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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春归(陆西悦)


今日这桃林里没人,安安静静的,是以两人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些突兀兀的,骆沉听见两人在说话,下意识侧目过去看了一眼,刚好就和顾筠的视线交汇上。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下一刻,顾筠就低头凑到夏琳琅耳边说:
“以前是夏姑娘,现在是夏夫人,能一样?”
寻常的话,但落在不同人的耳里就有了别样的寓意,大抵是顾虑着他还在,夏琳琅顿时羞的一双耳朵都变的通红。
当即就扭过头去不再看他,还顺势伸手将他往外推了推,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我不和你说了…”
说完,就将两人先前交握在一起的手给挣脱开,在做出丢下两个大男人之前,她甚至还分出了半点的心思往他这处看了一眼。
“表,表哥…”
骆沉多少是有些明白她当下的心思,大约是碍于他在,觉得难为情了些,且他越是装作无视两人,她的反应也就越大。
就这么一小会,她脸上已经渐渐的爬满了绯红,双手还无措的交握在一起,日头已经越来越高,眼下的气氛也愈发变得尴尬。
像极了一只被逼急的兔子,腹背受敌,偏又不能真的张牙舞爪的去讨要公道,最后没了法子,只能扭头,佯装很是生气的样子,瞪了身后男人一眼,就踩着小巧的步子独自往前去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倘若只是偶然的几次,他或许还不觉有什么,但偏偏今日‘偶然’的太多,他才渐渐的觉出其中的‘意味’来,蓄意的目的真是明显到不行。
别苑外,夏琳琅的身影已经彻底的看不见了,只剩两个男人在这里面面相觑。
这也许是男人之间的默契所在,一路这样的相处过来,心里多少有那么些的心照不宣,而顾筠素来就是坦荡的性子,不
喜欢藏着掖着,在他那句似揶非揄的话后,他笑着回:
“今日之前就曾听彤彤说过,表哥师从昌平的白马书院,乡试的成绩亦在前列,而今看来真不是虚名。”
能在一日之内就看穿自己的目的,这等见微知著的本事实非一般。
骆沉也在心里轻哂了一下,这才回:
“子楚过誉了,非我细致,不过是顺应了旁人的心意,试想,若子楚你有心隐瞒,我便是再厉害也决计不会这般快的能看出来。”
今日之事,也是他做的实在明显,整整这样一日下来,就差没把‘夏琳琅是我夫人’这几个字给贴在脸上,且瞧瞧他那样,护的跟什么似得,他尚且还是夏琳琅的表哥,都这样防他,旁人真要是觊觎了一二,还不一定会是什么结果。
但他行事也是真的坦荡,面对骆沉这话既不辩解,也不反驳,承认的大大方方:
“表哥来京城已经有些日子了,就是不知,有没有听说些什么?”
骆沉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拧着眉头看了他一会,这才犹豫了一瞬说:
“子楚说的是?”
顾筠望着夏琳琅消失的方向笑了笑,抬手掸了掸因为揽着她而有些发皱的衣袖说:
“我年长了彤彤几岁,如今要是放在京城里,早已是儿女绕膝的年纪,而坊间关于我,也有诸多的说辞,说我不近人情,不通情爱,眼里除了公务还是公务,所以才会到了这个岁数都还是孤家寡人,”
他说到这,突然没来由的笑了一下,侧目看了身边的骆沉一眼,才又继续:
“我不知表哥是怎么看我的,亦不知表哥今日此举的目的,但我想说的是,我今日的所有作为,便是我对彤彤的态度,我既娶了她为我顾家妇,她便终身都是我顾筠的妻子,是我奉了圣旨,明媒正娶回来的夫人,任何人也不能将她从我身边带走,便是外祖母和舅舅也不行。”
饶是骆沉也没有料到,这样的话竟会出自顾筠的口中,就像他方才话里说的,世人都以为他是一尊不通情爱的冷面菩萨,自是没见过他会为了男女之事而有出格所为。
虽说今日之事算不上出格,但至少对他顾少卿来说,也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了。
骆沉这会正和他对视着,眸底的那些情绪也在无声的翻涌:
“大人言重,尚且不提彤彤已经是你的妻子,便是我要将她带走,也要得到她的首肯才是,大人说呢?”
