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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和怨夫破镜重圆了(糖罐本罐)


“张永茂安顿好了吗?”
“安顿好了。不过表姐,你确定乔大娘会将今日所见散播出去吗?”
祁冉冉随手丢开帕子,“不确定,所以还需要你再花些银两声张造势。”
“……表姐!”
俞若青当即做出个要哭不哭的凄哀神情,
“我攒了十几年的体己钱这次可都被你薅光了!”
“少装。”
祁冉冉没什么好气地轻‘啧’一声,
“前几日在航船之上你真当我没发现?原本因着陆路不通,舫船的客量较之过去便大幅增加,住我隔壁那三四间舱房里的人又都是之前在上京城中同俞家有过过节的膏腴子弟,你偷偷给人家的餐食里多放盐,转头又加价卖人家淡水。这一趟下来,俞二小姐没少赚吧?”
“……”
俞若青瞬间换上一副讨巧乖脸,“知道了表姐,我立刻就出去砸银子散消息。”
祁冉冉被她惹得翘了翘唇,“若青,你不相信表姐吗?”
俞若青摇头,“相信的。”
她顿了一顿,“可相信你也不能治我心疼啊。”
那些可都是她私底下辛苦走商赚来的血汗钱!
“行了,别心疼了。”祁冉冉终于被她逗笑了,“九出十三归,过后表姐都给你补齐。”
她敛敛衣袖,缓缓饮尽杯中茶水,溜圆黑眸光彩熠熠,哪里还有半分适才的苍白脆弱。
“压稳步调吧俞二小姐,你得相信,仅只瞧见三年利就敢投入全副身家,且还耐不住性子大施垄断之举的人,是不会让我们等太久的。”
祈冉冉并未刻意隐瞒自己的目的,在入黔州城的第三日便上门拜访了那位名唤朱源仲的朱掌柜,只是彼时朱家掌柜贵人事多,听闻她来意之后,竟任由她独自在外等了两个时辰都不曾露脸。
祈冉冉对此倒也没恼,一声不吭地吃下这碗傲慢的闭门羹,绸伞一撑,施施然回了自家宅邸。
第四日,往年赶赴收购的钦差依旧不见踪影,与此同时,坊间开始流传起了新的预闻,只道数月前的中秋宫宴上,禛圣帝因服用过量丹药突发急症,病体康复后大发雷霆,不仅一怒之下砸了丹炉,连带着还突发取消了今载的黔铅采买。
诚然这风闻乍一听上去着实有些荒谬,本来嘛,皇宫内院里的事谁能知晓得如此详细?
可偏生那传言讲得有鼻子有眼,不仅详细描绘出了圣人炼丹炉的尺寸纹样,便是中秋宫宴上的赏席菜色都顺嘴提了一二。
众人一时聚讼纷纭,半信半疑间言三语四了整两日,传言是否为真尚不可知,朱源仲却是先坐不住了。
毕竟不论禛圣帝砸没砸炼丹炉,收购的钦差迄今未至便首先是不争的事实,三家此刻该担心的也并非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丹炉纹样与赏宴菜式,而是倘若钦差当真不来,他们手中囤积的黔铅该由哪个冤大头来全全接盘。
又一日月上中天,朱源仲心急如焚地大步入孙家,通身行止惶惶,嘴边一圈上火燎起的肿泡,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吴掌柜彼时也已端坐内堂,面上神情不若朱源仲那般焦思苦虑,眉眼间却是同样不大好看。
“黔铅的采买今年确定取消了?消息可靠吗?”
孙掌柜点头又摇头,“今年邪得很,从半月前开始,我遣人送的信就再也得不到回复了。”
他在三人里年纪最大,做事也最圆滑,拧眉思忖半晌,突然开口问朱源仲道:
“最近是不是有个北边来的小寡妇去找过你?你见过她了吗?”
“……没有,我看她想从我手里买黔铅,担心是来抢生意的,就没见她。”
朱源仲支支吾吾,“要,要见一下吗?”
“见吧。”孙掌柜沉眸睨了朱源仲一眼,“态度好点,问清楚她的来历目的,必要时自己查一查。”
“倘使今次黔铅的采买当真取缔了,那能支撑我们扛过这波资财流动周转的现银,只怕都要由她来出了。”

第49章 亡夫
翌日不到辰时, 天边便淅淅沥沥落了雨,祁冉冉抱着天师大人的披风美美睡到午时二刻,甫一打开宅院大门就与外头不知淋了多久雨的朱源仲对上了视线。
“哎呀。”
祁冉冉虚伪一愣, 旋即佯装惊讶地掩唇轻呼,
“朱掌柜怎的来了?”
