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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小画眉[古穿今] (咚太郎)



沈琛不太用力地拥住她,一只手掌覆盖在她的头上,下巴抵着额头,以此挡去细细沙沙无尽的雨丝。

这天地之间究竟有多大。
  又有多小?

他不经意的,在脚边一块水洼中瞧见相拥的倒影。

路人来来去去,水波圈圈涟漪荡开,整个世界就在这里,颠倒,缩小。

“阿音。”

他感到自己浑身冰凉,听到自己轻微的声音,“我爹娘死了。”

“——往后我就真的没有亲人了。”

一声心底钻出来的无奈叹息。

在它溢出唇角之前,连他都不知道,身体里竟然藏着如此软弱的叹息。

“没关系嘛,人都会死的,死了就没了,你就不用记着他了。”

小孩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洒脱:“我从小都没有家,没有亲人的,你看我照样好好的,是不是?”

他反问:“是么?”

“当然是的。”她拍拍他的后背,声音清脆:“而且晚上有我陪着你,白天你去外面玩还有周笙天天陪着你。”

自缝隙里看一眼周笙:“你喜欢陪着他,是不是?”

周笙面无表情:“......是。”

“回家把.”

她迟疑,十分照顾他心情:“还是你现在比较难过,想要抱着?”

沈琛垂眸不语。

视线之内有雨,有水,透明色,一眨眼变成流不完的红色。

血。
  火。

身体里仿佛侵入一股寒雾,他拼了命地紧紧拥抱她,却又无比冷酷地想着:

他不要爱。
  绝不要那种狰狞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给老子掐!!!!!!!







59.掐

  一梦。

再梦。

眨眼便是1936年的大年夜, 外头天色昏沉,正是晚上七点整。

沈公馆内灯火通明,已摆好四桌丰盛的酒菜, 坐满人。

场面十分喜庆。

毕竟沈公馆早有规矩, 所有无处过年、有处不方便回去过年的人们,尽管穿戴上新衣裳新鞋,到这儿来找个喜欢的位子坐下。

今晚没有主仆,没有高低贵贱谁伺候谁, 大家伙儿只管吃, 放开了吃。

不但白白享受一顿上好的酒楼饭菜,过会儿, 更有沈先生给的红包小费, 人人讨个新年彩头, 多好呀!

因此往年的这个时候,人们尽数到齐, 只待等着沈先生办事回来开席,简直再热闹不过。

这边谈天说地嗑瓜子,那边敲筷打碗演二人转。桌上有打牌玩小钱的男人,桌下有双手灵活盲打毛衣的妇女。还有几个胆大皮紧实的,嬉皮笑脸开始猜赌攀比,今年沈先生要发多少钱,你多少,我多少。

几人之间你言我语,热闹声儿逐渐仿佛汇聚成一汪浩瀚的海浪,远在大门之外几十米就能有所听闻。

然而。

这回情况有所不同, 沈公馆安静得有些生分。

明明水晶吊灯下菜肴鲜美,香味四溢, 泛着星星点点的油光。

——菜是很好的,没出任何差错。

可人们多是一副面对着人肉苍蝇与猪粪的表情,身上衣服穿得红艳艳,脸上颜色却是白黄交加。

没人大声说笑,唯独窃窃秘密的眼神与私语在传递。

氛围十分压抑诡秘。

沈琛没进门就觉得不对。进了门,众人慌慌张张地起身打招呼,椅子咯吱——划出难听的声音。

电光石火之间他明白了,多半消息已经传进沈公馆。

——今天是沈芸如的头七,东北陆家覆灭的第三天,不知是否有心人在推动,消息迅速传遍上海的大街小巷。

传得还很玄,层层递进。

比如大清早说的是,只见一个黑衣白面的男人进去,随后便是林娇安的哭啼声,枪声,陆三省的怒斥声,最后噼里啪啦的火声。

陆家被烧个精光

至于这男人是谁?

中午闹个半明白,似乎是原配大太太的儿子,流落在外心生怨怼,趁着亲娘死了赶回去抢夺家产。

小娘不给,一言不合便杀了小娘,以及自个儿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完事儿又和亲爹吵上,一枪崩了爹,索性杀光陆家上下老小二十八口人,一把火烧了了事。

再到五点多,小道消息开始流传。

那个惨无人道的家伙是沈琛。
  他亲手杀掉自己所有的家人。

......