闻言,他正在掸衣袖的动作顿了一瞬,轻轻抖了抖后就负手在身后,朝着对面的骆沉颔首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已经不似之前那般锐利:
“是了,彤彤已经及笄,又嫁作人妇,能够为自己做主了。”
“既如此,那表哥今日所为的目的何在?”
男子之间的对话,从来都是言简意赅,不会拐弯抹角,顾筠都如此坦荡的将自己的心思剖白出来,骆沉也自觉不会拖泥带水的行事,倒不如大家都开诚布公的谈,也好过在这里相互猜忌和试探。
他轻摇了摇头,说:
“想必子楚也应当知道些彤彤的事?”
顾筠想也没想的就回:“知道。”
要是成婚前,他尚且只是略有耳闻,但自从两人成婚后,朝夕相处,关系也是日渐亲密,有关于她幼时的那些经历,和夏岭夫妇的所作所为,他是想不知道都难。
骆沉:“古语有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彤彤自小就在昌平长大,我父亲和祖母亦是看着她长大的人,论感情,自是要比姑姑和姑父来的深厚些…”
山里甚少有人经过,顾筠也不说话,是以这会除了骆沉的声音外,就只剩山间呼呼啦啦的风声,挟裹着他的话,断断续续的传过来。
骆沉还在继续:
“尤其是祖母,表妹是自小就被她老人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姑娘,就连当初送来京城时都万分不舍,更遑论才不过一年的时间,人就已经嫁为人妇了。”
顾筠心思敏感,如今话赶话的都说到了这里,是个聪明人都该听出端倪来了,说话的声音都不免高了几分,带着些许的欣喜在里头:
“表哥的意思是…”
骆沉笑着点头,知道依着顾筠的性子已经猜到他还要说什么,却还是将他后面没说完的半句话给说完:
“这也正是家父和祖母的意思,成亲不是小事,他们也不过是担心表妹所托非人,这才托我进京来打量一番,只是没成想,会被人误会了一二。”
是他太过紧张,草木皆兵,这才会误会骆沉是想将夏琳琅给带走。
至此,所有的心结就此解开,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就变的荡然无存。
一向喜怒都不形于色的顾筠,难得的在听到这话后,无奈了扯了扯嘴角,颇有些歉意的摇了摇头,双手作揖的朝着骆沉道:
“原是误会一场,那此前多有怠慢,还请表哥担待担待。”
骆沉则是挥了挥手,绝口不提之前的事,默契的‘冰释前嫌’:
“子楚对彤彤的心意我已知晓,倒是我们白担忧了一场,既如此,等我此番回到昌平,也算能向祖母和父亲交差了。”
难得气氛融洽,两人还欲再多说些什么,就听前面府门内窸窸窣窣的传来动静,那已经消失良久的人,这会又出现在了门外,鼓着一张脸,瞧着有些气呼呼的对着他们大喊:
“菜都上齐了,你们怎么还不进来!”
