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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霍总被气死了吗?(七夜永央)


“挺鲜的。”霍承光吃口旮菇:“很多视频看看美好,真来体验也就那样,但这次来磐龙山,我很高兴。”
陆溢阳瞅他:“你认床啊?”
“不啊。”
“怎么还睡出黑眼圈了?”
霍承光夹菜的手一顿:“晚上喝浓茶了吧。”
“喝什么茶,得喝酒。”陆溢阳晃手里啤酒:“还有两瓶,我都喝完,别跟我抢。”
就他那点酒量,三罐啤酒下去今晚一定睡得香,还有精力胡思乱想?
先开口的人占山为王,那两瓶啤酒原本是霍承光给自己准备的,结果全进了陆溢阳肚子。喝多了就醉,最后连脸都是霍承光帮他擦的,又兑了温水让人漱口,脱了衣服直接塞进睡袋。
霍承光以为自己今晚还会睡不着,可是上床听雨,想着身边人这会儿是真睡了,紧绷的神经才开始放松,渐渐有了模糊睡意。
但是很快,他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霍承光扒开睡袋看旁边,见陆溢阳闭着眼,在睡袋里扭来扭去,像在挠痒。
挠痒也没什么,可几分钟后,陆溢阳动作幅度越来越大,耳听一声呜咽似的“承哥”,霍承光赶紧坐起来。
“难受……”黑暗里,陆溢阳半睁着眼,呼吸急促:“好痒。”
霍承光拉下他睡袋拉链:“哪里痒?”
陆溢阳紧紧扯着睡袋不给揭,霍承光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见人一直用后背蹭,就用力扯开睡袋,把陆溢阳翻过去,拉起T恤,见他背上一条条凸起。
霍承光下床开灯,提近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像鞭打过,原本光裸的后背发出好多又长又粗的红痕,从后肩到腰下都是。陆溢阳没轻重,有地方都挠出血了。
霍承光套衣服,当机立断:“急性的,可能是过敏,得去医院。”
后背像有密密麻麻虫子在爬,痒到骨头里,不蹭一蹭挠一挠就受不了,可陆溢阳脑子还能转:“现在去?……哪有医院啊?”
霍承光打开手机查,可一格信号都没有。
手机塞回口袋,从背包里挖出手套,先帮陆溢阳两只手都戴上:“别挠!我们下山,下山了什么都好办。”
外面大雨瓢泼,霍承光见他状态实在不好,顾不上穿雨披,出去打开车门,回来把人塞回睡袋,拿羽绒服盖住陆溢阳头脸,打横抱起冲进雨幕。
放到副驾,霍承光帮人绑好安全带,就听陆溢阳叫他:“拿那个…菇。”
霍承光又冲回去,把帐篷角落里半袋没吃完的旮菇扔上车。
陆溢阳是对的,真要过敏,去医院就要查过敏原,晚上吃的东西里也就这个旮菇最可疑。
一身湿跑回驾驶位,霍承光启动车子往山下开。
陆溢阳两只手在睡袋里待不住,可他记着霍光的叮嘱,不敢挠,只能蹭。
霍承光:“你别蹭!”
陆溢阳声音都变了:“太痒了…受不了!”
“忍一忍,到医院就没事了。”
陆溢阳咬牙忍,可痒是会痒死人的,他把着车门,哼哼唧唧在位子上扭。
老天爷发神经,大雨倾盆,即便打着大光灯和雨刷,在全然黑的大山里能见度也不过几米。有那么几分钟,雨水糊窗,陆溢阳觉得车子根本就是开在混沌里。
“承哥!雨太大没法开,停下,别开了。”
“这样要出事的……别开了!”
说得急,喘不上气,可很快陆溢阳发现这不是他大声说话带来的喘,而是呼吸道出现肿胀感,他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可他还在承哥承哥地叫。他们开上来是白天,用了两个多小时,现在呢?这样的雨夜,这么崎岖的山道,开下去至少得三个多小时吧?谁能保证前路都看不清的状况下,开三个小时的山道不会出事?
霍承光忽然叫一声:“陆溢阳!”
在艰难的呼吸中,在眼皮都开始肿胀的既视感中,陆溢阳看清驾驶位上男人冷着脸,双眼注视前方,一字一顿说:“我喝了酒,我现在是酒驾。”
“安静点,不要干扰我!”
“停车!”陆溢阳要绝望了:“说不定等一等…就、就好了。”
“别说话!”
