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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饲养法则(灯豆)


他表情阴狠,说到收尸的时候眼神都暗了些,看着像是个已经没有任何顾忌牵绊的亡命徒。
常玉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何荣光那边似乎终于知道着急了,连忙应下文晨淇的要求。
末了,还格外激动地补充了一句:“你别动我女儿!”
文晨淇示意常玉挂断电话,“现在你去打车,我带着她跟在你后面——你爸要是讲信用,你妹妹晚上自然能安安全全回家。
“要是让我发现你偷偷报警……”
他手臂动了动,显然是在提示这把刀的存在。
文晨淇本来没打算让常玉跟着一块去,这件事牵扯的人越少越好,可此时常玉已经被牵扯进来了,要是放他走就会有报警的风险,显然不能轻易放人。
人质在他手上,常玉没有任何谈判的资格。
他没有足够制住眼前人的蛮力,也不敢拿何湉的安慰去赌。
下一秒,文晨淇又开口,“把你和她的手机都放在包里给我!”
这是为了防止常玉趁他不注意偷偷报警。
常玉没抗拒,认命地把手机放进何湉的包里,伸手递给文晨淇。
后者在常玉伸手靠近的几秒警惕地退了退,确认常玉没有偷袭的意思才示意常玉把包丢在地上。
而后拉着何湉跟在常玉后面,维持着靠近但不突兀的姿势,用两人相贴的部位挡住手里的刀。三人一前两后离开了这个死角,顺利到达医院后门之外打车。
常玉不敢轻举妄动,规规矩矩地打车,然后在文晨淇的示意下上了副驾,听后者熟练报出目的地,一路紧绷着神经抵达了文晨淇口中文殷的家。
社区的房子,装修是时下最流行的风格,从家具摆放中可以看出房子里起码长期居住着两个人。
想必就是姐弟俩了。
三人抵达的时候已经将近六点,又面面相觑精神紧绷地在房子里待了二十来分钟,仍然没听到外边任何动静。
何荣光还是没来。
文晨淇有些急了,死死掐着何湉的脖子,“你爸到底来不来!”
“我操……我怎么、我怎么知道!”何湉有些呼吸不上来,心里已经把这死变态和何荣光骂了千八百回,“他根本就是一怂包,你真觉得他多在乎我和我哥吗,他巴不得我们死了!”
文晨淇手里的力道骤然松开,没几秒又紧紧缠上,被常玉出声打断,“你要是现在把她掐出问题了,她爸到时候就真不会把你姐放了!”
一句话将文晨淇的理智唤回,他猛然松开手,恢复到刚才拉着何湉胳膊的动作。
“别想耍花招……”
又过了几分钟,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文晨淇面上一喜,催促着常玉去开门。
透过猫眼看不见任何东西,显然是外边儿有人堵住了。
此刻不管外面来的是谁,对常玉和何湉而言都是有利的。他没有纠结猫眼的问题,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门。
入目是几个彩色的青年。
四个男的,头发有红有黄还有紫,发量多得惊人,紧身裤把自己勒得像几根大头钉。
常玉还没来得及开口,为首的紫毛抬手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他妈的毛都没长齐学电视剧搞绑架?”
常玉状况都还没搞清就莫名其妙挨了一拳,条件反射便握拳还手,两人一言不合——甚至常玉一言都未发——打了起来,门外剩下三颗大头钉鱼贯而入。
文晨淇显然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死死掐着何湉不放手,抬起手里的刀对着眼前不断靠近的几人威胁着。
“别过来!赶过来我就捅死她!”
“切……你捅死呗,报警抓得又不是老子,”黄毛笑着,“搞半天你才是文晨淇啊?
“我老板说,今天得让你长长记性。”
他们完全无所谓文晨淇手里的何湉到底会不会受伤,没有半分顾忌且目的明确地冲着文晨淇揍过去。常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挣开了紫毛的纠缠,几步从门口跨过去妄图把何湉从文晨淇怀里救出来。
这边,何湉也在找机会脱离这把刀的逼迫.“我都说了何荣光巴不得我早点死,你拿我威胁怎么可能换得回你姐!你放开我——!”

