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笑了一下,手上安抚似的捏了捏她的,这才说:
“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是啊,他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为什么。
大抵是第一次在树林里见她莽莽撞撞的开始,亦或是在道观里听见她被人讽刺挖苦,又或许是在下雨的酒肆外面见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望着水里的东西发呆…
顾筠也说不清楚具体是那一次,也许是很多次,也许是某一次,等他真正意识到何为‘喜欢’的时候,心里想的已经全都是她。
夏琳琅闻言皱眉,抽出被他握在手心的手,撅着嘴看着一旁:
“人常道,顾大人过目不忘,才高八斗,不想竟也有词穷的时候。”
才抽出的手又被人捉住。
“又给我乱扣帽子了?”
“我没有。”她还在嘴硬。
沉默了一瞬,就听见面前有低低的叹气声传来:
“还记得在别苑树林的那一次吗?那是我第一次见你……”
初见时是觉得诧异,没想到自己随口糊弄祖母和陛下的话,真的会应验,是以当夏琳琅穿的一身青色的衣衫跌跌撞撞的闯入他眼帘里的时候,一向都古井无波的湖面上,突然被人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头。
她耐心的听完:“那就是第一次见面?”
顾筠笑着摇了摇头:
“当时只是觉得好奇,怎么会真的有人穿成那样来赴宴,也就不免多看了两眼。”
就是这两眼,让夏琳琅清凌凌的眸子和胡言乱语的神情就映入了脑海,也让原本毫无交集的两人在慢慢靠近。
“你是在取笑我?”她生气了,做势又要不理他。
顾筠没了法子,只好起身将人揽进怀里:
“应当说是瞩目。”
俏生生的一张脸,明眸皓齿,螓首蛾眉,却偏偏小脑袋里不知是在想什么,竟还误会他和李循。
“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青云观,许尚书府,未名湖,酒肆外…”
是依偎靠在一起的姿势,昨晚事毕过后他也是这样揽着自己,两颗跳动的心靠的极近,夏琳琅甚至还能清晰的听到里面咚咚的声音。
顾筠一直都在说她自觉丢脸的事,她一边听,一边抬手揪上他的衣襟,手指在上面画着圈圈。
她很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哪怕是听完顾筠说的,还是在追问。
被她追问的没法,顾筠不得不轻拍了一下她的腰际:
“哪有那么多的答案,喜欢就是喜欢了。”
“那究竟是哪一次?”
倘若真要回答这个问题,大抵是在未名湖的那一次,她在岸上放风筝,银铃般的笑声迎着金色的日光,让他看的挪不开眼。
他低头凑近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夏琳琅满脸的不相信:“真的?”
不说就一直追问,说了又不相信,顾筠急了,掐了一把她的腰,说:
“不然?你以为谁都能去那绣庄?”
又想起顾筝说的有关向禾的那些往事,她心里不是滋味,嘀嘀咕咕的:
“等表哥的事忙完,我陪你去看看婆母吧。”
手上动作顿住,他看着夏琳琅:
“你认真的?”
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夏琳琅皱眉做势要从他怀里起来:
“假的,我骗你的!”
动作被拦住,顾筠手上用力将人摁着,后知后觉的在赔笑:
“是我没明白彤彤的意思,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答应什么?她可什么话都没说,他千万不要就这样断章取义:
“我,我什么也没说……”
“是是是,彤彤什么也没说,但我却明白了。”
他嘴角含笑的看着怀里的女子脸上渐渐泛红的样子。
明白了什么?
