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败光八个亿(幻如空)

晚饭之后，儿子自己乖巧看新买的书，她坐在卧室的书桌前写写画画，很快就理出了眉目。
这个时代还不流行计算机办公，她这个书桌上就只有普通的纸张和各种文具。多年不太习惯用手写字了，提笔忘字还要现查字典，她从想清楚到写明白，誊抄出干净整洁的几页档，着实花了不少时间。
以至于当她终于忙完，才发现儿子已经倒在书堆里睡着了。
她将儿子挪到床上，给他换睡衣，他都没有醒，可是看到孩子嘴角是笑着的模样，她心里也格外舒坦了一些，比自己做成了什么大事还高兴。
给儿子盖好被子，林若妍顺便看了一眼儿子刚才读的书。
不看不知道，一看居然是中英文对照的科普读物。并不是什么低幼绘本，而是那种一堆堆专业词汇的冷门硬核科普书籍，什么声光电子、宇宙星空、纳米材料、凝聚态物理、量子力学……光是看这些中文词，她就有些头晕。
在图书大厦买书的时候，她没太在意，就只是帮着拎儿子要买的书，没想到他买回来的竟然是这些。怪不得结账的时候，那些售货员看她的眼神那么古怪，对她儿子满是同情，她还以为买几千块的书这种事比较另类呢，原来是书本身比较另类。
这哪里是给正常小孩子看的书！她恐怕当时就被当成了望子成龙不切实际的疯狂家长了，亏得人家问她的时候，她还美滋滋说什么都是买给儿子看的……
唉，算了，反正她被别人误解当成坏人，这才是符合恶毒女配的人设日常吧？
次日清晨，林若妍和儿子下楼吃饭的时候，听说林如许赶飞机去境外出差，一早就走了。她倒是松了一口气。
亲哥昨晚已经被她说服，如今她关于开公司和买四合院的事情都过了明路，得到了支持，她自己去操办就好。最好亲哥一直忙，顾不上过问她这边的事情，她也就不用再编什么瞎话对亲哥解释。
当天上午，王魁把选幼儿园的第一版成果交给林若妍之后，她给了一些修改意见，然后就让王魁帮忙约见乔教授。
外行可能不太理解，但做地产的，去请那么大牌的设计师出马，别问谈什么，别管人家是不是真很忙，肯定要提前预约，才能显得尊重。
约好了，她会去人家工作室亲自拜访，当面谈需求，如果对方不感兴趣，她再强行请大师去看现场。到时候凭借她对未来高端四合院的理解，现场一顿忽悠，说不定能让大师回心转意。
安排完了这些，林若妍让司机带她去城内转悠，找看得顺眼的办公楼。这次她没有带儿子，儿子还沉醉在昨天买回来的那些新书中，估计没看完那些书之前哪里都不肯去了。
找办公楼的时候，林若妍发现了隐藏在西d附近，新建好的金融街办公区已经初具规模了。这里的几栋玻璃幕墙大楼相当漂亮，挑高的大堂，办公室内还给初装修，铺好了地板地毯，只要添加隔断摆上家具，稍微装饰就能办公。
整栋楼都请的境外的物业品牌管理，算是比cbd还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现代化办公楼。人家招租的目标也是跨国公司大企业的总部或分部，不过以银行金融业为主。
这栋楼周边就是国际品牌五星级大酒店，还有随便一样东西都卖四位数起步的那种高端大商场，比东边的cbd凸显了皇城附近的贵气。
在得知林若妍只是打算新开一个地产公司的时候，负责租赁的人还略有些犹豫，不过当林若妍眼睛不眨就同意了那么贵的租金以及物业费，还愿意年付租金后，对方立刻就不再提什么必须金融业之类的傻话了。
有钱不赚是傻蛋，这片新盖的楼漂亮是漂亮，可是含物业费的租金每平米每月高达50块钱，1500平米整层出租不能单拆，一年就是90万元，这还不包括水电空调等消费，着实是有点贵了。这个价稍微远点的地方买一层办公楼都够了。
有如此消费能力的人大多数已经在cbd安家了，能像林小姐这样爽快，当场拍板决策掏钱租的大老板实在难得。
