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手勾住他的脖子:“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两人之间,她很少扮演主动的那一个。所以有些不好意思。
她咬着下唇,又松开。唇上水润润的嫣红,像颗嫩生生的樱桃。
苏应衡怕她从自己身上跌下去,手圈住她的后背。
视线在她唇上定住,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
暧昧在沉默中发酵膨胀,不知道是谁第一个靠近,两唇相贴。
艾笙手插进他清爽的发间,手感很好,不由自主地揉动。
苏应衡立刻血液沸腾。很煎熬地意识到,再不停止就停不了了。
他稍稍退开,艾笙眼底水汪汪的迷离。
“该吃早饭了”,他扭头撇开眼,怕自己会犯罪。
他对她,向来没有克制力。如今抽身得这么容易,难道是她魅力下降了?
听说有的孕妇怀宝宝的时候会变丑。
艾笙不信这个邪。
为了证明自己仍然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毫不犹豫地凑上去,轻啃他的耳骨。
苏应衡头皮一麻,忍得面色涨红。
他再次把艾笙推开,声音提高一些:“好了!”
艾笙全身的血液冻住。
果然……他不想再和自己亲近。
也就不难解释他昨天的疏离。
一抹受伤从艾笙眼底飞快闪过。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哽得发疼。
怕苏应衡又说出什么冷言冷语,不等他说话,她飞快下床,跑了出去。
“艾笙——”,苏应衡急急开口,仍然没能阻拦她。
吃早饭的时候,夫妻俩的氛围没有平时那么温情。
艾笙是和苏应衡错开坐的。
她眼眶和鼻尖红通通,很明显哭过。
苏应衡虽然面无表情,实则心急如焚。
偷觑艾笙一眼,他将剥好的鸡蛋放到骨瓷碟里,推到她面前,低声说:“吃吧,蛋黄留给我”。
她不喜欢吃蛋黄。
艾笙视而不见,另拿了一枚煮鸡蛋,“啪”一声在餐桌上磕了一下,剥了起来。
在苏应衡的注视下,蛋黄蛋白都吃了。
她面上无波无澜,却险些没被噎死。
天生和蛋黄犯冲。
苏应衡适时提醒,“喝点儿牛奶”。
她把嘴里的东西全都咽下去,冷声道:“吃个早餐而已,何必上纲上线。你指挥那些下属就好,不用连我吃早餐也指挥”。
苏应衡垂下眼睛,搅着鸡丝粥,低低“嗯”了一声。
氛围骤然冷清。
艾笙没有食欲,一个鸡蛋就吃饱了。
餐巾擦了擦嘴,淡声说:“我吃饱了”,转身就要上楼。
吃这么少怎么行?
苏应衡刚要叫住她,又想起她刚才那句“不用连我吃早餐也指挥”。
侧脸棱角若隐若现,将手里的调羹扔进粥碗里,撞出脆响。
艾笙换好衣服下楼,就看见苏应衡穿着一件浅色高领毛衣,坐在电子壁炉旁边看文件。
整个人显得温暖又儒雅。
听见响动,他抬起眼,见她整装待发,皱眉问:“要去哪儿?”
外面又开始下雪,这时候出门可不太明智。
艾笙还没消气,鼓着胸脯道:“去一个没有你的地方!”
547.到底瘦腿还是心疼?
苏应衡上前去,从后面抱住她。
他身量高,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头顶,有种安心的感觉。
特别是这种锁喉抱,荷尔蒙爆棚,任艾笙多大的气都发不出来。
“你干嘛?”,艾笙语气很厉害,却没有挣扎。
“别生气,别出去”,他的气息很近,就像催熟剂一样,艾笙耳朵透红。
艾笙嘟囔:“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户口本上,我是户主”。
她竟无言以对。
苏应衡扳着她的肩膀,两人面对面,抬起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捶。
艾笙诧异地瞪眼,“你干什么?”
苏应衡:“生气对身体不好,你要想不通,就朝我来”。
艾笙手腕从他掌心挣脱出来,“别,你身上硬,打得我手疼”。
苏应衡轻笑:“你到底是手疼还是心疼?”
