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温染按在景安曜的脉搏上,逐渐觉得事情不妙,这病比她想象中的要扩散得更快,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快侵入肺腑。
是什么样的人才会下这种见不得人却十分狠厉的毒呢?
“现在我就帮你针灸,只是没有配套的工具,不知道你府上有没有。”穆温染睁开眼睛,见景安曜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仿佛徐徐暖风拂面,让人很是舒服。
还是第一次被男生这样盯着看尤其是这么好看的男生,穆温染虽然故作镇定,但脸上还是浮起了两片红晕,险些被景安曜看穿了心思,
景安曜为了对付这病症早就想了无数种法子,针灸用具府里自然是有的,穆温染便先借来用了。
景安曜静静地趴在床上,穆温染紧张地深吸一口气,拿着银针往他走去。
起初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不好意思而扎错,可想到他的病情正在不受控制的扩散,穆温染一颗心就提了起来。
面前的美男更像是一具任由她摆布的人体模型了。
她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柔软的胖瘦在景安曜背上按了两下便扎下一针,一个时辰过去,景安曜的背上已经扎满了密密麻麻两百多根纤细的银针。
密密麻麻像极了刺猬。
虽然觉得好笑,但穆温染还是尽力忍住了,拿来侍女递来的手绢,擦了擦额头上就快滑落的汗珠。
她搬来一把凳子,抽出一根银针就扎进了景安曜脚底的某处穴位里。“怎么样?有感觉吗?”
景安曜闭着眼细细体会着,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脚底传来,虽然不是正常的疼痛,但他已经许久都没有知觉的脚,当真是有了变化。
他猛地睁开眼睛,略带不可思议地瞥了一眼穆温染,微微点头。
穆温染面色凝重地点点头,继续在他的脚背,小腿,膝盖等部位分别扎上银针。
不知不觉中又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她松了口气,帮景安曜一根一根摘去背上的银针,放进装了白酒的瓮中消毒。
“行了,今天先到这里吧,等三天我再来帮你施针。”穆温染站起身来,面色有所缓和,侍女连忙走来帮景安曜穿上了衣服。
景安曜边穿衣服边看着穆温染,仿佛从未见过她一般。
“你这医术师出何门?”
“无师无门,自学成才。”
说完,穆温染还骄傲地撩了撩额边的碎发,这孩子气的举动惹得一旁的侍女都勾起了嘴角。
景安曜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穆温染医治,但他没有想到穆温染的医术竟然如此高超,他这腿的毛病找了多少太医名医,然而都没能找到症结所在,她今日只施针一次竟有如此大的改变!
“我信你,如果需要什么药材,尽管来我库房里取,我这些年为了医治腿疾,也囤积了不少名贵药材,若是你弟弟那里用得上,你也可以拿去用。”穆温染惊喜地看着景安曜递来的库房钥匙,简直让她受宠若惊。
“谢谢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腿疾的!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今日你把我抓来这么久,我爹娘肯定要担心了。”穆温染看了一眼门外的天色,心里隐隐担忧,也不知道爹娘有没有四处找她。
景安曜温柔地笑了笑,示意侍女将放在一旁的食盒交给穆温染。“你放心,再把你请来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去找你爹娘告知这件事了,你早些将这些带回去吧。”
没想到这家伙的心思居然这么细,作为一个男人来说真是太难得了。
穆温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感激地对着他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景安曜府上。
目送着穆温染离去的背影,景安曜身边的两名暗卫从一旁闪出,跪在了他的身侧。
“主人。”
“继续暗中保护这唯一能治好本王腿疾的神医,只是下手…莫要再这么重了。”
说完,景安曜微微眯眼,某个长了满面络腮胡的暗卫不禁打了个哆嗦,答应一声后便飞快地追随那抹胖胖的身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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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穆温染家中只有一间茅草屋子,可在几人的努力下,依旧可以像模像样的生活。
只不过这可为难了苦苦等着穆山川一家子来找他租房子的穆山河。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他面色阴沉地坐在门槛子上,点上了一把破破烂烂的老枪,晚风直往屋子里吹去,连带着这烟味,熏得原本在熟睡的金四莲被硬生生呛醒了。
金四莲皱着眉头,睡眼惺忪地远远看了一眼打开的房门。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穆山河在弄啥呢?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穆山河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什么呢?离天亮还早着呢。”
穆山河闷声不吭地抽着烟,一口接着一口,金四莲有些受不了了,却又不敢先行离去,只能陪着他在冷风里吹着。
“你说这穆山川一家子,到哪儿去了?咋还不回来找我要房子呢?”若是穆山河不提也就算了,但穆山河突然提着一句,金四莲也有些纳闷了。
是啊,这一家人也没有个地方住,难不成真的要为了住房子,花光所剩不多的几个铜板儿么?那他们吃什么?穆子言又要拿什么治病呢?
