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为了她两次孤身闯魔域。
他的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却不知、也不懂无行神君心中的万般无奈与妥协。
无行神君心中不停哀叹,眉心皆是常年解不开的愁绪。他的心中一直在担忧着沈卿言的飞升,卿言最后两次的历劫绝不得有半分差池!
尤其是,不能因为沈晚棠。
当年,在他第一次见到沈晚棠时便一眼看出,她并非修道之才,更绝非是修无情道之人!
他永远记得,幼时的晚棠眼中只能看见沈卿言,而沈卿言眼中……除了沈晚棠,还有一种莫名的执拗——他想要成为世间的强者。
可前提却是,沈晚棠永远陪在他身边。
那时他有意借着他的这种执拗去斩断他们二人之间的羁绊,可没想到不过十岁的他,宁可放弃一切也要陪着一个将死之人。
无行神君阖上眼,稍稍有了些许心安。
晚棠与人结为道侣也好,这并不是坏事。
结了道侣,便有了人照顾她,她不会再让卿言有所牵挂,卿言或许也就能真的做到无情。
乔瓒从灵峡峰出来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看了一眼天,心中也涌起了万般的无可奈何。
他不喜欢沈晚棠,却也算不上嫉恨厌恶,他只是有些羡慕她,羡慕她拥有他所想要的……
他想,晚棠师妹的命,可真好啊……
海棠花谢的季节,李没很难再去山里寻到棠花,便做不了海棠花糕。
可覃长乐是个嘴馋的丫头,已经养成了一段时间不吃就不开心的脾气,便只好求到沈晚棠面前。
小丫头磨人的劲实在太烦人,沈晚棠索性去不眠荒山拔了几棵棠花树栽在院子里,随后又施了个法术,保棠树永远花开不败。
施完术法,沈晚棠抱着胸倚着檐柱,看着棠花树下蹲着的几个小姑娘,蹙眉道:“做什么?”
“嘿嘿……”覃长乐抬起头朝她甜甜一笑,眉眼弯弯道:“李先生让我们把四季酿埋在这里,说是过年的时候再拿出来大家一起喝!”
她一旁挖着土的胡枣枣也傻乐着道:“我们现在要埋的是春花酿!到了夏天就埋夏日酿,秋天就埋秋风酿,冬天就埋冬雪酿!到时候多埋一点,明年、后年,以后的每一年大家就都有酒喝了!”
“李先生说他酿的四季酿不醉人,我们也可以喝的!”覃长乐看着眼前的一个泥坑,把一旁的酒坛放进去,然后又用泥封上。
听了她们的话,沈晚棠的视线不由得看向院子角落的一个厨房,这是这些外门小弟子专门为李没建的,丑得离奇。
李没……
沈晚棠一哂,他倒是过得不错。
正想着,一偏头便看见院门外站了一个和覃长乐差不多大小的女孩——杜易雪。
她的目光恰好对上杜易雪那充满了怨恨的眸子。
杜易雪自回阴村被屠村后就越发早熟,对她的恨也日渐深入骨髓,就如那心口上的一根深深的刺,刺得她自己痛不欲生。
沈晚棠的眼神中有轻蔑与不屑,更有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
杜易雪攥紧剑柄,后退一步,随后转身就走,脚步极快。
沈晚棠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略加思索,很快,她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而她身后的两个女孩则是玩泥巴玩得不亦乐乎,直到把对方的脸都糊上泥才善罢甘休,最后两人倒在地上捧腹大笑起来。
走过鹅卵石铺成的路,来到练剑广场。
沈晚棠并未刻意避着杜易雪,杜易雪此刻浑身都冒了一层汗,几乎是胡乱跑着的,脚下慌不择路。
沈晚棠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似一种无形的折磨,让人无法痛快只能煎熬。
这时,沈晚棠面前的地上突然压下一片阴影,她猛地转身出手袭了过去,苏尧噙着笑弯腰躲过,随后抓住她的手将人直接带进怀里。
“这么警惕?”苏尧抬手撩起她的一缕发嗅了嗅,眼中带着些许柔情,轻佻道。
沈晚棠将头发从他手里扯了出来,随后手指一划将头发割断,一缕发便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你喜欢,给你了。”沈晚棠笑着转身。
“沈晚棠,你可真没良心!”苏尧的话像是在表达着不满、可脸上却没有半点不满。
“苏尧,是你每日上门给我送修为,我并未逼你。”
苏尧跟上她的步伐,几乎是与她并肩挨着一起走,举止远比普通师兄妹亲近些。
“行,是我自找的,大不了我再多杀些人。”反正……这也是他原本的目的。
苏尧习惯性揽住她的肩,又接着道:“你跟着她做什么,莫不是想杀她?”
