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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和怨夫破镜重圆了(糖罐本罐)


只是不曾想云沧州涉事之人胆大包天,不仅将‘铸龛种基’发展成了专供富贵人家的产销事业,还在日久年深中将所用‘替身’的主意打到了活人身上。
起初只是从州内的贫苦百姓家里挑选八字合宜的童男童女,几石的糙米赏赐下去,封住孩童父母的口,再以重金施行贿赂,于来年的饿殍名单中多添一则无足轻重的稚子姓名。
后来,州内的孩童不够用了,周边府镇的茕茕遗孤便又接替成为了被筛选的目标。戚翼荣半月前走镖的那一单便是特意为一慕名赶赴云沧州造生基的富商准备的,只是不曾想运镖途中出了岔子,戚翼荣又侥幸捡回一条性命,且还机缘巧合地撞上了欲查此事的天师府,三重因果相辅而行,方才意外掀开了朗朗乾坤之下的阴晦一角。
而今日航船之上作奸犯科的商队也同样是云沧州‘种基’事业里负责外出寻觅并运送替身的,只是这伙人的出身本就不正,胃口也明显不止于此,故而时常会借着‘人多势众’的便利,于往返途程中趁机行凶作恶。
作恶的目标也是登船第一日便精挑细选择定下来的,五对夫妇里的‘自己人’早早安插,为的就是利用余下四对夫妻的拳拳爱子之心,逼使其被迫主动竞价抬势,直至彻底榨干其财帛家产。
最终活下来的孩子只会是他们一早就安排好的孩子,而那些交出全部家资,只为换幼子一条生路的父母也终将殒命。他们如此施为了不止一次,将舐犊情深当成逗乐笑料,恶积祸盈,亏心短行,直至今次,终于踢到了铁板。
审讯的过程疾如雷电,天师大人手腕铁血,初初破晓之际便已冷着一张脸走出了那间用以临时拘审的密闭船舱,手中捏着厚厚一叠证词信据,其上血红指印痕迹鲜明,昭示着此事已然拍板定案。
元秋白步伐虚浮地跟在他身后,甫一迈出舱门便险些栽了个跟头。他也同喻长风一起足足讯问了一整晚,且还因着恕己的字太过潦草难看,元堂兄在参审盘究的同时,还需兼任笔录口供的差事。
此时此刻,‘奋笔疾书’了整整一宿的元堂兄熬得头晕眼花,眼中血丝密布,五根手指头上的酸麻劲都尚未完全褪下去,就听前方的天师大人已经沉声吩咐恕己再去烹煮一壶浓茶,他要继续将证词里的关键之处都整理出来。
“……喻长风!”
元秋白几乎要哭了,
“您老是真打算就这么原地升仙了吗?升仙之前先休息一会儿成不成?你肩膀上的那个血窟窿可还没处理呢。”
喻长风的视线彼时还停留在手中密密麻麻的证词上,闻言头都没抬,
“你回去休息吧,一整晚辛苦了,归京之后找奉一拿我私库的钥匙,里头的东西随便你挑。”
“……?”
元秋白被他罕见表现出来的‘人情世故’惊得一愣,
“不是,喻长风,你发烧了?还是淋了半夜的雨脑子进水了?”
