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梁太太是真的命好,老公什么都给她,资源,钱,硬生生的打造,所以混得好,真不如嫁得好。”
沈希夷和那几位大佬合影,看的下面一众新人看的都嫉妒死了。
“她做的那些东西,美则美矣,却没什么灵魂。”
“要不是梁先生,她是万万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的成就的。”
酸言酸语一点点蔓延开来,议论的人也就跟着越来越多了。
“我太太做的瓷器,怎么就没有灵魂了?”男人微凉的声音突兀的冒出来。
之前还吐槽的很欢的几个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差点吓的当场去世。
“梁先生……”
梁隽臣这张脸陌生不了,经常出现在财经版块的一张脸,当然网上还有关于这个男人心狠手辣的传闻。
“抱歉,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梁太太做的瓷器都很好。”
“我能给她钱是不假,给她资源也不假,但画工和雕刻这样的基本功我可给不了,在座的各位年纪比她都大,但个个基本功不成熟,你们怎么好意思背地里蛐蛐别人的?”
梁隽臣冷峻的脸上只剩下一片冰霜,看她们的的眼神也充满嘲讽。
几个人触及到梁隽臣这样的眼神,吓得畏畏缩缩,大气都不敢出。
“她什么都配得上,毕竟她向来只努力,而不是在背后蛐蛐别人。”
没有人敢回应梁隽臣,不管他骂的多难听,他们也得受着。
沈希夷和几位老师合影结束后浅聊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
随后抬眼一看,就看到梁隽臣坐在最醒目的位置,而之前位置上的那些人都不见了。
她从上面下来走了过去,好奇的四下看了看。
“之前这里坐了好几个同行,他们人呢?”
“我让他们滚了。”梁隽臣说的很随意,也不甚在意。
那几个嘴巴痒的人,他几句话就能改变他们的人生。
“你是听见他们说我坏话了。”
梁隽臣微微挑眉:“原来你知道他们说你坏话?”
“任何行业都有这种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至于毁掉别人的职业生涯。”
梁隽臣尽管没有明说,但沈希夷已经猜出来这个男人几句话改变他们的人生。
“我只是让他们回去潜心修炼,没有打算在任何赛事上为难他们。”梁隽臣有些不悦。
沈希夷闻言,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什么意思我清楚的很,走吧,活动结束了,晚上高信安排了饭局。”梁隽臣也懒得跟她计较。
晚上,沈希夷重再次和他们坐在了一起吃饭,看到梁隽臣跟高信逐渐聊的熟络,她没有什么胃口。
盛薏给她夹了爽口的小菜到她的碗碟中:“怎么了?”
“我不饿,下午在交流会上我吃了不少点心。”
“现在你在弱势,千万不要起别的心思,嗯?”盛薏也是知道了温静来东城的事。
梁隽臣过来是直接把人关在房里精神折磨了一个多小时才送她离开东城的。
高家在东城的地位,这么一点事当然也能查的清清楚楚。
沈希夷微微愣了愣歪着头看她:“你知道些什么?”
盛薏感觉到梁隽臣犀利的视线扫过来,动了动嘴角,然后摇头:“没什么。”
这个饭局,盛薏没能跟沈希夷说什么,倒是高信明里暗里的跟梁隽臣说了很多。
他在自己的地盘上这么嚣张,不太好。
梁隽臣也表示不会有下次了。
结束了饭局后,盛薏目送车子离开,眼底泛起一丝忧虑。
高信握住了她的手:“走吧,你现在已经不在南城,也管
不了她的事。”
“我认识梁隽臣那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他私下里还有那么极端狠辣的一面。”
高信的人回来说温静被人从房里带出来时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疯话。
不知道梁隽臣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把人弄成那样的。
“所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高信低头瞧着她。
两人的距离贴的很近,盛薏不太适应的别开脸:“什么事?”
“不要插手沈希夷的事,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盛薏微微蹙眉:“她是我的朋友?”