谣言无论多离奇,人们总是爱信的。

并不想在这种场合多作解释,沈琛刹住脚步,只淡淡道:“我还有事要办,今晚便由周笙代我主持酒桌。”

脚尖一转,他在几十双沉默的眼睛注视下,走上楼梯。
  途径书房取了瓶红酒,独自走进寂静的露天小花园,背对着月亮坐下。

准备小酌几杯就去休息。

没想到酒过两杯,一团黑漆漆的玩意儿偷偷摸了进来。

是沈音之。

头顶肩裹着厚厚的被子双手抱碗筷,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

沈琛眼皮一掀:“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给你帮忙。”

沈音之左右看了看,直白拆台:“但是这里没有桌子没有钢笔没有电话,你根本没有事情可以办,我怎么帮你?”

她卸下被子到处乱铺一通,看样子打算驻扎营地。

沈琛有条不紊地重新给她叠起来,淡声回:“你别在这捣乱,就是帮忙。”

这话说得明白,搁其他面皮薄的小姑娘,必定转身就跑。

偏偏沈音之不按牌理出牌,一边小声嘟囔:“你一这样说话,我就知道你不高兴。”

“没关系,你凶我就凶我吧,反正我今天高兴,我就坐在这里陪你。”

一边非把被子展开,分给他,盖住自己。

被子不够两个人严严实实地盖住,她就死皮赖脸地挤过来,双手捧住碗筷,呼哧呼哧又咔擦咔擦的大快朵颐。

沈琛看了两眼,碗不大,放了几块肉几根菜,估计没几口能见底。

心知这只小皮猴子屁股抹油——坐不住的劲儿,他便闭目养神,不理她,不搭话茬,想着待会儿她无聊了就会走。

事实证明他对她的了解对也不对,大约不够深刻。

沈音之确实闲不住,不过能来事儿。

三口五口解决碗里吃食,她的兴趣转到他身上。

笑嘻嘻问一声:“你睡着啦?”
  旋即伸手拉拉他袖子,摸摸口袋,又捏捏耳朵。

沈琛忍着不动。

她的人生字典里没有适可而止四个字,自是变本加厉,拽他漂亮的袖扣,又无所事事地在他大腿上画圈、写字。

手指头隔着一层布料滑来滑去,眼看着要往不该去的地方碰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琛及时摁住她的手,眼珠黑沉沉。

沈音之娇憨又无畏地笑起来,指指对面:“我们坐那边,可以看到月亮。”

改了位子,仍然不肯安分。

她的手伸过来,脚缠过来,不一会儿变成了一摊烂泥完全黏糊在他身上,凑在耳边低语:“我辫子乱了,你能不能帮我重新编?”

今晚实在粘人得过分了。

沈琛回绝:“我不会。”

“试试嘛!”

一颗脑袋靠在肩上拱来拱去没个完,沈琛破天荒的有些烦,想让她走开。

走得远远的,别对他撒娇玩闹。
  不要抱他不要缠他,最好不要再有任何肢体接触。

那样。

他就不会过分依赖她。

没错。

他不该依赖她。
  不该有所软弱。

以前不曾察觉不对劲,只觉得身边有个活泼闹腾的小孩,正好中和这死水般阴沉的岁月。

直到两天前火车站的那个拥抱,大庭广众之下不受控制的失态。

已远远超出沈琛给自己划定的安全线。

“坐好。”

因此他皱眉,冷冷推开她,试图将她推出自己的世界。

而沈音之重心一丢,稀里糊涂摔坐在地上,有点儿懵。

“你有这么不高兴呀?”

依稀望见他眼底深深的沉郁,她不是很明白,自个儿在原地傻坐好几秒,才慢吞吞爬起来。

“那我不烦你好了。”

明哲保身,她还是知道的。

从兜里摸出几颗美国大樱桃放在桌上,她说声‘我走啦’,好像又是小心翼翼、茫然无辜的语调。

天很暗,寒风吹过来很冷。

冷透了。

沈琛闭了闭眼,心脏深处剧烈地一缩一缩起来,忍不住又后悔,要她回来。

“地上好冰的,就算你再不高兴,可不能再推我一次。”

她扭扭捏捏地往这挪,像乌龟,哼哼呢喃:“不然我摔疼了,我才是真的不高兴。“

“不推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要太依赖。

但轻微依赖没关系吧?

如此沉寂无光的夜晚,大过年,就算是他这种人。

没人在乎他是谁,没人在意真相和谣言之间的差距。反正这个世上愿意真正关心他,永远站在他身边的人那么少,少得可怜。

那他。

稍微有点念想,年末年初的日子,稍微为自己伸手讨点儿温存,应该不过分吧?

*
 
  沈琛从未如此动摇过,如此柔软且矛盾。

或许陆家的事终究对他造成影响,他放弃抵抗似的,轻轻说了一句:“过来编辫子,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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