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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气假少爷被赶走后(一尾羊)


愤怒,疼痛,屈辱,叫好声更是如沸水入油锅。
田老二以往最喜听人哀嚎,配上那一张张恐惧,不住求饶的绝望面容,简直是天底下最美妙的场景,令他身心愉悦。
而如今,身份反转,观猴者成了供人戏耍的猴,田老二浑身血液朝头顶冲去,甚至感受不到胳膊被硬生生掰脱臼的疼痛。
他双眼爆出血丝,喘着粗气,左手撑地想要起身反击,落在他背上的脚却如有千斤坠,再度用力,便让好不容易抬起些许的上身又摁了回去。
田老二生得虎背熊腰,被摁在地上四肢扑腾的模样,像极了……
四周噗嗤闷笑不绝于耳,连田小枝也扯住姐姐的袖子,道:“姐姐,你快醒醒,看,院子里好大一只王八。”
后者的瞳孔却依旧灰茫。
田老二形容狼狈,再看严弋,却连衣角都未曾有丝毫凌乱。高挺眉骨与鼻梁流畅相连,线条冷硬锋利,似一把刚出鞘的寒刃,周身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强大气场恍若无形巨浪,汹涌翻卷,压下周遭的鼎沸人声。
英武身影落入眸中,谢瑾宁高高悬起的心脏才落下,却没回归原本的位置。胸腔里悄然织就了一张无形的网,将其轻巧一弹,直送到耳畔。
他不知喧嚣嘈杂声响何时消失,耳边只有愈发急促的“咚咚,咚咚”,一下又一下,组成一曲杂乱无序的鼓乐。
眼睫轻颤,淡粉唇瓣微微张开,修长白皙的脖颈间,细腻皮肉下流动加快的血管隐隐可见,与之一同的,是起伏的脉搏。
谢瑾宁呼出一口热气,目光移至严弋那被衣袖包裹,但仍清晰可见的肌肉轮廓,渐渐有些失神。
脚下田老二使尽浑身解数挣扎,严弋却稳若磐石,屹然不动,“我说过,若你再动手,便不是挨一顿打这么简单。”
足底抬起,又迅速落至后颈,一碾,瘫软在地的田老二便如被人攥住命根,发出尖锐惨叫。
严弋真的会踩断他的脖子!
“别,别踩,我错了!”性命攸关,田老二也顾不得别的了,忙扯着嗓子喊,“他要杀我,村长,村长救命啊!”
“小严。”李东生上前,“不要冲动。”
为了这种人背上人命,不值当。
严弋朝他轻点头,缓缓道:“所以,你选什么?”
田老二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后颈又传来一阵脆响,才想起严弋所问何物。豆大汗珠从额头滚落,他涕泗横流:“我滚,我滚出村子,永不再进,别杀我!”
严弋松了力,将黏在地面如一滩烂泥的田老二扯起,村民拿着准备好的麻绳上前,将其五花大绑。
“各位,”
李东生扬声:“田老二何许人也,大家多有了解,也积怨颇多。他欺凌弱小,打家劫舍,屡教不改,作为河田村村长,我就此将他驱逐出村,田产留于田家姐妹两人,可有异议?”
“没有。”
“好!”
“滚出我们村!”
更有稍胆大者,见他无力反抗,捡起地上落石砸去,砸得田老二满头是包,要不是眼睛闭得快,怕是要被打瞎一只。
田老二这下是真的追悔莫及。
被赶出村子无所谓,深夜偷偷溜进来报复就行。但这可是他的房子,他的田地,凭什么给那两个赔钱货!
被打得青紫肿胀的眼皮裂开一条细缝,瞥见仍抱着田小花,坐在地上的谢瑾宁,田老二顿时灵光一闪,大声道:“我有异议!”