他甩甩酸痛的双臂,几个阔步赶上前去,强行将证词从天师大人手里夺过来,
“钥匙不钥匙的咱们另说,总归着航船还有两日才能靠岸,在此之前那些人也逃脱不掉,你就先休息几个时辰又能如何?你再这么犟我可给你下迷药了啊。”
喻长风阴沉着脸捏捏眉心,“要尽快……”
“喻长风。”
轻而软的嗓音就在这时忽地插进来,祁冉冉背着元秋白的医药箱小跑而至,最终于他二人眼前安然站定,
“你审完了吗?审完了就同我回房上药。”
她边说边无比自然地伸出一只手,圆溜溜的大眼睛乖乖巧巧地弯起来,掌心向上,是个欲要牵喻长风回去的架势。
“对了堂兄,若青适才已经搬去你隔壁房间了,这两日还需劳烦你照看她一下。哦,还有你的医药箱,也得暂且借我用用,稍后我拿过去还你。”
元秋白忙点头应下,他心里原本还存着点对祁冉冉的僝僽怨怪,然经过昨夜一番变故,那点别扭的怨尤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以致于当下瞧见话题里的另一人始终木头似的杵着不动,他那爱替人尴尬的毛病还‘多管闲事’地发作了一下。
“喻,喻长风,那你……我……我堂妹……”
“喻长风。”
祁冉冉歪头看过去,悠悠补充道:
“我此刻抱医药箱的这只手是昨夜没撞伤的那只……”
话未说完,骨节分明的大手已然反手握上了她的手。
冷静之后变得尤为不恤人言的喻犟种从祈冉冉怀中接过药箱,宽大的袖摆垂落下来,囫囵遮盖住了二人牢牢交握的亲密十指。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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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还有一更

他只同她说了这一句话, 而后便全程绷直了唇角再不言语。
最初笼罩在二人身上的问题随着危机散去重新归拢,相顾无言地步入舱房,祁冉冉将人推到里间卧榻坐下, 将小药箱复又从他手里拿过来, 缓声安嘱了一句‘将衣裳脱了’之后便去了外间,汲水、净手、最后自箱子里翻出包扎的细布并两瓶止血药粉,方才快步走了回去。
航船舱房的布置与陆地上的客栈略有不同, 内外间的界限并不以屏风这等可能会随风浪倾倒的物件作为隔断, 而是沿着凸出的系梁齐整悬挂了一排叮呤作响的贝壳帘幕。
此时此刻,雪白砗磲莹莹澄朗, 祈冉冉透过一片潋滟流光抬眸望过去,意外又不意外地瞧见喻长风依旧保持着适才的姿势, 像是要同她较劲似的一动不动。
“喻长风。”
来到卧榻边, 她将怀中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全放下来, 眉眼低低一垂, 轻声将话重复了一遍,
“你脱衣服呀。”
喻长风这才仰头看她, 薄红的唇原本抿得死紧,听见这话却忽地向上一挑,眉梢同时压下来,久违的凉薄又讥讽道:
“祈冉冉,我凭什么听你的?”
他说这话时语速极慢, 字字句句清清楚楚,端出的腔调明摆着就在与她置气。
祈冉冉于是无声叹息, 她当下心里其实也乱得很,二人明明几个时辰前还在湿漉漉的雨夜里亲密相拥,然此刻天光大亮, 他们之间那点‘针锋相对’的僵持意味便又不可避免地伴随曦光被重新抬上了明面。
谁都不会让的。
谁都不能让的。
她有她必须去做的事,而他亦然。
更遑论如今这场导致他二人相持不下的、由‘牵挂不舍’催生出的拉锯之战,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
可天师大人肩头的刀伤确实需要尽快处理了,于是公主殿下也只能破天荒地瞬刻做出妥协,双手搭上喻长风的肩头,哄顺似的款款晃了晃,
“我给你脱行不行?我亲自伺候咱们天师大人褪履宽衣,行不行?”
喻长风扯着唇角冷冷冲她笑,他平日里向来是习惯面无表情的,现下能被逼到这种程度,想来是真后知后觉受了大刺激。
但冷笑归冷笑,他倒也没阻止公主殿下动手扒他衣裳。
祈冉冉遂快手快脚地将喻长风的上衣尽数褪至肘弯间,完全露出尤在渗血的肩头与线条流畅的上臂。她处理伤口时很是熟练,先小心翼翼地将他创口处的血污皮肉一一祛尽,继而均匀撒上一层药粉,指腹捏着柔软的棉花轻缓按压上去,最后再认认真真地包裹上细布。
而她在做这些的同时,身前的喻长风也在难以克制地看着她。
他看她专心致志的脸,看她鼓起吹气的唇,看她因为担忧而不自觉蹙起的眉梢……看着看着,心里一时软得发酸,一时又气得发疼,诸般滋味如泉涌至袭上心头,硬生生将他眼底逼出一片灼灼猩红。
