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了几句,见他面色还带薄红,只能先退了下去。
等人都走了,茯苓将门关上,关切道:“世子,二姑娘这是做什么?”
祈湛一肚子火气,“她.....!!”
算了!难以启齿!
“无事,你去睡吧!”他往床上一躺,挥手将帐幔放下。
他不说,茯苓也不敢多问,将灯熄灭后顺便带上房门。屋里静悄悄地,祈湛气息不稳,还沉静在方才的羞恼中,气着气着手忍不住摸了摸胸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明明对他肚子不太感兴趣了,又来折腾他那里!
有时候真想掐死她算了!
白婵研究许久的丰/胸没派上用场很不甘心,等所有人都入睡后,挂了香囊在窗口,整个人也趴在窗户上张望。春夜微凉,和风习习,清晖照亮她整张脸,小手在窗沿旁轻敲,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左顾右盼的。
她时不时拨动锦囊上的小铃铛,面上有些焦急。祈湛耳力极好,此刻躺在床上也能听见那铃铛‘铃铃铃’的响动。他正在气恼,不欲搭理她,翻过身以锦被掩耳,但那铃声依旧随风而动,扰得他心烦。
又过了片刻,黑暗里一声叹息,他认命的起身。
他一露面白婵就兴奋的喊了声:“昀安!”那声音娇娇脆脆,尽比金玲的声响还悦耳,心下烦躁不由去了几分。
“找我何事?”他声音压低,带了两分冷意。
白婵也不以为意,弯着眼笑:“隔着窗子不方便,要不你进来说?”
“不必,就这样说”方才的事还心有余悸,这会儿再让她靠近心下十分排斥。
白婵思考片刻,小声的问:“要是有人讳疾忌医,要怎么办才好?”
祈湛瞬间明白她想说什么,心下立时又烦躁起来,担心她明日还要闹,于是压低嗓音道:“他必定觉得这不是事,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要以理服人,别动手。”
白婵思索:“你的意思同他讲道理,让他明白此事非同小可?”
祈湛:重要的是别动手!
“嗯。”
她略一思忖,也觉得白日太莽撞了,嫂嫂都没有心理准备,一个女子按那里肯定不好意思。自己应该同她讲讲大的好处,还有如何科学的丰/胸,等她思想上接受了,再动手不迟。
想通后,她瞬间开心了,朝着隐在阴影里的祈湛道:“你帮我大忙,我送你一样东西吧。”
“什么?”祈湛突然有些期待。
她伸手往桌子下探,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当当!!惊喜吗?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她端着白日从李府拿回的桂花糕凑到他面前。
奶色的方块糕表面沾满金色的桂花,细闻之下清香甜腻。祈湛忍不住一阵胃疼,一碟子糕点能折腾他数回,也没谁了。
祈湛不接,白婵刚要递到他手上,他瞬间弹出老远,消失在树影婆娑的夜色里。
她手僵在半空,疑惑的看了看手里的糕点:呃,她递的是砒霜!
翌日一早乳娘煮了木瓜粥,白婵亲自端了去,祈湛不理她,也没给好脸色。白婵脸皮厚呀,软话说了一箩筐,他总算端着碗吃了。
才吃了两口这货就拉着他从人间‘胸器’说到X部的保养,再到如何丰X。
“用药膏按,再配合刺激乳中穴、乳根穴、期门穴、膻中穴、极泉穴绝对有用的。”白婵说得信誓旦旦,就差举手发誓了。祈湛全程黑脸,一言不发的往外走,她就跟在他身后叨叨叨没完。
祈湛:昨晚上理解到狗肚子里去了!
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痛悟!
祈湛冷下脸,将昨晚上的小瓷瓶要了来她才消停,一整天被她缠得疲惫不堪,夜里让茯苓多备了些热水,整个人泡在木桶里,这才放松紧绷的神经。
泡了片刻,门有轻微的响动,有人垫着脚偷溜进来。他放松的神经立马又绷了起来,无奈的叹气,喊了声:“白婵!”
进来的人没答,他蹙眉又喊了声,音量略微提高。那脚步声渐近,显然是朝着他沐浴的地方来。他眸光微转,伸手去拽搭在架子上的底衣。
下一刻那架子直接朝着他倾倒,一个浑身酒气的人冲了出来,放荡又粗鄙的喊了声:“美人!”
这声音,是白林松!