都肯和他一起去见他母亲了,还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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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生病了整整一个周,一说话就要咳嗽,
抱歉大家。
第86章 赴约
大理寺的那些个琐碎事情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处理完的,但顾筠既然答应了夏琳琅会和她一起陪骆沉逛逛这京城,便不会食言。
只是至少要在他处理完几桩比较紧急的事情之后,而夏琳琅是担忧他慌乱之中会出差错,在听到他这个决定后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两句:
“若你真的抽不开身,我一个人去也无妨。”
彼时的两人正依偎在一起,顾筠的手还放在她身上轻拍着,春日的光线暖洋洋的,晒的人昏昏欲睡,但男人的声音却听起来异常的清醒:
“不是都说好了,等我忙完手里的这个案子就去陪你。”
夏琳琅听出他语气里的强势,也知道他对此事很是在意,缩了缩肩膀,有些心虚的回答:
“我只是觉得大理寺的事情更重要些,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而误了你的大事。”
闻言,抱着她的男人只是轻哼了声,下颌抵在她的头顶说:
“这可不是小事。”
“我是你的夫君,同你一起陪陪娘家人,怎么能算是小事。”
她怎么就好了伤疤忘了疼,明明昨晚都还在腹诽这男人也有小肚鸡肠的一面,这才过了一晚,就被他说的那些甜言蜜语给迷惑了,又在他的底线上踩。
感受到腰际传来的力道,以及头顶上似揶非揄的话,夏琳琅在心里不由的哂笑了一番,但嘴上依旧不认输: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顾筠:“有什么味道吗?”
他怀里这会正抱着她,鼻息里充斥的都是她身上发油的味道,是昨晚他亲手涂在她青丝上,白茉莉的味道,清淡又典雅,和她一样。
夏琳琅仰头看他,一脸的认真:
“真没闻到吗?一股酸酸的味道。”
顾筠听明白了,不说话挑着眉毛看她。
“也不知道是谁的醋坛子被打翻了。”
她拖着尾音说话,声音又软又甜,让顾筠很是受用:
“就是吃醋了,那你当如何是好?”
竟然还来问她怎么办?
夏琳琅脑子里这会有无数个问题划过,毕竟除了他和表哥骆沉外,她几乎没有和别的男子有过多的接触,更别提要是男子吃醋该如何是好,这问题她属实是不太会回答。
可一句“我也不知道”的回答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
她突然又想到顾筠昨晚的那些个手段,她是真的没有任何招架之力,除了让人为所欲为外,就和砧板上的鱼没什么两样,实在是不想再去经历了。
看着男人这会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她咬了咬唇角,半晌,才下定决心一般往前凑了凑,轻轻的一下就亲在顾筠的侧颊上:
“那顾大人看,这样够不够?”
这还是她第一次做哄人的事情,害羞也是在所难免,轻轻的一下,一触即离,是又甜又软的触感,反而挠的顾筠是心痒难耐,还大言不惭问他够不够,就说这怎么能够?
顾筠的愣怔也只有那么的一瞬间,就恢复寻常,扯着嘴角颇有些脸厚的又凑上来:
“夏小姐觉得呢?”
问题又被他扔了回来,可他那眼神里是太过明显的贪婪,夏琳琅几乎是在他说出那句话的下一瞬就猜到他的目的,立刻就抬手拦住了他越凑越近的一张脸。
“自然是够了,不能再多了。”
她轻蹙着眉头,一本正经的朝着他说,但事实证明顾筠真的是心眼太多,她压根就玩儿不过,手被他拉过去往上面落下一吻,就开始没脸没皮的索求更多:
“可我怎么觉得,再多都不够。”
边说,边就抱着人换姿势,夏琳琅被迫面对面同他坐着,经过了昨晚,她当然明白这个姿势意味着什么,刚准备挣扎着起来,转瞬就被人摁住。
又是熟悉的触感,但现在可是青天白日,不能像昨晚那样,夏琳琅的手按在他放在侧腰的手背上,压着声音阻止他:
“你,你别,这会是白天。”
“不怕,没人会进来。”
顾筠又反手握住她的,学她压着嗓子说话:
“你不是都说我吃醋了,那就当是哄哄我…”
“不…不行…欸…”
男女的力量悬殊,夏琳琅根本就不用过多挣扎,就被男人轻而易举的压制住,安静的屋子里,能听见院子外面丫鬟在洒扫的声音,树上是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就像是她耳边一样。
一番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后,夏琳琅总算是气喘吁吁的道了句:
“你,你轻一些…”
男人的动作却没有半点的收敛,晦暗不明的脸上笑的有些坏,轻轻的往上用了力:
“我尽量…”
毕竟是在吃味当中的男人,收不住力气更是寻常。
夏琳琅已经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嘤咛声,她双手抱着男人的脖颈,二人上面还是衣冠楚楚,下面已经是不忍直视了。
她气急败坏的咬了一口他的侧颈,又换来新一轮的沉浮,汗涔涔的额头最后是被顾筠一点点擦拭掉的,男人坏的很,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她耳边说让她什么放松一点…
和表哥骆沉之间的约定,还是依照着顾筠所言,在他忙完手头大理寺的琐碎事情之后。
时节已经快要到接近初夏了,拖的太久,她担心骆沉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时不时的就会问顾筠两句那些案子的进度如何了。
顾筠一开始还误以为是她在关心他,颇有耐心的解释还有多久,后来一次,她说漏了嘴,提了一句害怕表哥等太久之类的话。
他当时也是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但当天夜里,就又受到醋意滔天男人的惩罚。
事后,她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拿眼刀控诉着男人:
“我都已经哄了你两次,你却连一次都没履行过你说的话,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相比她的精疲力竭,顾筠倒是神清气爽,一边不遗余力的替她做着善后的事情,一边还能笑着同她说话:
“自然,毕竟片刻前彤彤才骂过我,说‘为君子与小人难养也’,我自当是要坐实这个罪名,才算对得起你这指控。”
强词夺理,油腔滑调。
夏琳琅那会已经累的精疲力竭,腾不出一丝力气来再来同他辩驳,嘴里哼哼唧唧的埋怨了两句就睡了过去。
本还以为这事是顾筠在故意的拖延,却没想次日醒来,顾筠就直接告诉她,他已经和表哥骆沉约定好,今日就陪他。
“怎么会那么突然?”她问到。
他点了点头,说:
“拜帖是前几日就下了的,不能算突然。”
等会,他说前几日,也就是说,他早就已经同表哥约定好了是今日,但却没有告诉自己,反而是借着自己说错话的这个由头来逞凶!害得她这会身上都还在疼!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顾筠的嘴角往上轻提了提,语气也软了下来:
“我原想等昨晚彻底忙完手头的事情后就告诉你,但你昨晚突然那样说,我没忍住,最后就…那样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夏琳琅却是一脸气鼓鼓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甚是在怀疑他话里的可信度:
“那你下了拜帖,也应当知会我一声才是。”
顾筠正蹲下身在给她穿鞋,姿态放的低,语气也没那么强硬:
“大理寺琐事太多,我忙忘了。”
她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毕竟事已至此,连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要生气就要说不过去了,不过她还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
“那,那你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他抬头看她,似笑非笑的眼神:
“哪样?”
