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未来有指望了,真的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迷迷糊糊中,姜海棠听到有人大力拍门。
 睁开眼睛,天还没亮。
 谁这么不讲武德,大半夜打扰人。
 以手为梳捋捋头发,穿好衣服,姜海棠打开房门。
 李胜利看起来憔悴不堪,脸上带着狰狞,目光凶狠,像是要杀人。
 不待姜海棠后退,李胜利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姜海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非得毁了我吗?毁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得到消息,厂里要给他处分,剥夺他三年内的提拔机会,他连夜回来。
 都是这个女人,都是她!
 她如果不找来,一切都不会发生。
 姜海棠虽有力气,可到底是个女人,又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李胜利掐着脖子,挣扎不开,脸很快就涨得通红。
 “李二狗,你要杀我灭口吗?”姜海棠挣扎说出一句。
 李胜利赤红着眼睛,真想掐死姜海棠。
 只要这个女人死了,一切就回到正轨了。
 可这是招待所,杀了人,他走不了。
 他最终还是一把将姜海棠甩到墙上。
 姜海棠后背撞到墙上,剧痛传来,她强忍疼痛,立即向后退去。
 “贱人,你一个无家可归的女人,我家收留你,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要毁了我!”李胜利咬牙切齿。
 “李二狗,你到现在都没觉得是你自己毁了自己?”姜海棠忍痛说。
 从部队退下来的时候,他是带着功勋的,只要他没有生歪心思,一切不会发生。
 “姜海棠,你要钱,我给你,你必须回乡下。”
 “李二狗,我回去与否与你无关。我们解除婚姻关系,就是陌生人!”姜海棠掷地有声的说。
 “姜海棠,你敢继续留下,老子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你!”
 李胜利咬牙切齿撂下狠话。
 姜海棠不怀疑李胜利是真的想弄死自己。
 可她都是已经死了一回的人了,怎么会怕?
 大不了鱼死网破!
 “我等着你,李胜利,我要下地狱也得拉上你!”
 姜海棠趁着李胜利不察,一把将他推出去,关门锁门一气呵成。
 李胜利用力砸门,姜海棠死死顶着门。
 这边的动静把服务员惊动了。
 李胜利在服务员的呵斥下离开。
 临走之时,他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总有一天,他要弄死姜海棠这个贱人。
 姜海棠确定李胜利离开,才敢出门。
 张尚文原以为姜海棠今天不来了,正在骂骂咧咧督促赵秀芳,姜海棠来了。
 “你今天不是要回去,咋还过来了?”张尚文上演变脸绝技。
 “来吃白饭了呗,毕竟,咱们厂里伙食好,多吃一顿算一顿。”赵秀芳阴阳怪气地说。
 “一天干活不积极,阴阳人一套一套显着你了?”张尚文没好气的骂道。
 “张叔,我忙完早饭再走。”姜海棠没理赵秀芳,笑着对张尚文说。
 老头子对她好,她也要对得起老头子的照顾。
 “行,你先把馒头蒸上,面我弄好了。”
 赵秀芳冷哼了一声,扭着丰满的腰肢走了。
 康小夏凑近姜海棠问:“海棠,你要回去了吗?”
 “嗯,今天回去。”姜海棠看了一眼周围,没人关注这边,才说:“明天回来。”
 康小夏显然没明白姜海棠的意思,只以为姜海棠是要回去配合调查。
 “海棠,你的脖子怎么了?”忽然,康小夏发现姜海棠脖子上的掐痕。
 “李二狗堵门想掐死我。”
 事到如今,姜海棠也不怕将李二狗得罪的更深。
 “畜生不如,心肠歹毒。海棠,你要小心他。”
 姜海棠点头:“我知道。”
 两个小时后,职工大会召开,李胜利意图掐死姜海棠的事,也传到了领导们耳朵里。
 目前只调查清楚李胜利和姜海棠事实婚姻关系,其他问题还在进一步调查。
 厂里原本决定让二人离婚,李胜利给予姜海棠补偿,对李胜利给予警告处分,三年不得提拔。
 但李胜利意图报复,加重处罚,降职为副主任。
 听到要一次性补给姜海棠一千五百九十块钱、八十斤粮票、四十尺布票以及其他票据若干,梁素雅气的眼睛都红了。
 这也就算了,这个贱人还成了厂里的临时工!
