鹃正襟危坐,“徐家有什么特殊,爷你给我说说哩?”
“解放前这片山里有不少土匪,后来虽说是被清缴了,但仍有不少流窜在山里头的……徐家人曾向上头举报过土匪行踪,后来上头派人来消灭了十几个土匪,徐家因此还立了功,受了表彰……虽说当年举报有功的徐家老头子已经不在了,但徐家现在仍然可以靠着这个功劳在靠山大队站稳脚跟。”
白杜鹃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徐家是有功之家?
她没听错吧?
先不说徐家和苏毅安的恩怨,单说在红旗林场打算坑她和杨建设的徐二驼,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幸亏徐二驼被熊咬死了,不然他后面肯定会找她的麻烦。
现在再看徐大驼,同样也不是善类。
他还到处下伏弩,不顾别人性命。
白志勇抽完了烟,在鞋底上敲了敲烟袋锅,“徐家不敢对我怎么样,但是你就不同了,你是个女孩,他很可能会找你的麻烦。”
听了这话白杜鹃反而笑了,“我最不怕麻烦了,爷爷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什么都不怕。”
这话让白志勇很受用,“徐家的事我不好直接插手,你可以找白毛小子商量下。”
他的目标太显眼,只要是他动手,很容易就会被别人认出来。
白杜鹃想起过两天要和苏毅安一起陪汤老爷子进山挖参,于是问白志勇,“汤爷说他进山挖参也要组个队伍,爷爷你有没有可靠的人物资推荐?”
“上次和咱们一块猎鹿的那几个人都行,昂帮那老不死的要是想去也可以带上他,他也懂些挖参的规矩,我懒,不想费劲巴拉的跟他们一块挖土坑。”
“那我明天去找苏毅安。”白杜鹃道。
白杜鹃和白志勇在天黑前回到大队。
让她意外的是,汤鸣浩居然来了,还给她带来了好几十袋的牲口饲料。
“听说杨大叔出事了?”汤鸣浩问。
白杜鹃把杨铁牛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汤鸣浩听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杨大叔最后还真猎到一头熊……这真是……哎!”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难道要连夜回去?”白杜鹃问。
“我来送你买的牲口饲料,顺便问问你家里的事办完没有,要是没事了就把你跟苏毅安一块接到我爷那里,我爷天天念叨着要进山挖参呢,这老头子心又野了。”
“行,那你今晚留在这住一夜,明天我带你一块去找苏毅安。”
汤鸣浩晚上留在了白杜鹃家里。
因为有白志勇在,所以汤鸣浩留宿也不用担心会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吃完晚饭,汤鸣浩还特意去了一趟杨家,去给杨铁牛上了柱香。
白志勇从来不掺和这种事,也不会给别人上香。
汤鸣浩去杨家时白志勇跟着白杜鹃带着四眼和黑虎去看望笨笨和它的两只狗崽。
白杜鹃十分小心地牵着四眼,没敢让它冒然靠近笨笨。
通常带崽的母犬都十分暴躁,陌生狗靠近很容易被咬。
白志勇牵着黑虎站在后面。
笨笨原本睡在木箱子里,听见白杜鹃招呼它把脑袋伸了出来。
白杜鹃笑眯眯地招呼它,“你看看谁来啦。”
笨笨在看到四眼的一瞬间,耳朵就立了起来,眼睛也亮了。
四眼矜持地站在原地,但是它的尾巴暴露出了它此刻的心情。
它轻轻晃动着尾巴:开心!
笨笨窜出木箱,欢快地跑到四眼身边,眼睛眯着,耳朵向后抿着,一个劲的舔四眼的嘴筒子。
就连白杜鹃都看不下去了,“笨笨,看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笨笨才不管这些呢,它毫不掩饰自己的喜好。
它崇拜着四眼,喜欢四眼的强大,帅气。
木箱子里传来小狗的叫声。
笨笨跑回木箱边往里看了看,又跑到四眼身边,然后再次返回木箱,就像是在发出邀请。
好像在说,你快来看看我生的小狗!
