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拳击可以拯救哥谭吗 (Felio)

中午他们一起吃了阿尔弗雷德做的丰盛午餐，埃尔勒还成功从迪克的叉子下抢走了最后一块炸鱼，收获了格雷森警官半真半假的哀叹“不能这么对待一个加班的人！”。
午后，他们在庄园后的草坪上进行了一场毫无章法的非正式格斗切磋，埃尔勒作为挑战者，向所有人发起单挑。于是迪克和达米安率先上场，提姆录像，杰森做赌注开盘，布鲁斯被迫充当裁判，阿尔弗雷德则温馨提示“不要打进湖里，打捞设备还没运来”。
他们在一起笑闹，摔在草坪上望着天空，互相丢果核，又故意躲在布鲁斯身后躲避另一个人的“报复”，亲密得像一个繁盛又欢乐的家族。
埃尔勒近乎贪婪地感受这一切，即将离她远去的一切。
夜晚如期而至。
第三十一天，最后一次夜巡。
这晚是迪克带着她行动。
迪克像往常一样带着她顺利解决了街头的小麻烦，趁等待GCPD的间隙，他转过头，目光透过多米诺面具，认真看着她。
“你和布鲁斯今天都有点怪怪的。”
埃尔勒整理装备的动作顿了顿。迪克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他把原本想说的“如果你找不到回家的路，这里永远可以是你的家”咽了下去，只是拍了拍她的肩，又顺手揉乱她的头发。
像一位兄长对待自己的妹妹。
埃尔勒的心像被温暖的潮水漫过，带着裹挟沙砾的钝钝的酸涩。
夜巡几乎要在这样平静的氛围中结束，直到他们接到警报来到ACE化工厂边缘。
一阵尖锐的笑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埃尔勒回过头。
绿色头发，紫色西装，惨白的脸和鲜红色的油漆笑脸。
是小丑。
他站在一堆废弃的油桶上，张开双臂朝她行了个滑稽的见面礼。
迪克不动声色地把埃尔勒挡在身后。
“快看哪，这是谁？我们忙碌的小鸟儿，和他新来的小跟班？”小丑咯咯笑着，浑浊的眼睛定在埃尔勒身上，“我早听说了，哥谭来了个好玩的小家伙。是你吗，亲爱的？”
埃尔勒没有回答他，握紧了铁棍。
是的，铁棍，刚从化工厂门口捡的。
现在来看看谁是倒霉蛋。
小丑像是从喉咙缝里挤出一声感叹，双手插兜：“噢，看看我们的夜翼，护着他的小家伙，真是感动。可惜——我要开始派对啦！”
说完，他笑得更大声，就像埃尔勒和迪克站在他面前就是个可笑的牺牲品。
埃尔勒突然想起昨晚那个声音。
【任务A：杀死小丑。】
那个冰冷却略显急切的指令在她脑中轰鸣。
杀死小丑。杀死小丑！
如同擂鼓。
埃尔勒紧抿着唇，镇定下来。她不能被影响。
她轻轻按下夜翼保护性张开的手臂，走到夜翼前面，把他挡在身后。
小丑的派对开始了。
爆炸的礼花。沾着笑气的扑克。化工厂突然坠落的巨型铁钩。
他向埃尔勒展示着他的致命嘉年华，随时欢迎埃尔勒用死亡来报答他。
可惜埃尔勒的好运在此刻发挥了最大的作用。她总能在爆炸前一秒躲开，在触发陷阱时跳离。避开落下的巨钩，顺便接近了小丑，把他按倒在地，给这个疯子结结实实来了一棍。
她逐渐感受到自己和哥谭几乎有同步的脉搏。
小丑还在咯咯笑，似乎埃尔勒的行为取悦了他。
他指着自己红肿的脸：“亲爱的，朝这里打。”
迪克还在她身后躲避其他的机关，忙得看顾不了这边。
埃尔勒举起了铁棍。
杀死小丑。杀死小丑。
她狠狠砸了下去。
铁棍嵌在小丑耳边的水泥地砖里，碎裂的石块迸到埃尔勒脸上，给她留下一道划痕。
小丑顿了一秒，随后失望地尖叫：“看来又是一个被蝙蝠驯化的小鸟！你在害怕什么，小救世主？”
埃尔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
没有控制力度，也没有任何技巧。
当然也不会致命。
小丑被揍晕过去，她的耳边暂时安静下来。
她不想听任何人的话。