林若妍当然决策快啊，还略有点嫌弃这会儿写字楼的租金太低，二十年后这地方的租金会翻十几倍呢，现在这个写字楼不能对外出售，害的她只能花这么低廉的价格租，年付居然打九折，她恨不得一下子多租几年。其实也有能对外卖的楼，只是交易过程复杂，外表土气，距离她的四合院略远了几分钟路程。宁缺毋滥，这会儿花不掉，将来买地都用上就行。
这次陪着林若妍的还是中介小秦。
小秦虽然更擅长二手住宅的买卖，不过做个办公楼租赁的业务能力还是有的，做租赁合同，双方洽商付款节奏，林若妍只用边上看着，到节点交钱，其他都不用操心，小秦都给操办好了。
租好了豪华办公楼，这些数据立刻给到王魁，注册公司的事情也能加快推进了。
从这栋大楼出来，往二环外走不多远，就是京市当时设计院云集的那条街。
恰好王魁也约好了乔教授事务所的拜访，就在当天下午四点。乔教授只给一小时时间，五点之后人家还要与老同学吃饭。
时间是有点紧张，可现实中身为底层打工人的林若妍经多见广，给领导汇报工作都是见缝插针的，立刻就让人驱车去事务所门口等着。
与乔教授约的是四点，她吃完午饭两点半就到了，坐在前台边上，仔细观察这个不足一百平米的事务所，脑海中再次演练怎么能让自己的装修项目听起来高大上一些。
幸运的是，三点钟的时候，乔教授就吹胡子瞪眼轰了一位甲方出来。
林若妍一听就懂了，那位西装革履的甲方根本是不想多花钱，认为不过就是几张图的事情，怎么能要几十万的设计费，明明可以抢钱，为啥还拿图强卖，有那么多钱房子都能盖好了。
乔教授也被气得跳脚直骂，那种舍不得花设计费的甲方不如去盖猪圈，是不用图纸，从乡下随便找人盖就行。

第15章 买设计送装修
与十几年后甲方普遍能认识到设计的价值不同，这个时代很多甲方都不专业，也有做工程出身的那种甲方负责人，认为设计费太高。画那些图有什么用，盖房子他们也不看，都是应付上面检查和规范的事，不值得那么多钱。
几十年后设计费还是这个价格，对比当年一块钱的真实购买力，的确算是高了。那么长的时间，房价翻几十倍，设计费一直没涨过还降了不少，画房子的建筑师一辈子买不起自己画的房子，一想到这些怪现象，就不免让林若妍唏嘘。
其实真正巧妙的设计能为业主省钱，再有点追求的，建筑成品载入史册也有可能。
林若妍等着那帮人走没影了，乔教授冷静下来后，才主动说道：“乔教授，我是林若妍，我助理和您约了四点说一个项目的事情。我到早了，您看如果您也有时间，我们提前一点说说看？”
乔教授瞥了一眼一身名牌的年轻女人，没好气道：“我做设计收费比较高，面积小也有个最低设计费的，最近项目多，只做三十万以上的，你的项目如果没这个预算，那就别谈了。”
林若妍一听，居然只要三十万起步就能做项目，这会儿的大师要价怎么这么便宜？于是她就有点犹豫，要不要再去找一家收费更贵的外资事务所？不行，老外哪里懂四合院呢，还是先和乔大师谈谈吧。
林若妍记得原书写的，好像就是这两年乔教授应该就会获某个国际人居设计大奖，很多知名建筑类院校都邀请他当客座教授，那时候就算花大价钱请乔教授做设计，他也未必有时间亲力亲为了。
人家现在设计费三十万起步，她不会往高了报价么，于是忙笑着点头道：“您放心，我这个项目至少五十万设计费，上不封顶。”
乔教授依然没给好脸色，毕竟项目体量多大都还没说呢，若是上万平的规划，又或者是什么十几栋楼的住宅小区，五十万是肯定做不下来的。
乔教授这时压根没有想过，他即将面对的这位林小姐会给他的设计生涯带来怎样的震撼变化。倘若他知道，一定就不会是这种臭脸色了。
林若妍现实中也算行内人，知道设计费用是要讲单价的，尤其改造装修比新建还麻烦，设计费单价一般都是每平米一二百元起步，这里还要区分方案和施工图的费用。