朱源仲自巳时开始便请了护院向内通传,他也知道自己上次态度欠佳,故而今日不敢太过催促, 主动将姿态放低, 每隔半个时辰才会遣人催促上一次,却不想这小寡妇还是让他半刻不差地等回了她两个时辰。
他在心里狠狠念叨了祁冉冉好几句, 面上却是即刻显出个和善的笑,圆滚滚的身躯灵活一偏, 作势就要往宅院里挤。
“喻掌柜远道而来, 我自然该寻个机会尽尽地主之谊。”
祁冉冉也没拦他, 懒洋洋倚着门板将人放进来, 听见这话后勾唇一笑,在朱源仲回头望过来的刹那又瞬间换成一副天真纯稚的娇憨神情。
“朱掌柜, 您可真是个好人。”
“……”
听她如此一说,朱源仲顿时又怀疑起了自己适才两个时辰的等待是否只是巧合,毕竟眼前这小寡妇瞧着的确无邪真挚,看上去着实不像什么心机之人。
但无论如何,他今日是来办正事的。朱源仲想到这里, 忙不迭将手中装着礼物的锦盒递过去,在步入花厅之后又开门见山道:
“喻掌柜可是有收购黔铅的打算?”
祁冉冉丝毫不打算隐瞒, 十分诚恳地点了点头。
朱源仲又道:“黔铅的用途并不若铜铁那般广泛,喻掌柜此番收购大量的黔铅备以何用?”
他话问得倒是相当单刀直入,祁冉冉听得心里发笑, 不知他是确实‘积货’着了急,还是真被她方才‘憨态老实’的表现成功蒙了眼。
她抿了抿唇,长睫掩盖下的黑眸滴溜溜转了两圈,少顷复而抬头,却是突然换了个凄凄切切的悲伤神态。
“不瞒朱掌柜,我之所以购买黔铅,纯然是为了我那亡夫。”
纤纤素手一执锦帕,祈冉冉眉头微蹙,端得一副情真意切的痴狂模样,
“我亡夫两个月前走商不幸遭遇意外,兀突撒手人寰,我实在想他得紧,是以作计着买些铅带回家中,依照他的音容笑貌制上些微雕,摆在宅邸房中的每一个角落。”
这话从逻辑上讲倒是没什么毛病,虽说泛常的雕像惯爱使用铜铁,但铅较之铜铁更易熔,更耐腐蚀且更易延展,若真打算刻些微雕用以收藏保存,黔铅较之铜铁的确是更合适的材料。
只是……
朱源仲明显有些无法理解,十分惊诧地挑了挑眉,“喻掌柜打算做多少微雕?又打算买多少黔铅?以及你,你难道不觉得这很……很诡异吗?”
将个已死之人的雕像摆在宅中各处,想想都感觉瘆人。
祈冉冉回道:“具体的微雕个数尚未确定,几千?几万?十几万?我也不缺银钱,先看朱掌柜这里有多少存货吧。至于瘆不瘆人……”
她如泣如诉地‘嗐’了一声,
“我们两个可是青梅竹马的恩爱夫妻呀!宅子里摆几个雕像算什么?我恋他入骨,若不是因着家中尚有一年幼女儿,我早就一头撞死在棺材上随他去了!”
“对了,我今次跋涉而来,为防路途孤苦,包袱里还特意带了两根他的手指头。朱掌柜可要瞧上一瞧?不是我这人自吹自捧,我夫君不仅模样长得俊俏,手指头生得也要比旁人好。朱掌柜您等等我,我现在就去拿过来!只是黔州天热,那手指头前日开始便有些臭了,还望朱掌柜莫要嫌弃。”
“不必了不必了!”
朱源仲急忙摆手表示拒绝,看向祈冉冉的目光里少了五分疑心,取而代之的则是震悚、同情、感怀,以及纯粹觉得她有病的复杂情绪糅合而成的凌乱情感,
“那,那喻掌柜怎会千里迢迢赶来黔州买铅呢?”