呵,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艾笙瞪他一眼:“别对我笑”。
否则我会毫无原则地原谅你。
苏应衡果然不笑了,敛了表情,刚毅的表情显出强大的气场。
他不笑的时候让人畏惧,有点不敢生气。
艾笙有点心烦,这男人怎么就把她吃得死死的呢?
苏应衡见她不说话,“怎么了?”
摸了摸下巴,心里奇怪。明明已经照她说的做了啊。
艾笙有点生自己的气,闷闷地垂下头。
她不说话的样子,有点可怜。
苏应衡摸了摸她的脑袋,“都是我不好”。
这还差不多。
艾笙仰头,语气认真,“不是,是我不好”。
苏应衡有些意外,莞尔说:“想不到你还挺有觉悟”。
艾笙又变得气呼呼,“明明是你太笨!”
竟然没看出自己是在以退为进。
看网上的情感博主分享夫妻间的相处之道,说如果对方错了,自己要向另一半道歉,让他(她)更加自责,下一次多半不会再犯。
这人竟然还说她有觉悟?
那就是觉得原来是她的错啰!
艾笙气得像只河豚。
苏应衡戳了戳她的腮帮,火上浇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错你个头!
艾笙叉着腰,捶了他一下:“你才错了!”
苏应衡被打了,却笑得明眸皓齿,捂住被艾笙拳头怼过的部位,“家暴啊你这是”。
艾笙捶了他一下,破罐子破摔,“报警吧,反正我是孕妇,看谁敢来抓我!”
苏应衡大手包住她挥舞过来的拳头,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笑吟吟地说:“谁敢抓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艾笙拂开他的手,“那你先把自己解决了吧!”
她这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可笑又可爱。
苏应衡憋不住,哈哈大笑。
吵架的时候自己气得不行,对方还一副可乐的样子,更加不平衡。
艾笙抱着肚子放狠话,“你再笑,我和它同归于尽!”
这话太管用了,苏应衡很快轻咳两声,管理好表情。
将艾笙拉到电子壁炉旁边,苏应衡给她倒了一杯热牛奶。
艾笙翻了翻他放在旁边的书本,撇嘴道:“你最近不是很忙吗,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在家看书?”
呵呵,昨天忙到连个电话都没有。
她怨念甚重。
苏应衡将一张羊毛毯盖在她腿上,“我要是再忙得不回家,恐怕你就不止发脾气这么简单了”。
艾笙喝牛奶的动作顿住。
原来他都比谁都透彻。
他的对手会觉得这样一个观察入微的人可怕,但对艾笙来说,就是轻松了。
她一口气把牛奶喝完,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昨天你特别忙”。
其中的深意,两人心知肚明,不用说透。
苏应衡盖住她白皙的手背,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
艾笙睨他一眼,“那现在呢?”
“现在觉得,你很想让我在你身边”。
他话说得直白,艾笙骤然憋红了脸,“你……你少自作多情!”
苏应衡低笑,五官清雅,像这个时节的松柏,“如果是我自作多情,今早上我推开你,你为什么要哭?”
艾笙嘴硬:“谁哭了?!”
丢人,他怎么能让她怎么丢人!
虽然两人无比亲密熟稔,艾笙还是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她把脑袋偏到旁边,怯于和他对视。
苏应衡突然掰过她的头,出其不意地吻住她。
艾笙嘤咛一声,惯性地环住他宽阔的后背。
呼吸濡湿炙热地交缠,心意相通。
苏应衡身体燥热难耐,血脉偾张,眼眸透着湿亮。
他松开艾笙,抵住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地说:“即使这样,我已经有反应。今早上你贴得那么近,我怕自己忍不住”,眷恋珍惜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苏应衡又正色道,“医生说三个月之后才可以。不过你之前身体不太好,在孩子生下来之前,我都不会碰你”。
艾笙一时无言。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怪?
就像她很急色似的。
艾笙瞪他一眼,目光移到他腰下,“那这个你要怎么解决”。
“你不来撩我就很好解决”,他语气中肯地说。
“听说男人在女人怀孕的时候,很容易出轨”,艾笙食指在下巴上轻戳,观察着他的反应。
“我只上过你的车,没想过要下车”,这个比喻十分精准。
艾笙将围巾接下来,头枕在苏应衡大腿上,躺下来。
“好困”,她像个孩子似的,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