只做方案不做施工图，费用是便宜差不多一半以上，但最终成果难以把控，所以一般有追求的建筑师，特别是含室内设计的都是自己做了方案也要做施工图，并且盯着现场施工，恨不得帮业主挑选软装配饰，这样一算下来几百几千块一平米的设计费都不为过。
林若妍那两套四合院，合计占地两千多平米，能盖将近一千五百平米的房子，或许需要将老房子都推平重新翻建，不光是要复古的建筑外形，内部装修还要有传统韵味又能适应现代生活的时尚，另外水暖电空调设备这些设施都要，未来京市胡同都会煤改电，燃气接入等等全都要留好，软硬装的家具也不能少。
如果单价按照五百元每平米谈，想达到林若妍要的成品效果，合计七八十万的设计费都是正常的。
当然对付乔教授这种专爱挑战困难项目的人，光谈钱就庸俗了。
林若妍调整好表情，略有点为难地说：“乔教授，我在西d买了四合院，前后两套连在一起是齐整的四进格局，占地两千多平，怎么也有百年历史了，特别破。我想着将来带着儿子住，一般装修公司都无从下手，让我请专业设计师。”
一听是京市的老四合院改造设计，乔教授稍微有了一点兴趣。特别是位置，离他二环边的工作室不远，盯现场也方便。不过那是设计费合理才行，如果这位也是只想花便宜钱买几张图纸，让施工队照猫画虎弄的，那他才不会上当，给别人骗走方案。
“我问了几个自称做高端住宅设计的人，一聊他们都推辞了，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他们不懂四合院，怕做出来不伦不类的丢了他们的脸。”林若妍煞有介事满嘴跑火车，“后来我打听到您对传统民居甚至是风水研究方面很有建树，这才冒昧来打扰。只不过这项目太小，我预算方面……”
乔教授最近正想做一些传统民居现代化居住适应性的研究试验，倘若真接手这样的项目，哪怕设计费便宜一些，好歹是离得近，他带几个学生按照课题做，成本能控制，说不定还能拿科研补助，成果做出来去参加国际评奖什么的也有特色。
然后他将设计费预期调到三十万左右，其实二十万也能做。
没想到林若妍刚才停顿一下之后，接着说道：“您看，建筑加上室内外景观，软硬装修，设计费一共一百万行么？毕竟我那院子也不算大。”
“你说的是设计费？”乔教授惊愕。这年代做个私宅装修设计很少有能主动给这么高价格的，这价格自己在乡下盖个大别墅都绰绰有余了。更有甚者，找点有名气的施工队，人家是施工送设计图，帮忙做所有手续的。
说白了，一百万的费用如果节省一点来，装修施工改造一个一千多平的四合院都够了。
“是不是有点少？这样吧设计费一百五十万如何？”林若妍特别谦虚，实际上她是先抑后扬，死死拿捏住了乔教授的心态。
乔教授好不容易遇到这么慷慨的甲方，唯恐自己迟疑一下，对方就走了，眼睛也不眨，立刻答应下来：“行，就这么定了，买我的设计，我送施工。”
什么？买设计送施工，这年头还有这种操作呢？
“别，您千万别和我客气，施工队什么的咱们要找专业的，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不能占你的设计费。”
乔教授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堂弟祖上就是专门修寺庙和老宅子的，有一支装修队，工人都是一个村的老手艺人。这些年经济发展快，大家都出来做施工装修，他们也想到京市闯荡多赚点钱。可是没做过城里的装修施工，问了我好几次，说是便宜点先打开市场。修四合院这种老民宅他们的手艺就都能用上了，老式木作甚至石头雕刻那些他们都能原汁原味做出来，不过西式装修那种他们就不懂了。”
林若妍一听就有点心动了。她心中也不想好好的设计巧思被粗糙的施工水平降低了质量。修四合院肯定要用到老手艺，她自己不认识什么别的施工队还要现找，那不如听乔教授的，勉为其难接受吧。

第16章 小秦的心思