之后的场面十分混乱。
大头针们并不太在意什么所谓的绑架威胁,或许是何荣光那边的指示,他们对房子里的三个少年人一视同仁,抄起家伙就打。
文晨淇本来就只不过强撑着拿刀做出那副威胁人的样子,真逼他去捅谁,其实他根本做不到。
此时他手上那把刀早就被对方一脚踢飞,而原本常玉何湉两人与文晨淇形成敌对关系的局面扭转,三人被迫在这场混战中暂时团结在一块儿。
何湉的战斗力最多算半个人,文晨淇算一个半,剩下俩人都由常玉扛着。
最后因为动静闹得太大,惹来邻居注意,才报警把几个人全都提溜去了派出所。
这场十分戏剧化的滑稽闹剧终于算结束了。
警察出现的那一刻起文晨淇就再没说过一句话,他沉默着跟着上了警车,沉默着被分开问话,又沉默着跟着进了现在所在的小房间。
仿佛数个小时前,医院建筑楼后面拿刀威胁了何湉一路的困兽一般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常玉草草几句交代完事发经过,许越却从他简短的话语中读到了这几个小时诡异莫名经历之中的危险——如果当时常玉躲开的时间慢一点,刀刃是不是早就在他腰侧留下一道深而长的豁口?
如果邻居来得再晚一些,这四个人会不会下更重的手?到那时几人还能如现在一般,安安稳稳只是带着不轻不重的伤坐在这里吗?
许越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猛地起身便冲向对面一直靠墙站着没开口的文晨淇,结结实实的一拳几乎立马要砸落下去——
却被常玉拉住了。
“别闹太大。”常玉的声音不大,整个房间内的人都被许越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一旁的辅警慌忙赶过来制止。
许越的拳头还没完全放下,另一边冷不丁传来一道怪里怪气的不和谐声音,“呦,来了个帮忙出气的。”
“还想打架是吧!”辅警真是烦透了这几个人一副吊儿郎当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再继续闹就不是调解拘留这么简单的事了!”
刚开口的紫色大头针撇撇嘴,虽说满脸还是写着不服气,但最终没说什么。
许越还没来得及再多感受一点常玉抓着自己胳膊那只手的温度,还想转身再看看常玉的伤,另一边房间门被突然打开了。
两人的家长同一时间赶到。
赵茹和当时在医院见面时候相比,看起来更锐利外放了一些,或许是这几天和何荣光争来斗去,终于把她早就被婚姻磨平的棱角又逼了出来。
她穿得正式,小西装配长裤,看起来像是刚从某个合作饭局里抽身赶来。
门刚一开她就钻了进来,冲着何湉几个大步冲过去,上上下下摸着女儿检查了一遍,生怕何湉受了严重的伤。
何湉原本还一直强撑着没什么太难过或后怕的表情,直到被赵茹揽入怀抱中才好像骤然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沉默着靠着赵汝身上不说话。
赵茹轻轻拍着女儿有些单薄的背,满眼都是担心和心疼。
故而此时暂且顾不上一边的罪魁祸首文晨淇,以及那个从头到尾没有出面却惹出一堆事的何荣光。
最后进门的男人许越不认识,何瑞何湉也不认识。
常玉眸光闪了闪,刚才还抓着许越的手下意识松开,整个人都后退一步靠近房间更里边儿的区域,像是在躲避眼前的男人一样。
他有些不自然地开口,“姑父……”
原来是徐章,常淑云的丈夫。
徐章走向常玉,十分不耐烦地皱着眉头,“你能不能稍微懂事一点?现在惹事都惹到公安局了,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忙吗?我每天照顾你妹妹你姑妈还有你已经够累了,常玉。”
常玉看着他没说话,似是默认了对方不由分说扣下来的罪责。
许越当然忍不了,一个跨步挡在二人正中,“常玉是被搅进来的,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你不关心他就算了还要怪他?”
