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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助始皇统一全球(萤河)


屋檐下悬挂的风铃,是少兰舅舅从齐地走商带回来的贝壳,她们一起花了好几个晚上才串起来,风一吹就会碰撞出很好听的脆响。
西边靠近柜子的角落,宋静在那里摆了一个个瓶瓶罐罐,都是她上课后回来做的试验品,一天一天的堆满了三层的架子。
如果掀开床单,还能看到床底下几排挨挨挤挤的酒瓮,是王虞在学了蒸馏酒之后酿造,试图以此做出烈酒。
从教室一路走过来,几人都很沉默,连回到宿舍都是各自安静地收拾东西,只是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在这样压抑的安静中,少兰装衣服的手停住了。
她把衣服一摔,少女的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我叫少兰,人生追求是做一个横贯东西南北的大商人,让全天下的人都能买到我店里的东西。”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安静的气氛被打破,陆续想起其他人的声音。
“我是王虞,大家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来王家找我。”
少兰拽着床帐晃来晃去,“王家姐姐,你还没说你想做什么呢。”
“我啊?”王虞的视线落在床底的酒瓮上,轻缓的语调中带上浅浅的郁色,却又显出十二分的温柔,“我想做出很多很多能消毒的酒,让所有的士卒都能用上。”
少兰又转头看夏医女,“夏姐姐不用问我都能猜到,肯定是成为像夏医师那样厉害的医者。”
夏医女将散落的碎发挽到耳后,轻笑着摇头:“曾经我确实想成为像大父那样的医师,但现在我更想做一名妇产科护士。天下女子都要生儿育女,是生是死全靠天意,我不喜欢。”
宋静人如其名,性子腼腆又安静,那日在学校门口的举动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大胆疯狂的事。
见大家都看向她,她微微移开目光,脸颊染上羞意,声音细细小小:“仙画上提到的大蒜素,我想试试。”
其他人听了也不意外,她从讲到这一课开始,就对它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各种想法也突突突地往外冒,平日里一天也说不了三句话的人,一提起这事来能滔滔不绝的讲一个时辰不带停歇的。
王虞轻轻靠在书桌上,支着脸看她们,难得放空思想,什么也不想,只享受这一瞬间的自在。
真好啊,大家……
“王家姐姐,这是你的。”活力四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虞定睛一看,是一串风铃上的贝壳,上面还带着她亲笔描绘的图案。
是少兰把风铃上的贝壳拆了下来。
“我们一人一串,如果有难,就让人带贝壳来求助。”少兰把自己带入到坊间的传奇故事中,举起双手大声宣布,“这就是我们的秘密通讯!”
这个下午很长,长到她们记了一辈子;这个下午也很短,短到来不及告别就各奔东西。
这里是弥漫着淡淡青涩浅愁的毕业季,但在距离百余里的泾阳,却是热火朝天的丰收季。
今年天公作美,虽然没有赶上绿肥的使用,地里的产量也让人满意。
全家老小齐上阵,以最快速度抢收、抢晒、抢入仓。等到粮食装好进入地窖,靠天吃饭的黔首们才松了口气。
这下就算是连着下几天大雨也不怕了。
当淅淅沥沥地雨砸在屋顶上时,他们甚至还能笑呵呵的谈笑几句:
“多亏了里正带回来镰刀,割起麦子来可很快,手握着一拉就是一大把,一拉一大把,没几天就把家里的庄稼都收了。”
“我大父说今年的雨比去年下得早了十天,要不是有镰刀,可不是正赶上咱们晒粮食的时候嘛。”说话的人一脸后怕地拍拍胸口。
“什么?竟然比去年下雨早?!”
