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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春归(陆西悦)


从夏琳琅开始挠手背开始,汪润秋便一直都看着,半点不落的看入在里,这会见顾筠牵着人走过来请罪才看的更清楚,眼下不仅是手上,就连脖颈和脸上也隐隐有了小赤点。
便知道顾筠说话没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又见夏琳琅一副奇痒难耐的神色,也是心疼不已,话都没敢让顾筠多说两,连连挥手,让他们赶紧回去:
“赶紧回去,一会大夫看过之后记得来我这儿报个信儿。”
顾筠没出声,只颔首点了点,就牵着人走了。
夏琳琅这会难受极了,但心里还惦记着他方才和他父亲那没有说完的话,出了屋子才走了没几步便想起来,着急的拉了拉他的袖口。
“你父亲好像还有话没说完,你要不要再去听他说?”
“不是什么要紧事,先回去给你看病。”
“那…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她不由自主的放慢步子,小心翼翼的问。
话落,就见顾筠偏头用眼神睨着她,言简意赅:
“不会。”
脚下的步子是一点都没有减慢,他拉着人边说边走,又继续问:
“除了身上发痒外,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适?”
她的一只手被他牵住,不能抓挠,只能用另一只手背在脖颈上蹭,想以此减轻身上的痒意,但顾筠这会既然这样问了,她又细细感觉了一番,才摇摇头,小声打着商量说:
“只有痒,没别的了,且出来以后都没有在屋子里痒的那么厉害…”
还害怕顾筠不相信自己,她说完便曲起手肘,衣袖随之就往下掉了半截,一截雪白的手腕骨就这样露出来,虽说还和方才一样,上面无端的生了些赤色的小点,但的确如她所言,这会那泛红的颜色已经比方才浅了许多。
夏琳琅见他没有出声,以为是听进了自己的话,足下还跟着他的步伐,试图再次说服:
“我这会已经好多了,能自己回去的,你要不还是…”
“夏琳琅。”
“嗯?”
顾筠的眼睛原本是看向前面的路的,这会又听她在这里胡言乱语,终于是忍不住打断,停下脚步又回过头,有些不悦的连名带姓唤着她的名字:
“大家方才都看到是我牵着你手出来的,这会我若一个人回去,又该怎么解释?”
“可是…”
他没给她机会说完这句话,而是直接打断。
“说我有事将你半路丢下自己跑了?还是说我有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要说完才能回去?”
“可那是你的父亲呀。”
是满含无奈的语气,这其中细节夏琳琅也是仔细想过的,顾筠这说走就走的性子,知道的,理解的是因为自己身子不适陪着自己先回了,这要是不知道,不理解的,会不会以为是她恃宠生娇?
因为一点小事,就要他丢下一屋子的人陪着自己离开,顾清绪是顾筠的父亲,她今日也才第一次见,便给人留下这样糟糕的印象,可要知道大家往后是要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
她没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但料想顾筠是能猜到她的顾虑的,说完那句,便有些幽怨的看了眼顾筠,她不过是就事论事,但他却用那么严肃的口吻和神情来同自己说话,怎么说,怎么委屈。
面前的男人听后却没有说什么,只看着自己跟前的小姑娘,半晌,才深深吐了口气,拎起她那只露出半截手腕的手。
这外面冰天雪地,也是怕她受了凉,先是轻轻用指腹摩挲了一下上面的红点,接着又替她放下撩上去的衣袖,少见的耐着性子解释:
“他要说的那些话我都知道,晚些再说也没什么,但眼下你的病也是耽误不得。”
“阿衡已经去请董大夫了,我们先回去看了大夫再说,如何?”