一个黑影降临，像一只蝙蝠无声地落在她身侧。
是布鲁斯。
他没有去看小丑，而是转向埃尔勒。
蝙蝠侠站在那里，伸出手。埃尔勒抬头看向他。他的眼睛里没有担忧，没有愤怒，也没有催促。
他只是伸出手。
埃尔勒握住他的手站起来。
天边外，哥谭新的清晨即将到来，埃尔勒怔怔地看着那薄薄的朝霞。
布鲁斯在她身后，轻声说：“埃尔勒。醒过来。”
醒过来？
从哪里醒过来？
她混混沌沌地想。
一瞬间，无数的画面和记忆在她脑海中炸开。
埃尔勒，埃尔勒，醒过来。
她为什么叫埃尔勒？
她为什么对过去一片模糊？
她为什么在哥谭总是如此幸运？
她为什么能解锁那些教练，能获得那些赠品？
哥谭意志那充满歉意却温和柔软的语气，布鲁斯接收记忆后的眼神，面对小丑时她平静到诡异的情绪。
以及此刻，看到哥谭朝阳时那颗温热的跳动的心。
她的名字。
El Le。Elle。埃尔勒。
法语里的“她”。
哥谭，这座阴沉而混沌的城市，就是她。
埃尔勒的眼前，那层笼罩已久的浓雾骤然散开。
没有什么异世界来客，没有什么随机挑选的玩家。
埃尔勒就是哥谭。
埃尔勒是这座城市在漫长的守望中为了自我拯救而剥离出的一个救世主。
她封存了自己的记忆，创造了一个名叫埃尔勒的女孩，试图找寻最微小的拯救自己的可能。她为自己编写了电子拳击系统的剧本，引导自己重新认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去亲身体验构成“哥谭”的点滴。
它的罪恶，它的坚韧，它的黑暗，以及那些守护它的义警。
所以系统是她，发布任务的是她。
需要被拯救的，也是她。
她不是被随机选中的幸运儿或倒霉蛋。她只是给自己编织了一个身份，用一场冒险，给自己一个希望。
那些好运？那些熟悉的哥谭角落？那些奇怪却总引导她走向下一步的任务？
一切都源于她自己。
埃尔勒低下头，闭上眼睛。
她听到了犯罪巷里孩童的低泣，听到了某座大楼内疲惫的键盘音，也听到韦恩庄园壁炉中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她嗅到东区码头潮湿咸腥的海风，嗅到了泥土里的血腥气，也嗅到哥谭教堂后院盛开的玫瑰。
她看到城市的尽头那坍塌的废墟，看到小巷垃圾箱里的醉汉，也看到小小的孩子穿着蝙蝠侠的戏服浑身颤抖地制止同龄人的欺凌。
痛苦与希望。黑暗与光明。死亡与新生。蝙蝠侠与小丑。
她是这一切的总和。
布鲁斯静静地看着她。
小丑被GCPD押走后，ACE化工厂重归寂静。
埃尔勒抬起头，望向布鲁斯和迪克，又看向匆匆赶来的杰森、提姆和达米安。
太阳快要升起了。他们从东方赶来，被多米诺面具遮盖的面容在逆光下像哥谭的剪影。
他们停在她面前，谁都没有说话，但眼睛里是对伙伴和家人的忧虑。
埃尔勒忽然感到轻松。
“回家吗？”她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布鲁斯点点头。大家都松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揉乱她的头发，笑起来。
“收工回家！”他们说。
远处，韦恩庄园的灯光闪耀着，犹如温暖的巢穴，等待小鸟们一只只归巢。
他们朝前走去，背后是哥谭初升的太阳。
最后一次夜巡结束了。
哥谭的夜晚依旧，罪恶与正义似乎永不停歇。
但某个漆黑的街角，走投无路的人可能会捡到一张恰好能解决燃眉之急的钞票。
在某个年轻警官即将堕落的边缘，也许有好运降临在他身上。
甚至某个迷茫的灵魂，会在绝望中窥见巷尾有一束明亮的白光。向前，向前，她也能找到方向。
哥谭的太阳照常升起。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BGM请搭配Lana Del Ray的 Paris,Texas.
