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厉行对苏纯净的紧张程度,让被保镖扶着走出电梯的孟老眯着眼看了好一阵,快步迎过来的谢管家代替保镖搀扶孟老,安慰道:“孟老,莫森医生我请来了,小姐一定没事的,你老要宽心……”
谢管家也是七十好几的老头,跟着孟老几十年,孟老很信任他,问他,“老谢啊,你说厉行这孩子接任我所有的产业,有没有问题?”
谢管家恭敬的低着头,中肯的道:“言少爷还很小的时候就被孟老选中,孟老的眼光定然不会差,要不然纯净小姐也不会放不下言少爷,肯为了言少爷主动回来……”
“什么话!我是她爷爷!她为什么不回来?我又不是怪物!”孟老瞪了谢管家一眼,激动得又咳嗽起来。
谢管家急忙给他顺着后背,顺着孟老的意思道:“是是,孟老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纯净小姐,纯净小姐早晚会明白孟老的心意,我们还是先去看纯净小姐吧。”
孟老最疼的就是他这个孙女,让谢管家推他过去,叹息道:“小纯也是个可怜的孩子,都是她那个不争气的爸爸!为了个女人什么都不要了!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谢管家急忙点头附和,暗暗的抹了一把冷汗,孟老现在年纪越大,越是疑心病重,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
另一边,空荡荡满是灰尘的房间里,南悦兮就那么被保镖扔在里面,丢下去就砸起浓浓的灰尘。
两个保镖捞着头上被缠住的蜘蛛网,暗骂来这个地方太晦气,而且两人都被南悦兮给染得满手都是血,更是没好气,走之前还踹了南悦兮两脚。
南悦兮一动也不动,像是已经死过去了,沾染尘埃的双腿都是鲜血淋漓的大水泡,嘴里还在汨汨的流血。
鲜血流动得很快,凝聚在地上小小的一滩,不止上面,身下的位置更是凶猛如潮,短短两分钟,她就如同倒在了血泊之中,凄惨得毛骨悚然。
两个保镖互看了一眼,都被吓到了,孟老可吩咐过这个女人不能死,急忙打电话请医生,以南悦兮的身份,请来的也是最普通的实习小医生。
小医生是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见到南悦兮的这样子也给吓坏了,急忙蹲下去摸了摸她的鼻子,摇头道:“没气了。”
“什么没气了!怎么就没气了!不就是一棍子吗?咱们老爷子一棍子打死人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保镖们嚷嚷着,抓起那个小医生,恶狠狠的威胁道:“给我治!治不好咱们三个都得玩完!”
小医生委屈,“可是,她真的没气了,死人怎么救得活……”
“……真死了?”保镖狐疑,丢开小医生也去摸南悦兮的鼻息,果然没气,吓得保镖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就死了?刚才不是还有气儿吗?这下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看,我还是先通知老爷子吧!”另一个保镖做出决定,果断的出去打电话了。
小医生听说要三个人一起玩完,也有些害怕,再围着南悦兮看了看,对着南悦兮满是伤痕的身躯不住的沿着恐惧的唾沫,突然惊讶的指着她贴着地面的肚子,“她是孕妇?她大出血了!”
“大出血就大出血!你吼什么吼!人都死了!”那个保镖从地上爬起来,烦躁的敲击着双拳,“这个女人也太不经打了,不过孟老那一下也太狠了,一个女人,一个孕妇,这不是存心往死里打吗?”
那保镖正在原地踱步的走来走去,焦躁不已,突然感觉身后一道杀气,等回过头的时候,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站在身后的南悦兮一个刀手砍晕。
南悦兮满身的鲜血,长卷发乱糟糟的贴在鲜血斑斑的脸颊上,赤着脚的她支撑着血肉模糊的双腿,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却咬着牙不肯倒下的又要去砍那个小医生。
小医生急忙捂住嘴退后两步,瓮声瓮气的举起右手发誓道:“我保证不叫人,我是医生,我能救你,你刚才装死我也没有拆穿你……”
“你为什么不拆穿我?”南悦兮才不管他的空口白话,依旧一步一步的朝他走去,眼中满是试探的警惕,和危险的杀气。
只是嘴角血流太快,她单手不断的擦着,可擦不干净,越擦越多,脚下也是一步一个血脚印,全身的血液的急速流失让她全身冰凉,头重脚轻,随时可能晕厥过去。
那医生急忙去搀扶住她,南悦兮却不领情,抬起手又要一个相同的刀手砍晕他,却听他在她耳边低声道:“悦兮小姐,我是自己人。”
第112章 除了我自己,谁也不信
自己人?南悦兮冷笑,一把抠住那小医生的脖子,咬牙道:“谁特么跟你自己人?!”