是商量的语气,但稍微一听还是能听的出来他语气已经明显软了不少,夏琳琅心里的那股委屈也消散许多,思索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跟着人先回来。
夏琳琅也不知自己今日是怎么了,一杯热茶而已,怎就会突然的全身发痒,方才在松鹤堂主屋的时候,甚至觉得像有千百只蚂蚁在叮咬自己。
方才经过短暂的争执后,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再提要回去的话。
顾筠小心的牵着人回去,夏琳琅也是乖顺的跟着人走,半句都没多问什么。
也不知是阿衡的动作更快,还是他们在路上耽误了些时辰,等回了顾筠的院子时,董大夫已经候在了会客厅。
夏琳琅没多问什么,只看着顾筠一副恭敬的样子朝着董大夫问好,花白胡子的董大夫,看样子已经是年逾古稀的岁数,但精气神却出奇的好,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一边和顾筠寒暄着,时不时又看她两眼,弄的夏琳琅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就听说你那婚事传的沸沸扬扬的,怎么,昨儿才刚进门,今儿人就不舒坦了?”
这话问的有些调侃,夏琳琅听的都脸颊通红,但顾筠没说什么,领着人走过来坐下,又替夏琳琅将一只手的衣袖撩开:
“昨儿也没哪里不舒坦,今晨起来也都是好好的,方才正在祖母屋里吃茶呢,身上就不舒服了。”
董大夫摸着胡子坐下,遍布皱纹的眼眸先是凑上来看了一眼她手腕上的赤点,皱了皱眉后又抬头去看她已经不那么痒的脖颈。
“夫人这两日可有吃过些什么?”
听出来他是在问自己,夏琳琅还是下意识先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顾筠,想了想后,这才开口:
“早膳用了些米粥后便没再食东西了。”
“昨日呢?”
她先是摇摇头,想了会才又接着说:
“昨儿一整日都在忙里忙外的,没工夫吃东西,就是夜里睡觉之前…吃了些糕饼。”
那董大夫听完,略微思索了一会,接着从身侧的药箱里拿出一方白帕置于她的手腕之上,才替她把了把脉,等收回手后才朝着二人说:
“从脉象上看,这些红疹是食物相克所生的,身上发痒也是它的症状,只要知道你这近几日食过什么东西,那东西是不是同你相克就能对症下药了。”
此话一出,之前在松鹤堂她脑子里面一闪而过的东西终于被她及时抓住。
“夫人可知,你同什么食物相克?”董大夫继续问。
“是鸡蛋…”
说来,她都快要忘记自己同鸡蛋不对付这茬了,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
小时候在昌平,第一次的时候,祖母和舅舅也不知她不能吃鸡蛋,此前没人告知,也只以为是她不爱吃。
后来第一年她过生辰,祖母一大早起来就让厨房给她做了一碗鸡蛋长寿面,她那会高兴极了,也没问那是什么,囫囵几口就给咽下去。
吃完当时还没觉得怎么,等到了
晚上的后半夜,就浑身起了疹子,身上还发起了高热。
祖母和舅舅也是被她吓坏了,半夜三更的出去寻大夫,折腾一番下来,才听大夫说,她那症状是吃了鸡蛋引起的,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最后开了两贴清热解毒的苦药,又配了一些外涂药后就回了。
所以有了那次的前车之鉴,这几年她只要一看到鸡蛋,就下意识的想到那次的事来,没等鸡蛋入口,在她这里就先被否了。
可这次,鸡蛋又是从何而来?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近几日有吃过鸡蛋这事?
于是疑惑的看了眼顾筠,只见这人一脸的凝重,有些略带担忧的对董大夫说:
“应当是昨夜的糕饼里,掺了鸡蛋。”
夏琳琅也料到了,昨晚她本就饿的不行,一整日都没吃过东西,肚子也早就唱上了空城计,一看到东西端上来,哪还顾得上问里面有没有掺鸡蛋,胡吃海塞的一顿就往嘴里送。
也是难怪昨儿夜里,她会睡的不踏实,原来不是不适应环境,大概昨晚上起,她身上就已经起了疹子了。
这人奇怪,想什么就来什么,原本出来后都觉得好多了,怎这会一想起昨晚的滋味,忽又觉得身上痒的不行。
没忍住,就又想去抓挠两下,可身后的顾筠眼睛就像落在她身上任何一处似的,她才将手抬起,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
顾筠就已提前伸手,将她所有动作按下。
甚至连眼睛都没抬就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夏琳琅悄悄回头了一些角度看他,只看到他高挺的鼻骨,和锋利的下颌,这会正在问董大夫事情。
“董老,那现在需要如何做?”