他怎么跑这边来了,祈湛眸光微眯,身上已敛起风雪。伸手一挥,原本朝他倾倒的木架朝着白林松砸去,快速夺过衣裳,穿上。一系列动作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白林松被木架压住,狼狈间瞥见他疤痕交错的肩背,以及平坦胸腹。
那分明是一个男人才有的体态,胸腹平整,透过轻薄的底衣,甚至能看到隐约的腹肌。白林松瞳孔放大,惊讶中透出隐隐的兴奋,他是男的,生不了孩子,那侯府世子还是自己。
他神态有些癫狂,露在外头的脸和手还残留着被打的淤痕。他抬头往上看,蓦然对上祈湛杀意凛冽的眼,脸上得意的笑瞬间凝住,惊恐的爬起来要跑。
屋内气压陡然变低,祈湛的目光告诉他,若是今日跑不出这屋子,他必死无疑。
他太过惶恐,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才爬起来,脚下一歪又跌了下去,整个趴伏在地。那人恐怖的影子从后头延伸过来,遮住他身体,没过他头顶,像是吞噬人的恶鬼。
白林松转过身,惊惧的后退,瞳孔都在颤抖,他刚要开口,一只手紧紧的扼住他脖颈,慢慢将他提离地面。喉头火烧,强烈的窒息感逼得他剧烈的挣扎。
啪嗒!屏风倒塌。
祈湛面无表情,手慢慢收紧,刚要用力掐断白林松脖颈,门突然被人从外头撞开,白婵突然冲了出来,照着白林松脑袋用力一砸,白林松脑袋鲜血直流,整个人萎靡倒底。
白婵后退两步,脸都吓白了,哆嗦着唇道:“他,他,没死吧。”
显然没死,白林松挣扎着要爬爬起来,指着祈湛断断续续的道:“他.....他....”
下一刻他脖颈被直接拗断!
茯苓随后冲进来,见到面前一幕也吓了一跳,她赶紧关门,将赶来的灯草和乳娘拦在门外,镇定道:“没事,郡主把屏风打翻了,正在穿衣裳呢,别进去。”
乳娘担忧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怎么这么不小心,五个月了,今后沐浴要让人守着才行。”
屋内烛火晃荡两下,白婵盯着他手眼神惊惧,他往前走一步,她吓得退后两步,眼前这张脸似乎不像嫂嫂,有些与梦里的男主重合。
祈湛眼眸微暗,暂时没管她。捡起白林松挣扎间掉落的宣纸展开,宣纸上画着一副图,一副萧北虎符图。略一思索就明白过来,昨日他们出去,屋子里被白林松翻过,他没找到虎符不甘心,以为自己会随身携带,所以趁自己沐浴时来偷。
明明是个阉人了,却还改不了好色的毛病!
至于谁让他来偷虎符,猜都不用猜,肯定是太子。
太子明知道这人不堪大用,还让他来偷,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警告,倒是无意中让他撞破自己身份。
白婵缓过劲来,脸色还是很苍白,她强自镇定,声音却有自己都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他怎么办?”
上元灯节那晚她看过很多死人,可都没这次来得害怕。
嫂嫂方才的表情让她害怕,但并不觉得白林松无辜。
白林松和周氏俩人数次想要嫂嫂的命,如今又趁着嫂嫂沐浴闯进来肯定没安好心。
“你只管回去睡,这里我来就行。”
白婵不敢直视他,眼神有些闪躲,慌乱的点头往外走,祈湛看着她的背影眼眸一点一点变冷。
她在怕我!
次日,侯府二公子酗酒失足跌下池塘淹死的消息不胫而走,平阳侯难过了半天觉得那池塘委实不吉利,命下人连夜把它填平。
侯府接连办丧事,有心人看平阳侯目光都变了。平阳侯莫不是天煞孤星,妻子儿子没一个留的住,他走到哪,其余人都退避三舍,偏生第二日白向晚又上门闹。
这次丝毫不管什么大小,指着平阳侯鼻子就骂,什么难听骂什么。平阳候气得跳脚,要与她断绝父女关系,白向晚气道:“断就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江家那老女人的事,现在我才发现这个家里,你比白婵还可恶。”
白婵莫名其妙被连带,很不高兴。
袁姨娘在旁边劝架,白向晚冷笑:“你以为我母亲去了,你就能当侯府女主了,做梦!这个老匹夫早打算用这个位子去换银票,现在外头谁不知道平阳侯有意娶皇商江家的老女人。”
袁姨娘不敢置信,转头看向平阳侯,哀怨道:“侯爷,她说得是真的?”