国庆快乐！
正文完结啦！！！
埃尔勒的名字其实是elle拆分出来的。所以她真的没有姓氏，提姆当初问她时她没有任何答案。所以也没有任何关于她曾经世界的回忆。
也可以说，每一个“她”都可以是埃尔勒，是你是我是任何一个女孩。
也算开放结局？
接下来会开始更各种if线和番外！会有不同的任务走向嘿嘿。
也希望能求收藏[可怜]想要苟到400+的完结v
也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有什么想交流的请尽情留言～欢迎讨论剧情，期待能不能收获一点长评[加油]

埃尔勒砰地一声落地，站在不知名街尾昏黄的灯光下，还有些发晕。
脚下坑坑洼洼的潮湿水泥地让她稍微回过了神。
不是不是，电子拳击游戏怎么也有风险？？？
上一秒她刚从红头罩那毕业，高高兴兴接受了赠品【红头罩の认可贴纸x1】，下一秒她就眼前一暗，再睁开眼时已经在一条逼仄漆黑的巷子里。
她拿到什么倒霉蛋剧本了吗？
她抬头，墙壁上填满了涂鸦，一排用深红色和黑色喷漆写的歪歪扭扭的“哥谭欢迎你”让她的头更疼了。
这算什么事？平行世界？穿越？游戏世界？
她因为玩电子拳击被流放到哥谭了？
好歹给她点准备时间啊！
埃尔勒叹了口气。算了，来都来了，先找个地方睡一觉再想办法吧。
然而电子拳击系统似乎没准备让她如此快速地适应环境。
她摸遍全部口袋。
埃尔勒：不对劲。
没有一分钱就算了，连手机和证件也没有，甚至她外套口袋里原本放的电子拳击卡带也没了。
埃尔勒略显绝望地闭上眼睛，深呼吸。
她仿佛看到空中飘着几个字——哥、谭、黑、户。
埃尔勒：“……”
不甘心地再翻衣兜，埃尔勒的指尖突然触碰到一张小纸片。她拿出来，对着哥谭街尾的LED灯牌仔细辨认。
一张贴纸。
像素版红色头罩的logo贴纸在冷冷的白光下显得有些偏灰，但“红头罩の认可”几个红色大字在图案之下，全部大写字母，显眼得让人不得不注意。
埃尔勒：？
只有张贴纸？？？
她哀叹一声，自暴自弃地把Q版红头罩贴在了手背，像小时候玩游戏一样，朝手臂上贴满卡通图画。
“哇哦，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个含混粗犷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带着明显的不怀好意，“一个落单的女孩。真是稀奇。”
埃尔勒转过身，警惕地看向对方。
破旧的夹克，灰扑扑的毛线帽，嘴里还叼了只烟。
埃尔勒稍微放下心来。
起码没有武器，可以试试。
至少不用立刻就跑，像杰森教的那样站着离开就可以了，埃尔勒在心里安慰自己。
对方显然没觉得她有什么威慑力，吹了声口哨悠闲Uni地逼近，甚至伸手上前，想要直接抓住她。
“砰！”埃尔勒连站架姿势都没摆好，拳头已经比脑子反应更快打了一拳出去。
这一拳瞬间激活了她这么多天的训练肌肉记忆。她甚至兴奋起来：
“来来来，再来一次！”
对方捂住鼻子不可置信地瞪她：“该死，你是哥谭本地人？我只是来骚扰别人找乐子的，又不是来找死的！谁乐意陪你打着玩！”说完朝她竖了个中指，扭头就跑。
埃尔勒急了：“诶等等！别跑！还没过招呢！”
对方骂骂咧咧地跑远了。
埃尔勒遗憾地放下拳头。
初战如此快速地告捷，好没有体验感呀。
但是埃尔勒很快就不抱怨了。
所谓民风淳朴哥谭市，就是意味着，当你单独出现在小巷子里时，无论前面发生了什么，你的身后总会刷新不同的对手，就像固定刷小怪。
而埃尔勒就是那个一遍遍在巷子里打挑战任务的闯关玩家。
埃尔勒：人在哥谭，训练不断，谢谢系统。
就这样，埃尔勒在同一条巷子里放倒了三波小混混。
“红头罩导师诚不欺我，街头招式才是万能的！”又一次击倒试图上来教训她的青年时，埃尔勒终于忍不住夸奖起导师。她现在看什么都顺眼，甚至手背上的红头罩贴贴显得更可爱了。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
“等一下，你说红头罩是你导师？”地上，一个正在踉跄着爬起身的黑衣男人突然停下动作，干巴巴地问。
埃尔勒看向他，思考了0.2秒利弊（思考结果是“管他呢”）后点头：“对啊。”
