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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和怨夫破镜重圆了(糖罐本罐)


“做什么?”
隔着一段距离,祁冉冉高举起掌中什物给他瞧,“喻长风,你要吃加糖蒸的热梨子还是制成酥山的凉梨子?”
喻天师面无表情地回绝她,“我不吃梨。”
祈冉冉一脸了然地点点头,“酥山去掉果肉啊,好的,那你等我半个时辰。”
喻长风没接话,卷头朝前虚虚一点,“小臂上那一片红是什么?”
祈冉冉也没接话,眉眼弯弯笑容愈盛,“知道了,我再多给你加些牛乳。”
她说完便走,拉扯着竹筐奋力前行,于青砖地面拖拽出一小道蜿蜒痕迹。
喻长风同样不置可否,将不知读了几页的书卷随手一搁,带着一份近乎诡异的默契,几至同步地阖了栏窗。
转眼又过两日,第三日的早朝之上,程少卿一步一叩,自行辞去了宗正寺少卿的官职。
一众朝臣面上全全水波不兴,内心无比惊疑哗然。
惊疑的原因也再简单不过,毕竟天师大人此番勃然盛怒的始末,真真是值得细品。
虽说于公而言,以程少卿为首的数位宗正寺官员确实曾一度持续地对天师府明褒暗贬;
于私来讲,程少卿自己胆大包天,平日里惯喜欢口出狂言便也罢了,这次竟还不知死活地闹到了喻天师的家门口。
天师大人只是懒得事事计较,并不代表人家就是个能任人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相反,喻天师不仅一点不‘软’,内里还委实‘硬’得要命。程少卿今次不就身体力行地证明了?招惹了喻长风这座又凛又险的大冰山,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话又说回来,常年沉寂的大冰山早不发怒晚不发怒,怎的偏偏这次就怒气冲霄了?回溯程少卿的数次作死行径,其中唯一不同的,似乎也只有‘华盖险些砸伤了韶阳公主’这一异数。
但韶阳公主不是早就与那礼部的褚侍郎……
一时间,火辣辣的探究视线不约而同地齐齐投注到了台阶之下的褚承言身上,褚大人微笑伫立,神色怡然地接受了所有目光。
终至散朝,几位素昔爱瞎打听的同僚当即围至褚承言身侧,
“褚大人,您这……”
褚承言此人异日里最是‘难聊’,他倒并非缄口不言,而是叙谈回应时都颇有技巧,往往三言五语的交流完,你觉得他什么都说了,但再一深究,才会发现他其实什么都没说。
只是今日,他却显而易见的格外坦然,
“是我言行有失,惹得珠玉动了气。”
清隽眉眼微微低垂,忧愁与失落便止不住地漫溢出来,
“珠玉如今不愿见我,还躲进了镶金嵌宝的首饰奁里,我人微言轻,对此也无可奈何。”
一番话讲得迂回隐晦,然‘珠玉’说得是谁,‘镶金嵌宝的首饰奁’指得又是哪儿,在场众人几乎瞬间心领神会。
朝中挂着闲职但常年告病、今日纯为了瞧热闹才破天荒来上朝的元秋白闻言眉头一蹙,眼中忧虑顿时更深。
元堂兄其实早在前几日就已经听得了这方传闻——祁冉冉之所以突然决意留宿天师府,正是因为与褚承言生了怨怼。
但这怨怼又着实不值一提,换言之,与爱侣之间的打情骂俏也差不了多少。
三日前他造访天师府,本意也是欲要将这消息直接告知喻长风,只是彼时意外窥得了天师大人的晦涩心事,他诸般顾虑,到底还是作罢。
然而今日……
耳边的攀谈内容已然进展到了明晚的中秋宫宴,芝兰玉树的褚大人垂首浅笑,眼角眉梢间都是止不住的欢喜悦意,
“万幸误会已说开,中秋宫宴前便可再次见到珠玉,与其重修旧好了。”
……等等,什么意思?
祈冉冉这是要离开天师府,重吃褚承言这棵回头草了?!
元秋白蓦地眼皮一跳,这下便连半分顾虑都没有了,他一面于心底默念着‘喻长风你真该尊称我一声义父’,一面以双手勾抱着官服下摆,头也不回地往天师府冲去。
一路登上鹤鸣山,入内殿的第一眼他就瞧见了喻长风。
喻天师穿着一件窄袖的群青紫薄罗衫,乌黑发尾半干半湿,正蹲身在廊道旁的小花圃里修剪花枝;恕己则于一旁静默立候,脑袋垂得低低的,明显一副差事没做好又被教训了的萎靡模样。
元秋白走过去,“喻长风,你做什么呢?”