平阳侯目光闪烁,被问得不耐烦了,直接道:“你什么身份自己不清楚吗?孩子生下来还是要养在正室名下才好继承侯府。”一个瘦马,怎么能做侯府的女主人!
白向晚嗤笑:“江家老女身份就不卑贱了?一个商户之女,只是有两个臭钱,就能当侯府女主人?”
这个平阳侯自然知晓,但侯府缺钱,以他在上京城的名声,已经没什么贵女愿意嫁进来当续弦。
江家想要抬身份,他想要银子,这不正好!
袁姨娘梦想破灭,脸上只露片刻的颓败,随即也不吵闹,蓄着泪哭道:“我身份低贱,自然知道,侯爷想娶谁我都没意义,只要侯爷还疼爱我和孩子就好。”
心里却在冷笑:她算计了一场可不能白算计,她可不是为别人做嫁衣的性子!
平阳侯本就心里有愧,见袁姨娘这样懂事,心情顿时好了些。
白向晚还要吵,白婵看着这场闹剧有些头疼,径自回了苏合苑。
春日渐深,天气开始有些热,苏合苑的花草开了一大片,白婵站在亭子前的空地上盯着木桩发呆。她这几日每晚都做噩梦,看到嫂嫂总是恍惚看到梦里的男主。
想亲近他又有些害怕。
廊下的风铃在响,白婵回神,往风铃处看去,就见祈湛站在风铃下看她,眉目依旧清冷。似乎知道自己在躲他,他也不靠近,总是远远的看着,弄得白婵愧疚极了。
在吃食方面越发上心。
祈湛也很气,这人躲着自己也就算了,一日三餐,木瓜雪蛤,木瓜羊奶,木瓜排骨,这些据说都是丰胸的!
白婵见他脸色越来越不好,赶紧闪身去了正厅。
日子渐长,夜里也不敢早睡,她坐在桌前无聊的拨着蜡烛,窗户口突然传来响动,侧头就见黑衣昀安出现在屋内。
她兴致恹恹,低声道:“我又没喊你,你怎么来了?”
那人手上拎着两坛子酒,晃荡两下:“知你心情不佳,喝酒吗?”
她摇头:“嫂嫂,不让我喝。”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他话了?”
白婵叹气:“我一直很听嫂嫂话啊”
他将酒扣到桌子上又重复一遍:“那你喝不喝?”
她顿了片刻,鼻头耸动,惊讶道:“一壶春?”
祈湛点头。
“喝!”左右看了看,疑惑道:“酒杯呢?”
祈湛递给她一坛,“就这样喝。”
她拿过坛子,突然道:“我们去屋顶喝吧。”
她眸光在烛火下明亮皎洁,祈湛似是被蛊惑,轻笑,抱着她腰往外掠去。她说的是自己的屋顶,祈湛却带着她直接往登雀楼去。登雀楼耸立在夜色里,俩人坐在五楼屋顶,夜风和煦,放佛伸手可摘星辰。
白婵靠着他用力碰了一下酒坛子,心情顿觉畅快。她抿了口酒,辛辣甘甜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抬目望去,万家灯火尽收眼里。
俩人一口接一口的喝,喝到大半坛,她显然有些醉意,将手中的酒坛放下,扶着他的肩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丝毫不惧还在屋顶。祈湛怕她摔下去,也跟着站起来,伸手去扶她,她却拍了两下,示意祈湛双手抓着她的双手。
俩人在屋顶来来回回的走,夜风吹散她耳边发髻,她轻笑道:“还是这有趣,以后你常带我来好不好?”
“好。”祈湛拉着她细软的手丝毫不敢分心。
她又走了一圈,抬头看着漫天繁星道:“据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要是我哪天也死了,你能在这么多星星里找到我吗?”
祈湛答道:“能!”
白婵不高兴了,抿唇瞪着他:“你不该说,‘别胡说八道,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死’,答得这样干脆,你是巴望着我变成星星?”
夜色朦胧,她面色润红,双眸含雾,语气娇嗔微恼,身上浅薄的酒味将周遭的空气也迷醉。
祈湛随着她的意:“别胡说八道,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死。”
白婵:“。”好叫人生气,她显然醉了,用力扯了衣襟两下,发现他岿然不动,抱着他的腰突然哭起来,先是细细的蚊吟接着越哭越大声,哭得浑身发抖。祈湛什么也没说,一手搂着她腰,一手顺着她发丝轻轻安抚。
俩人立在满天星斗下,衣带交缠。她哭得累了,从他怀里退开,哽咽道:“你不应该说‘别哭了,有什么伤心的事我帮你解决吗?”