总不能一家子跟着饿死吧?
“那要不咱明儿个去找找他们?”
“不行,咱俩不合适,多丢人呢,他爱回不回,就算我们去了也捞不着几个钱,何必白跑一趟。”
两人话音刚落,就听见隔壁房间里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没多久,穆春雨散着头发走了出来。
“爹娘,你们不合适,我作为小辈去看看他们也不丢面子,这样还能显得我们仁义至尽,堵了村子里那些长舌妇的嘴巴。”穆春雨眼中的兴奋之情呼之欲出,她迫不及待地蹲在了金四莲与穆山河的身边出谋划策。
周氏就这样匆匆吧穆温染一家子赶走了,她虽然心里高兴,但也觉得有些可惜,某些事情她还没来得及问问穆温染呢,比如上次那个富家公子哥,要是能问出他的身份…
真是越想越兴奋,穆春雨才不管金四莲如何阻止,第一次如此坚定地要求去找穆温染一家。
“你确定?你到底有啥事儿没和爹娘说的?”穆山河打量了自家闺女两眼,谁家的闺女谁心里明白,穆春雨这次绝不会白跑一趟。
“爹,你就相信我把,就凭我这姿色,还能不让你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穆春雨微微一点拨,那边儿金四莲就来了精神,她立即明白了穆春雨想做什么。
“对对对,春雨啊,怎么加可全都靠你了。”穆春雨骄傲地点点头,穆山河虽然不知道这娘俩玩儿什么把戏,但看她们的眼神如此坚定,便治好耸了耸肩,随她们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一亮,穆春雨就随便拿了两块家里发了霉的馒头塞进包裹里,揣在了怀里便出发了。
村子就这么大,一番打听后,穆春雨很快就找到了穆温染一家人的所在地。
她瞧着这简陋的小草房,啧啧两声感叹,旁若无人地走进了房子里。
“穆温染!穆温染你出来!”她几声吆喝,惊动了笼子里的鸡,咯咯咯地叫着上蹿下跳。
秦柳娘正在家里打扫屋子,听到这里的动静忙放下扫把,匆忙在粗布衣上擦了把手,来到院子里。
“是春雨呀!你怎么找到这角落里的,真是难为你了。”她见到是穆春雨,忙笑着给她搬过板凳,而穆春雨在坐下时还嫌弃地瞧了一眼她指甲缝里的土灰。
“染儿一早就出去采药了,你找她有什么事吗?”秦柳娘尴尬地藏起自己的手,因为习惯使然,还顺嘴问了一句周氏可还好。
穆春雨白了她一眼,随手拿过放在一旁的半根黄瓜就咔哧看了下去,咬了两口便随手丢在一旁。
“秦柳娘,不是我不帮你,这事儿穆温染做得太过分了,你们夫妻两人不教训教训她,还顺着她搬出来分家,你可别再问奶怎么样了,奶差点儿被你们气死。”穆春雨的一番话更加深了秦柳娘心中的愧疚,但是这又如何呢?都已经搬出来了。
“春雨啊,你行行好,帮我们在娘面前多说两句好话,咱们也不是故意和她闹的,要是她希望我们回去,我们立刻就回去道歉。”穆春雨冷哼一声,还想回去?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回去倒是没问题,但也得有人劝劝奶,我可以带着弟弟帮你和奶求情,但你也要告诉我上次那个帮着穆温染说话的男人到底是谁?那么大的本事,连县令都被说动了?”她眼里满满地算计,让秦柳娘不由地瑟缩了一下。
但是就算她想告诉穆春雨,也无从说起啊,这件事穆温染从来没有和她提过,她怎么会知道呢?