 她以后要天天看着姜海棠这张讨人厌的脸。
 她恶狠狠的看着姜海棠,攥紧拳头。
 “姜海棠,你怎么这么恶毒,你一辈子见过一千五百九十块钱吗,就敢开口?”李胜利在会场外面堵住姜海棠。
 “李二狗,那是我应得的。”
 说完话,姜海棠转身离开,毫不留恋。
 “李胜利,钱和票给了她,我们以后怎么过?”梁素雅哭着问。
 李胜利看向姜海棠的眼中更加阴鸷。
 要钱是吗?
 也要看看有没有命花。
 陆良辰本来安排刘红梅陪姜海棠回去,因为姜海棠差点被李胜利掐死,临时决定自己同去。
 三个人坐着吉普车到清水沟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多。
 他们没有去李家,而是找到大队长赵志坚。
 “海棠,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李秋兰天天烦我,说你跑了。”看到姜海棠,赵志坚不悦开口。
 “大队长,这位是金城纺织厂的陆厂长,这位是妇女主任刘主任。”
 姜海棠没有回答赵志坚的话,而是介绍了一下陆良辰和刘红梅。
 纺织厂来人调查过李二狗的事,虽然隐蔽,但他作为大队长,还是知道了。
 人不是都走了?怎么又来了?
 而且,来的还是厂长级别的。
 看着陆良辰不过二十几岁,赵志坚更谦卑了。
 这个年龄到大厂里当厂长的,能是一般人?
 “你好,厂长同志,主任同志,二位同志先到家里喝口水,咱们慢慢说。”
 赵志坚忙在衣襟上擦擦手,才伸手和二人握手,带着一点谄媚发出邀请。
 “那就打扰大队长了。”
 赵志坚原本出于礼貌邀请一下,没想到陆良辰就这么同意了。
 等到自己家的时候,赵志坚还觉得做梦一样。
 他脚步虚浮的给陆良辰和刘红梅倒了水,却看到姜海棠还跟着。
 赵志坚板着脸训斥:“你怎么还不回家?一走三天,不像个样子!”
 “大队长,今天我和刘红梅同志来你们大队,有两件事需要你们大队配合。”
 但只一瞬,他就歇了这个心思。
 “你们大队的李二狗假死冒充烈士,与姜海棠同志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在城里结婚,造成十分恶劣的影响。”
 陆良辰也不说废话,直接开口切入正题。
 赵志坚一个趔趄,站不住了。
 李二狗假死冒充烈士?他咋听不懂呢?
 “领导,李二狗咋了?他不是已经牺牲了?”
 “李二狗没死。我们今天来是为了解决他和姜海棠同志的婚姻问题。”
 “他们两人没有领证,只能请你们大队出具证明,解除二人婚姻关系!”
 陆良辰说着,拿出一张李胜利签名的材料交给赵志坚。
 赵志坚文化水平不高,但上面写的字能看明白。
 他眨眨眼睛,一遍遍看,还是不相信。
 “领导同志,您没开玩笑?”赵志坚干裂的嘴唇嗫嚅好一会儿,终于问出一句。
 “李二狗没死,还有工作当官了?”他的声音是颤抖的。
 “嗯!”
 陆良辰言简意赅的回答,冷硬分明的脸看不出情绪。
 赵志坚想不明白了,李二狗活着还当官了,这是好事啊,咋就装死丢下一家子人不管?
 一家子人姜海棠这小媳妇养着,是不是男人?
 他怜悯的目光看向姜海棠。
 这娃纯良,对吴秀云那个瘫子比亲娘还孝顺,对李秋兰和李三娃,也当成亲弟亲妹一样爱护。
 这些大队里的人都是看得见的。
 现在,李二狗要和她离婚?
 “海棠,你真要离婚?”赵志坚迟疑好一会儿才问姜海棠。
 “李二狗在城里娶媳妇了。”姜海棠避重就轻的回答。
 离婚是她所愿,可不能是她提出来,这个罪名必须李二狗背。
 叹一口气,赵志坚说:“叔给你开证明。”
 赵志坚拿出证明写起来。
 公章戳下去前,赵志坚又将手中的章子放下。
 “海棠啊,离婚了,你去哪儿?”