“可不是,我大父是咱们村年纪最大的人,他说的话能错吗。”
其他人齐齐摇头。
在漫长的农耕时代,老人就代表着丰富的经验,对靠天吃饭的农人来说,这些经验就是全家最宝贵的财富,所以才有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之说。
这里是后头村,因为在一棵大树的后头而得名,也是成武侯王翦几千户食邑中的一份。
也正是这个原因,在炼铁厂造出铁镰刀供给咸阳后,多余的部分第一时间分配到这一片。
一个男人蜷曲五指,做出抓握的姿势,掌心仿佛还残留着镰刀我在手中的触感,粗糙又安心。
他忍不住想:如果我家能有一把那样的镰刀就好了。
“谁不想呢,这是能当传家宝的宝贝。”
“如果我家有一把,我一定要把它放在牛圈里,它跟牛一样宝贵。”
耳边传来一句句附和声,男人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他因为太想镰刀,无意中把想法说出口了。
他想再说几句,但又想到这样的好东西,连跟秦吏租借都要是一袋粮食,真要带一把回家,恐怕得付出全年收成的一大半。
要是有法子,能不用粮食就能得到镰刀该多好。
给人当牛做马他都愿意。
咣——!
咣——!
咣——!
穿透力极强的锣声穿过雨幕,直直传入他们的耳中,所有人都刷地站起来。
这是关乎全村未来的大事,才会有的信号。
“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有盗匪来抢粮?!”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你闭嘴,别说话!”
“不会吧,武成侯就在十几里外,军队来来回回多少人呐,哪还有盗匪敢过来。”
“走走走,去看看。”
说话的人带头走入雨幕,其他人也纷纷跟上,脚步匆匆地往祠堂走去。
到了祠堂,里正和村中年纪最大老翁都在,正红光满面地说着话。
众人一瞧,看起来不是坏事。
“当然不是坏事,那是好事!大大的好事!”
里正情绪激动地站起来,中气十足,声音洪亮:
“咱们就要有属于自己的,镰刀啦——!”

听到这句话,村民们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觉得里正疯了。
“叔啊,我知道大家伙儿都很想要镰刀,但以前没有镰刀咱也这么过来了,你不用安慰我们。”这还是说话委婉的。
“阿娘说你晚上做梦都念叨着镰刀,但这大白天的,你不能想一出是一出啊。”这亲儿子说起话来可直白多了,就差直说你别做白日梦。
里正从凳子上跳下来,脱了一只鞋就往他身上砸,“别以为老子听不出你在骂我!你等着,回家再收拾你!”
“我知道大家伙儿不相信,这种大白天掉钱的好事怎么能落在咱们头上?但这就是真的!”
里正又爬上矮凳,认真环视全村青壮,“武成侯知道吧?”
当然知道,这里就是他的食邑,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都是为那位大人种地哩。
“咱们陛下去祭天,老天爷知道了,派了神女下凡来帮他,这镰刀就是神女带来的。”
相比于其他,这种神神鬼鬼的事在黔首中格外有市场。
“神女?”
“难道老天爷要接咱们陛下去天上享福了?”
“嘿,陛下去享福关我们什么事。”
“……”
里正手掌虚按,“各位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讲。”
“大家这些天家里没少吃豆腐吧,豆芽有没有天天嚼两口?我告诉你们,这都是神女带来的!”
“城里头的大人都说了,这是神女送给陛下,陛下让大人们学了,又交给咱们的。”
“是陛下?”
对他们来说,皇帝陛下只是诏令告示中的符号,但豆腐豆芽却是他们最近家家户户都有的东西,没想到竟然是皇帝陛下从神女那里得来的。
这种莫名的联系,有人默默胸口,好像陛下也没那么遥远了。
有点新奇。
里正的声音又响起来:“陛下还把从神女那里学来的本事,都教给了武成侯,让他在这里开了三个厂,咱们用的镰刀就是厂里头出来的!”
“现在厂要招工了,只要有把子力气,就能去试试!进了厂的人,能包一顿饭,干一个月就能得到一把镰刀!”
他的语气亢奋而激动,“一个月就能换一把属于自己的镰刀!”
招工的厂就在十几里外,这距离可不算远,来回不过一个多时辰,他们完全可以当天去当天回,连住的地方都不用愁。
而且现在粮食收了,各种税也缴完了,家中余粮不少,正是闲的时候。往年还会趁这时候去山里找些肉食,但现在哪有比得到镰刀更重要的事。
“叔,你有路子?”
