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隐隐盼望着,他能像以前一样。
什么鬼,怎么感觉自己有受虐倾向似的?
她暗自摇头,让他关灯。
第二天艾笙醒过来,苏应衡已经去公司了。
下楼一看,桌上摆着热腾腾的早餐。
严阿姨正正把豆浆端上来,“趁热把这个喝了,苏先生说你孕酮有点儿低,得天天喝”。
餐厅少了一个人,显得很冷清。
这几天苏应衡都陪着她吃早餐,养成习惯了。
艾笙坐下来,总感觉缺了点儿什么。
心里空落落地。
早餐只吃了一点,就说有点反胃,搁下筷子。
严阿姨赶紧把带酸的西柚拿出来,“苏先生准备的,幸好他有先见之明”。
艾笙扫了一眼,柚子是剥开的,少了几瓣。就知道有人试吃过。
她脑袋里几乎同时浮现出苏应衡挑剔地把西柚放进嘴里,太酸太甜的放一边,合格的放另一边的场景。
怪不得今早迷迷糊糊地闻到一股袖子皮的清香。
不知不觉,艾笙把西柚吃了一小半。
严阿姨赶紧收走,紧张道:“等会儿再吃。吃多了倒牙”。
艾笙像个提线木偶,愣愣点头。
这一天过得平静但又不寻常。
艾笙本是个能静得下心的人,这天却拿着书来回踱步。
每经过一旁的书桌时,都会看一眼上面的手机。
手机跟冬眠似的,黑着屏幕,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前两天苏应衡去公司,每隔一小时就是一个电话。
连上了几次卫生间这种事都要跟他报告。
今天却一反常态,大半天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难道出了什么事,他不方便打电话?
她定住脚步,心中的疑虑像气球一样,越吹越大。
终于到了临界点,她憋不住把手机拿起来,拨了过去。
响了几声,浑厚的男声终于传进耳朵里,“喂?”
听他语气慢条斯理,十分淡定。艾笙松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不满,没什么事却忘了给她打电话!
“今天中午吃的是你不喜欢的烩面,所以你到大厦餐厅吃职工餐吧”,不想让他察觉出自己多在意他的来电,艾笙胡口扯了个理由。
出乎她意料的是,苏应衡只顿了两秒就说:“好,我知道了”。
好?
好什么好!
艾笙咬了咬嘴唇,继续口是心非,“晚上也吃烩面!”
“嗯,你喜欢吃的话就让严阿姨给你做”,他好脾气地说。
他平时那么睿智聪明,今天怎么就成榆木脑袋了?
她在意的烩面吗!
心里憋着话,却又不能戳破,艾笙握了一下拳头,“要是我这几个月都吃烩面,你也顿顿在外面吃吗?”
苏应衡慢吞吞地说:“如果你心里这么希望的话”。
艾笙深吸一口气,把起伏的胸口压制住,平静的语气和此刻的情绪截然相反:“哦,那也挺好”。
苏应衡将手机放下,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文件上。
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即使她愿意剩生下这个孩子,心里也会不甘吧。
烦躁地将领带扯松,按下内线:“叫财务总监来一趟”。
没一会儿,一道毕恭毕敬的身影进来了。
没等对方打招呼,苏应衡将手中的文件扔进来人怀里,眼底没有一丝温度:“如果这就是整个部门的水平,我不介意把你们从公司的职员表上阉割掉”。
财务总监脸色一白,耷拉着肩膀,冷汗直冒。
直到退出去,才敢大声喘气。
心里不禁骂了一句,谁他妈告诉的他,这几天苏先生心情不错的?
546.去没有你的地方
晚上,严阿姨来问艾笙想吃什么。
“茭白炒肉,酒酿圆子,再来一个八宝鸭……”,说完陡然顿住,都是苏应衡喜欢吃的。
心里有点不甘,今天连个电话都没有,而且完全没有做错事的自觉。
艾笙抿唇,“算了,还是吃自然小羊排,爆炒虾仁……”
她点了几道辣菜,严阿姨面露为难:“您还没过前三个月,不能吃那么辣”。
艾笙清亮闪烁的眼眸中泛出失望。
她扑到被子上,“哦,那你按照苏先生准备好的菜谱挑几个吧”。
严阿姨安慰她说:“等这段时间过去就好了”。
“怀完孩子还得做月子,这段时间可比八万里长征长多了”,艾笙委屈道。
严阿姨心里记下她的喜好,出了门就给苏应衡打电话。
临到吃饭的时候,苏应衡打电话回来,说是有应酬,让艾笙一个人吃。
中午就是她冷冷清清的一个人,晚上还是!