徐章不耐烦地看许越一眼,眼神又落回常玉身上,像是在责备常玉交了一个这样不太有教养的朋友。
常玉寄人篱下,看徐章脸色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如今只是不动声色地拽了下许越背后的衣角,算是对他说“没事,不用管”。
何湉何瑞那边也看不下去。
何湉此时已经回复了平静,“常玉是为了救我才一到这事儿的,你教训人之前就没想过问问事发经过吗!
“真要骂,也应该骂旁边那个莫名其妙绑人的潜这个在罪犯!”
她视线落在文晨淇身上,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愤怒。
文晨淇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一直低着头沉默地靠在墙上,不管房间里闹出什么动静都毫无反应。
何瑞遗传了他妈妈的些许老好人性格,平常看着也没什么脾气,此时和他妈一块拉着何湉,生怕小姑娘一冲动冲上去给文晨淇和这个不认识的男人一人一脚。
大头针们在一边儿纯看戏,几双眼睛贼溜溜地转,嬉笑着在他们之间滑过。丝毫没有对接下来自己将受到什么处罚的担忧。
——的确没什么好担忧的,他们进局子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简直跟回家一样亲切的喔。”
“的了,别吵吵了,”警察终于姗姗来迟站在门边叫人,“何湉的家长先带着何湉过来……”
跟老师叫开会似的。
之后就是漫长而枯燥的审问调解环节,事情已经升级,不再单单是简单的斗殴事件,处理起来麻烦很多。
但不管再麻烦,也和常玉没太大关系了。
他今天的确算是倒霉,莫名其妙卷入一个为了找姐姐不惜伤人的剧情,又莫名其妙被迫参与了一场斗殴事件,灰头土脸地被带去派出所结果又被亲人问了一遍责。
明明其实他什么都没做错,甚至算得上见义勇为舍身救人了。
常玉的事情不多,问了大概的信息昨完登记之后,徐章就可以领着他走人。
许越跟屁虫一样牢牢黏着常玉,丝毫没有和他分开的意思。
几人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派出所周边并不算繁华,这个点路上只剩下一些散步的中老年人,昏黄路灯下一切都很安静。
徐章看起来的确很忙,匆匆忙忙骑着摩托赶过来,把常玉领出去之后又一句话也懒得说就骑着车离开。
此时被丢下的常玉和许越孤零零站在派出所门口。
“去我家吧,”许越先发制人提议道,“我家有药,涂点。”
常玉经历今天这一遭也的确是累了,现在更不想回去面对那个有些压抑的并不属于他的所谓“家”。
于是鬼使神差地没做任何思考,许越话说出口的下一刻,他看着许越看向自己的眼睛,点了点头。
常玉的自行车还在医院,他只能坐许越的自行车离开。
许越的车和常玉的不一样,后者那辆车是常淑云骑了很多年的旧款,车身的漆皮都有些脱落,骑起来甚至偶尔会咯吱咯吱作响。
很基础的款式,有车筐,也有载人的座椅。
许越的是款山地车,在零几一零年的景利县并不多见,虽说也是不过是那时候百来块的二手,但骑着也很拉风。
唯一的缺点就是……山地车没有载人的位置。
不过两个皮实的男孩,倒也没这么多讲究——许越的直男人设在常玉面前立得太完美,所以他提出让常玉坐在位置上抱着他的腰,而他在前边儿站着骑的时候,常玉没有提出异议。
反而非常老实不扭捏地搂住了许越。
老婆的手臂揽上来的一瞬间,许越感觉到有些腿软,差点就一个不稳摔了人和车。
愣在原地缓了好一会才稳定好自己一瞬间加速到快要跳出来的心脏,然后下意识绷紧了腹肌,为地就是给常玉更好的手感。
常玉心里有事儿,并没有发觉许越的异常。
回去的时候店里还是很热闹,许越领着人悄悄上楼,细致地给他清理好伤口之后才下楼帮忙干活。
常玉也想下去,被许越有些生气地按在了房间。
再晚些时候,何瑞那边终于传来了事情的处理结果。
何湉没有把文晨淇像个傻叉一样学电影里的绑架犯干蠢事的事情说出来,而是反口将背后指示大头针过来揍人的何荣光告诉了警察。
另一边文晨淇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什么都不说,只说自己是要找他姐姐,说何荣光答应了把他姐送回来却没做到,反而找了这几个人来闹事。
警察那边查来查去,本来就对三个未成年没太多怀疑,最终还真就信了何湉的说法,转头认认真真调查那几颗大头针去了。
如果真如文晨淇所说,那何荣光可就不止找人闹事这一个罪名了,还得增加一个非法监禁甚至可能故意伤人的会坐牢的罪名。
未成年人没什么别的嫌疑,大概凌晨的时候,警察放了人。
文晨淇没有别的家长监护人,最终是赵茹出面把他带走的。
知道这些消息之后常玉没说什么,坐在床上盯着许越的手机屏幕发呆。
他的手机被弄丢了,此时只能先借用许越的。

许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自然地坐在常玉旁边道。
常玉点了点头,继而又摇摇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他只是忽然想起小时候身边人总在他耳边念叨的那些话。
“他就是个扫把星,父母是他克死的,他姑姑现在这样也是他克的。”
“这孩子生下来之后身边人就一直没好事发生……命格太冲!”