脸颊上又开始有了热热的暖意,她故意别过眼神不去看顾筠,顾左右而言他:
“就,就那样…“
他还是不依不饶,明明就已经听懂,偏要凑上来问个明白:
“就哪样?你说清楚。”
夏琳琅受不住这气氛,一抬手就将他推开来。
“不许百日宣淫。”
“可是那床榻上的帐幔只要一放下来,黑白都难辨…”
有的人,就是喜欢明知故问,胡言乱语,端着是最正经的一张脸,说的却是最荒唐的话。
顾筠的拜帖送到手上的时候,骆沉正打算出门会友。
这些日子,春闱的气氛已经逐渐淡了下去,酒肆里不再如之前那般吵闹,他自也相识了不少来自五湖四海志同道合的好友,一边等着赴夏琳琅的约,一边还忙着会友。
阿衡是在酒肆内找到他的,一见面就呈上了顾筠的拜帖,阐明了来意:
“骆公子,属下话已带到,届时我们大人会派车来接你,烦扰公子记得要赴约便是。”
顾筠的帖子上写了,三日后会携夏琳琅一道,陪
同身为表哥的他游玩一番京城,也算他们夫妻俩一尽地主之谊。
骆沉收下东西后翻开,一目十行的瞥了一眼后,就朝着阿衡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件事。
说到底,他这次入京,除了参加春闱之外,还是受了家里长辈的嘱托而来。
他的父亲和祖母,也就是夏琳琅的舅舅和外祖,自小就看着夏琳琅长大,从垂髫的年岁一直到二八年华。
一说起来,尽是不舍和难过,想想捧在手心那么些年的姑娘,如花似玉的年岁,又生的娇艳欲滴,哪成想,这才入京不过一年,就嫁做了人妇。
他父亲尚还算好,知道女大不中留的道理,心里难受了几日也就过了,但祖母不是,不仅心疼表妹自小没养在亲生爹娘身边,如今好不容易被接回去,没几天就收到京城来信说,表妹就要嫁人的消息。
京城离昌平不算近,老人家年岁大了,受不住颠簸,否则不会连表妹的婚礼都不出席,满腹的遗憾在心头,时不时的就会念叨两句。
是以,他这次入京,也是受了祖母的嘱托,替她老人家看看表妹过的好不好的同时,再替她打量打量,那所谓大理寺少卿顾筠大人,究竟是不是夏琳琅的良人。
不然他怎会执着的问夏琳琅,顾筠会不会一道而来。
本没报什么希望的他,以为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的,不成想竟然在今日收到了顾筠的拜帖。
同他抱有一样想法的还有夏琳琅,毕竟事情发生的也是太过突然,连她都以为事情遥遥无期的时候,顾筠突然来了这么一招。
事情太过突如其来,她尚且反应不及,直到人都坐到了马车里,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
悄悄侧目看了眼坐在她身边的男人,这才相信事情是真的发生了。
大抵是她的目光过于直白,原本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的顾筠就这样突兀兀的说了句:
“你再这样看,会让我误以为方才的那些还不够。”
饶是脸皮已经修炼的颇厚,夏琳琅还是觉得没法和他顾筠相比,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她便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噌’的一下,脸颊就烧的通红,但输人不输阵,不能又被他的三言两语弄的心神荡漾,她装作没受他的影响,清了两下嗓子,就另起了话头:
“我只是觉得,事情太过突然罢了,你,你真的因为忙才忘了告诉我的吗?”
阒然的车厢里,她听到顾筠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才又听到他说:
“不算。”
不算?这又是个什么回答。
她正在思索顾筠话里的意思,正巧这会马车已经驶到了骆沉所在的住处,外面适时的传来阿衡通报的声音。
循着声音,她往外抬了抬头,身体已经先于大脑有了动作,刚准备起身掀开车帘就要出去的时候,顾筠在后面拉住她的手腕。
往外的动作一顿,她顺着力道回头就看到顾筠意味不明的眸底。
“怎么了?”
顾筠没立即回答,而是将五指轻轻插进她的指缝中,十指随即紧密相连。
“再想应该如何回答你,我是因为吃醋才不想那么快的告诉你。”
不想让你开心的太早,还是因为别的男人。
夏琳琅听完,尚且还在愣怔之中的时候,男人就已经起身牵着她往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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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快要准备收尾了。
第87章 重游
所有的疑惑都在一瞬间迎刃而解,夏琳琅也免不了要在心里腹诽一两句,这吃味的男人真是不好惹。
她没大注意,是以晃神的这点时间就被顾筠牵着下了马车,外面天光大亮,气候冷暖适宜,预示着初夏的即将来临。
突然走到刺目的光亮下面,眼睛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她下意识的眯着双眼,想要伸手去挡,手才刚抬到一半的位置,眼帘上方就已经有人替她先做了。
她随即偏头看去,顾筠就站在她的身旁,疏朗俊逸,身姿挺拔,活脱脱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和不久之前行事恣肆,说话荒唐时判若两人。
心里还是没忍住微叹了气,有时候是真的想不明白,他究竟是如何做到,人前人后一个样,穿衣和脱衣又是一个样。
“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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