“但也喜欢利用你,她把你从南城弄到东城来,让你欠了她这个人情,你将来必然要用更大的人情去还。”
沈希夷的目的,高信其实一目了然,盛薏未必就不知道。
“我知道,到时候我会跟你离婚,不会连累你的。”盛薏从不愿意做一个狼心狗肺的人。
沈希夷一次又一次的帮她,就算是有自己的目的,她也确确实实的受到了她的帮助。
不然她到现在可能都还在南城跟温烛纠缠。
离婚的字眼令高信的脸色一冷:“盛薏,我没有说过你可以自由的跟我离婚。”
盛薏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这段时间他们住在一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即便是不睡一张床,她能感觉到高信有时候看她的眼神不一样。
“我们……注定成不了一路人。”盛薏仰着脸望着他,满脸认真道。
高信喝了点酒,情绪莫名难控制,可是面对盛薏,高信还是强行控制了。
“你我之间的事,以后再说,将来如果你实在是要插手,我也是可以帮你的。”
高信本来是不愿意掺和那些事的,但为了盛薏,什么原则也是可以破的。
梁隽臣跟沈希夷是第二天回的南城。
从下飞机到梁园,沈希夷连外面的空气接触的都不多。
关于温橙予,沈希夷一个字都不敢问,谁知道梁隽臣一怒之下撕下这层皮囊是个什么样子。
其实梁隽臣很忙,从下飞机后就不停的接电话,回到家也是很多个电话连在一起。
沈希夷坐在屋内亲昵的蹭着好些天不见面的女儿,目光又不经意的落在窗外庭院中男人身上。
“少奶奶,尝尝燕窝。”福妈端着燕窝过来放下后,顺手从沈希夷手中抱走了孩子。
小奶团子好几天没见到妈妈,就这一会儿就依赖的很,被福妈抱过去了,还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要沈希夷抱抱。
“福妈,给我吧。”沈希夷见到女儿这样,心里软的不像话,谁能扛得住这么软萌的孩子。
现在孩子大了,胖乎乎的,挣扎起来劲儿也挺大的,福妈还是笑着把孩子给了她。
沈希夷抱着女儿逗着,在东城所有的忧虑一瞬间好像也消散的干干净净了。
这大概就是做了妈妈吧,离开几天会特别想念,每天看着她长大,就真的很想这么一直看着她长大。
等到沈希夷抱着孩子扭头时,才发现梁隽臣正在看着她们。
猝不及防触及到他的目光,沈希夷吓了一跳,眼神怔了一瞬,看样子他终于结束了通话。
随即梁隽臣转身从门口进来。
“你在南城想去哪儿都可以,不要把自己当成没有什么自由的金丝雀,我从来没有限制过你的自由。”
梁隽臣语调很温柔,他不希望沈希夷怕他,他们之间什么感情都能有,唯独不能有恐惧。
梁隽臣一出现,沈希夷怀中的孩子就迫不及待的伸出手也要他抱抱。
男人便立刻一脸温柔的抱过了孩子。
“我想回清溪镇去看看爷爷奶奶,他们还有见过我的女儿呢。”沈希夷抬眼看他,眼里的情绪很淡很淡。
梁隽臣本来就很忙,实在空不出时间陪她回去。
“好,你想回去就回去吧,只是因为有孩子,我安排的人可能会比平时要多一些。”
沈希夷点头:“我知道。”
“希夷,现在我跟梁靖已经势同水火,安排那么多人,单纯只是为了保护你。”梁隽臣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
沈希夷点头:“我知道的。”
见她这样,梁隽臣眉心一拧,眼底掠过冷意。
于是在梁靖找上门来之前,梁隽臣先把沈希夷和孩子送回了清溪镇。
所以梁靖好不容易进了梁园也没能见到沈希夷。
梁隽臣一个人坐在客厅中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父亲,气定神闲。
“你在找希夷吗?”
梁靖大概猜到自己今天是见不到沈希夷了,他阴冷的眼神落在这个儿子身上:“原来你也害怕沈希夷知道你的真面目,这么在意一个女人的看法,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种。”
梁隽臣不应该是情种才对,只要是能入他眼的女人他都要睡才对,怎么现在就吊死在沈希夷这一棵树上了。
“温静现在怕是已经要疯了吧,她这辈子都见不到温橙予了,想想真是很痛苦。”
梁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你到底想干什么?那可是一条人命,你以为你真能摆脱干系。”
“我又没有杀了她,怎么就不能摆脱干系了?”