败家系统赞叹道：【宿主果然有格局，设计师要价三十万，你非说给一百五十万，直接翻五倍，搞得人家都不好意思，坚持要送施工了。】
林若妍还想着着这种省钱的便宜怎么能占呢，实在推辞不掉，施工可以接受，但一定不能包料，高昂的材料成本都她额外再出才行。
乔教授想的是怎么给林小姐省钱，没想到林若妍签署设计合同的时候直接标了，选材用料一定要用最好最地道的，动辄上万的昂贵家具厨电这些东西另算钱，不包在一百五十万内，让乔教授放开了设计，施工队也精心做就行，省什么也不能省成本，钱一定要花到位。
林若妍买这两套院子是五百万，加上各种税费和装修施工的费用，外加家具家电什么的，她计划至少要在这事上花八百万到一千万才行，那也不过是她两三天的花钱额度而已。
小秦自从做了林若妍的生意，买卖两套四合院外加租赁写字楼，这两天的佣金比过去三年赚的还多，如今是主动陪着林小姐来找个“设计师”，原本以为也就是一两万设计费顶天了。结果再一次刷新了她的固有认知。
原来生意还能这么谈？设计费人家报价三十万，林小姐直接翻五倍，最后施工也能算进来成了一个施工设计总包，最后交钥匙的省心活。高，实在是高！
一般人买二手房，重新翻新，能花十万块装修一下还必须家具家电都要能配齐的，毕竟有钱人都去买新房，买二手的还是差钱。没想到林小姐光是请人给做设计就是百万起步，还好这位设计师有良心，知道送施工。否则一百五十万就买几张设计图，那岂不是坑人么？
不过林小姐还要开地产公司呢，听同学王魁说，她背后可是赫赫有名的林氏资本。小秦心想如果她能有机会进入林氏工作，那肯定比做中介更稳定。
现在林小姐这边的公司刚开始组建，她要不要争取一个助理的职位呢？
小秦与王魁是同学，当年只因为是女生，找工作的时候被大国企刷下来了。私企那边要女生，工资给的合适的就特别挑剔形象，要求助理不仅长得漂亮英语流利，会开车能端茶递水上桌陪酒帮老板接送小孩辅导作业的，这是找翻译、秘书、司机、家教外加保姆三陪于一体的女超人么？
小秦其实其他条件都能接受，吃亏就在英语上，考试做题写合同都行，就是不敢张嘴说。
最终她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去了亲戚开的中介公司，这也做了快三年了，逐渐上手，以前是没动过心思要这么快转行的。但是林小姐给她的触动太大了，让她想厚着脸皮主动提一下给林小姐当助理的事情。
项目和钱谈好，林若妍邀请乔逸致教授去看现场。
这时候就轮到小秦表现了。
其实这两处院落小的那一处昨天已经签了合同去办理了过户手续，已经是林若妍名下了，不过原房主东西多，要了三天腾房，估计就算搬走了，留下来地破烂也多，只能勉强看看。有小秦出面很容易协调。
那一处三进的大院子，要等到明天房主回来签合同过户才能算是林若妍的产业。不过钥匙早就在小秦手里，随时都能带看。只是那院子里树木遮天蔽日，草长的比人都高了，秦教授这样的斯文人恐怕也只能先去看个大概，等着找工人清理一下表面上的垃圾，才能正经看清格局。
乔教授却不介意那些，他是想现场看看情况，以确定这么一大单的项目是真实存在的。
林若妍的豪车很宽敞，有专门的司机，乔教授自己有车却没开，故意凑在林小姐车上，仔细观察这位甲方的言行举止，顺便也想着能了解她对这个宅子的设计思路。
林若妍将昨天连夜写好又誊抄的干净整洁的那些需求递给了乔教授，逐一对照说了一遍，清晰明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从字里行间就能看出门道。乔教授拿着这轻飘飘几页纸，却感受到了写下这些文字的人深厚的专业底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