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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吻(冷萃无蔗糖)



第21章 什么委屈不能跟我说
其实那天晚上,听梁听雪和秦崇助理的对话,江书晚就敏感地猜到了些什么。
虽说开玩笑的语气,梁听雪却听得一阵心慌意乱,“江律师为什么会这么猜?”
江书晚和煦的笑笑,脸上没有一丝可疑,“倒不是猜,每一个来咨询离婚的女人,我们都希望是豪门太太。毕竟风险代理的费用,是跟她要争取的财产挂钩的。”
梁听雪回笑,“那要让江律师失望了,我不光没有巨额财产能争取,连协议都是来顺手牵羊的。”
江书晚抿唇笑起来,脸颊的酒窝很深,“常来牵。”
“对了。那天的很抱歉。”
梁听雪已经知道了警察的处理结果,确实不是一个律师能左右的。
不过她也没告诉江书晚自己重新报了案。
毕竟与秦家对抗这种事,少牵连一个是一个。
等她从律所慢悠悠转回工作室,就看见尤子惠腾地一下就从工位上弹了起来。
尤子惠扯住她,“雪,没跟姐说实话吧?你还敢说跟秦总没关系?人现在都找上门了,就坐你办公室里呢!”
梁听雪的眉心重重地吊起。
他不在方洲集团处理危机公关,跑她这里来做什么?
难道是她重新报警的事又传到秦崇耳朵里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梁听雪脊背不自觉绷紧。
尤子惠,“刚到,我正打算给你打电话呢。”
结婚一年,他半步都未踏入过她的工作室,
这下为了黎岁,倒是肯一连来两回。
“我晚些跟你解释。”
她紧了紧身上的包,走进办公室,嘭的一声将门关死。
她警惕地抬眸看过去,男人就坐在她常年办公的椅子上,取了一根她桌上的女士烟,慢条斯理地抽着。
整个人风平浪静,可梁听雪却看出了风雨欲来的架势。
“胡闹够了?”秦崇的声音温凉,情绪莫辩。
在安山医院对他的话视若无睹也就算了,这都几天了,也不回家,居然还跑去警局报案。
任性刺挠,也该有个度。
“我胡闹什么了?”
她下意识捏紧了手上的文件协议模板,却没察觉这一捏,“离婚协议”的字样就完全暴露在了秦崇的视野中。
秦崇的目光下移。
视线在触及某四个字的时候,周身散着戾气被完完全全挑起。
那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一脚踩入地狱。
“跟我回家,或者我现在把你扛出去。你自己选。”
梁听雪脊背发僵,她知道忤逆秦崇回事什么后果。
她一点都不想在工作室把事情闹大,更不想被工作伙伴看到她如此狼狈的一面。
紧绷绷的面孔颓下来,她无奈,“我跟你走。”
秦崇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
一路都在限速极限试探,疯狂加速,引擎低咆,梁听雪坐得整个人心惊胆战。
没过多久,梁听雪就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对面例行公事告知她,案件决定不予受理。
她眉目一沉,下意识瞥向秦崇,男人心无旁骛开着车,头侧向他的那一边,对她的电话完全不感兴趣。
她压低了音量,质问,“为什么?”
警察,“目前没有证据足以支持立案。”
“怎么没证据?”梁听雪激动地音量不自觉提高,“我不是提交了录音笔吗?”
她还想据理力争,耳边却慢悠悠传来秦崇的声音。
“省点功夫吧,警局不可能受理你的报案。”
梁听雪整个人仿佛被钝器狠狠砸了一锤。
她听见电话那头的警官还在解释,可时空却仿佛已经静止了。
全世界只剩下她心灰燃尽的声音。
她就保持着那个接听姿势,怔仲得指尖都僵硬。
这一瞬间,她忽然像是理解了平白受冤却无处控诉的父亲。
“那我的录音笔在哪?”她苍白地问警察最后一句。
半晌,她耳畔的手机慢慢滑落。
浑身无力地偏头看向秦崇。
这就是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
她缓缓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我的录音笔在你那,对吗。”
秦崇没回复她的话。
英挺的高鼻之下,薄唇翕动,“有什么委屈不能跟我说?你是小孩吗?非要找警察?”