“承哥,太危险了!”
“知道危险就配合。”水珠自鬓角流淌,霍承光压着声:“闭嘴!”
陆溢阳终于安静下来,车内全是他竭力的喘息声。
后背不能碰不能靠,他斜倚着,逐渐涣散的视线里全是身边人。
没见过这样的霍光,神情高度紧张,方向盘在他手里全凭感觉,陆溢阳甚至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还执意要把车子开下山。
“拉好!”开到盘山道口了,车子正式进入八十弯。
这一段最考验人,山道旁没栏杆,旁边就是悬崖,一个弯没处理好,必定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慢点,你开慢点啊……陆溢阳想说话也有心无力,舌头麻了,他把所有意志用来和呼吸做斗,可呼吸越发困难。他有预感,只怕自己撑不到下山。
不知道声音还能不能被听到,可他得说出来:“我只是一个…室友,你不用为我冒险…不值得。”
“谁他妈只是室友?”霍承光眼睛赤红,忽然暴怒:“我方向盘一歪,我们去地下讨论是不是室友!”
“……”
副驾没声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声,霍承光不敢撇头,腾出手推他:“陆溢阳?陆溢阳?”
陆溢阳昏迷了。
霍承光闭了闭眼,再睁开眼里全是狠厉,一脚油门踩到一百码。
他要和八十弯争命。
陆溢阳气息微弱,昏昏沉沉,可他知道自己还有意识,在没有保险带就会被甩出去的疯狂急转中,他忽然明白过来。
是他立的誓,是他信誓旦旦在菩萨面前说,有违此誓不得好死。
所以一跑出道观就撞上自己的劫,现在他就要被一包菌菇整死了。可霍光是无辜的,被同性/爱上不是霍光的错,如果今天喜欢的人为了救他而出事,不如现在、立马杀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陆溢阳觉得身体被搬动,耳边是螺旋桨带动气流的隆隆声。再之后眼皮被强光照射,口鼻勒紧,呼吸就慢慢缓过来。
应该是上了呼吸机。
陆溢阳确定心上人没事了。

第32章 没有深渊,就没有坠落;没有坠落,就能回到正轨
汤逢山发来消息, 有几个帽子哥趁过年来沈海聚聚,他做东,KTV腐败呢, 问陆溢阳来不来。
陆溢阳回,在医院来不了,汤逢山立马一个视屏电话弹过来。
“怎么回事?大过年的怎么进医院了?”
陆溢阳:“吃了没烤熟的菇, 过敏。”
有个圆圆脸的大胖墩凑进汤逢山镜头里, 一声卧槽:“这谁啊, 肿成猪头了都!”
“我的人!”汤逢山把人推旁边去:“瞎诈唬啥呢你?”
陆溢阳摸脸:“很丑吗?”
“别听图灵瞎BB, 他喝多了。”汤逢山打量镜头里的人:“就,看起来刚割完双眼皮,哪个医院啊?我来看看你。”
陆溢阳笑出声:“龙堡呢, 你打飞的啊?”
聚会肯定去不了, 汤逢山叮嘱他好好休息,还说今天初五求财神,到时候多上柱香,保佑陆溢阳新年风调雨顺。
陆溢阳谢谢他, 约好年后再聚就挂断视频。一转手,打开前置摄像头, 真被自己镜头里的衰样惊到了。
醒来后发现自己趴在病床上吊水, 呼吸机撤了, 霍光陪在床边, 给他转述医生诊断。
是菌菇皮炎。
没煮熟的菌菇细胞壁残留多糖, 导致过敏, 出现鞭状红斑。龙堡山里菌菇多, 经常有游客吃出事, 这里的医生治疗这种急性皮炎很有经验。
这种皮炎是会让人痒得受不了, 但不至于引起呼吸困难,陆溢阳的症状纯粹自己作出来的——酒喝多了,过量酒精和多糖结合,引发急性呼吸道肿胀,幸亏及时送医,否则一口气喘不上,也就一脚去了。
症状凶险,但医生说抗组胺药下去可以控制,再配点药膏涂一涂,一周左右皮炎能消。
霍承光叮嘱:“别挠出血,药膏每天按时涂,不会留疤的。”
没说两句就有电话进来,霍承光去病房外接,陆溢阳独自躺在病床上,没来得及照个镜子啥的汤逢山就找来。现在手机镜头里一看,好嘛,让他自闭吧!