“哦,这个呀,这是因为……”祈冉冉执帕拭泪的动作忽地一停,“因为我在家中听到了些许风声,即便不缺银钱,也没道理放着白来的便宜不捡。”
朱源仲的身形随之一顿。
祈冉冉仿佛瞧不见他的僵硬,自顾自地继续道:“朱掌柜,你我明人不说暗话,你今日之所以登门,想来该是清楚我家在何处,也该是知晓了我早就知晓的消息。”
她面上娇痴的神色不知何时开始淡去,
“诚如朱掌柜所言,黔铅的用途并不若铜铁那般广泛,现下整个黔州城内除了我,只怕再没有第二人愿意买下你们手中的黔铅。自然,我也不是傻子,做生意本就讲究个随行就市,如今黔铅没了市场,你若愿意卖,那我便以市价的一半尽数收购,有多少收多少,保准绝了朱掌柜的后顾之忧。”
朱源仲脸色骤变,“市价的一半?”
祈冉冉笑笑,“朱掌柜,你也是生意人,怎会不懂一半已经很高了,若遇上些心黑手狠的,将价格压到两三成也不是没有可能。好了,我言尽于此,给朱掌柜几日时间考虑。”
她娉娉袅袅地起身送客,
“不过朱掌柜可别让我等太久,毕竟我夫君的手指头若是烂完了,我可就什么都不买,直接打道回府喽。”
朱源仲确实没让祈冉冉等太久,在他离开的第二日,张永茂便以头抢了登闻鼓,虽未直接撞死,却也磕得额破血流,且还当场写下血书,泣血涟如状告朱源仲。
衙门的县令原与三家有些交情,平日里面对此等控告也惯是喜欢重重拿起再轻轻放下,然张永茂此次事发突然,又闹得过大,他不好明目张胆地偏颇对待,因而也只得暂时先封了三家名下的黔铅产业。
朱源仲这厢也在纳闷,张永茂此人虽说是个‘刺儿头’,但他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出头发声时向来都颇为适度,今次也不知是怎么了,竟会一反常态地破釜沉舟。
但无论如何,托张永茂这一闹的福,黔州城内的所有质库为了不惹自己一身骚,一时竟都不愿再给三家放贷借钱了。
眼瞧着三家名下的其他铺子急需现银周转,朱源仲无法,只得依照祈冉冉所言,以市价的一半将囤积的黔铅尽数卖了出去……
交易进行得相当通畅,拿到银钱的那一瞬间,朱源仲终于松了多日以来的第一口气。
——然而很快的,他就发现这口气松早了。
又过三日,黔州城门处沸沸扬扬,朱家仆从一早外出采买,半刻之后却又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
“老爷!钦差!收购黔铅的钦差入城了!”
仆从将自己探听到的消息一股脑儿地全倒出来,
“钦差大人们说今番他们走了水路,故而才会较之往年多耽搁了些功夫,孙老爷此刻已经先一步赶过去稳人了,他叫奴才给老爷传话,让老爷尽快将卖出去的黔铅都买回来交货,否则,否则……”
后面的话仆从未说,朱源仲心中却已明了。
钦差采办不似民间交易,整个采买过程中若是出了差子,轻则锒铛入狱,重则脑袋落地。那些上京城里的大官个个人精似的,绝不会傻乎乎地揽下‘失职’罪责,倘若此次的采买未能圆满完成,最终的替罪羊只会由他们来做。
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朱源仲登时面如土色,他连衣裳都顾不得换,急赤白脸地就往祈冉冉的宅院里赶。
祈冉冉彼时正气定神闲地坐在花厅里等他,她似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出,见着朱源仲踉跄进门后微微一笑,都不待他歇气开口,自己便先将存放黔铅的仓库密钥拿了出来。
“就等朱掌柜了,喏,东西都在这儿,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讫,谁都不耽搁。”
朱源仲闻言大喜,忙不迭自袖中取出银票,略一踌躇,干脆以双手将银票捧过头顶,恭恭敬敬地奉了回去,
“喻掌柜良金美玉,今日之恩德,朱某必定……”
“朱掌柜糊涂了不是?”
祈冉冉掩唇轻笑,指尖按着银票最上端,轻飘飘将其往下压了压,
“我之前不是已经同朱掌柜说过了?做生意讲究随行就市,如今您既起了急,我哪里还有将黔铅原价卖回去的道理?”