田老二道:“我本来没想打人,是这不要脸的谢家崽子,勾引我家小花,要把他弄回家当童养媳,还说让小枝跟着一起,以后姐妹俩共侍一夫,也有个照应。”
他越说越有底气,痛心疾首,还真有几分为女儿着想的严父之态。
“我不同意,小花又坚持要走,我晌午喝了点酒,一时情急没控制住,才……”
声音在严弋陡然爆发的彻骨寒气中逐渐降低,田老二忍不住战栗,已说出口的内容,却足以让院中人大惊失色。
“你,你血口喷人!”
谢瑾宁何尝见过这般黑白颠倒之徒,当即怫然,气得浑身颤抖。
他气,气田老二这般污蔑自己,更气他浑然不顾姐妹俩的名声。
这世道,名声对于女子而言极为重要,就算是在女子能够入学堂的京城,也仍是禁锢其的一把枷锁,更何谓是在此?
田老二这是要让姐妹俩也在这村里待不下去啊!
胸口被撞之处闷闷作疼,又在急怒之下攻破心防,他闷哼一声,喉间涌上腥甜,来不及吞咽的鲜血自唇缝溢出。
“阿宁!”
见状,严弋瞳孔骤缩,立刻闪身将田小花交于村妇手中,小心让谢瑾宁靠在自己胸膛。
不过半日未见,他竟觉得怀中人又瘦了些。
少年面上的泪痕还未擦净,原本红润的唇瓣发白,唇角的血渍更是如被狂风吹落坠入泥泞的海棠,殷红在如金纸的脸庞的映衬下,格外刺目。
趁严弋没空管自己,田老二赶紧又加了把火:“不信你们来摸,我怀里还有这小兔崽子的信物和钱,他还说,等他回去拿够了聘钱,就来接她俩回家呢。”
旁边驾着他的村民将信将疑,还真摸出个荷包来,打开一看,那枚非富即贵的玉佩映入眼帘之时,他手一抖差点摔了,连忙塞回去将荷包束好。
惊鸿一瞥,足以让人看清。
在场村人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值钱的东西,而村里,只有谢瑾宁是从京城有钱人家处回来的。
这枚玉佩的拥有者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真的假的?”
“没看出来啊,小小年纪的,咋干出这种事儿呢,那俩丫头也不大,这不是诱拐吗?你说他以前在京城是不是也……”
“你还敢信田老二的话?傻的啊,他嘴里能放出个什么好屁来。”
无论信与否,看向姐妹俩,和被人搂在怀中虚弱喘息的谢瑾宁的目光,还是带上些异样。
紧紧攥着男人的衣襟,谢瑾宁拼命摇头,张唇,嗓子却被堵住,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助开合。
他眉心紧蹙,呼吸微弱,除了泛红眼尾和未被擦净的唇角,其余肌肤皆为苍白,连指尖也褪去粉意,恍若霜雪,又似一枚被巨浪击得遍布裂痕的冷玉。
细密长睫粘成簇,眨动之时,晶莹泪珠滑落,将严弋烫掉一层皮。
“你不会,我知道。”
借着拭泪遮挡,吻落在乌黑发旋,小心翼翼,一触即分。

是怒火攻心。
老者让严弋将人扶正,以此选膻中、内关、血海、三阴交等穴位,照着顺序指击,又一掌拍在后背。
“噗。”
乌血被吐出,谢瑾宁滞涩的胸口松缓大半,呼吸渐渐平复,面色也不似刚刚那般,骇人得恍若下一刻就要消散的惨白。
被严弋重新搂住时,谢瑾宁有些不习惯,挣动着想要起身。刚一用力,酸软肌肉便传来抗议,他轻抿着唇,最后还是放松了腰背,被带着嵌入炽暖怀抱。
而他身后。
圈在纤韧腰间的手臂不住收紧,筋肉绷紧青筋暴起,似守护珍宝的巨兽,彰显着极为浓烈的保护,与占有。
昨夜的酒并不足以让严弋醉,不过是想借着醉意再最后放纵一回,等翌日酒醒,就收敛心迹,做好一个兄长应做之事,陪在谢瑾宁身侧就是。
但不过外出半日,谢瑾宁竟再次受了伤,悔意如裹挟着万千利刃的滔天巨浪,将严弋吞没。
他后悔了。
“阿宁。”喉间血气翻涌,他低语,“我不想放手了。”
“你胡说!”