苏尧的修为比她高出不少,这么久相处下来,大多时候苏尧会故意以自身修为压着她,让她只能顺从,索性她也懒得搭理他。
直到杜易雪走得远了,几乎越走越偏,沈晚棠这才上前一把将她带进一棵树后,这棵树正好可以挡住杜易雪。
“你这个女魔头!又要做什么?!”杜易雪挣扎着,想把衣襟从沈晚棠手里夺回来,可却是徒劳,反而被掐住了脖子。
“唔……放,放开我……”
“欺负小孩?”苏尧在一旁戏谑着,目光一瞬不瞬盯着沈晚棠那张冰冷的脸。
真是……
他忽然顿了顿,目光又一点点望进那双琉璃色眼眸里,里面藏着无情狠辣,以及对天地万物的蔑视。
真是……同当年的黎魔主很像呢……
他唇角的笑笑得更开了。
完完全全的魔族人,心中的良知所剩无几,恶毒却无处不在。
她越是如此,他便越是喜欢。
“果然很恨我。”沈晚棠的脸色突然破了冰,缓缓笑开,开始不由分说的在她体内掠夺。
“啊——我的头……好痛!啊!”杜易雪开始痛苦哭喊起来,可越是哭喊她就越是喘不上气,到最后几乎快要窒息昏厥过去。
沈晚棠蓦地松了手,把人随意扔在地上。
苏尧对上地上女孩的双眼,看着她双目赤红,里面充满了怨恨不由得跟着笑了。
回头对沈晚棠道:“想不到宗门内竟还有人恨你至此,这倒是不错,她越是恨你,就越是有助你修行,这法子我怎么没想到!”
“不过,你是怎么让她这么听话的?”
“毒。”沈晚棠淡瞥他一眼,随后看向杜易雪,道:“她这辈子也拿不到解药。”
杜易雪的口中吐出血来,似是气急攻心。
沈晚棠取了一枚疗愈丹塞进她嘴里,抬着她的下巴正欲说话……
“女魔头!你以为我会成为你提升修为的工具吗?!”杜易雪含着泪倔强打断她,“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杀我,以后不杀我,终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报仇雪恨!”
沈晚棠蓦然哂笑一声,眉眼笑靥如花:“好啊,师姐等着那一天,等你来杀、了、我!”冰冷而讥讽的话似一阵让人痛苦的魔音,成为一个人永生的噩梦。
话落,她松手丢开她那张充满了怨恨的脸,缓缓直起身。
“沈晚棠。”
不知何时,苏尧来到她身后,突然叫住她。他目光略深地望着她脸上还未散去的笑,看着她勾着的红唇,一步步上前,逼近她。
沈晚棠脸上的笑忽地散去了,冷眼看着苏尧的手轻抚上自己的脸,压下身来。
“我还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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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再次申明:
1.师妹非好人,无善心,没良心,眼里只有两种人,自己和他人。如果要骂我,请看完再骂[求求你了]
2.师妹不会和其他人有感情线,大家随便看看就好。
最后,明天继续更新[摸头]
就在苏尧的呼吸快要落在沈晚棠的脸上时一只手突然将什么圆圆的东西被推了进来。
苏尧嘴里含着丹药,握着她的手腕,随后缓缓直起身把丹药咽下去,轻笑:“什么东西?”