说完，还热情地给对方展示手背上的红头罩贴纸：“你看，独家特供‘红头罩の认可’限量贴纸哦。”
看着对方逐渐惊恐的眼神，她好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你也认识红头罩吗？”
本来还躺在地上的男人看了一眼贴纸，又看了一眼埃尔勒，突然像恢复了一切力气，麻溜地蹦起身跑掉了。
埃尔勒望着他突然逃跑的身影疑惑：“红头罩是什么哥谭传说吗，跑什么。”
又不是蝙蝠侠，他们怎么也这么怕。
她低下头继续欣赏贴纸，只觉得哥谭人果然是难以迅速融入并理解。
“……你手背上是什么玩意儿？”
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埃尔勒头顶传来。
埃尔勒抬头看到来者，放下心来。
她露出愉快的笑容，朝挂在路灯旁挂着的杰森·陶德打了个招呼：“啊，红头罩导师！晚上好！”
原来导师喜欢没事儿就挂在路灯上看戏啊。
红头罩：？
“你在这干什么？”杰森借墙壁的力利落地跳下来，走近她，指着她的手背，“还有，贴个红头罩在手上的意义是什么？附魔吗？”
埃尔勒低头看自己的贴纸，挠头：“哦这个啊。我也不知道，包里刚好有个，就贴上了。”
红头罩：啊？
埃尔勒发誓她清晰地看到了杰森透过那个枣红色头罩传来的不解目光。
埃尔勒虚心求教：“那导师您说，贴在哪里比较合适？”
杰森：！！！
不是贴在哪里的问题好吗！
红头罩叹了口气扶住额头，似乎非常头疼。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杰森才勉强开口：“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在这儿？”
埃尔勒耸肩：“好问题。我也不知道。刚从你这领了毕业赠品，就被扔过来了。”
她又补充了一句：“说不定真是你的贴纸把我传送过来的。”
杰森盯了她一会儿，突然拎着她的卫衣帽子把她带出小巷：“先跟我走。”
埃尔勒试图挣扎：“喂！”
杰森头都懒得抬，继续赶路：“没钱没饭没房，看在我是你导师的份上接济你一次。不用谢。”
埃尔勒很识相地停止挣扎，甚至很配合杰森地多跨了几步。
然而问题来了。
红头罩导师比她高一截，走路也比她快太多，她多跨的几步略显急促，直接踩上导师的脚。
“？”红头罩停下来，低头直视她。
天太黑，埃尔勒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她发誓，那绝对不是什么很友善的神情。
埃尔勒举起双手：“我错了，导师。”
她的手举起来时，手背上红头罩图案闪烁着荧绿色的光。
“这是夜光的？？？”埃尔勒震惊。
红头罩本人似乎已经快被贴纸气晕过去，长呼一口气，死死盯着那个荧光贴纸：“我们商量一件事。”
“嗯？”埃尔勒洗耳恭听。
“以后出门，你能不能别再贴这个该死的儿童贴纸了？”红头罩痛苦地扶额，“我不想被蝙蝠侠、夜翼、罗宾、猫女、贝恩、企鹅人等等一切好的坏的中立的嘲笑至死。”
埃尔勒备受委屈：“这可是你送的毕业赠品！你怎么能嫌弃自己的工艺！”
“我那是电子版！”杰森反驳，“让你挂在电子拳击界面上装饰的，不是真的拿来贴在手上的！而且还荧光！！！”
埃尔勒懂了。她同情地看一眼杰森：“明白。甲方和乙方交流不合，创造出了荧光红头罩贴纸这样令人悲哀的周边。”
“这不是周边！”
“好啦好啦。”埃尔勒大度地安抚导师，把贴纸撕下来，想了想不舍得扔，还是贴到了外套内侧，“我不贴就是了。”
杰森愣住：“……就，没了？”
埃尔勒歪了歪头：“不然呢？你不是说不让我贴嘛。你是我导师，我听你的就是了。”
说完，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袖子，像是根本不在意。
杰森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清了清嗓子：“当然我的意思也不是说禁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