田小枝嗓子都喊哑了:“才不是什么勾引,谢哥哥是来救我和姐姐的!”
李东生手中拐杖重重一敲,压下窃窃私语,他环视众人,高声道:“谢瑾宁是我们竹堂的师长,是要教村里的孩子们读书写字的,我不许有人侮辱他的名声。”
“我,唔……”
田老二还欲开口,被眼疾手快的村民脱下袜子卷成团塞了进去,下地丰收几日来不及换的滋味熏得他直翻白眼,面色青了又白,偏偏被堵住了嘴,是想吐也吐不出去。
村长的话一出,满堂哗然。
“什么竹堂,读书写字?我没听错吧。”
“这不是学堂吗?咱们村又要开学堂?怕不是又来骗人的吧。”
“村长不是说了吗,谢今什么?哦,谢农他儿子,这小家伙不是从京城来的嘛,铁定不是骗子。”
院子里一片嘈杂,也没人再关注田老二的胡言乱语,都忙问开学堂一事。
见反响如此热烈,李东生松了口气,弯下的脊背挺直些许。
他刚召集村民,就为商讨此事,没想到孙小石急匆匆跑来,说什么要出人命,他就赶紧让人带着家伙来了田家,却没曾想谢瑾宁也在这,还被气得吐了血。
这孩子的身子骨看着也不是个康健的,要是出了什么好歹,他又要如何交待?
左一句右一句吵得耳朵疼,被围住也看不清谢瑾宁的情况,李东生大手一挥,“别吵了。”
迎着村民欣喜的目光,他高声道:“以后村中会开设学堂,村里五岁以上十岁以下的孩子,不论男女,都能去学堂上学。”
“好啊,可真好。”
“阿福,你听到没,咱孩子以后也能识字了!”
谢瑾宁被热烘烘的大型暖炉拥着,胸口的憋闷晦涩如雾散云披消失,但仍有些不畅。松开的眉宇再度轻蹙,麦色大掌立刻抚住他的前胸,一下一下,轻而缓地帮他顺着气。
“哎,谢夫子刚刚还吐血了,谢夫子,谢夫子您没事吧?”
目光伴随着那声“谢夫子”,齐齐汇聚于两人之处,谢瑾宁抬眸对上众人视线,瞳孔一颤,蓦地拍掉严弋的手,从他怀中起身。
他欲盖弥彰地整理衣襟,抿唇装作无事发生的正经模样,被乌发掩住的耳根却爬上殷红,连脖颈都泛着粉。
说不清是出于“谢夫子”这一称呼,还是其他,谢瑾宁臊得不行,只想脚下突然裂出条缝,好让他掉进去。
慌张时过于用力,脆响在耳边回荡,指腹还在发麻,他不敢转头看严弋的神情,唇瓣开合,声若蚊蝇,“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他又说不出口了,还好,严弋知道他的意思,主动后退半步拉开距离。
“谢夫子?”