 离了婚,就不算他们村的人了,得迁户口。
 就算大队里留下她不用迁,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以后的日子也没法过。
 她以前是烈士遗孀,别人不欺负她,可以后……这日子要咋过呦。
 大队里那些个老光棍们……大队长都不敢继续想下去。
 “大队长,劳烦您再开个转户口的证明,转到纺织厂。”刘红梅说。
 “离婚了,转纺织厂不好吧?”赵志坚更加迟疑了。
 李二狗城里又娶媳妇了,海棠这闺女去了算啥?
 总不能两个女人一起生活吧?
 “没事,您只管开证明。”刘红梅说。
 赵志坚看看陆良辰,见厂长没反对,他也不迟疑的开证明戳公章。
 很快,两张盖着鲜红公章的证明到了姜海棠的手里。
 “海棠啊,你要有啥困难就回来,虽然你不是咱大队的人,可我们看着你长大的,咋也能让你在大队里落户。”
 了不起抓紧时间让自家婆娘给她找个人家嫁出去。
 姜海棠不知道大队长心里的弯弯绕,她拿着两张纸,只觉得浑身轻松。
 终于,摆脱了上辈子的命运。
 “赵叔,感谢您这些年的照顾,要是没您,我这些年的日子会更难。”
 赵志坚是个很正直的人,这几年对她和李家也照顾颇多,她心存感激。
 “你这娃,客气啥。”
 “我们走吧!”陆良辰看事情办妥了,起身说。
 赵志坚忙开口:“领导同志,这会子回市里赶不上,要不今晚就住我们大队?”
 陆良辰看看天色,到市里肯定不可能,但可以赶到县里。
 留在大队,他不安心。
 “我们连夜回去,就不叨扰了。”
 陆良辰看着赵志坚还算顺眼,语气也多几分客气。
 赵志坚诺诺应下,送几人出门。
 还没上车,姜海棠被人拉住了。
 “好你个姜海棠,一走好几天不回家,是不是外面有野男人了?”李秋兰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扯着姜海棠,说的极其难听。
 家里少了姜海棠,李秋兰这两天被磋磨的都要疯了。
 她刚才听人说看到姜海棠去了大队长家,急急忙忙过来找人。
 看着姜海棠脸上淡淡的笑和干干净净的衣服,李秋兰恨不能从姜海棠身上撕下一块肉。
 贱人,不干活跑出去浪,看她怎么收拾她。
 今天就让大队里的人都知道,姜海棠不守妇道!
 刘红梅蹙眉看着眼前年龄不大,但说话难听的姑娘,大开眼界。
 这姑娘眉眼与李胜利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兄妹。
 果然,都不是好人。
 姜海棠扬手一个巴掌扇在李秋兰的脸上。
 李秋兰捂着脸颊不敢置信地看着姜海棠:“姜海棠,你敢打我,我哥是烈士!”
 赵志坚听到李秋兰这句话,皱皱眉头。
 之前传言李二狗牺牲,虽然没证明手续,但大队里对李家人很照顾。
 可今天他才知道,李家人知道李二狗活着,不光不报告,还不断以李二狗牺牲向大队索要好处。
 这笔账,他记下了。
 “李秋兰,我拉扯你长大,和你娘没差别,管教你有什么不对?”
 “而且,你哥真牺牲了?”
 闻言李秋兰不由心慌。
 她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她哥没死,好好的活着,还有了工作当了官。
 要不是为了瞒着姜海棠这个贱人,她早就可以去城里享福了。
 姜海棠怎么会知道?
 眼睛乱转的时候,她正好瞥见陆良辰。
 刚才只顾和姜海棠闹,都没看到姜海棠身后还有一个陌生男人。
 “姜海棠,你居然带野男人回来,对得起我哥吗?”
 虽然口中喊着野男人,李秋兰的目光却不由黏着陆良辰。
 这男人太帅气了,虽然冷冰冰的,可真的帅啊,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那脸颊,多完美啊!
 要是能跟着他,这辈子就值了。
 “住嘴,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说话太难听了。”赵志坚慌忙骂道。
 李家这姑娘,年龄越大越没教养了,还攀扯到她哥的顶头上司。
 得罪了眼前这位,他哥以后都没好日子了。
 他想提醒,又不敢。
 李秋兰不知道赵志坚心里所想,只觉他偏帮姜海棠,更生气了。
 “大队长,姜海棠不守妇道,你还护着她?大队长,你要为我们家做主啊!”