白杜鹃这时才敢牵着四眼靠近木箱。
两只胖嘟嘟的小狗在木箱里拱来拱去,寻找着母亲的温暖。
四眼鼻子抽动,拼命的嗅闻。
后面黑虎好奇的伸长了脖子。
它很着急,也想看看木箱里的小狗。
但是白志勇牵着链子,它不过来,急的它发出嘤嘤的叫声。
白志勇拍了拍它的头,“等一下。”
四眼初次与自己的孩子见面,如果他冒然让黑虎靠近,四眼可能会把黑虎当成威胁。
笨笨眼睛亮晶晶的,无条件地信任着四眼。
它完全不担心四眼会伤害它的小狗。
四眼终于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用鼻子凑到小狗身上,闻了闻。
白杜鹃蹲在四眼身边,“这是你的孩子,你看看长的像不像你?”
四眼盯着小狗,歪着头。
笨笨坐在木箱边上,挺直了胸膛,就像一个骄傲的母亲。
四眼闻够了小狗,白志勇这时才牵着黑虎靠近。
黑虎过来时笨笨的态度有了明显的不同。
它虽然也让黑虎过来,但不准它凑近闻小狗。
有些几黑虎离的太近,笨笨就龇牙。
不过笨笨就算龇牙也不敢正眼与黑虎对视。
明明很怂,却仍然要龇牙威胁黑虎,让它不要靠的太近。
黑虎大大咧咧的,没有理会笨笨的警告。
当它第三次想把鼻子戳到小狗身上闻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四眼突然一跃而起,身体压在了黑虎的背上,张着嘴,露出满口的牙齿。
四眼并没有咬黑虎,它只是在警告黑虎,要守规矩,不然就要制裁你!
在外人看来,可能这只是两只狗子在闹着玩。
一只狗前腿离地,搭在另一只狗的背上,做出类似“骑”的动作。
其实它们是在相互试探、较量。
谁在上面,谁就是老大。
黑虎立即认错,乖乖退后,再也不敢靠近小狗。
白志勇对两只狗崽子也很满意,“你想留哪只?”
“我要大黄,建设要铁包银。”
白志勇点头,“这两只都挺不错,驯好了会成为优秀的猎狗。”
看了一会小狗,白杜鹃把笨笨带出仓房,让它跟四眼和黑虎在院里玩了起来。
等汤鸣浩回来后她才重新拴了狗,把四眼和黑虎带回了她的院子。
第二天她带着小玉和汤鸣浩一块上了山。
白志勇没有跟他们一起,不过他也没有留在大队。
他是个闲不住的,就爱住在山里。
在白杜鹃他们离开后,他也带着四眼和黑虎重新回到了山上。
白杜鹃和汤鸣浩在前往苏毅安地仓子的路上,说起挖参队伍的人数,“除了我和苏毅安外,我还能找几个人来,但他们都只会打猎,不懂挖参的规矩,汤爷爷还有指明要带的人吗?“
汤鸣浩道,“有一个。”
“你的话不算。”
“我不算人?”汤鸣浩不服。
“我的意思是懂挖参规矩的人,你比我还更像新手呢。”
“是有一个,还是个满族的老婆婆。”
白杜鹃一脸震惊,“多大年纪的婆婆?”
“75岁啦,叫甄佳。”
“名字真好听。”
“她祖上原本是珍佳氏,清末姓氏汉化,就改成了甄。”
“她是干什么的?”白杜鹃问。
她前两世并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不禁十分的好奇。
“听我爷说甄佳婆婆祖上给乾隆看守狩猎场,她自小就会骑马射箭,不过她一辈子都没结婚,她现在有个小牧场,养了些牛羊专门供牛奶和羊奶给在她牧场附近驻扎的部队。”
“她是哪个公社的?”