“这…这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染儿也没有和我…”
“好你个秦柳娘!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心来帮你,这点儿小事你都不告诉我,行,咱把话撂这儿了,从今天开始,你想要在回穆家,门儿都没有!”穆春雨恼了,秦柳娘作为穆温染的娘,怎么可能这点事都不知道?
穆温染天天接触的人,秦柳娘怎么会不知道?这分明就是在骗她!
秦柳娘委屈地看着怒气冲冲的穆春雨,手都快要把衣服给拧打结了,却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反倒是让穆春雨心中更生怒意,当即站起身来,甩袖子就要走人。
可她刚转身走出房来到院子里,就见院门口早已被某人胖胖的身影给堵住了。
穆温染或许是因为身体壮硕的原因,要不穆春雨这个弱柳扶风的小姑娘高上一截,此时更是目光冰冷,居高临下地看着矮她一个头的穆春雨。
“一大早的,不好好在自己家里呆着,跑到别人家里来吓闹闹啥!赶紧从我家滚出去!”她隐忍着火气,看着对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怯意,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心中还算满意。
好家伙,在她不在家的时候就来欺负老弱病残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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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柳娘原本就是个耳根子软的,穆山川也好不到那里去,更何况他现在根本就不在家,只有秦柳娘一个人和在病床上躺着的穆子言,哪里能斗得过穆春雨这个小畜生。
“你…穆温染!你想干什么!赶紧让开,我要回去!”穆春雨原本就心虚,此时见了穆温染这犀利的眼神,不由得头皮发麻,一个劲儿地想挤开穆温染赶紧离开。
“染儿,别这样,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姐姐呀!”秦柳娘见状急忙上前来劝,顺便帮着穆春雨解释了一番。
“这次春雨只是来咱们家问点事情的,可能是奶怕你再招惹上什么人,所以让她来问问上次和你打交道的那个男人是谁。”秦柳娘这番解释简直让穆温染心中窝火。
她怎么什么事儿都胳膊肘往外拐呢?分明穆春雨就是上门来找茬的,难道她看不出来吗?
“是么?我怎么看着你没这么好心?看上人家了?”穆温染冷笑着往前走了两步,顺手把大门给带上,断了穆春雨想溜走的后路。
穆春雨急眼了,但很显然她的小胳膊小腿在穆温染面前是这么可笑,来硬的恐怕不行。
“你现在怎么这么多疑呢!我娘担心你们,让我带了两个馒头哎,呵!看样子,你们不需要我们家也能过得快活!”说完,她便从怀里拿出了那两个发霉的馒头,丢在了穆温染的面前。
布包因为这一摔微微松开一角,发霉的馒头滚落出来,秦柳娘怕再惹出什么事,胆小的她连忙就要去捡那馒头,但穆温染眼疾手快,一抬脚就将那馒头远远地踢开去。
“穆温染!你真是反了天了!信不信我马上就告诉奶去!”穆春雨的声音越来越弱,本身就心里有鬼,此时见穆温染拆穿了她的计谋,不由得感觉脖子发凉,忙往后退了两步,躲在秦柳娘身后。
“娘,你看见没有,这既是她们家好心好意给我带来的馒头,你把这馒头丢给街上的乞丐吃去吧,恐怕乞丐都不会吃这种东西。”穆温染不依不饶,这种拙劣的手段也敢在她面前班门弄斧?
秦柳娘一脸无奈,几乎是哀求着穆温染不要动粗,将穆春雨紧紧护在身后。“染儿,别这样!算是娘求你了,别这样对你阿姊。”
“娘,你这样过分了,她在欺负咱们家你是真没看出来还是不敢说啊?到底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又到底帮着谁!”穆温染也恼了,穆春雨这个小蹄子知道秦柳娘性格软,拿着她做挡箭牌,太无耻了!