常玉关了手机还给许越,勉强扯起个不太自然的微笑,“没事,今天多谢你了。”
他头发长长了很多,刘海耷拉下来,微微盖过眉毛,低头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也会被遮盖些许。
许越看着眼前现在的常玉,有一瞬间和记忆里后来的常玉重合,心里没来由地慌张了下。
“常玉,你有事别闷在心里。”许越装作不经意道,“怎么说也是哥们,说出来要是我能帮你的,一定在所不辞。”
后者感激地笑了笑,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两人挤在许越房间那张并不太大的床上,常玉的呼吸随着夜色渐深平稳下去,许越却维持着背靠对方的姿势迟迟无法入睡。
他小心翼翼地翻身面向常玉,目光顺着白皙而纤细的后劲滑落至单薄的脊背,手臂动了动,最终还是克制住将人揽进怀中的冲动。
他能看出来,常玉其实对他还是有抹不开的最后一层防备。
如果他们的关系继续维持着安全的“好兄弟”距离,许越估计得下辈子才能抱得美人归了。
他在心里长叹口气,手掌小心地悬在常玉今天受了伤的腰侧。犹豫许久还是缓缓覆了上去,克制地形成一个似搂非搂的姿势,别别扭扭地睡了过去。
后来何瑞家的事情常玉和许越真的再没参与过,文殷最后似乎在文晨淇的坚持赵茹的帮助下终于被何荣光放了出来。何荣光并没有受到什么制裁,他找了个背锅的二五仔,三言两语就把文晨淇的猜测回驳了过去,谁也找不到漏洞。
但文殷的事闹大了,他不能再继续拘着人,两个女人光明正大地见面,手里的证据一合计,暂时够何荣光好好喝一壶。
这都是何瑞的家事,许越和常玉想帮忙也实在不好插手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多约何瑞何湉出来玩,尽量不让家里的糟心事影响两个孩子的心情。
常玉手机丢了之后就一直没找回来,索性其实没有手机也不是没法生活,最终就放弃再找了。而且,攒下来的钱全都交给徐章补贴家用,手上剩下的那点钱根本不够再买一部说得过去的手机,常玉也就放弃了买新的的想法。
反正也没什么人需要联系,每天的生活两点一线,实在需要给谁打电话就用许越的手机。
几天下来,何瑞和常淑云都已经默认找许越就能找到常玉,心里自然而然将这两位捆绑在一起了。
许越暗爽无比,常玉倒是没怎么察觉。
派出所那天之后没几天,常玉的生日到了。
他没告诉过许越和何瑞任何一个人自己的生日,这几年也一直没什么过生日的习惯,并不觉得这是个多么值得庆祝或者多么特殊的一天。
可许越是带着后来的记忆回来的人——他忘了谁的生日,显然都不可能会忘记常玉的。
此人提前好几天精心准备了常玉的生日礼物,偷偷跑了县里好多手机店,最终精挑细选一部性价比在一零年时看来还算不错的机子,全款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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