喻天师意料之中的没搭理人,一旁的恕己小心翼翼接过话头,
“因为我没有将花圃里的灌木清理干净,公子现在在亲自清理。”
前往韶关确认粮米的弟子已于前日归来,离京的日子也定在了中秋翌日,奉一近来需得筹备出行路上的行李马匹,天师府的内务管理便一具落到了恕己头上。
可怜的恕己师兄边说边止不住迭声吸气,只觉自家公子约莫是真讨厌这些灌木,毕竟他近来犯过的小错并不止这一件——
譬如,公子寝屋的窗子没阖好就是无甚所谓,但接连三次未能将灌木清理,公子居然破天荒罚他蹲了两个时辰的马步,以致于他的双腿直至目今都在不住打颤。
元秋白意外挑了挑眉,“这灌木虽说偶或可致人皮肤红肿,但它能驱蚊虫,种了这么些年了,平时也鲜少会有人从花圃里穿行而过,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要清理掉?”
喻长风手上动作没停,“你的行李备好了?”
元秋白每年也会与天师府一道离京,权当个医师随行照料。
“年年都是那点东西,早就备好了。”元堂兄蹲下身去,高度与喻长风齐平,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翻起的湿润泥土,语气有些支支吾吾,“那什么,喻长风,程少卿今日辞官了。”
喻长风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拔出坑里绿植,转而从旁取过一株冒了头的紫薇花,生疏却仔细地培植进去。
祁冉冉貌似就很喜欢紫薇花,元秋白几次瞧见过她随手搁在桌上的帕子,颜色虽不尽相同,锦帕的一角却始终绣着一朵紫薇花。
“……喻长风。”
元堂兄顿时益发怨恨起了自己这个只有在某些时候才会变得格外灵光的脑子,
“其实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
他支支吾吾,耳中听着‘咚咚咚’的培土声,心下愈加纠结得要命,踌躇半晌,干脆转头先问恕己道:
“你们公主呢?方才我过来时也没瞧见她。”
正问着,门外忽然跑进来个着青衫的小弟子。
“恕己师兄。”小弟子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韶阳公主下山去了,临行前让我转告你一声,今明两日都无需准备她的三餐。”
——得,这是真走了。
元秋白终于放弃挣扎,眼一闭牙一咬心一横,语速极快地破罐破摔道:
“喻长风,其实我今日来就是想告诉你,祁冉冉前些日子之所以留宿天师府,与什么身生异象毫无关系,纯粹就是因为和褚承言闹别扭了。今日突然下山,也是因为与褚承言冰释前嫌,二人要见面了。这话都是褚承言在早朝之后亲口说的,不止是我,好多上朝的同僚都听见了。”
培土声蓦地一停,四下旋即陷入死寂。
好半晌,元秋白兢兢战战睁开一只眼,发现喻长风的反应竟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没动,面上神情也无甚变化,那支培植到一半的紫薇花甚至还被他全须全尾地拢在掌心里,粉的花绿的枝,嫩黄蕊瓣颤颤巍巍,犹在徐徐沁着香气。
“……额,喻长风?”
元秋白期期艾艾喊了他一声,
“你,你没事吧?”
