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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往深咎(糠木)


岑林猛地站了起来,他这个时候变得很着急,“我听不懂!你说清楚一点!”
“就是吧,会不会他进了颜骏风公司也没用了呢?”
“你什么意思?”
单娴静沉默一秒,“他是不是遇上事了?”

单娴静的乐队要去国外音乐节演出,邀请岑林一起。
岑林拒绝了,他要去北城拍一组图,是他曾经的客户给他推荐的。到了地方才发现,对方竟然是娱乐圈五六线男艺人,举止投足有些女气。难怪给钱很大方。
岑林喜欢提前去,到的时候对方还在化妆。
他打了招呼,在一旁等。身边有几个无事的工作人员在聊天,岑林听了一耳朵。原来这人背靠华通娱乐,所以哪怕长相一般,资源仍然源源不断。
“黑眼圈遮不掉啊!”杜逸大喊。
化妆师心想你这黑眼圈快赶上煤炭了,鬼能给你遮,嘴巴上:“好哦,我再补补。”
效果勉强,于是杜逸把希望放在摄影师身上。他从镜子里看过去,那摄影师身高腿长的,长得也好看,一看就是非常会拍的。他高高“诶”了一声,惹的棚里所有人都看向他,“摄影师!”
岑林走过去,差点没被对方脸上的厚墙吓到,职业素养让他保持住了微笑。杜逸说:“我朋友说你能把如花拍成秋香,不要让我失望。”
第一次见有人这样形容自己的。这人还挺放得开。
拍摄中岑林找尽了角度,最终效果还不错,杜逸也很满意,说要给他加钱。这一天拍下来,岑林感觉比拍了三场还累。
收拾的时候,杜逸看到身边助理的手机屏幕,突然发火,“你真没眼光,我不比他帅吗?”
女助理尬笑着说您帅,杜逸冷哼一声,“这泥腿子,几年前给我提鞋都不配。”女助理脸色明显不好了。
岑林收拾完依次和相关负责人道别,最后是杜逸,他还没走近,听到女助理爆发说:“你们那是霸凌!你凭什么说他!霍听至少是凭自己走到今天的,你呢?你给邓廉宵提一万年鞋还查无此人!!”
杜逸大叫一声,狠话还没放出来,女助理先哭着跑了。
岑林出去的时候杜逸已经开始摔东西了,他在拐角找到女助理,给她递了张纸。
女助理接过小声说了谢谢,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岑林在她旁边蹲下,她奇怪地看他,岑林开口:“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对方面上有些犹豫,但或许是岑林那张纸起了作用,她说:“是吧,他一直是这样说的。”‘他’指的是杜逸,女助理忿忿不平,“他和邓廉宵还有霍听,以前都在华通下面的一个音乐公司,每次霍听一有成绩,他就开始讲他们以前的事……反正很恶心。”
“我不干了!”她说。
从这人嘴里探不到什么了,岑林安慰她几句就走了。
外面下起了小雨,难怪今天出门的时候很闷。
手机响了一声,是霍听的消息,说:我来锦城了
岑林握着手机不语。
霍听这阵子经常两边跑,从上次音乐节后他们就没见过了。岑林不想见他。
他一直在思考单娴静说的话,“遇上事”。
手机又响了,霍听这次发的很露骨。
他说:我在你家楼下我已经二十天没见你了 :我看你一眼就走 :我很想你 :求你了
岑林手心发麻,他刚点下一个字母,霍听那里立马显示正在输入中。 :我远远地看
岑林两只眼睛瞪着手机屏幕,像是要戳出两个窟窿来。
他发:我在北城
霍听下一秒:我现在回去
岑林走进路边一家咖啡厅,打开地图搜锦城和北城的距离,一百三十六公里。快的话一个小时,慢的话多慢都有。
霍听就这样来回开了三个月,为一个大概率见不到的人。
岑林觉得单娴静有一句话说的挺对的,霍听向来不喜欢安稳。他就是喜欢给自己找事,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永远在选择一条别人不愿意选择的“困难”的路。