梁靖现在的处境很艰难,韩生对他没有那么信任了,很多能经手的项目也被收走了。
虽然韩生没有明确表态,但梁靖已经感觉出来韩生是打算丢弃他了。
这中间必然少不了梁隽臣的推波助澜。
“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她们。”
梁隽臣摇头:“放过不了,知不知道这叫什么,因果循环,当年我妈死在你们的算计中,现在她们遭受的一切都是报应。”
说起当年的事,梁隽臣已然能平静很多了,没有浓烈的可怕的恨意,也没有滔天的怒火。
“梁隽臣,你妈当年是意外,我还要跟你说多少次。”
梁隽臣缓缓起身踱步到梁靖面前,父子俩四目相对,眼神交汇尽是电光火石。
“是不是意外,你作为策划人,最清楚不过了,梁靖,要不你现在和当年一样离开南城,要不就看着我怎么让你们都完蛋。”
温静看着无辜,她在当年的案子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还未可知,梁隽臣也用不着查。
这种女人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要警告你,以后我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私自接触希夷和我的孩子。”
说完梁隽臣抬腕看表,径自转身离开。
梁靖被皓月楼的保镖赶了出去,颇为狼狈不堪。
好巧不巧的又
碰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梁晋生,梁晋生平常深居简出,很难碰得到。
梁晋生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并不打算搭理。
“梁晋生,你把我儿子教成这样,你真是厉害啊,你自己是个野种,没教养,从小得不到关爱,就打算毁掉我儿子,你怎么这么恶毒?”
“这么多年过去,你的脑子是一点没长进,你从哪里看出来你儿子是我教坏的,你这么坏,他又能仁慈到哪里去?”
梁靖厌恶这个跟自己只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弟弟,当年其实想要弄死他的,奈何老父亲把他保护的太好,他根本无从下手。
“你霸占着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你忘了爸是怎么交代的?你怎么敢这么干的?”
梁靖多少有点气急败坏,现在敛财的机会越来越少,而梁家的资产他一点也碰不到。
事实证明梁家没有他,依然昌盛,甚至以前的灰色产业如今也被取缔的一干二净。
“爸临终前说的是让我们把梁家的事业做的更强,但你是败家子啊,你得罪大嫂的娘家,爸花了多少心思和钱才让梁家稳定下来,梁家能有今天我想老爷子看到应该是高兴的。”
“梁晋生!”
“你挖了这么久梁家的黑料,到底有没有挖到,嗯?”梁晋生末了,嘲讽的笑了笑。
梁晋生虽然不关梁隽臣的事,但也知道梁靖已经被自己的儿子逼到绝境了。
被韩生抛弃,原本手里卷来的钱在韩生的逼迫下也得尽数吐出来。
不声不响的斗争才最残忍。
梁靖低估了自己的儿子,也高估了梁隽臣对这份血脉的在意。
人到穷途末路时,总是容易降智耐不住性子。
就像今天他跑来梁园冲动的想跟梁隽臣撕破脸,想把梁隽臣最恶毒的一面告知沈希夷。
以为这样就能让梁隽臣的家庭陷入矛盾中,他就能短暂的喘口气。
梁晋生瞧着梁靖的眼神多了一分怜悯,这大概就是老了的缘故吧。
“梁晋生,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没资格这么看着我?”