附近村子这么多,十里八乡的人,谁不动心,能轮得到他们?
里正转身就扶起旁边坐着的老翁,老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抖着手卷起裤脚,露出皮肉下扭曲的腿骨。
他拍拍已经长歪再也站不直的腿,语气中却是满满的骄傲,
“老头子这腿,就是在二十年前,为了救将军受伤的!将军现在还记得我哩,前些日子还派人给我送来了酒肉。”
他用手指点点在座的人,哼哼道:“将军念旧又重情,这种好事还惦记着我,可让你们捡着了。”
这话一出,底下顿时就是一片恭维声,有夸老翁厉害的,也有夸成武侯大好人的,还有夸陛下和神女的,但最后总免不了那一句:
“咱们什么时候去?”
万一去晚了,厂子招满了咋办。
里正也是这个想法,虽说他们村有人脉在,但武成侯手底下的兵多了去了,安置在泾阳的也不少,指不定争抢多激烈呢。
“各自回家,让婆娘准备些吃食,明天一早就过去。”
这一幕发生在周边的多个村子上,大家都争抢着这个机会。
要不是今天已经是快傍晚了,他们定是要直接过去的。
泾阳在忙活的不仅是招工的事,铺桥、修路、耕地、扩大厂区……都需要人。
自从这里建起三个厂,原来的小码头就不太够用了,也需要抽调徭役来扩建。
不过被征调的民夫却没有之前的愁苦,甚至还为名额吵起来了。
离家近,时间短,避开了农时,还能低价购买镰刀。
这是多难得的好事,错过的才是傻子。
秦吏本来就不够用,这回各种事情堆在一起,更是显得捉襟见肘,连王翦家中刚满十岁的曾孙都派出来干活了。
记录的载体也从最开始的竹简,发展到树皮纸。
这种树皮纸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直接挑选合适的树,剥皮去掉外壳,选用粗纤维的那层晒干就能书写,简单快捷,比纸和竹简都便宜,只是保存时间不长。
但只是临时招工用用,却也是足够了。
后头村的人天不亮就顶风冒雨出发,十几里山路走过来,也耗费了近一个时辰,到的时候报名点已经挤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他们钻进人群里一打听,都是来做工的人。
“当时我一听就急了,连忙回来给大家伙儿报信。叔,咱们太爷没跟着来,不会轮不到吧?”
里正听了也急,带着人就往里面挤。
好不容易排到了,前面坐着的却是一个个子格外高的小孩。对,小孩,虽然他个子高,但稚嫩的脸明显是才十来岁的小孩。
那小孩头也不抬,直接问:“户籍,名字,力气大不大?会不会手艺活儿?”
一连串的问题丝毫不磕巴,说得顺溜极了,一听就知道说了很多遍。
里正看着这个皮肤光滑衣着精致的小孩,反射性半弯下脊背,脸上露出谦卑讨好的笑:“我们是后头村的,这些是……”
“哦,后头村的?你们可算是来了。”那小孩直接把笔一扔,从桌子后边跳下来,下巴一抬,两手往身后一背,“跟我来吧。”
里正小心翼翼地问:“这位贵人,要带我们去哪儿?”
小孩斜着眼看他,语气有些不耐烦:“你们是XX在的那个后头村吧。”得到肯定答复后他转身就往前走,“等的就是你们,还不快点跟上。”
“烦死了,要不是为了等你们,本少爷才不会来这里晒太阳!”
里正心里头已经有些许猜测,连忙跟在他身后。
人山人海的报名点慢慢被他们抛在后面,录取的队伍中有人往这边看来,仔细记下他们的样貌,与藏在人群中的同伴对视一眼,比划了几个手势。
——身份特殊,适合接触。
还得感恩武成侯做出扩招的决定,不然哪有他们混进来的机会。
听说里头用了会燃烧的石头,那一定很适合放火吧。
哦不,得先把技术偷学到再放火,不然这能日产上千个铁器的好地方岂不是要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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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阳县衙。
自几个月前武成侯受命来此建造工厂,这里就成了王翦的临时落脚点。
此时,县尉正在向他禀报情况。
“今天有发现了好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下官怀疑他们是六国余孽的探子。”
他伸手在脖子上一划拉,“要派人解决吗?”