祈湛顺从道:“别哭了,有什么伤心的事我帮你解决。”
白婵噗嗤一声乐了,脸上还挂着泪花儿,嘲笑道:“还真不会哄人。”
祈湛也笑:“所以你有什么伤心事?”
白婵收住笑脸,抿唇不语。星光下她眼睫低垂,不断颤动,显然不安又惶恐。
“你嫂嫂杀人,你害怕了?”他声音又低又轻,生怕吓到她似的。饶是这样她肩膀还是忍不住的抖动,轻轻摇了摇头,又轻轻点头,最后又摇头。
祈湛无奈叹气,拉着她在屋顶坐下,伸手将她扶靠在他肩头,轻声道:“你别怕他,他和我一样,都不会害你的。他杀白林松肯定也杀他的道理,他不是弑杀之人。”
白婵嘀咕道:“我知道,我不怕他,我...怕他哥哥。”
祈湛眼眸微动,这是第二次听见她说怕自己。他压着嗓子耐心的问:“你为何怕祈湛?”
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白婵顿了片刻才道:“我老是梦见嫂嫂因我而死,祈湛回来找我报仇,将我千刀万剐,丢到野狗窝里去了。那日嫂嫂眼神与梦里的特别像,所以才怕.....”
老是梦见?重复做同样一个梦确实会让人心生惧意。
祈湛从怀里掏出一物递到她手心,白婵一愣,低头看去,手里是一块纯金的令牌,正面有个‘免’字,反面是只五爪金龙。
“这是?”
“免死金牌。”
白婵惊讶:“你哪来的?”
他没答而是道:“这块是萧北王府的免死金牌,你拿着它,祈湛不会动你,这样你放心了吗?”
白婵惊疑不定:“莫不是你偷的?”
祈湛脸黑:“萧北王给我的,不要?”他伸手去拿,白婵立马塞进怀里,“自然要。”
半晌她道:“谢谢啊!”有了这块金牌,她确实没那么怕了。
夜渐渐深了,白婵喝了酒被风吹得有些昏昏然,忍不住往他怀里靠,祈湛解开斗篷将俩人罩住,任由她酣睡。
夜幕低垂,星斗迁移。不知过了多久,天现一线白,屋舍附近公鸡打鸣。夜露沾湿他的袍角,他抱着熟睡的人跃下登雀楼,一步一步朝着平阳侯府去。
路上更夫瞧见他多看两眼,瞥见他怀里露出的一截鹅黄外裳,顿时惊疑不定。
等二人走远了,还忍不住回头多看两眼。
东方初霞,白婵一觉睡得很沉,迷蒙中醒来还以为昨日是在做梦,伸手在被子里随意摸了两下,摸到一块硬铁。好奇的捞起来一看。
正面‘免’字,北面龙纹——免死金牌!
昀安真的送给她一块免死金牌!
她张嘴用力咬了一口,牙差点磕掉——是真的!
白婵快速爬起来,穿鞋下床,想着把金牌藏哪里好,藏在枕头底下,还是藏在衣柜,嫁妆一起?不行不行,还是把它藏在贴身的香囊里吧。
她把祈湛绣的香囊取下,掏出里头的香料,把免死金牌藏了进去,又把香料重新塞些回去,挂在腰间,这才安心。
灯草端着木盆进来时,发现自己主子今日心情特别好,嘀咕道:“姑娘昨晚捡到银子了?”
白婵接过帕子擦脸,眯着眼笑:“比捡到银子还开心,捡到一只大狼狗,什么小鬼野狗都害怕的那种。”
“大狼狗?”灯草害怕的四处瞟,除了满室明媚的春光什么都没看见。
“姑娘,吓死奴婢了!”
白婵心情甚好,洗涑完哼着歌就往外走,刚跨到门口就见祈湛站在院子里,她小跑着过去,老远就喊:“嫂嫂!”声音轻快的像院子里的穿花蝴蝶。
站在廊子下下的茯苓有些莫名其妙:二姑娘今日是吃错药了,突然间肯理世子。
这样也好,暂时不用看世子绣金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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