他模糊想起,失忆的时候,杨卷也和他提过,霍听被邓廉宵霸凌过。他那时不以为意,还想霍听那脾气霸凌全世界才差不多。
岑林趴在桌子上,身体用力地缩起来。
他在网上搜相关消息,大多都是这两年霍邓两家粉丝打架的,其他什么也搜不到。
脑子里太多事情,不自觉趴着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手机上消息很多,未接电话克制地只有一条。
当然还是那个人 :我到了 :你在哪? :你在工作吗 :不见了吗 :岑林回我一下,我有点担心
到这里就结束了。
岑林给他发了个位置,霍听像是一整天摸手机的无业游民,立刻就回了个“二十分钟。”
霍听到的时候岑林刚好从咖啡店出来,他摁了下喇叭,岑林就上车了。
霍听的视线胶水一样黏在他身上,细看他瞳孔深黑,隐隐有些发沉。
岑林说:“不开我走了。”
霍听喉结滚了下,“开。”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十分用力,整个人是在绷着的。
他从来不知道,偶尔的回应会比从来没有回应更伤人。
岑林没有回消息的那大半个小时,他像一个无头苍蝇在北城的各个大道上横冲直撞。
他实在没有办法不去多想。岑林几乎不理他的,今天却破天荒告诉他位置。他直觉岑林出事了,因此在对方没有回他的时候控制不住的担心。但看到他时,居然只是安静地坐在咖啡厅里。
“下次……”霍听咬字很重,“你还是不要回我了吧。”
岑林转头看他。
他说:“你不想见我的话,不用理我就行。”
别回了我,又晾着我。
岑林的脸一寸寸冷下来,“我当然不想见你,我本来就不想见你,停车!”
霍听下颌咬的死紧,“对不起。”
又道歉,从他说了雪山那通电话后,霍听对他就他妈的只会道歉!岑林:“我说停车!”
没办法,霍听在最近的一个湖心公园停下了。岑林立马下车,霍听拿出口罩带上,走出一步又站住了。
岑林飞快走远,陡停下来,狠狠瞪着他。霍听被瞪了一会才明白,惊喜地跑过去了。
这公园太偏,晚上几乎没什么人,一直走到尽头没路走了,岑林才停下来。
霍听也跟着停。他小心地打量岑林的脸色,看起来好一点了,说:“我刚才说错话了。”
岑林声音依旧凉凉:“哪句。”
霍听:“我想你理我的。”
岑林低头看脚下的湖。
半晌,他回:“我刚才没回你是我睡着了。”霍听没吭声,但表情明显放松很多。
岑林又说:“我今天理你也不是随便理的,我有话要问你。”霍听立马站直了:“你问。”
岑林先说:“我们之前的照片,邓廉宵拍的吧。”
霍听这次没再问你怎么知道这种话,他现在没立场问这个,而且他已经隐约察觉到岑林不喜欢他说这个话。
他“嗯”了一下。
岑林说:“你们以前在一个公司?我让你去的那个?”
“嗯。”
“我看过你的合同,你当时解约时间还没到吧?周晔帮你解约的?”霍听刚要“嗯”,岑林倏地把头转过来,盯着他,“解约费应该不少吧,就算周晔看好你,也不至于那么着急把你攥手里吧?”
霍听不知道怎么回,今晚的岑林锐利得过分。
他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直到对方忽然笑了一下,霍听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他很轻的嗓音一起,“是邓廉宵吗?”
耳边的风声骤然停了,岑林撑着栏杆,微微仰着头,眼底有一层盈盈的水汽。
问他:“他欺负你了,对不对?”

霍听眼前一下子闪回了很多片段。
他对当年的很多事情已经模糊,唯独那份孤独的感受长久地留了下来。
那是他身上数不清的疤痕之一,过去这么多年,依旧是他难以启齿的话题。他可以对刘妙妙讲他被霸凌,对只见过几面的周晔讲他过世的母亲,却唯独没有办法对岑林讲自己的难处。
谁会想脏兮兮地站在爱人的身旁呢?