“我不记得了,她也是接到我爷的电话才特意过来了一趟,说是想给部队的那些小伙子弄几棵人参治伤。”
白杜鹃数着手指,“算上你爷爷和甄佳婆婆,再加上你跟苏毅安,咱们现有五个人,我再找一个或是两个会打猎的保护你们。”
汤鸣浩点头,“可以,但你别指望着我能保护你们。”
“我懂,你就当好你爷的保姆就行。”
他们想的挺好,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到了苏毅安住的地仓之后他们傻了眼。
苏毅安居然病倒了。
而且病的还挺重。
最让白杜鹃意外的是,昂帮爷爷也在这里。
昂帮看到白杜鹃的时候松了口气,“你来的正好,快点把这小子送到城里医院去,他快不行了。”
不可能啊,前两世他都没嘎在自己前头,怎么这一世要不行了呢?
苏毅安坐在他的小床铺上,身上裹着兽皮毯子,只露出个脑袋。
他看到白杜鹃的时候目光坚定:“我不去医院。”
“你怎么了?”白杜鹃问。
“可能是胆结石。”苏毅安嘴唇发白。
“有药吗?”
苏毅安无力地抬了抬头,指了指放在床头的一堆大大小小的装药的罐子,“我自己做了些方子吃了……”
汤鸣浩关心道,“如果真是胆结石还是应该去医院比较好。”
“我……不太方便去医院。”苏毅安苦笑。
白杜鹃和汤鸣浩都知道苏毅安的身份是个问题。
如果被有心人发现,打电话举报,他肯定要被抓。
徐家还给苏毅安扣了个特务的帽子,被抓走的话苏毅安绝对没好果子吃。
汤鸣浩道,“我认识医院的人,我可以帮你找关系,用我堂哥的身份让你看病……你这病要是严重的话恐怕需要手术。”
这个时代的医院系统还都是手写,很容易用假身份糊弄过去。
苏毅安摇头,“我没事,我自己做的药……吃了两天感觉好了不少。”
白杜鹃拿起一个药罐子闻了闻,“这药里头有熊胆?”
苏毅安艰难地点了点头。
“你哪来的熊胆?”白杜鹃好奇问。
她知道苏毅安没什么打猎的本事,熊胆肯定不是他猎来的。
“我搞来的。”昂帮道,“他上周就不怎么好,正好我到他这里想让他帮我配点给狗子用的外伤药,他说需要熊胆。
可惜我那几天走背字儿,一直没遇到熊瞎子,我在山里遇到了两个孙贼,他们看上了我的狗,我诓他们帮我打熊胆,没想到这两人一去就没了影。”
白杜鹃呆住了。
没想到这事居然在这里闭环了。
苏毅安的叔叔苏永强带着他的儿子苏青想要算计昂帮的两条猎狗。
他们以为昂帮要熊胆入药,但其实是苏毅安需要用熊胆入药。
“苏毅安,你叔叔没了。”白杜鹃道。
苏毅安愣住,“咋没了?”
“……被熊瞎子啃了,我亲眼看见的。”白杜鹃含糊道。
因为汤鸣浩在场,她不能把话说的太明白。
苏毅安突然哈哈大笑,笑着笑着被口水呛住了,咳个不停。
过了好一会他才恢复平静,问了句,“那……苏青呢?”
“我爷爷帮黑水大队上山打野猪,他不小心被野猪挑了,拉去了县城医院,估计……不太好。”白杜鹃的言外之意昂帮和汤鸣浩都听懂了。
汤鸣浩还好奇地打听,“伤的很重吗?”
白杜鹃:“嗯,被野猪连挑了两次,还从身上踩过去了。”
苏毅安又开始笑,上气不接下气的。
笑着笑着突然白了脸,身体像虾似的缩成了一团。
汤鸣浩吓了一跳,“苏毅安你先别死!”
昂帮道,“你们还是快点带他下山吧。”
提到下山白杜鹃有点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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