沈晚棠眼带笑意地望着他,这抹笑叫人捉摸不透,可却能看出……很危险。
这样的眼神反而激起了苏尧的恶劣心理。
苏尧这次抬起她的脸,以一种强硬的手段迫使她抬头,刚要压下去……
随后——
苏尧忽然停住了,皱起眉,脸色一点点难看起来。
“你敢对我用毒?”他顿时气笑了,皮笑肉不笑道:“解药拿来。”
“两个时辰后自会解开。”沈晚棠推开他的肩,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孩,道:“该走了。”
苏尧跟上沈晚棠离开的步伐,手忍不住挠着脖颈上的皮肤,在上面留下道道血痕。
此刻的他,只觉得自体内向外透着痒意,这股痒意钻心,偶尔还有阵阵剧痛痛入心扉,一次比一次剧烈。
这姑娘,气性真大。
苏尧心中有些不甘,目光直勾勾盯着前面的青色身影,眼底满是对她浓烈的兴味。
“哟,这不是我们被逐出内门的晚棠师妹吗?”一道刻薄带嘲的男声自一侧传来。
苏尧目光轻瞥过去,将疼得捂住胸口的手缓缓放下。
连接宗门内外的门前,一名穿着内门弟子服的男子居高临下地抱胸打量着沈晚棠,这男子含着嫌恶轻蔑的视线又一点点转移落在他的身上。
杨岩皱眉,冲苏尧抬了抬下巴,语气不善道:“你一个外门弟子见到我不问好,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苏尧似笑非笑:“什么眼神?师兄怕不是自己心黑,所以看谁都觉得他们不怀好意的?”
“你区区一个外门弟子敢这么同我说话?”杨岩冷笑一声,走下台阶,来到他面前,可他比苏尧矮了半个头,气势上就输了大半。
他的眼神愈发地阴寒,“我不过说了她一句,你就急着替她出头,就不怕我的剑不长眼?”
“据我所知,宗规规定……”苏尧几乎是不假思索,缓缓脱口而出:“欲杀同门、残害同门者,逐出师门;同门私斗者,日月洞崖面壁思过三月。”
“师兄是想被逐出师门还是关禁闭?”
“你!”杨岩深吸一口,平复了一下胸口怒意,冷笑道:“你不过是个修为低微的外门弟子,没准哪天就死在魔兽山上,你还真以为无行神君和清玄真君顾得上你?”
内门弟子违反宗规的人不在少数,只要不被发现,不被查出来,谁会知道?
更何况,他区区一个外门弟子!
“这位师兄。”
这时,一旁的沈晚棠突然出声打破剑拔弩张的氛围,她启唇道:“你虽然贵为内门弟子,可既非长老弟子也非各位真君弟子,更非无行神君的徒儿,若哪日杨师兄不小心死在了后山,尸身喂了魔兽,想必也是常事。”
“沈晚棠,你别太得意!”杨岩逼上前一步,同她直视,眼神阴毒带着杀意。
他语气凶恶道:“就算你是无行神君的徒弟又怎么样?你以为神君和清玄真君有多看重你这个废物?我可听说了,你多次扰了真君修道,神君给几位外门长老下了手令,你不得再进内门半步,与外门弟子无异!”
此话一出,苏尧不由得挑眉看向沈晚棠,却见她神色平静,甚至眼尾微微上扬透着丝丝笑意,这笑意让人看不清也捉摸不透。
她难道,早就猜到了?
“所以,师兄是觉得晚棠如今没了靠山可依,想杀了我吗?”
杨岩脸色变了变,余光撇了一眼身后来来往往的弟子,轻咳扬声道:“整个无虚宗,谁敢杀你?我不过是*替清玄真君不值罢了,竟然有你这样劣迹斑斑的师妹!清玄真君一生清白,从来都是光风霁月的存在,可你却是他此生唯一的污点!”
沈晚棠若有所思点点头,这话她倒是很认同,扯唇一哂:“是污点又如何,不如师兄杀了我,替无行神君和清玄真君清理门户?”
杨岩顿时一噎,随即心中翻滚的火气直冲天灵盖,他攥紧手。
她沈晚棠分明就是笃定了他不敢杀她,还真是有恃无恐,以为身后有清玄真君和无行神君她就什么都不怕了,真是可笑!
“哼!我倒要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杨岩一拂袖,转身回了内门,身影逐渐消失在两人眼中。
“一听说你被无行神君和沈卿言弃了就忍不住过来落井下石。”苏尧嗤笑一声,道:“不如我替你杀了他?”