喻长风好一会儿才有了动作,他放下花枝,没有袖摆遮挡的五指十分明显地攥了一下,手背之上青筋凸显,下一瞬又极快消失不见。
他好似真的半点都不在乎,又好似早就对这结果有所预料,幽邃眼底无惊无怒,浅色薄唇轻轻嗡动,便连说话的语气都与平常无异,只是约莫在太阳底下待得久了,此刻蓦然开口,嗓音低沉粗粝,微微透着点反常的哑。
“没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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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大人:没事
区区眼泪,可以忍住。
周六要入v啦,今天双更,第二更在晚上6点。
明天的万字章已备好[狗头叼玫瑰]

另一边,祈冉冉在离开鹤鸣山后便径直纵马去了褚承言的府邸。
她这厢一旦没了迫切招揽玄羽军的成事执念,褚承言那边便全然失了筹码。
眼瞧着她在天师府越住越稳,褚大人约摸是真被逼得没了法子,竟浑不顾露马脚的风险,于昨日公主府运送衣衫上山的车队里夹了封信,只道他已经将玄羽军的副统领请入京城,祈冉冉若愿意,大可来他的府邸,暂且隐匿身份,当面将韶关粮仓的钥匙交给对方。
祈冉冉记得这位副统领,前世引爆公主府的那日,就是这位副统领扔了她姨母与表妹的头颅。
动笔回了信,她应下褚承言的邀约,同时也提出了一个新要求——
她说,中秋宫宴她不想去,只想留在褚府之内,与姨母表妹一起,于月夜之下,一家人共同吃一顿团圆饭。
郑皇后平日里是断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莫说私底下会齐团聚,那人巴不得造上几个铁笼子,将她俞家三人逐个次第地关进去,再永永远远地分隔开。
但她同时也知道,‘吃团圆饭’这事,放在今时今日,褚承言必定办得到。
且不论郑氏一党现今是如何迫切期望着她能因为这份‘母家亲情’主动离开天师府,乖乖重回到公主府的樊笼里;
仅只忆及前世里那幅意外于褚承言书房中瞧见的月下阖家团圆图,祈冉冉唇角微勾,眼中悦意一时更盛。
是人就会有贪念,回信中的‘一家人’自然是指她们俞家三位,可若适当其时再稍加渲染,指代成四人也未为不可。
前世的褚承言能利用她对自由的贪念步步算计,今生她反客为主,自然也当郑重回他一份礼。
入了褚府大门,与玄羽军的副统领就米粮交付问题虚与委蛇一番,祈冉冉揣着自己的小包袱回到客房耐心等待,果然于翌日一早见到了遮面而来的姨母与表妹。
褚承言对她还是有所防备,见面的地点定在后院亭台里,蔓生带着两个丫头立候旁侧,看似恭恭敬敬,眼睛耳朵却自始至终都未从她们身上移开半分。
祈冉冉这时候就表现得格外懂分寸,她似乎也明白这顿‘中秋团圆饭’来之不易,并未遣下任何屏退指令,仅只手捧菜单,眉眼雀跃,片刻之后脖颈一扬,无比歉意地冲蔓生抿唇笑笑,
“蔓生,我可以和我表妹坐到一处吗?我想挨着她,和她一起看菜单。”
蔓生颔首应‘是’,主动让开俞若青身前位置,转头却提来个铜壶,以添茶为名,继续不远不近地从旁伺候。
祈冉冉也不介意,甫一落座便兴致勃勃地攀上了俞若青的手臂,她将菜单平铺开来,纤纤食指顺着那长长的一列飘然游移,极快点出了几道菜,
“第一道,第二道,第七道,我记得这三道菜你与姨母都不能吃,咱们去掉吧。”
一,二,七。
俞若青覆上她的指,想到那些借由元秋白赠礼送到手上的计划暗语,与她六分相似的面容之上神情微肃,清亮眸子里隐有泪光在闪,
“是娘不能吃,表姐,你让我与你一起尝尝吧。”
祈冉冉反手攥住她冰凉的手,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行,倘若已知这菜品食之必生端,那打从一开始便不该尝试一点。”
她又笑起来,圆溜溜的大眼睛徐徐弯成小月牙,“若青,要乖乖听表姐的话。”
夜幕很快降临,今日是中秋,宫中置酒高会,寻常百姓亦是弄盏传杯,喧闹长街一时鸦默雀静,唯有奉旨藏在褚府门外的察事听子乾乾翼翼。
褚承言出门取酒,归来时瞥见院墙暗处的察事听子与侍候的丫头小厮,眉头登时阴郁一拧,随即燥郁地挥手将人全部屏退。
对于祈冉冉,他承认自己有些私心,虽然在现阶段,这点私心的重量尚还远比不上郑皇后交给他的‘正事’。
但今夜的祈冉冉却实在过于美好了。
她难得在他面前显现出如此真实又鲜活的一面,一颦一笑尽似春日艳阳,他在黑暗里待过太久,很难不为这抹明媚艳阳沉沦迷醉。