他终于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可奈何’,十指烦躁地攥紧又松,松开又攥,动作间手臂肌肉被迫牵连,肩头的细布溘然一隆,旋即渗出几缕血丝。
“喻长风。”
冰凉细软的五指就在这时贴着他的指缝穿插进来。
“别用力气。”
祈冉冉右手压握住他的手,左手环到他脖颈上,整个人主动依偎进他怀里,脑袋向下耷拉,纤巧的下颌无力又无奈地搭到他颈窝间,
“也别生气。”
喻长风的胸膛因她前所未有的亲昵举动快速起伏了一下,他闭了闭眼,喉头重重一滚,完好的左臂不由自主虚虚拢上她腰间,半晌之后猛地收紧,深深将她抱了满怀。
‘哐当’一声。
纠缠相拥的两具身躯登时不受控制地向后倾倒,半垂的纱帐连带着铜质挂钩被噼里啪啦压拽下来一大截,瓷瓶细布无一幸免,一半掉在地上,一半洒在榻间,黄黄白白的药粉乱七八糟地沾了二人满身,又苦又涩的药味蓦然迸发,转眼便充盈了整间内室。
“……祈冉冉。”
喻长风抬手按上祈冉冉的后脑,力气用得很大,强硬地不许她抬头。他将声音压得极低,薄唇紧紧贴到她耳侧,勃.然的气息又乱又热,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控诉她,
“你真是坏人。”
他要恨死她了,朗月明明就曾几次三番惠照于他,然皓月狡黠,总在短暂许他灿烂蟾光之后骤然消歇。
当年救他的是她,逃婚的是她,婚后要和离的是她,签下和离书后又不由分说突然开始缠上他的也是她。
每一次她都戏弄似的先给他希望,先赐他美梦,在他生出不该有的奢侈期许之后再没心没肺地囫囵抽离,抽离之前还要假惺惺地同他道个歉。
但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她还不如直接出去捡块瓦片,照着他后脑径自一砸,将他二人之间的美好回忆全部砸出去,将她这个人从他脑子里全部砸出去。
他在这一刻清晰意识到了自己在面对祈冉冉时每每躁动,失控,兵荒马乱又喜忧无常的真正原因。
——他喜欢她。
当年与祈冉冉定下婚约,手臂上难以忍受的灼灼疼痛是因为喜欢。
得知她冒死离京逃婚,惝恍下沉的怅然愁绪是因为喜欢。
知晓她与褚承言形影相随,心头止不住泛起的愤怒酸涩还是因为喜欢。
他早就喜欢她了。
挣脱所有责任理智,超脱天命束缚的喜欢她。
可她却又要离开了。
在将他‘物尽其用’之后,坦坦荡荡,不含半分留恋地通知他她要离开。
且离开之后还极有可能再不回来。
祈冉冉瓮声瓮气地‘唔’了两声,柔软的唇贴着他颈侧脉搏不住磨.蹭,发觉挣扎无果后干脆放弃抵抗,周身力气浑然一卸,没骨头似的软软瘫在了他身上。
偌大内室一时落针可闻,少顷,喻长风也松了力道,原本压在她后脑的大手轻轻拢到颈边,双眼恹恹半阖,自欺欺人地贪婪汲取着她发间甜暖馥郁的梨花香气。
好半晌后,长久培壅出来的稳静心智终于战胜冲动,喻长风蜷了蜷指,喑哑艰涩地艰难开口,
“祈冉冉,你是不是一定……”
“嗯。”
祈冉冉没让他说完,闷闷应了他一声,自顾自收紧手臂,更深地埋进他怀抱里。
“喻长风。”
“一定要的。”
要分道扬镳,要毫不妥协。
恕己于翌日一早进房送卷宗,敏锐地发现喻长风与祈冉冉冷战了。
说是冷战其实也不大准确,毕竟天师大人过去便是如此这般的生人勿进,一日十二个时辰面无表情,非必要的交流多讲一句都算天降神迹。
俞若青在这行人中算是对喻长风了解最少的,见状特地寻了个机会和元秋白咬耳朵,
“天师大人他,他是不是有什么情绪感知方面的隐疾呢?”
怎么生气还要比别人晚一天的?
元秋白都已经与她又哭又跪的闹过一日了,天师大人居然才开始同她表姐怄气挂脸。
“……”
元秋白目光炯炯地看了她一眼,“小姑奶奶,你是真童言无忌啊。”
他没什么好气地给俞若青的行囊里哐哐塞药料,止疼的止血的,祛风的驱寒的,但凡他能想到的日常药物通通都给俞二小姐装了个遍,
“你不懂,对于喻长风那样身份的人,隐匿情绪才属正常。对了,你最近癸水时还会腹痛吗?棕色瓶子里的丸药是我新制出来的,痛的时候一日吃一颗就够了,你记清楚剂量,可别吃多了。”
俞若青烦躁地‘啧’了一声,“你问这么详细做什么?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呀,我们俞家除了我姨母和表姐,所有的女郎都是要招赘上门的。你在上京城中好歹也算是个有名有姓的显贵世子,咱俩私下里谈谈风月就得了,你总不能真要入我俞家的门吧?”