“好啊,如果苏师兄不怕被发现的话……”沈晚棠话中有话地开口道,语气中没了之前的冷淡,反而染上几分友好的柔软。
“沈晚棠,你竟然还会关心人?”苏尧闻言,脸上是不由自主的笑意。
沈晚棠瞥了他一眼,同他一起往前走。
苏尧仍在她耳边喋喋不休着:“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弃了你,你还怎么接近沈卿言,又怎么杀了他?”这话,他用了传音,仅沈晚棠一人能听见。
“不许我再踏入内门,这只是师父的意思,若我想见师兄,大概也能见到。”沈晚棠随口道。
话是说给旁人听的,她深知,她在师兄心里并不重要,往后大概是很难再见。就像前世一样,师兄一闭关,便是五年,再见时已是来世。
不过……
沈晚棠不由得抬眸瞥向身旁的苏尧,饶有兴致弯唇。
不过她倒也有法子见师兄。
苏尧并未留意到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冷,思索一番后,道:“也是,我看这个沈卿言倒是在意你。”
“无心之人。”沈晚棠不禁淡笑。
一个无心之人,与其说在意她,倒不如说他在意的是魔族,以及他那想铲除天下邪魔的夙愿。
“……你讨厌沈卿言?”苏尧捕捉到她的讥讽与嘲弄。
“你想错了。”
“我没想错,这也不奇怪,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我听说之前他对你不闻不问,想来你是不喜欢他的。”
沈晚棠:“你说是就是吧。”
“嘶……你这药效怎么还越来越厉害了?”
“离我远点。”
“沈晚棠,没想到你年纪小,心思这么狠毒!”
“是啊,所以你缠着我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是吗?”
一段时日下来,苏尧都一直缠着她。
沈晚棠在床上盘腿而坐,原本在静心修炼,此刻却忽然冷冷掀眸,目光不带丝毫温度地扫向苏尧。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怎么说我也为你杀了这么多外门弟子。”
他不就是说要把覃长乐赶出去,今晚在这儿赖着不走么?之前抄宗规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
沈晚棠的脸上有些不耐烦,起身拽着他往外走,将他推出去,关门,一气呵成。
蹲在门口的覃长乐笑着打趣:“哈哈哈哈又被赶出来了吧,我都说了最近大魔头脾气不太好,你最好不要惹她!”
“嘿,你这丫头,胆子越发大了。”苏尧似笑非笑朝她伸出手,正要掐她的脸,却被她很快跑开。
“真是的,给你忠告还不爱听呢!”覃长乐叉着腰哼哼道,“我再提醒你一遍,不要随便惹她,尤其是晚上,时不时就变脸,阴晴不定的……”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脾气这样差。
“你怕她,我可不怕。”苏尧却笑了笑,眼中染上几分无畏与不屑,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心甘情愿要他留下来。
待人走后,沈晚棠用灵力取了水来,整个人沉在浴桶中,将身上的冷汗与桶中的灵泉水融在一起。
嘎吱——
覃长乐怀里抱着几个果子推门进来,一边关门一边看了一眼旁边不远处的浴桶,然后自顾自回到自己床上坐下。
她的腿一晃一晃的,一口一口咬着酸酸甜甜的果子,视线随意地落在前面,看着那个浴桶。
真是个奇怪的人,明明可以泡个舒服的热水浴,可这个大魔头非要在冷水里泡着,难道就因为她修为高所以不惧寒凉吗?
不久,室内传来流动的哗啦哗啦水声,浴桶中的人缓缓站了起来。
覃长乐拿着果子张开嘴愣住了,一双眼都忘记了眨。
她们房间没有屏风,所以她很直观地能看清对面的一切,她红着脸低下头,不禁由心感叹一句:沈师姐可真好看!
听见穿衣裳的窸窣声,覃长乐缓缓抬起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沈晚棠的身体。
沈晚棠也留意到了她的视线,侧眸一瞥,穿衣裳的手顿住。
此刻,她只简单披了件外袍,一侧衣裳没来得及合上。
沈晚棠深深看了一眼发呆的覃长乐,脚步一转朝她缓缓走了过去,问:“你在看什么?”
“我……”覃长乐这才回神,红着脸有些局促心虚地往后坐了坐,低声道:”没看什么……”
“没看什么?那你脸红什么?”沈晚棠牵唇,来到她面前,命令道:“抬头,既然想看,不如看个清楚。”
“沈师姐,我,我不是故意的……”覃长乐抿着唇,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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