就算是亲生母亲,可遇到这种情况她心里的火气是真的憋不住了,没忍住随即爆发。
她直接推开挡在穆春雨面前的秦柳娘,一双肥嘟嘟的手猛地攥住了穆春雨的衣襟,像老鹰提小鸡似的提了起来。
二话不说,穆温染推开门就将穆春雨给丢了出去,她才不想控制自己的力气,穆春雨狠狠地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膝盖生疼,想必是磕青了。
“好你个穆温染,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回去告诉奶去!”她骂骂咧咧站起身来,往身后的草屋望了一眼,带着哭腔骂了两句,只能一瘸一拐的灰溜溜往家走去。
穆春雨刚到家门口,就像自家爹娘早早的等在门口了。
“哎哟娘诶!我的老天爷,你这是咋搞的?怎么摔成了这个样子?“
金四莲老远地就看见穆春雨一步步艰难地走着路,顿时一声惊呼,迎了上去。
“他们一家子畜生到底搬到哪个窝棚去了,这一路上你是碰着了,还是磕着的呀?”她卷起穆春雨的裤脚,眼睛瞪得老大。
快明显的青紫映入眼帘。
“娘,你别提了,都是穆温染那个小蹄子把我害成这样的!是她把我摔出门去的!”金四莲在穆春雨的膝盖青紫处轻轻按了一下,疼的穆春雨一阵冷汗,咬紧了牙关。
什么?居然是他们害的?
金四莲气得直跳脚,拉着穆春雨就拽到了穆山河面前。
“瞧瞧你弟弟那家人干的好事,就是这么对咱家女儿的!就算我们别人目的,好歹是手足兄弟,这下手也太狠了!”穆山河也有些不悦,金四莲见状闹得更厉害了。
“孩子他爹,我可告诉你,今天这事儿你们老穆家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可不干了!到你家这么多年,咱女儿得到这种待遇,我这日子没法过了!”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让穆山河的头对方疼了。
但他也没有办法,金四莲不管怎么泼辣都是他的婆娘,再转眼一看,自家女儿腿上的淤青,他心里也不快活。
穆山河当机立断,拉着两人就往周氏那院子去了。
周氏这会子正躺在藤椅上晒太阳,穆山河一声中气十足的“娘”,吓得她一个机灵,略有不满的望了一眼被打开的屋门。
“山河啊?怎么这时候来了?”穆大牛到动静也悠哉悠哉地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攥着一把没吃完的年货瓜子。
金四莲二老发话,就眼泪汪汪的冲了上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爹娘啊,咱们春雨受了委屈你们可不能不管!”紧跟着穆春雨有挤出两滴眼泪了,哭哭啼啼的跪在了金四莲的身边。
周氏皱着眉,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不明白这是玩的哪出?“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口齿放清楚些!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
“咱不过是去看看老二家情况如何,他们家那个宝贝穆温染,就把人家女儿打成这样!”穆山河义愤填膺,心疼地拉起了穆春雨。
可周氏看完并没有立即发火,反倒是眯了眯眼,表现得十分怀疑。
“之前也没见你们哥俩关系有多好,怎么今天突然去找他了?不是摆明了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吗?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一顿尖酸的言语顿时堵得金四莲无话可说。
“可是,这是也不能就这样放穆温染呀!”
“私自去穆山川家确实是我们的不对,可这次去探望了一眼,他的日子当真是开始好了!能如买下那间房子,手里没几个钱他也买不起!”穆山河急忙换了一个话题。
很显然他这样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周氏瞬间就从藤椅上坐了起来,眼里的垂涎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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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是说他私下里攒了钱?”这可不行,她的意思是让穆山川一家人净身出户,怎么能带走她的钱呢?
“肯定是私下里攒了钱,虽然是间茅草屋子,但我看着还挺不错的,一定是藏了奶的钱没有上交。”穆春雨杏眼一瞪,有些谎话说着说着自己都当了真,那表情就像是确有其事一般。
二话不说,周氏立即带着穆春雨和金四莲去了穆温染一家人的住所。
这套要东西是女人家的活计,穆山河不方便出面,却琢磨来琢磨去将家里剩下的一些不知名的药材拿给了金四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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