 赵志坚一把拍开李秋兰的手,骂道:“做主,做啥主?”
 骂人的时候,他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瞥向陆良辰,生怕这位冷冰冰的厂长生气。
 “姜海棠搞破鞋,你将姜海棠关牛棚,学习、教育!还有这个野男人!”李秋兰义愤填膺的喊。
 这一次,没等赵志坚开口,陆良辰说话了。
 “既然李家要求做主,不如召开村民大会,把事情说清楚。”
 就这么带走姜海棠,她的名声大概就毁了。
 李秋兰听了这话更开心了。
 就知道姜海棠没本事,连她一起的男人都向着自家。
 可在场的其他人都知道,陆良辰这是要将事闹大,让李家彻底没脸。
 “领导同志,不用这样吧?”赵志坚还想和稀泥,小心翼翼的开口。
 李二狗虽然不是人,但终究是村里出去的,他混得好,大队也有面子。
 “不用?”陆良辰淡淡看赵志坚一眼。
 他负伤后从部队退下来的,真真实实上战场经历过炮火洗礼。
 眼神足够骇人,哪里是赵志坚能扛得住的?
 “我这就召集开会。”赵志坚忙改口。
 只一眼,他都冒冷汗了,就别说给李二狗一家说好话了。
 “我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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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碾谷场上的大钟敲响,惊动了正在干活的社员们。
 很快,社员们从四面八方朝碾谷场赶过来。
 李秋兰脑瓜子转得快,想到等下碾谷场上姜海棠要丢人,便没招呼姜海棠回家。
 她飞快的跑回家,添油加醋地将姜海棠回来还打了自己的事说了一遍。
 因着姜海棠无缘无故离开三天,吴秀云很不高兴,听到这些话,气的直捶炕。
 “翻天了,不要脸的东西。秋兰,你找人送我去碾谷场。”
 “娘,要不您别去了,我盯着就行。”李秋兰犯懒,不想这么费劲。
 “你一个孩子说话别人未必能听,我就可是姜海棠的婆婆。”吴秀云咬牙切齿的说。
 不多时候,吴秀云在两个妇女的帮助下坐上架子车朝碾谷场去。
 路上,李秋兰添油加醋的对两位婶子说姜海棠的不好。
 吴秀云更是哭哭啼啼地说着家门不幸之类的话。
 帮忙的两人不知道事情真相,只以为吴秀云和李秋兰母女二人说的是事实,还跟着说了几句姜海棠的不是。
 “秋兰她娘,海棠今年也才十九,花一样的年纪,找个男人也没啥,都新社会了,咱也不能真让闺女就这么耗一辈子不是。”蔡婶子话锋一转劝道。
 姜海棠也可怜,不到十六就守寡,也就是没爹娘,要不还不把爹娘心疼死?
 吴秀云听蔡婶子这么说,恨的牙痒痒,她儿子活着呢,姜海棠还想改嫁?
 她这辈子只能留在李家当牛做马。
 但这事儿不能说,儿子说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活着。
 “我也不是那不讲理的婆婆,这些年对海棠也是掏心掏肺的疼,和秋兰一样对待。”
 “我原想着她要是想嫁人,我当成自家闺女一样打发出门,也算全了这段情分。”
 “可这娃不学好,找个野男人回来,我这当娘的心里不舒坦啊。”
 说着话,吴秀云又用衣襟装模作样的擦眼睛。
 好几天没洗的衣服擦过眼睛,瞬间眼睛红通通的。
 倒让人觉得她是真难过。
 七婶子纳闷道:“海棠这娃以前看着还好,咋忽然就变成这样了?”
 吴秀云拍着胸膛哭。
 “我就说我命苦,男人老早没了,老大生下来没长成人,老二好不容易拉扯长大,又牺牲了,现在连儿媳妇都是不省心的……我自己又是个瘫子,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秀云,你别哭,大队长都要开会解决了,肯定给你一个说法,到时候咱们再劝劝海棠。”蔡婶子忙宽慰。
 “我看呐,人都带回来了,肯定是想趁着年轻再走一家,你不如多要点彩礼放她走,省得留在家里闹心。”七婶子也说。
 “是这么个道理,要点彩礼,你们娘仨日子也能好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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