这一刻,他肆意主宰一切的上位者形象到达顶峰。
冷漠,薄凉,残忍。
梁听雪已经不对他抱任何希望,也不想争执,“我信不过你。”
这句话说得那么万念俱灰,不是气话,只是陈述事实,说她信不过。
秦崇薄凉的眉宇更添一份阴郁。
似乎从出事开始,梁听雪就没有任何想要跟他解释的打算。
她点开江书晚的微信,在编辑好信息发送之前,手机被秦崇暴力夺了过去。
“信不过我,信得过你的江律师?嗯?”
“离婚协议都让他帮你,迫不及待要把你人也给他送过去了?”
梁听雪上手要去抢,“秦崇,别反咬一口,搞得好像我才是对婚姻不忠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在越轨!我只是想证明我的清白!”
她抢,男人轻而易举反制。
梁听雪更怒,“把手机还给我!我懒得跟你再纠缠!”
秦崇猛地踩下刹车,旋即在掉头车道的红灯前三秒调转车头,“懒得跟我纠缠?就这么想离婚是吗?”
“行,我现在就带你去离婚。”
这话从他冷若冰霜的嘴中说出来,梁听雪整个人都绷紧了。
她知道秦崇会说到做到,也清楚自己其实没那么有底气离婚。
梁慕清不走,她怎么可能真的那么潇洒一个人离开?
秦老太嘴上说无论她是不是秦家媳妇都会照顾她,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几分钟里,梁听雪脑子里闪过的全是现实问题。
她余光落在秦崇侧颜上,他看起来跟平常无异,冷峭的面孔不带一丝眷恋和遗憾。
他始终对这段婚姻都是无所谓的。
真的离了婚,会坠入深渊的人只有她梁听雪一个人。
可是此刻,她也放不下身段说出任何软话。
她的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烂了,就这么僵硬地看他越开越快。
终于在接近民政局的时候,她才听见自己喉间溢出了极其屈辱的两个字。
“明天。”
“明天离。我今天没带证件。”
秦崇充耳不闻。
他放荡地将手肘搭在车窗上,梁听雪闭上眼,等着他对她的讽刺。

她都做好了心理建设,但意外得很。
秦崇的车快速地从民政局掠过,耳旁没有任何对她的只言片语。
就这么一路开回了家。
到家之后,秦崇进了他的书房没再出来过,梁听雪反复和警局确认,录音笔就是被撤案的人一起拿走的。
唯一的证据已经在秦崇手中,她还能指望什么清白?
说不定一开始,录音笔就已经在秦崇手中了。就算是在证据前,秦崇也要那样偏袒黎岁吗?
她苦笑。
然而如果她真为了一身傲骨与秦崇撕破脸,之后要面临的处境,更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三心二意地开了浴室的水,想洗个热水澡让脑子清醒清醒,再去找秦崇缓和关系。
门啪嗒从外面被打开了。
梁听雪吓了一跳,下意识将双手护在胸前。
她平常的洗漱都在次卧自带的浴室里。
有浴缸的这个浴室她很少来。
但她现在上臂有伤,浴缸显然比淋浴合适得多。
秦崇显然也没想到她在里面,视线在触及她赤裸裸酮体的瞬间就移开了。
他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经过,没有半点要看她的意思。
拿走了他落在浴室里的东西,显得那么薄凉无情。
也显得梁听雪拿手挡胸的动作都那么多余。
“秦崇。”她轻抿下唇,“能帮我拆一下绷带吗?”