顾筠那些没说完的话只好又咽回肚子里,甚至没来得及去招呼骆沉,就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夏琳琅的方向走去。
见此情形,骆沉也是失笑的摇了摇头,真要这样看来,日后先低头认输的那个人还不一定是谁。
三人俱是奔波劳累了一整日,面对一桌可口的饭菜时,若不是还有镌刻在骨子里教养,大抵已经是风卷残云的一般的状况。
晚膳过后,管事依着吩咐带骆沉去他的院子里休息,别苑地方不小,这会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所以在送人离开之前,夏琳琅还是亲自叮嘱了管事,说表哥是第一次来,多有不习惯之处,望管事大叔多多照应些。
“夫人这是哪里话,本就是老朽分内之事,谈不上请不请的。”
这管事就是之前替夏琳琅寻野果的那位,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夏琳琅没多客气,笑着应了声,又和骆沉说了几句早些休息的话后,就亲眼看着管事将人带走。
初夏的夜晚,山里已经隐隐有了蝉鸣声,顾筠环抱着双手,有些惫懒的样子站在她身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骆沉已经走不见的背影后道:
“表哥今年已经过了弱冠,而今又是在别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话落,只见她稍稍偏头睨了身后的男人一眼,没说话只是轻哼了一声,下一瞬就提步往他们的院子里去,半点都没有要一路的意思,顾筠不妨,却是吃了个闭门羹,愣怔了片刻后这才追了上去。
而夏琳琅走的并不慢,仗着之前自己来过这里,熟悉路些,一路的七拐八绕愣是没让顾筠追上来。
好在别苑里就算是一条小路也都挂有灯笼,也让顾筠不至于把人给跟丢。
还是上次的那间院子,夏琳琅不知是怎么了,不仅没有和顾筠一道,临快到院落了,进门时还故意给他使绊子,顺手就想将门给带上。
“且慢。”
就在门缝即将合上时,千钧一发之际,顾筠的一只手肘抵了上来,夏琳琅关门的动作被打断,她力量不及男人,没两下缝隙就越来越开。
随之凑上来的就是顾筠的身体,轻而易举的就将门给顶开来。
院子里挂着几盏零零星星的灯笼,看着顾筠那越来越清晰的面孔,夏琳琅泄气一般的松了手,转身就准备往里走。
顾筠也是担心会将人推到,没敢用多大的力气,他身量高腿又长,门开之后,没走几步就从后面一把将人给拽住。
夏琳琅一个不妨就被人扯了回去,单薄鲜艳的春衫于空中划了一个
好看的弧度,最终‘嘭’的一声,就和男人硬挺的胸膛撞上。
“你作何!”
她被撞的晕晕乎乎的,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先开了口,话音刚落,后腰的位置就被人揽上,挣也挣不开。
“这句话应当是我来问才对。”
是你想作何。
“你在生气?”他低沉着嗓子接着问。
夏琳琅正仰着头听他说,一脸不情愿的回:
“那你先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连眉头都没皱一分,就回答:
“没有。”
夏琳琅的一只手还被他拽着,一听这话气性就上来,既然人家都不想说,那她便不问,眼见这会就要挣脱他的桎梏。
“那,就算我多管闲事,没有的话我就先进去了。”
他好不容易才将人给追上,又哪有轻易放开的说法,顾筠眼疾手快,察觉到她的意图后手上力道也跟着变大,夏琳琅脱身的计划失败,这次束缚的比方才还紧。
“你!”
两人贴的更近了些,昏黄的火光下,都能看到她有些泛红的脸颊。
顾筠见状,几不可查的轻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小祖宗,大理寺结案之前都要再提审一下,你生气之前,再给我点提示行吗?”
可惜这不是在大理寺审案子,他也不能真用那套法子来解决问题,怀里的姑娘可是他自个儿争取来的,眼下是要哄着或是宠着,他都得认了。
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妥协。
夏琳琅心里也软了一块,但又不想就这样被他糊弄过去,于是别了别嘴,稍稍的偏离开视线不去直视他,嘴里嘀嘀咕咕的说:
“你今天又是故意的?”
顾筠闻言,皱了皱眉头。
故意?他今天故意的事情可太多了,实在是不知道她究竟说的是哪一件。
他一只手攥着她的手腕,另一手揽着她的腰,半晌都不说话,夏琳琅维持这个姿势久了,又见他无甚反应,自当以为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身上扭了两下,故意拧着眉头问他:
“需要想那么久?”
话落,他不也免失笑了一下,平日里可都是他审讯别人的份,这会被人审讯,还是开天辟地头一次,且小姑娘聪慧,还不能随意的就搪塞了她。
手上力道蓦的收紧了一下,夏琳琅明显感觉男人将自己往上提了提,鼻尖就快要挨上的时候,就听男人说:
“就是故意的。”
笑的坏坏的样子,她本以为要花些功夫,却没料到顾筠承认的这般快,这次愣怔的人反倒成了夏琳琅,支支吾吾了半晌都没能说出后面的话:
“那,那…”
“嗯,表哥也看出来了。”
他擒笑的嘴角从方才起就没落下去过,贴心的替她说完了后面的两句。
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眼下的夏琳琅是除了揪着男人的衣襟给他扔眼刀子外,真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看出她的窘迫,顾筠反倒是轻松,扣着她手腕的指腹正有意无意的摩挲着她的肌肤:
“这有什么,我们是夫妻,恩爱些不是更好?”