她红着一双嗜血狠戾的眼眶,手指在逐渐收缩,却还是一把收回手改用砍晕的招式,她不是这些禽兽,不能同流合污,不能残杀无辜。
“盛先生!”那小医生急忙道:“我是盛先生的人,我叫何钧。”
盛先生?南悦兮猛地一愣,眯着视线不清的模糊浑浊的桃花眼,看向这个还算眉清目秀,却很陌生的大男孩。
何钧心有余悸的摸着自己的脖子,下一秒却又被血淋淋脏兮兮的一双小手猛地抓住衣襟,南悦兮眯着桃花眼冷冷问:“我凭什么相信你?盛哥哥和这里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不知道?”
其实,南悦兮并不了解盛良雍,只知道盛良雍经营的盛世集团,是全球先驱,却并不清楚盛世集团都在做些什么生意。
如果说,言厉行是高冷深沉,神秘难测,那么盛良雍就是笑面虎,用温柔体贴的亲切外表来掩饰一切,让人误以为他是绅士,是君子,其实呢?
她自认为可以完全信任的男人,自认为她爱他,想要嫁的男人,却在无情抛弃她,跟姐姐成婚之后,又对她肮脏的不断纠缠,戏耍……
南悦兮苦笑了一下,她真的一点也不了解盛良雍,不过就是诈一诈这个小医生,她毕竟是盛良雍养了**年的小公主,现在也是他名义上的小姨子嘛。
可没想到,何钧直接来上一句,“你不知道的多了,盛先生说你除了谈情说爱,其他还知道什么啊?”
“你说谁!”南悦兮气结,举起拳头就要砸过去,却痛得自己倒吸了口凉气,身下不断的流血像是随时会死过去一样恐怖。
现在的确不是说废话的时候,这里的保镖太多,金饵岛防卫太严密,何钧急忙主动举起双手投降,“是盛先生说的!不是我说的!悦兮小姐,你快跟我走吧,来不及了!”
南悦兮:“……带路!”
何钧想去搀扶双脚都是水泡的南悦兮,这样走路该有多疼啊,现在又没时间上药了,干脆道:“我背你吧!”
“不用!”南悦兮果断拒绝,何钧只好带路,不料才转身脖颈处被重重一击,双眼翻白的往地上倒下去。
南悦兮打倒了何钧,自己也摇晃得厉害,看了眼地上失去知觉的何钧,低声道:“对不起,现在的我,除了我自己,谁也不信!”
她按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位置,那里疼得翻江倒海,按一下,身下更是血流如注,好像在急剧消失的生命。
南悦兮闭了闭生涩疼痛的双眸,将酸胀的液体强行逼回去,扶着墙壁一步步的往外走,每走一步脚底都在专心的疼痛,像是踩在玻璃渣上,满头满身的湿儒,分不清是冷汗还是血液。
看着地上蜿蜒的血脚印,想了想,又咬牙折身拔掉何钧的黑色长款外套裹在裙子外面,遮住满身的血污,又将他的白色运动鞋脱下来往自己血淋淋的脚上套,这下就更疼了。
这种疼,让她想起在液化池的时候,那时候再疼,她也不觉得疼,只觉得幸福,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被人保护被人疼爱的滋味,可是现在呢?
以前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疼痛,不!不能想这些!她再也不要想这些!
南悦兮疯癫一样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硬生生的被她扯掉了好几根,赤红着视线模糊的双眸爬起来,像是已经感觉不到脚上的疼痛,飞快的往外跑。
她是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才跑出去的,可进来的人并不是那个外出打电话的保镖,是个正四处找着什么的陌生男人,震惊的蹲下去检查那两个倒在地上的人。
躲在门后的南悦兮微微愣了一下,也不管来人是谁了,趁着时机放轻脚步,咬着牙忍着疼痛迅速的离开……
孟老让保镖将南悦兮丢下的院子,是一个很久没有居住过人的院子,可巡逻的保镖并没有因为这里荒废就忽视了巡查,南悦兮带着满身的伤躲得很艰难。
孟老在哪里?孟老到底在哪里?她好后悔,为什么在逼问孟老的时候,要听那个男人的话,为什么那个时候还要相信他,还想着不要给他惹麻烦?
南悦兮死死的抓着疼痛的小腹,深深的吸了口气,在巡逻走了之后就往外跑,这次,终于成功的出了小院子。
金饵岛,是一座富裕得跟宫殿似的岛屿,虽然岛屿很大,人口却并不密集,见得最多的就是穿梭来去的西装墨镜的保镖,或者是穿着比基尼披着丝巾的女佣,大秋天的也不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