王翦须发皆白,但这几个月却精神头越来越足,他抿着曾孙女孝敬的好酒,慢悠悠地晃着摇椅,在秋天凉爽的晨风中,显得格外惬意。
“急什么,一些鱼饵罢了,放长线才能吊大鱼。”
县尉挪了挪脚步,欲言又止。
“泾阳驻军多是本地人,家中亦惦记着镰刀,能否为他们开绿色通道?”
绿色通道这个说法还是咸阳城那边来的人传过来的,听说是神女的说法,嘿,那不就是仙界的称呼嘛。
不愧是仙界,走后门都说得这么文雅。
如果微生雪知道他的想法,一定要大呼冤枉,她说的绿色通道才不是这个意思呢。
不过总而言之,县尉的想法很清楚,想给自己人多争取些好处。
这里的兵也曾在王翦手下待过,说起来也算是自己人。
“此事本将答应了,让他们好好操练,别操心有的没的,陛下绝不会亏待他们。”
县尉躬身应是,走出院门就撞见脚步匆匆的县令,两人连话都顾不上说一句,县令就匆忙走进去。
“成武侯,那些人审出来了,是……”
“六国公卿。”王翦断言。
“收到消息了。”
一个低调不显眼的院子中,身着秦朝官服的男人手执一卷竹简走进来。
见到院中那个举着大石头来回走动的少年,他露出一个笑夸道:“阿籍神勇,未来必不可限量。”
被人夸奖的少年没崩住,脸上显露出得意之色,又来回走动了几圈才放下大石头,“嘭!”在地上砸出一个不浅的坑。
而在院中的另一名长者却有些不高兴地摇摇头,“天生神力却不知兵法,不过匹夫之勇。”
“梁公何必烦扰,少年人不定性,等再长几岁就懂事了。不如先来看看咸阳传回来的消息。”
梁公已经从男人的脸色中看出,这个消息恐怕不会如他所愿,但真正看到时还是忍不住怒气。
他一拳捶在案桌上,连竹简都被捏断了一节,气愤与憋闷一寸寸盈满胸膛,让他忍不住悲呼:
“天何不眷吾!”
少年见叔父悲痛,抢过竹简就折成了两断,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
“叔父莫气,侄儿为你出气了。”
梁公为他这行为一激,额头青筋突突突地跳。
哪来的蠢货!
若非是亲侄儿,他真想丢了算了。
“你好好看看那上面写了什么!”
少年这才勉强扫了眼,依稀辨认出写的是秦国做出新农具,种田更方便之类的话。
佃户地里收成多,他们能收的租子也更多了。
这不是好事吗?
叔父在生气什么?
看到侄子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疑惑,梁公牙根紧咬,左看右看开始找笤帚。
身着大秦官服的男人见此,找了个理由告辞离开,人家要教训孩子,他总不好在这里碍事。
“公且慢行,此番多谢。”
男人摆摆手,以他们的交情,没必要。
他一离开,梁公就转身怒喝:“阿籍!”
少年茫然地抬起头:“啊?”
“你要记住,嬴政是暴君,秦国是虎狼之国,是我们的仇人。他越差,我们才越有机会复国!”
梁公语重心长地对不省心的侄子重复那些陈词滥调。
“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
少年脱口而出:“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好,你记住……”
叔父絮絮叨叨的话过耳,他却在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能去咸阳见识见识,那个传言中的仙人。那个仙人会很厉害的功夫吗?
距离博浪沙几十里的一座小城中。
一名容貌秀丽出众的年轻妇人缓缓在街上走过,她的丈夫跟在她身旁,小心挡住来往路人的视线,两人在无数注目中没入街尾的宅院中。
大门刚关上,那走在他身旁的丈夫立刻退后几步,恭敬行礼:“主人,咸阳传来消息,依旧未接触到那位仙人,但已经想办法混入泾阳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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