陆溢阳把头埋进枕头当鸵鸟。
霍光就是对着这样一张丑到没眼看的脸,等他醒来的?
霍赢在电话里说:“大过年的跑去信号都没有的山上做什么?整这么一出,直升机都出动,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几个管家一年到头跟着你们四个不辛苦?廖贤回家过年还被你折腾到半夜走999,高血压都要上来了。”
霍氏家族设有完整的紧急救援流程,一旦突发意外,无论身在何处,一个电话出去半小时内救援必至。霍氏子弟从小对这套救援流程和适用范围了熟于心。
霍承光站在长廊窗边,冷风从推开的窗缝里吹进来,嘴里说着应对的话,态度极佳,心不在焉。
“廖叔去山上收尾了,爷爷放心,我会谢谢他,礼数上不会亏欠。”
霍赢说声行,又问:“阿光,你什么时候和人同居的?”
霍承光再次申明:“不是同居,只是同住。”
霍赢:“以前你在美国读高中,为了不和同学住宿舍,还特意申请住校外。学校要家里开同意证明,最后不是你妈妈飞去美国特意帮你做的申请?”
“都几岁的事了?想法会变的。”霍承光说:“您不也说了,gap year的意义就是去体验盛名所累下没机会体验的事,我很听话的。”
霍赢:“我听廖贤说多亏了你,你那个室友才保住一条命。”
车子开出八十弯手机就有信号,霍承光一个电话拨出去,后面就是原地等、直升机来、送医。
全程不超一小时。
“也不能这么说。”霍承光拉上窗,风带着雨,吹得有点过:“不是我带他去磐龙山,他也不用遭这个罪。”
“磐龙山……”霍赢问:“就你高中回国,参见童子军那地儿?”
“对。”
霍赢静了片刻:“你对你室友,还挺有心。”
电话里,霍承光很自然地接道:“就一小孩,等我gap year结束他也快毕业了,计算机专业的,就是学校不太好,否则我可以考虑招他进彻达。现在还是算了,估计我们公司HR都看不上他简历。”
霍赢有欣慰之意:“你现在的身份,多点体验,少点羁绊,回来后多少事等着你做呢。”
霍承光说了句我知道的。
其实他什么不知道?人还在病房里说——这我的人,瞎诈唬啥呢你?单人病房没干扰,声音特别清晰,他没站门口,都听得完整。
打完电话,霍承光没回病房,坐电梯下底楼。
省会医院,过年期间急诊厅人多,吃坏的,放炮竹伤了眼的,一窝蜂地来,和二十六楼清净的VIP病房完全不在一个世界。
穿过数张急救担架,霍承光走出医院大门,冒着小雨去旁边便利店买杯美式双倍浓缩,等咖啡时看店里没抽惯的香烟牌子,就随手拿了包别的。
回医院吸烟区,一杯咖啡下肚,紧绷的神经终于松缓下来。
他没烟瘾,但最近总想抽。
两根抽完,在外面走了圈散烟味,霍承光回去二十六楼。
商场杀伐练就决策力,公事决策,从不需要他一支烟功夫。两支,已经足够他想清楚很多事情。
陆溢阳见人回来,把被子往上拱了拱。
病房里空调开得热,裹着被子更热,一热背上就痒,陆溢阳怕死这种要人命的痒,侧头问霍承光:“承哥,给件衣服呗,我这样裸着不是个事儿。”
霍承光:“背上要涂药,穿了不方便。”
在山顶发现陆溢阳不对劲时,霍承光就没给他套毛衣,睡袋一裹,把他手机塞羽绒服口袋里,直接把人抱上车。
到医院为了诊断方便,护士在急诊间把陆溢阳贴身T恤脱了,等呼吸机撤掉推进病房,他就是裹着被子啥都没穿的状态。
那意思很明确,你们家属帮忙穿,或者索性别穿,病人背上发成这样,不穿还好点,穿了更痒。
不过既然陆溢阳这么说,霍承光还是去一边的病床上给他拿衣服。
急诊间剥下来的衣裤都让护士塞睡袋里了,一大包一起交给霍承光,等进病房他往旁边空床上一放,还没理过。
陆溢阳见他去拿睡袋,惊恐瞪眼,一下直起身:“算了算了,我不穿了!”
霍承光停手,回头:“不穿?”