推开房门,圆桌一角的博山炉里不知何时换了种香料,俞若青与俞姨母相互搀扶着歇在外间,副统领则更甚,软塌塌地趴在桌沿边上,显然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再往里,山字式的屏风表面人影绰绰,祈冉冉瘫在贵妃榻上,甜津津的声音自后头悠悠传出来,懒洋洋得带着笑意,
“回来了?我要的酒呢?快拿进来。”
褚承言喉头一滚,沉声应了句‘好’,提步绕过屏风。
紧邻座屏的烛台燃得过亮了,此时此刻,一抹晃动火光跃过屏风凸起的棱角,斜斜打在褚承言的眉眼间,褚大人被那光晃得阖了阖眼,下意识抬手遮挡,然下一刻,心口的位置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猛地睁开眼,就见原本斜倚在贵妃榻上的祈冉冉不知何时已经窜到了他面前,她仰着头,素白的下颌隐在一团乌蓬的发丝间,颊边的小酒窝甚至还微微向下凹陷了少许,不施粉黛的一张脸干净俏丽,十足十的天真烂漫。
可她手中却紧紧握着一把刀,刀锋熠熠锐利,半截因为她用力不当割破手掌,半截径直没入他的身体里。
褚承言喉头颤动,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他不知就里,却也明白祈冉冉眼中的杀意不似作假,强提着一口气将人推开,转头就要向外跑。
祈冉冉却不愿意放过他,她无视自己被划烂的掌心,两步追上去,一手拽住他的头发,另一手反持匕首,刀锋向下,咬牙用力一送——
利刃陷入皮肉的声音在寂静内室里被无限放大,这一次,她终于将刃首深深插.进了褚承言的心口。
仿佛凭空被人蒙了个罩子,四下里一瞬间安静极了,祈冉冉大口喘着气,囫囵向后跌坐在地上。
掌心流血疼得厉害,双臂也因为力竭而止不住地簌簌颤抖,然心头的位置却鼓胀一片,其中情绪激荡汹涌,叫嚣着要沸腾起来。
原来亲自手刃狼心狗肺之人。
——竟是如此痛快。
子时二刻,俞若青与俞姨母搭乘褚府马车悄然离府,过隆北大街时换车改道,就此顺利出城。
丑时一刻,褚府门外的察事听子惯例巡视,但见寝屋之内暗香浮动,烛光摇曳,隐有人影晃动纠缠,遂无声淬了一口,重新潜回夜色之中。
卯时三刻,喻长风掀被坐起,二指捏捏眉心,只觉那双木然望了一整宿天花板的眼睛干涩得厉害,其中血丝密布,钝钝泛着酸痛。
他干脆下了榻,拣起条帕子没入面盆,待到锦帕浑然浸润,便拧至半湿,折成三折,搭到自己眼睛上。
须臾,锦帕几至干透,他取下帕子,随手扔进面盆里,于水花四溅的刺耳响动中沉默回身,下一瞬却蓦地愣在原地。
面盆前侧便是铜镜,一片破晓迷蒙的浓白光线里,喻长风就这么毫无防备地,透过锃亮的镜面,清晰看到了自己眼中的挣扎与不甘。
他突然就笑了,唇角无声向上一扯,周身寒萧似冰,唯有喉头几度滚动。
——好,真是好样的。
巳时二刻,天师府所有车马束装就道,喻长风敛袍过殿门,正巧听见一旁的恕己小声嘟囔,
“公主怎么还没回来?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出发吗?”
他被这话引得眉眼微动,脚下却没停,一路行至山门外,临上马车前才忽地顿住,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像和自己较劲似的,身躯微向后偏,明显是个想转头瞧一眼的架势,然脖颈却犹然坚定持立,始终僵滞着不肯回首。
又过一刻,便连晚到的元秋白都面色古怪地上了马车,喻长风双眼轻阖,终于抬手撩起车帘——
一抹曦光就在此刻狡黠落下,光影渐移,仿佛拉慢了时间。
他没料到会在自己的马车里看见祈冉冉。
几乎在意识回笼的一瞬间,他难得安生了两日的手臂忽地再次泛起熟悉的灼烧感,疼痛敲骨剥髓,突突刺激着他的脑袋,可此时此刻,他却莫名在这雕肝镂肾的痛苦里感受到了一股陌生又怪异的愉悦情绪。
喻长风垂下眼,胸膛不甚明显地起伏了一下。
祈冉冉没觉察,手里捏着块酥到掉渣的点心尤自啃得欢实,半晌,见他一直站着不动,眉头应时一蹙,旋即不满地开始催他,
“你快上来呀,还有,帘子放下,晃眼睛。”
她嘟嘟囔囔的,语气也是带着怨怪的娇娇气气,仿佛此番出行是他占了她天大的便宜,而非她与他的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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