她忍!
艾笙抚着肚子,喃喃自语,“你爸爸不知道上哪儿快活去了,小可怜”。
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上楼洗漱后,点着一盏台灯等苏应衡回来。
书上的白纸黑字看着看着有模糊掉了,困乏地揉了揉眼睛,艾笙打了个呵欠。
捞起手机一看,已经快十点了。
抛妻弃子!
艾笙暗暗在心里给苏应衡定罪。
等真的躺下,很困,但又睡不着。
挪到苏应衡那边,脑袋放到他的枕头上,属于他身上的清爽气味安抚着心绪。
艾笙咂了咂嘴,哼哼着对苏应衡的不满,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接近凌晨,苏应衡才回来。艾笙一个人睡时,固态萌发,身体横了大半张床。
他轻轻扯动唇角,想把她的身体挪正,又猛然收回来。
手太凉,会冻着她。
蹑手蹑脚地退出去,随便找了个房间洗完澡,身上仍有股淡淡的酒气。
回到主卧帮艾笙掖了一次被子,睡在了她隔壁房间。
第二天是周末,艾笙迷迷糊糊朝旁边一搭手,空空如也。
她仰起脑袋,仔细摸了摸,旁边的床铺是冷的。
顿时睡意全无。
难道他昨晚没回来?
拿起手机一看,他并没有给自己任何电话或短信。
艾笙心里有点难受。
孕期是婚姻的考验期,果然是这样吗?
连洗漱也来不及,赶紧下楼,问严阿姨:“昨晚先生没回来?”
严阿姨奇怪地看艾笙一眼,这事怎么问她?
“门口衣架挂着先生的大衣,鞋也在。应该在家吧”。
艾笙面色不太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折返楼上,挨个房间找。
很快就发现,主卧旁边的房间里,男人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男人体温比较高,开着暖气的时候,半夜会把被子掀掉。
赤裸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身姿修长,充满野性但并不粗糙。
有时候艾笙都会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给老天爷行过贿,才能长得这么好看。
不过这会儿可不是欣赏美色的时候。
相反地,艾笙一肚子的怒气。
昨天一个电话没有,回来了还跟她分房睡。
是不是再过一段时间,会突然冒出个狐狸精般的女人叫她姐姐?
艾笙心酸地脑补着,越想越来气。
她用孕妇的灵敏嗅觉,却察看苏应衡身上是否有其他女人的痕迹。
嗅来嗅去,只闻到沐浴露的淡香中夹杂着一丝酒气。
喝酒了?
谁知道是不是叫了陪酒女!
此刻的她完全将理智忘在脑后,翻身跨坐在苏应衡身上。
苏应衡陡然觉得身上一沉,完全不知情的他只想把扰人清梦的家伙解决掉。
半梦半醒之间,推了她一下。
艾笙“啊”一声低呼,倒在床上。
苏应衡彻底没了睡意,赶紧凑过去查看,湛亮的眼眸中泛着担忧:“没摔着吧?”
家里的床大而柔软,艾笙一点痛感都没有。
可还是赖在那儿碰瓷,“我受到了惊吓,还是双倍的”。
肚子里还有一个,可不是双倍!
苏应衡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帮她把有些凌乱的衣服整理好,“这么早就醒了?”
说着习惯性地去抚摸她的头发。
还不是因为他不在身边闹的!
艾笙腮帮子一鼓,把头扭到一边,躲开他的手。
苏应衡脸上轻松表情退下去不少,唇角抿起来,垂下僵掉的手掌。
艾笙不依不饶:“你刚才为什么推我?”
苏应衡老老实实地答:“还以为在做梦,不知道是你”。
换作她,做梦都能分辨出他的气息。
艾笙愤愤不平,“重来一次,你还会推我吗?”
苏应衡清爽的头发微微乱着,眼睛里带着睡醒没多久的茫然,神情纯粹。
“什么?”,他不解。
艾笙哼了一声,很活泼地再次跨坐在他身上。
温热的皮肤紧贴在一起,微微摩挲,带电一样,心底战栗。
苏应衡本来就是坐起身的,这下子两人的距离靠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