顾筠方才按着人手的动作,董大夫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这会又见他比人正主都着急,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这才不紧不慢的开着方子:
“没什么大碍,我开两张药方,你一会让人随我去取,记住了,五碗熬成一碗,三天一顿都不能少,可明白?”
夏琳琅一听要喝药,随即就苦着一张脸,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答应,随着顾筠一道称呼:“明白了,董老。”
花白胡子的董老闻言点点头,继续写着方子,还是顾筠在一旁问有没有旁的需要注意的。
“这两天也忌忌口,生冷辛辣,少沐浴,多休息。”
吃药也就算了,就连沐浴都不能,夏琳琅眉头皱的更深。
可顾筠还在继续:“之前在主屋里的时候,她那红疹起的厉害,但一出了屋子,就变淡了许多,会不会是屋子里有什么?”
“起了红疹,不能受热,你那屋子里是不是燃了碳盆?亦或是她食了什么能发热的东西才会如此。”
夏琳琅这才想起,自己当时喝了顾筠给的好大一杯热茶,因为畏冷,又坐的离炭盆很近,也是难怪那茶水刚一入腹,自己便觉得痒的受不了。
这才又想起来什么。
“那要是痒起来受不住可怎么办?”
董大夫抬起头看她,又摸了摸花白的胡子:
“我再给你开一些外敷的药膏,要是觉得痒了,你便涂在那处,应当是能缓解一些的。”
她这才又点点头,也没注意到身后顾筠那有些奇怪的眼神。
眼下夏琳琅这会身子不适,送董老出去的就只能是顾筠,临离开前依然是不放心的让她别去抓挠,叮嘱了好几次才终于离开。
送人出了主屋没一会,董老还是没忍住好奇的问了两句:
“老朽记得,去岁你还在说对成婚一事没什么想法,怎这么快就有家有室了?”
这话,从他公开赐婚的圣旨开始,耳边就不乏这样的问题,问的问题看似千奇百怪,但归咎起来总归还是一句话“他这婚怎么就成的那么突然。”
类似的话他已经听了不下上百次,他也回答了不知道多少次,千奇百怪的问题,他都快记不起自己究竟是如何回答的,最后他被问的烦了,索性一句‘家里长辈安排’就直接给打发了。
而眼下董老也这样问,既然前面都这样回答过了,为了避免后面的麻烦,他也是这样回复的董老。
哪晓得人虽老,心思却不老,一听这话就知道说的半真半假,摸着胡子揶揄:
“你这话也就骗骗他李循和外人还行,可别想骗我,你要都不愿意的事,哪怕是圣上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这亲也不一定成。”
他看了一眼董老,没回答好还是不好,只是颔首轻笑了一下,末了才对着董老道了句心里话:
“还是师父你看的明白。”
董老笑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你的性子我还能不明白?要不是真对人姑娘动了心思,一场小病罢了,至于还将我请来?”
“但我方才可看的明白,你这新婚夫人,怕是对你没什么太重的心思,你可要加把劲了。”
话刚说完,董老的马车也就到了,顾筠没再继续多说,只在送人上车前,脑子里突然闪过离开前夏琳琅那张委屈的小脸。
马儿的嘶鸣声响起,他才又后知后觉的急急唤了声:
“等一下!”

因为董老说了,屋子里的炭盆和一切热的东西都能让她身上的红疹变的更加严重。
巧玉便也就得了吩咐,这会正领着人先将屋子通风,又将那些暖炉都给撤了。
夏琳琅虽有些不舍,却也知道这是为了她的病好早些痊愈,这会也只能裹紧了斗篷,眼巴巴的看着府里的小厮将东西带走。
是以当顾筠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坐在桌案边的人快缩成一团,依依不舍的看着从屋子里抬出去的一个个炭盆。
见是顾筠回来了,夏琳琅先是眼睛一亮,随即打着商量:
“那些…是真的一个也不能留吗?”