她正愁没借口找秦崇低头。
让他看见伤口,兴许还能勾起几分男人的不忍。
秦崇闻言脚步顿住,转过头来,目光对上她的,眼里是居高临下的审视。
梁听雪下意识护胸的动作还保持不动,眼睛水灵灵的,羞怯怯的。
明明是她喊的他,却像被他欺负了似的。
秦崇舌尖抵了抵脸侧,在他面前,她好像一直就是这样,无辜又可怜。
可是他心知肚明她的本性。
一步步走到他身边,手段全是见不得人的脏。
他眼底闪过几分难以掩盖的厌恶,三两步走到她身侧,不算温柔地抽开她缠在上臂的绷带。
那种深刻的憎恶她看见了。
清清楚楚。
她目光渐渐淡了下来。
拆到第三层的时候,一个长方形的纱布渗着血,与她受伤的皮肉紧紧贴在了一起。
撕开的时候,梁听雪轻微地倒吸着气。
一个约莫五厘米长缝合过的伤口逐渐显露,看起来很深。
秦崇眉目压沉,眉心重重地拧起。
还没认真看第二眼,梁听雪就直接转了个面,清亮的眸色不再带有一丝羞赧,大大方方地踏进了浴缸里。
“谢谢。”
从秦崇眼底看见他对她的憎恶成为本能的那一刻,梁听雪就知道她不用挣扎了。
就算以伤口博他的同情,他也一样只有厌烦。
何必自讨没趣呢。
得到的只会是他的冷讽。
秦崇帮她将门带上,浴室里的声音和她的神色一样安静,只有几丝轻微的水流声。
一门之隔,声响明明微不可察,却像吸引了秦崇全部听觉,那样搅乱人心。
他略带烦躁地低头燃了一支烟,含在唇齿间,接起了季骁的电话。
季骁,“秦总,尼日酒店的玻璃栈道是新建成的,附近没有摄像头,黎小姐和小雪姐发生争执的地方是个死角,除了之前听到几声争执的客人之外,没再找到目击证人。”
秦崇的脸被烟雾缭绕着,他启唇,“梁听雪说她昨天跟警方提交过一只录音笔,有这事吗 ”
“没听说。”季骁旋即又回,“我再跟警局确认一下。”
“好。”
梁听雪从浴室出来时只在前胸裹了一条浴巾。
头发松松地盘着,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脸上热热的,是泡过澡的红润。
“过来。”
秦崇低沉的声音从主卧里传过来。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犹豫。
不想再看到他带着恨的那个眼神,不加掩饰,坦荡又刺目。
“还要在那站多久?”
秦崇的话语那么不容置喙,她最终还是走向了他。
给她上药的动作不轻,棉签在她被划开的皮肤上蹭着,好疼好疼。
疼得梁听雪想龇牙咧嘴大叫,可她不想在他面前透露半分矫情,只是紧了紧拳头。
不可遏制颤抖的身体还是暴露了她的难忍。
“疼就说出来,有人堵你嘴了吗?”
秦崇的话还是那么难听,但手上的动作却轻了不少。
“被什么东西刮的?”男人声音了带了一丝鼻音,有些许柔色。
浑厚的气息就在她耳旁,男人一手捏着棉签,另一手包裹住她的胳膊,略带粗粝的指腹在她伤口边缘打圈,有些痒,像是在分散她感知疼痛的注意力。
“不知道。没注意。”
她的鼻尖忍不住发酸,这样窝心的举动在婚后从来没有过。
她能忍受秦崇的不耐烦与蛮力,却不太能忍得了他春日融融的关心。
指腹的温度太灼人,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上臂电流一般窜到心间。
她隐约在想,秦崇一反常态的温柔是为了什么。
大概是在帮黎岁道歉,想要打消她追究责任的心思。
想到这里,她的心马上又空瘪下去。
她没办法继续自欺欺人。
秦崇对她的讨厌,像是刻在骨血里的。
她不明白,他到底哪来对她有那么深的厌恶。
但她知道她再努力也抹不掉他心中的芥蒂,何况现在还有黎岁的存在。
“秦崇,把录音笔还给我吧。我不报警了。”
她垂着眼睫,遮住两只失落的杏眸,面上只是服软。
“离婚的事,你可以先不公开吗?”就算是急着娶黎岁……
“就半年。可以吗?”让她再缓一缓,想想劝动梁慕清的办法。
她声音软软地恳求。
秦崇冷眼看着她。
有这姿态,她想求什么不行?
可她不求别的,也不松口离婚,只是求他先不公开。
费劲了心机要到他身边来当小秦太太,结果又这么容易放弃?真是可笑。
“凭什么?”