睡袋一开就瞒不住,陆溢阳哪里还敢要衣服:“先不穿了。”
霍承光哦一声,还是把睡袋拉开,把里面衣服拿出来抖了抖。这么揉成一团,出院时肯定皱得没法穿。
陆溢阳声都不敢出,惊恐地看着霍承光把衣服叠好,和羽绒服放一起,最后把睡袋卷起来,套进尾部自带的套子里,整个过程特别自然,停顿都不带一个。
之后霍承光就在床边椅子上坐下,掏出手机。
陆溢阳窝着,抓心挠肺的,咬唇问:“后来…你开车来的医院啊?”
霍承光回消息,头都没抬,嗯一声。
“得好几个小时吧?”
“也还好。”
“山上那些东西……?”
“我在这里有朋友,约了明天一起上山,装备都留给他。我们自己的东西我带回来。明天你等我,弄完接你出院。”
“明天就回沈海?”
霍承光终于抬头:“医生说后面涂药就行,你要还不舒服,我们可以在龙堡多住两天。”
陆溢阳:“不用,我没事,现在回去都行。”
“水还是要吊完的。”
陆溢阳趴着,视线只能垂下:“承哥,这次谢谢你,又给你添麻烦了。”
“谢什么。”霍承光笑一下:“不是我拉你来磐龙山,你也不用遭这个罪。五星好评给早了,现在打分,一星都没了吧。”
“别这么说。”陆溢阳回他:“奔着目的去,谁说一路就没好风景?”
视线在陆溢阳露出被子的后脖颈上停留两秒,两道红痕半掩半露,算哪种好风景?霍承光起身:“你要确定没事,我先去睡一会儿,这一晚车子开的……”
陆溢阳自然让他快去。
霍承光出门前摇摇手机:“有事给我打电话。”
病房里静下来,只剩陆溢阳一个,不禁闭了闭眼……他去哪里睡啊?
霍承光每隔几小时会来消息,问陆溢阳情况,可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再次出现在病房,说都处理好了,来接他出院。
早上又吊两瓶水,这会儿针已经拔了,陆溢阳穿着T恤坐在床上等他,见面就说,你看我眼皮是不是不肿了?再肿着,安检的时候身份证肯定对不上。
就是说个笑话,活跃下气氛,虽然他也不知道为啥需要活跃气氛。
霍承光把他绒线衫从背包里拿出来:“是比昨天好多了。”
陆溢阳套上,脸在衣服里时闷闷地问:“承哥,你昨晚睡哪里了呀?”
霍承光打开行李箱,把睡袋塞进去:“隔壁酒店。”
不行,穿不上,陆溢阳又把绒线衫脱下,哦一声,往旁边瞄……明明有陪护床。
穿戴整齐临要走,霍承光不放心:“你这样,不痒吗?”
陆溢阳:“护士刚给涂了药,能撑一会儿。”
霍承光拉着行李箱带他下楼,出租车直奔龙堡机场。这次不仅走的VIP,还给升成头等舱。
陆溢阳第一次坐头等舱,各种小设施看一圈,问坐在过道另头的霍承光:“待遇这么好呀?”
还在上客,霍承光手机没收,一边看一边回:“后面位子小,你坐不舒服。”
陆溢阳就笑。
能穿T恤是极限,又挠又蹭的,背上破处有点多,再加红痕没退,靠着遭罪。
他凝视霍承光侧脸,可后者至始至终没抬头,好像手机里有天大的事非得处理。
陆溢阳看窗外,雨水在窗上斑驳,他透过雨雾看模糊的机场,看机场里模糊的接驳车。飞机一直在等,过了起飞时间都没开,陆溢阳又望向身边。
霍承光还对着手机。
陆溢阳看了一会儿,再次将视线调向雨幕。
他隐约猜到了,心一点点凉了。
因为天气原因,飞机晚点一小时才起飞。陆溢阳缩在宽大皮椅里,眼睛空洞对着窗外。
从那晚陷入昏迷到现在,整整两日了。
醒来后,他没对霍光提一句车上的事。他的哀求,霍光的执着,他脱口而出的“我只是室友”。
生死关头见真情,那刻感情没法掩饰,怨念也没法掩饰。不想霍光出事是真的,违誓遭天谴还要拖累心上人的自责也是真的。
他昏迷前曾祈愿,脱险就表白,这次绝不食言。可现在陆溢阳只觉庆幸,庆幸自己还没开这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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