“……俞若青!”
元秋白被她这番没心肝的言论气得额角直跳,他是当真吃了长相上的亏,内里浑然一副老妈子脾性,却偏巧摊了一张风流浪子的皮囊;俞若青这厮也是当真占了长相上的便宜,生得看似乖乖巧巧,实则渣得明明白白。
“你别总气我成不成?”
他半阖着眸尤自做了几个深缓吐纳,而后才又睁开眼来,捧起俞若青的右手贴到自己脸上,目光凄凄楚楚的,神情里满是哀怨,
“你不会真打算就此一去不回吧?总归你想做什么我也不会拦你,去了黔州安顿好后给我递个信成不成?我又不像喻长风那般顾虑颇多,还需留在云沧州坐镇,你给我递个信,我寻到机会就去找你。”
俞若青依着他的姿态轻柔抚过他面颊,红唇抿了抿,没应‘好’也没应‘不好’,最终模棱两可地回了他一句‘届时再议’。
她说完这话便起身出了元秋白的舱房,漫无目的的在甲板上晃荡了两圈,继而又提着个食盒去找祈冉冉。
推门而入时正巧撞上祈冉冉也在整理行囊,公主殿下将自己的衣裳囫囵卷起塞进包袱袋里,临了动作一停,指尖落在了那件喻长风的浅湖蓝披风上。
她从昨夜开始便有意搬去了俞若青的房间,情况果然如她所料,自那夜阴差阳错地饮过喻长风的血之后,她心痛肺疼的毛病当真再没犯过。
既如此,这件披风自然也就再没了携带的必要。
祈冉冉如此想着,双手将披风抖落开来,一丝不苟地齐整叠好,端端正正地放进了自己包袱袋的最上方。
俞若青从食盒里取出午膳,边摆餐碟边扬声唤她,“表姐,过来用膳吧。”
祈冉冉‘嗯’了一声,随手将包袱袋系上活结,心里算算时辰,又从榻边屉柜取出个玉白的小瓷瓶,转身就要往外走,
“你先吃,我过去隔壁给喻长风换个药就回来。”
“换药?”
俞若青在与她错身的间隙里一脸困惑地拉住她,
“可我方才取午膳时遇见恕己,他说他已经为天师大人换过药了呀,什么药需得在短短半刻里连换两次的?”
……已经换过药了?
祈冉冉脚下蓦地一顿,五指攥紧白瓷瓶,心里突然没来由的有些失落。
也对,反正她两日之后就要与喻长风分道扬镳了,届时不论恕己亦或元秋白,总会有一人接替她换药的差事。
“表姐?”
俞若青见她始终怔愣不动,略一思忖,轻轻晃了晃她的腕子,
“恕己换药合该没有表姐细致,表姐若不放心,不如亲自过去看看?”
“不必了。”祈冉冉摇了摇头,面色平静地返回桌边坐下,“用膳吧。”

又过一日, 航船拢岸,一行人终于重返陆路。
船只全全停泊之后已然到了亥时三刻,今日是必定走不成了, 俞若青提前订好客房, 甫一下船便引着众人去了酒楼。
她们此刻落脚的地点名为九邕镇,以九邕镇为起始,北上可至黔州城, 西行能抵云沧州, 换言之,祈冉冉与俞若青将于九邕镇中正式脱离喻长风的车队, 自此分道扬镳。
喻长风从进入酒楼开始,整个人便仿佛凭空支开了个盈满凛冽寒风的空气罩子, 那罩子无形无色, 却是不当心碰到一点就能被当场冻伤。
随随便便用过晚膳, 他更是连话都不愿意说了, 恕己硬着头皮上楼为他换过药,出来之后直打着哆嗦要去烤炭火。
祈冉冉见状抿唇不言, 半晌之后才轻声道:“我去看看他吧。”
恕己忙不迭伸手拦她,“公主别去了。”
他眸光闪躲,顶着满脸的欲言又止期期艾艾,“公子,公子他说, 公子说不让……”
喻长风不想见她。
祈冉冉准确从恕己的支支吾吾里读出了此等讯息,起身的动作蓦然停顿, 末了拓落叹息,慢吞吞又坐了回去。
元秋白也紧随其后地长长喟叹了一声,看看祈冉冉又看看俞若青, 手臂时抬时放,眉头时蹙时展,口中时‘唉’时‘啧’,呜呼噫嘻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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