在梁清雪还没给出回应的时候,秦崇手上的动作渐渐粗鲁,显示着他的不耐烦。
“跟我谈条件,你首先要有这个资格。从你不是法律上的妻子开始,你就跟我毫无关系。我为什么还要顾虑你?”
梁听雪倒吸了一口气。
喘息嘶声和她几乎要皱成一团的脸一起闯入秦崇的感官,泫然欲泣的样子无端让人想揉碎。
他的手停了下来,把棉签搁到一旁,一双眸子沉如墨。
“为什么推她。”
梁听雪愣了一秒,脸上逐渐淡漠,又开始出现那种不想多说的表情。
秦崇,“警察那边根本没有你说的录音笔。”
梁听雪眉头蹙起,着急得身子微颤,“不可能!我们现在就去警局对峙!”
秦崇,“我说了,有问题在家里解决。”
“警察那么忙,没空理你的破事。”
“想让我隐瞒离婚半年,现在就把那天的情况说出来。”
秦崇不耐地敲了敲桌子,“最后的机会。”

而梁听雪只能依附他的慷慨,没有别的选择。
“我没有推她。是她抓着我的手到阶梯边,自己滚下去的。”
“我劝她了,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她没必要通过伤害自己来达成,但她情绪激动,我拦不住。”
秦崇眸光愈发锐利地审视,仿佛要在她的脸上探出真假。
梁听雪看着秦崇带着仇视和敌意的表情,“你信我吗?”
“不信。”秦崇没有半秒迟疑。
梁听雪无奈苦笑,“你既然不信,为什么又要我说?”
纱布重新给她缠上,包扎得利落漂亮。只是他的话像凉露,仍是激得人心凉冷。
“只是想听听你会怎么诡辩。”
在他眼中,她就这么不堪?
秦崇站起身,整理好医药箱,盖上盖子,“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也给我打住。”
“黎岁不能出事,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当然清楚秦崇不会让黎岁出事。
就算她抗争到底,非要把事情闹大,他也会一心护着黎岁。
可是就这么赤裸裸下指令,她还是像被人捏住了心脏一样难受。
她抿唇,撇开沉重情绪,终究想给自己留下最后的体面。
“明天我们离婚的事,你能帮我隐瞒半年,我就不会再追究,说到做到。”
梁听雪说到这,秦崇默声,没再应。
算默认了她的说法。
一夜很快地过了。
第二天,季骁的车一早就停在了林澜别院前。
时间比梁听雪想的要早得多。
她心神有些恍惚。
真到了离婚这一刻,她脑子里突然闪过所有与秦崇在一起的浮光掠影。
没多少美好。
大部分都是男人对她冷漠以对的画面。
“你们少惦记,梁听雪是我女朋友。”
这句微酸又自豪的话,突然在她脑子里快速闪过,她身躯猛然一震。
少年秦崇的脸,湿润的海风,硬茬的头发,拥抱的热度……
在一瞬间全都回到她的脑海中。
她还记得,20岁的秦崇向友人宣告她是女友时,那一刻她快到要失控的心跳。
她猛地垂眸,眼眶发红,心脏被酸涩丝丝拉拉地盈满。
原来,秦崇也曾经向全世界宣告他对她的爱意啊。
那时候,少年浓烈的情感如燎原的火,不加掩饰,她又怎么想得到,后来,他眼中对她只有憎恶。
大概,秦崇真的是她的禁地。
只能远远看着。
一走进去,全是扎得人血肉模糊的荆棘。
“今天证件都带齐了?”
秦崇冷飕飕的话在耳旁响起,梁听雪一下被拉回到现实中。
这句话,很是讽人。
“齐了。”
她心里的余温被打得七零八落。
她没再犹豫,很是干脆地上了车。与其继续让他生厌,不如就随了他的心意离婚。
至于……现实处境的问题……
她沉气,闭眼。
暂时不去想了。
车子一路朝南,并没有开到民政局,居然开往了秦宅。
梁听雪怔怔看着越来越近的秦家,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这场婚事是秦老太拍板的。
现在要离婚了,自然也是要先让秦老太太知道的。
“想好怎么说了?”一路上,男人寡淡沉默,直到车子停进了秦宅车库,才不轻不重地问她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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