半个时辰前才涂上蔻丹的十指纤长细腻,被艳丽绯红一衬,愈发显得肌肤雪白,
“市价上再涨五成,银钱到账,我立刻交钥匙。哦,还有桌上这壶刚沏好的庐山云雾,这是今年新摘的茶叶,价格不便宜。朱掌柜尝尝,若是喜欢,便将我箱笼中的三罐一并都拿去,权当我送朱掌柜的。”
——袅袅茶香清甜扑鼻,壶盏均已烫好,她竟是连他找上门来的时辰都算得分毫不差。
朱源仲就算再笨再蠢,此刻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祈冉冉做了局,他攥紧拳头,恨得牙都要咬碎了,视线恶狠狠地落到祈冉冉身上,用着几乎想将她剥皮抽筋的发狠语调一字一顿道:
“市价再涨五成?喻掌柜从头到尾自诩生意人,合该懂得做事留一线的道理。”
“朱掌柜这话好生有趣,难不成我没留吗?”祈冉冉挑挑唇角,“我可是切切实实留了五线呢,否则就直接要市价的双倍了。”
她敛起衣袖,提壶为朱源仲斟出一盏茶,“朱掌柜,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有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怕没柴烧。而今您眼巴巴地盯着这几百上千两的银子执拗不放,赶明儿误了正事,被人家钦差大人一封折子参上去,您一府老小举家下狱,孰轻孰重呀!”
和缓劝诱的语调如潺湲流水,祈冉冉笑意愈盛,主动将茶盏推进朱源仲手里,
“更何况我与朱掌柜实在投缘,故此特地为您准备了一条有别于孙、吴两家的旁的路。我可以允朱掌柜以半价将那些属于你份额的黔铅尽数买回去,但是,您得将朱家与湘城往来的那条秘密通路借我用用。”
黔州三家中孙家年长,吴家最富,朱家处在当中不上不下,本该最不受重视,偏生却占了三家之首,靠的便是那条自祖辈起便打通的与湘城的秘密通路。
“……你调查我?”
朱源仲面色顿时更为难看,连带着汗毛都有些倒竖,
“你究竟想做什么?”
祈冉冉莞尔摇头,“想做什么自然不能告诉你,但朱掌柜也莫要紧张,那条通路我至多借用至明年年初,且行事上也会确保干净杳然,绝不会给朱掌柜多添一丝麻烦。”
她边说边轻轻叩了叩温热盏壁,清凌凌的目光在朱源仲身上定定停留,红唇开合,语气里带着几丝洞彻人心又难以抵抗的煽动诱惑,
“往远了说,朱掌柜难道就不觉得现下这‘三足鼎立’的态势过于受制了吗?吴孙两家最早本就是靠您朱家生的财路,奈何后来者居上,人家如今起了势,反倒明里暗里地瞧不上你。朱掌柜,不是我挑事,这境况若换成是我,我可忍不了。”
……是啊,吴孙两家早就开始嫌弃他了,尤其是那孙掌柜,成日里将他当成跑腿的使唤,眼神里的鄙屑更是藏都懒得藏。
可是凭什么?
最早站上黔州顶端的明明就是他朱家。
他们此前受到的明明就都是他朱家的恩惠。
朱源仲沉默不语,眉目些微颤动,眼中挣扎闪烁,明显是将祈冉冉的话听进了心里。
祈冉冉也不催他,自顾自退回原位,给自己也斟了一盏茶。
她慢条斯理地辍饮着甘甜茶汤,脑子里闪过俞瑶从前讲给她的那些各大掌柜生平纪事,面上神情淡淡,心底却早已经胸有成竹。
果然,没一会儿,朱源仲咬牙抬头,手臂一端,一口饮尽了盏中清茶。
“成交!”
前来收购的钦差既在路上耽搁了时间,为保按时返京,自然就不能在黔州多做停留。
是以翌日一早,朱源仲便捧着三箱子银票颓萎而至,他面上端得一副悻悻然的忿恚神态,入花厅后却是立时转怒为喜,不仅偷摸着从祈冉冉那处拿回了自己箱子里的大半数银钱,离开时还当真顺走了她从合兴府带来的三罐庐山云雾。
俞若青抱着两箱半的银票笑得合不拢嘴,经此一遭,她先前投入的那些银钱不仅尽数回了本,且还着实大赚了一笔,莫说‘九出十三归’了,二十归也绰绰有余。
她这厢尚且抱着个小金算盘吧嗒拨弄着不松手,祈冉冉那厢却是眸色沉沉,目光于院墙之上几度梭巡停留,最终收回视线,反手拍了拍俞若青的小臂,
“别算了,进屋将包袱收拾好,只带银两与重要之物,旁的东西一概不要,待到天色再暗一些,咱们就去客栈住。”
“去客栈住?”俞若青蹙眉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却是很快理解了自家表姐的言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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