他们似乎角色对调了,当初梁靖也曾拿这种眼神看过他,不过那会他怎么会想到自己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梁晋生手里还拎着给沈思绵的礼物,对于梁靖这种没由来的不高兴也只是淡淡嗤笑一声,随即越过他径自离开。
梁靖不由得扭头注视梁晋生的背影,眼底的的阴狠再也藏不住一点。
梁晋生回到南院后,一个人在庭院中站了很久。
“阿童,把这个交给夫人,告诉她今晚我可能不回来。”梁晋生把手里的礼物递给了一旁的阿童。
阿童点点头应声:“好的。”
“不回来,你打算去哪里?”此时,沈思绵的声音在内厅响了起来,她的声音也很快出现在厅堂中。
她的眼神清明如水,像是一眼能看到底,和从前那副病恹恹的模样有些不同了。
“有点私事没处理完。”梁晋生下意识的抬脚走了过去。
沈思绵眼神淡淡的,开口却又是疑问:“你最近很少在家。”
梁晋生低声笑了笑:“我不在家,你应该比较开心才是,你看起来气色比之前都好些了。”
梁晋生的言语中带着诸多自嘲。
沈思绵这段时间的状态应该是这几年最好的,偏偏这段时间他不是整天都待在家。
梁晋生也切身的感觉到沈思绵对自己的厌恶程度。
“是吗?我倒没觉得,整天待在这个四方的天地中,觉得自己都要生霉了。”沈思绵看着他,眼里满是冷意。
“想出去可以出去,我没有拦着你,只是不要去见不该见的人都可以。”
“听说他现在就是个残废,他现在已经变成这样了,你有什么可介意的。”沈希夷有些不大高兴。
梁晋生瞧着她,眼里的危险意味逐渐浓烈,讲出来的话却很是轻描淡写:“当然你也可以去见他,除非,你还想让他比现在更惨一点。”
沈思绵的表情短暂的僵住了片刻,表情也跟着裂开。
梁晋生没有等沈思绵的反应,转身离开了,他还没出远门,身后就传来沈思绵砸东西的声音。
那是他刚刚从外面给她带回来的翡翠镯子,破碎的声音如同针扎一般刺进他的心里。
不过他倒也习惯了,沈思绵向来是不愿意接受他的任何好意的。
梁晋生几乎是追着梁隽臣一前一后进了华信资本。
梁隽臣刚坐下不久,梁晋生就来了。
“你怎么能让你爸来梁园,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了?”梁晋生进门劈头盖脸的就是责备。
梁靖当年被赶出去那狼狈模样,至今其实还历历在目,当初也是梁靖自己发誓说永远不会再回梁园的。
“三叔放心,我跟梁靖的那点血脉,该还的早已经还了。”梁隽臣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淡声解释。
梁晋生怀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梁隽臣,梁家不能毁在你们父子手上。”
“梁靖是败家子,我不是,这一点三叔应该很清楚。”梁隽臣终于抬眸认真的看向梁晋生。
当年梁靖离开时,正好遇上金融危机,梁家资产不断缩水,很多产业岌岌可危,甚至可能会负债坐牢。
梁靖当时卷了梁家所有的现金跑了,虽然梁家内斗厉害,但像梁靖这样差点掏空梁家的行为比吃里扒外还要恶心。
如今梁家的光景好起来了,梁靖倒是想要出来分一杯羹,为梁家付出很多的梁晋生当然不会同意。
“你是你爸的种。”
梁隽臣失笑:“我也是我妈生的。”
提起梁隽臣的母亲,梁晋生的情绪平和了一些。
他母亲的家族早就搬出了南城,跟梁家跟梁隽臣也彻底的断了联系。
这怕是梁隽臣心里最大的疙瘩,除了梁家,梁隽臣没有任何外援。
“你爸现在穷途末路,把你老婆和孩子看的紧一点,别让他钻空子。”
这些梁隽臣早有防范,他只是轻轻点头道:“这些三叔不用多虑,希夷和孩子身边都是做雇佣、兵出身的。”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他?手下留情?还是……”
梁隽臣依然悠然的喝茶:“急什么,那么快搞死他,多没意思。”
当年他的母亲是被折磨致死的,这些滋味,梁靖无论如何也要尝一尝的。
“夜长梦多你知不知道?”梁晋生忍不住警告。
梁隽臣:“我猜他这之后会去跟池煜联手,池煜也是背靠韩生的人,梁靖还没到绝路。”
这些梁晋生也都查到了,池煜跟梁靖之间开始有往来了,那么合作也是不久之后的事。
叔侄二人互相扶持了这么多年,四目相对几秒,梁晋生就明白了梁隽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