霍听迟疑了。
岑林把视线移开了。
天上的阴云慢慢散开,皎洁的月露了出来,倒映在湖心,清凌凌的。
岑林忽然觉得这其实也没什么。
他对霍听的隐瞒不再那么生气了。
大概是因为,他理解了,霍听是霍听。
作为爱人的霍听便没有义务像他坦白自己的所有事情。更何况他们现在还加了个“前”的前缀。
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空间,母子之间需要有,恋人之间更需要。
岑林说:“没关系。”
霍听向他走近了一步,脸上挣扎,像是要说什么,岑林又说:“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想,我那个时候,一定让你很失望。”
“……”霍听的目光发愣,表情竟然神似岑林第一次和他表白的时候。
“对不起,”岑林说:“我以前有些差劲。”
那晚霍听将岑林送到了他定的酒店,霍听一直到这个时候都是懵懵的,他搞不懂面前这个岑林。
岑林下车前把头转过来,又说:“你以后可以和我说话,但不许动不动就道歉。”这是他早就想和霍听说的话。
“好。”霍听喉结滑了一下。
岑林走了。
他一直到看不见对方才离开。
当晚他给岑林发的晚安头一次有了回复,岑林给他回了一个小月亮。
岑林找人查了邓廉宵。
他可以不知道霍听当年经历了什么,但是他不想放过那个施暴的人。
他只是在做一件他五年前就该做的事。
他查到,邓廉宵最近经常出入的一家高端台球馆,岑林每天中午过去守株待兔。今天终于被他等到了。
他现了一个漂亮的开球,一转身,邓廉宵就站在他身后。
邓廉宵的表情意外又惊喜,“是你啊。”照片上的另一个男主角。
岑林装作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你认识我?”
“可以认识。”邓廉宵怪笑一声,“来一盘?”
岑林和邓廉宵打了两盘,他以前玩的多,这几年没碰过,手生了些,但是依然比邓廉宵水平高一点。结束后,邓廉宵看着他的表情从玩味多了一丝欣赏。
岑林没等对方说话,及时撂下球杆,“下次有机会再约,我还有事,先走了。”
从台球馆出来,手机弹出霍听半小时前给他发的消息。 :今天可不可以见面
岑林回:这几天没空 :好,你注意休息
岑林没再回。
第二天,岑林再次等到了邓廉宵,邓廉宵觉得和岑林颇有缘分,晚上留他一起吃了饭。
饭桌上除了他,还有邓廉宵的几个朋友。杜逸竟然也在,他掐着腰走过来,很惊喜地搂了下岑林。
邓廉宵说你们认识?杜逸:“老朋友了。”他这样说,邓廉宵眼底的防备少了不少。
有了杜逸这层,饭桌上大家就放开了很多,酒劲上头,气氛彻底热起来。有人谈起自己最近新看上的男大,说对方不听话,折腾死他了。
那人“哦”了一声,问岑林:“不介意我说这个吧?”
岑林摇头。
邓廉宵表情揶揄:“兄弟好男好女啊?”
他在这和他装呢,岑林也装,“都可以,女生好一点。”
有人喝大了,直说了:“那你和霍听呢?”
邓廉宵晃着酒杯看他,岑林装傻说你们怎么知道?
“嗐,你真没认出来假没认出来啊,你旁边的,邓廉宵啊,华通太子,圈内顶流!响当当的人物,什么事能逃过他的眼?”这话说得搞笑,场上都笑了,邓廉宵把手边的烟冲那人砸过去。
“邓少啊。”岑林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敬了他一下,随后才说:“我和霍听,就那样。”
这一听就不简单,邓廉宵问:“哪样啊?”
“合不来。”岑林说。
邓廉宵眼珠转了一圈,“他逼你和他好?”岑林端着酒杯不说话。
这几乎就是默认了。邓廉宵和好友交换一个眼神,他留了个心眼,“但是照片上,你俩不……嘬嘬嘬。”他对着空气撅起嘴,故意发出难听的声音,人群哈哈大笑起来。
岑林仍旧云淡风轻的,点了一根烟捏在手里,思绪随着烟雾被徐徐拉长,他想,霍听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时刻吗?被这群人?