顾筠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又伸手捏过她方才偷偷藏起来的右手。
他离开之前明明说的好好的,她也答应过不再去抓挠,可这会她的手背上依旧是一道道红痕,颜色也都还鲜艳的很,一看就是她刚刚才挠的。
抬头用眼神询问她,就看到人心虚的低下头。
顾筠也没再客气,直接回绝:
“晚上我让巧玉再多准备两床被子,炭盆是暂时不能用了,至少在你这红疹好之前屋里不能再置炭盆。”
夏琳琅一听他这样说,便知道是彻底没了戏,也不再做最后的挣扎,认命般的哦了一声,看了顾筠一眼后,就讪讪的收回手。
“我已经嘱咐了小厨房和巧玉,这些日子屋子里的热水就不要太热,刚刚能入口的温度便好。”
她‘嗯’了一声,依旧只是点点头,没做声。
“小厨房那边也知道了你的禁忌,日后膳食上也不会再出现鸡蛋,你可以放心用。”
她还是没说话,依旧点头,一副无欲无求,受了委屈的样子。
没有炭盆也就算了,忍忍便是,她也向来不是什么贪图口腹之欲的人,忌口什么的也不算什么,但只要一想到董大夫说什么,沐浴过多也会加重她红疹的程度,所以便让她这些日子尽量也不要沐浴。
一想到这里心里不免也幽怨的很,情绪来的又快又莫名,偏偏眼下这个结果又不能埋怨任何人,但只要一想到好几日都不能沐浴,心里也就觉得委屈。
顾筠后来说了些什么她也就只听了个囫囵,有些应付的点头,心里还在在意自己好几日都不能沐浴的事上。
见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半点都提不起精神来,顾筠大概也猜到是出于什么缘由,没去制止,只是在说完所有话后,低声唤了声她的小字:
“彤彤。”
原本无精打
采的夏琳琅,一听这两字当即来了精神,被吓的一个机灵,腰背瞬间都挺的直直的,当意识到是顾筠在唤自己后,还是不免惊讶,张了张嘴,小声的问:
“怎么了?”
“在想什么?”
她抿了抿唇,顾筠面前,这些话也不知是当讲不当讲,不说觉得是自己有事在瞒着他,说了觉得自己矫情,又想了想,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没说出口,只嗫喏的嘀咕了句:
“没想什么。”
而顾筠已经见她张了好几次口,但就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看着人说:
“我方才送董大夫走的时候,他还说了句话。”
听着这卖关子的话,夏琳琅不禁皱了皱眉,知道顾筠是在等着自己主动去问,倒也没让他失望,她接连着就问:
“是…与我有关吗?”
顾筠看着她,点头。
两相又陷入了沉默,夏琳琅以为顾筠会主动卖关子,而顾筠则以为夏琳琅定会主动问他。
对峙着,就是没人先开口,最后,还是顾筠没忍住,先告诉了夏琳琅。
“方才董大夫说,沐浴虽是不能的,但却可以用热水擦拭身体。”
“真的!”
话才刚落,就见方才无精打采的人又提起了精神,一双圆圆的杏眼看着顾筠,兴奋的问道:
“董大夫真的这样说的?”
看着人这会活灵活现的样子,同方才是判若两人时,顾筠这才觉得方才在府门外自己那下意识的所为,究竟是从何而来。
就像自己精心呵护的一株花苗,花了心思,又日日细心的照顾,结果突然一日,发现这株花突然病了,还变得垂头丧气,无精打采,他见到也难免心疼,连忙寻找补救的法子,就是想再次看到这株花苗重现活力的样子。
就像夏琳琅现在这会,他没多说什么,只颔首了一下,又‘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她的话。
那话自然是董大夫亲口说的,但却不是他主动说的。
自他说了要她几日都不能沐浴的话后,夏琳琅的情绪便一直都不太高,抿着嘴,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
他当时也不确定董老会不会应,但没应之前,总不好直接就告诉她,说沐浴不行,咱们还可以试试别的法子。
他向来就不做没有把握,轻易不能成的事,也是担心给了人希望,到时候又成了失望。
是以在夏琳琅面前,这事他半个字都没提,直到出了府,人都上了马车后这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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