夏琳琅倒没他那么厚的脸皮,听完后别了别嘴,但事情既已发生,再多说也是无用,只能埋怨道:
“好好好,可你做的未免太刻意了些。”
顾筠笑:“今日在车里,不是你说我在吃醋的,若是不把这个罪名坐实,岂不是辜负了你?”
“你…”
“我不理你了!”
荒谬悖论,强词夺理这种事情她真不是他的对手,三言两语的就能被他逼的哑口无言。
惹不起她还不能躲吗?
“这院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除了我还能和说话?”
顾筠还是不肯放人,情愿就这样耗着。
夜里的山里凉爽,在院子里站久了,身上都发了凉,夏琳琅刚说完那句话就打了个寒颤,顾筠正抱着她,自然是感觉到了。
于是抬手先搓了搓她的双肩,就要将人往屋里带。
“先进去再说。”
夏琳琅性子上来,故意的不配合,他不是不让人走?那大家就一起呆在这。
她一扭头:“不要,我就要待在…”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只听见她最后的两句惊呼声:
“欸,欸…你放我下来!”
顾筠担心她受不住寒凉,再要多说几句恐怕就该闹风寒,没等她继续说,低头抄起她的膝弯就将人给拦腰抱走。
夏琳琅心里清楚他是不会摔着自己,但还是下意识的伸手圈住他的脖颈,口中违心的说着不肯进屋的话。
“你怎么能强人所难!”
顾筠一路无言,怀里的人都这时候了还不老实,一双脚丫子都在不停的晃荡,他手上力道收紧,不让人掉下去。
一阵的天旋地转后,夏琳琅终于是被他压在了床榻上,手掌及时的垫在了她的脑后,替她卸走了不少的力道,低沉的嗓音又开始在蛊惑人心。
“你若动静再大些,一会表哥就该过来了。”
夏琳琅:“…”
又再次的被他拿捏,还是一脸气鼓鼓的模样。
“来了正好,表哥是我的娘家人,要是进来看到你欺负我…”
同方才一样,又是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唇上就已经落下了一吻,檀口微张,让他能轻而易举的就长驱直入,夏琳琅后面的话还卡在嗓子眼里,就这么看着他一张脸贴在自己面前。
她的气来的有些莫名,但早在进院子开始,顾筠就想这样做了,与其同她一道捋清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还不如一场激烈的拥吻能让人冷静。
所有需要倾诉和迸发的情愫都被倾注在这个吻里,夏琳琅不是不懂,自然也能感受得到他此刻的情绪。
同外面的寒凉不同,帐内的温度没一会就攀升上来,她那后知后觉推拒的双手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揪住了顾筠的双肩。
顾筠强势,她也不认输,后腰微微的抬起凑近他,沉重的喘息声和啧啧的水声顿时充斥着整个床榻,激烈过后,夏琳琅舌根发麻,被他揽怀里大口的喘着气,方才的有一瞬,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一样。
被顾筠揽着的肩膀和后腰上传来轻微的拍打,她知道那是他的安抚,是始作俑者的讨好,她眯着双眼,心安理得的接受。
“就一定要我把话说的那么明白?”
他情绪尚未完全平复,说话都还小喘,夏琳琅抬头看他,一眼就同他的视线撞上,懵懵懂懂。
顾筠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事情是故意的,但感情却是真的。”
夏琳琅依旧无言的看着他。
轻叹了口气,他接着说:
“我是怕表哥将你带走。”
她扬眉,有些诧异:
“怎会!”
表哥不过是进京赶考,又怎么会带她走?
顾筠护着她的后脑和腰,轻轻地将人放下后又躺在她身边,夏琳琅察觉到他的意图,软软的身子随即就靠了过去,两人换成在榻上相拥的姿势,显得更加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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