他忽地笑起来。
邓廉宵一愣,就听岑林说:“那是我们好的时候,现在我们分手了,他把我当替身玩呢。”
“替身?”所有人都来了兴致,本来只是想玩一下霍听的人,没想到,还能吃到瓜。
“是啊。”岑林抽了口烟,开始大扯特扯,把他失忆时候自己吃自己醋的情节添油加醋说出来,又说因为照片的事情霍听责难于他,“这是我的错吗?如果是他那个前任,他会这样吗?你说我还能忍吗?”他看向杜逸,杜逸立马接:“那不能!”岑林赞同地点头,“是啊,所以我就走了。”
邓廉宵吃得津津有味,一连和岑林喝了好多杯。那晚他们加了微信,约着以后一起玩。
都是差不多的富二代,玩的东西都大差不多,岑林什么都会,性格又好,邓廉宵有事没事就喊他出来。
岑林好久没过这么纸醉金迷的生活了,每天早上起来脑袋都是懵的。手机上霍听昨晚给他发的消息他还没回,懒得打字发了一个语音过去:“昨晚没看到,刚醒。”
霍听立马回了一个:你感冒了?
他这纯粹是喝酒喝的,又哑着嗓子回了个“没。”
岑林等了一会,没等来他的回复,正要起床,霍听的语音电话来进来了,犹豫一秒,岑林接了。
霍听那边不太安静,他是捂着话筒说的:“我马上去围读。”
岑林“嗯”了下,咳了一声。
“手边有水吗?喝点。”
岑林笑说:“你怎么婆婆妈妈的。”
霍听沉默一秒:“我不知道怎么对你好了。”
岑林听着也沉默了。
对面有人在叫他,岑林说:“你去吧。”霍听应了,却没动静。
“挂了吧,”岑林说:“我喝水。”
邓廉宵最近忙工作,两天没找岑林了,岑林也歇了歇,独自去爬了座市内的小山,心情宁和许多。
晚上,邓廉宵终于有空,约他吃饭,还是之前的那一堆人。但他们现在已经不会随便开岑林玩笑,甚至有不知道他的新人要给他灌酒时还会帮他挡回去。
这晚大家都喝得很多,岑林出来脚下都在晃,邓廉宵挂在他身上,嘴里念一些有的没的。岑林一只手虚虚搭着他,睫毛下的眼睛生冷。
迎面有另一堆人走过来,旁边立马有人认出来了,喊着什么导,又什么制片,岑林没注意,直到有人说霍老师也在啊。
他抬起头,霍听正盯着他的方向,深牛仔外套将他的轮廓衬得很淡。岑林猛地避开他的视线。
耳廓有热气吹过来,邓廉宵贴着他的耳朵说:“霍听脸色好难看。”
岑林轻笑:“他什么时候脸色好过。”邓廉宵额头杵在他肩头哧哧地笑。
两方偶然遇见,又都是圈内有脸有面的人物,寒暄起来快不了,邓廉宵一直靠着他和别人说话,岑林便一直感受着霍听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疼,却像一层不透气的纱,让他闷得慌。
像陌生人一样,他们没说一句话。
好不容易结束,岑林婉拒了邓廉宵送他的意思,目送人离去,往酒店旁的小道走。
没走几步,身后就跟上一道很轻又很有存在感的脚步声。
岑林停了,那人也停了。
早春的时节,万物勃发,野猫发青的嘶叫时不时从看不见的地方传出来,尾音凄厉又缠绵。
岑林喝多有些累,靠墙站住了,他一动后面的人也动,几步就走到他面前,脚尖贴着脚尖。
“……”
“……”
两人一时都愣了。就这么对视半晌,岑林小声说闷,霍听顿了下,往后退了一点,不多,半步。
他盯着面前人被酒精冲得红红的嘴唇,说:“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岑林“嗯”了一声,他过几秒才问出来:“你这几天都是和……他在一起吗?”
这种事没有说谎的必要,邓廉宵到哪里都大张旗鼓,霍听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岑林又“嗯”了一声。
霍听重重呼吸了两下,声音不稳起来,“他不是好人!”
岑林平静地说我知道,霍听说:“那你为什么……”他百思不得其解,内心想了无数种可能,哪怕已经想到了那天在湖边岑林问他的话,他也不敢去做那样的猜想。一遍遍打散又一遍遍寻求,很折磨。
“我知道你喜欢新鲜,跟他在一块有意思……但是,他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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