“啊?我,我没事。”才找回声音的谢瑾宁朝村民们摆摆手:“不用这么叫我,诸位…唤我一声瑾宁即可。”
“那怎么能行,您教我们的孩子,那就是我们村的大恩人啊。”
“谢夫子,来,这是您的东西,这么贵重可要小心放好了。”
村民一股脑涌上前将他围住,将荷包塞进他手中,又兴奋地问这问那。
四面八方都是声音,堆砌如蜂群嗡鸣,谢瑾宁一句都没听清,不知先回应谁,还险些被绕晕,他转头向严弋求救,却望了个空。
男人不知何时被挤了出去,空缺之处立刻又被另一张热情洋溢的脸庞填满,不容忽视。
“是真的,会开学堂。”
“不不不,我没那么厉害,只是教一些识字算数罢了……”
严弋被挤出了包围圈,干脆换了个位置,抱着双臂立于一侧。
人群之中的谢瑾宁没了在谢家,在他面前的娇憨肆意,慌张不过一瞬,矜贵斐然的气度便从骨子里流露而出。
少年鹤立鸡群,长身玉立,带着笑意耐心回应问询的模样,再度与昨日捧着他手掌吹伤口之时重合。
恍若一尊圣洁纯白的观音像,纯净无暇,任何污秽都无法在他身上留下半分印记。
这样的玉,就该被高高放于明堂之上,受万千敬仰,沐浴荣光。
但他却想渎神。
怀中空荡,手掌还残存着腰身纤细柔韧的触感,平坦的腰腹,拂过时,便会不自觉轻颤……
“大庭广众的,你也收敛些吧。”都快把人吃咯。
老者走到他身侧,捋着胡须嫌弃道,“红鸾星动,真是不得了哈。”
严弋眉心微动。
“不过……”他掐出几个指诀,故意拉长语调,“那小家伙是面容姣好,令人见之心喜,但依我之见,怕是从未有过这般心思。”
“再者,此举有违阴阳,有损天合啊,难咯,难咯!”
语罢,老者将手向上一抬,做了个搭拂尘的姿势。只是如今他一身道袍破烂,又形容狼狈,比起仙风道骨的道长,倒更像是个招摇撞骗的假道士。
不甚直白,却足以让人听懂,严弋收回视线,淡淡瞥他一眼:“你这般能掐会算,可曾算到今日自己险些坠崖丧命?”
老者哽住。
“医者还信鬼神之说,故弄玄虚。”
“嘿,你这个——”
老者眼珠一转,“算了,看在你救了老夫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眼见谢瑾宁成了村里独一无二的教书先生,田老二的如意算盘再度落了空,好不容易用舌头顶出臭得他几乎晕厥的袜团,他干呕几声,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谢瑾宁身上,奔开脚下被他扯松的麻绳,一点点朝门口挪去。
却被一直怒视他的田小枝尽收眼底,见他要跑,倏地想起姐姐刚刚喊出的那句话。
“我娘没有勾引人,也没有跟别人跑。”
小小身躯再度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目光炯炯,带着田小花那份愤怒与仇恨:“我娘是被他打死的!”

气氛高涨的院中霎时如被一瓢冷水当头泼下,鸦雀无声。
沉浸在兴奋中的村民一滞,面面相觑,眼里满是惊疑。
牵扯到命案,这便不是一桩小事,若为真,那可是要杀头的。
田老二抬腿想跑,被反应过来的村民按倒在地。
“她放屁!”
他呸呸两声,直呼冤枉:“她就一小丫头片子,方柔那臭娘们儿跑得时候她才三岁,都不记事呢,知道个屁,你们别听她胡说八道!”
接着又是一番痛骂,骂跟人跑了的方柔,骂姐妹俩狼心狗肺,满嘴污秽听得人疾首蹙额。
田老二脖子青筋凸起,眼睛瞪得好似要喷出火来,神情凶恶,但仔细瞧去,瞳孔正不自然的颤动,腮帮紧咬鼻翼扩张,分明是心虚的表现。
严弋去年冬才来河田村,对村民家事了解不多,也无心打探,自然不能妄下结论。
他来此不久,得知田家姐妹遭遇,他也曾出手,于村外无人处将田老二拦下,打得他直呼不敢再犯。
只是他也无法能时时护在田家姐妹周身,观察一段时间后,见姐妹俩身上并未出现新伤,问起时两人也皆摇头否认,便也放下心来。
谁知是田老二有意控制伤痕,让其皆落于躯干,田家姐妹无法向外男掀起衣摆,自然无人知晓。
那次,他下了重手,险些将田老二四肢打断,没曾想他仍不长记性,又趁自己近日分神,再度对姐妹二人动起手脚。
且观他这般反应,想必他娘子就算不是被施暴而亡,她的消失,也跟这人脱不了干系。
指尖弹动,一粒碎石射入正滔滔不绝怒骂着的田老二口中,严弋沉声:“嘴巴放干净。”
田老二舌头一麻,鲜血比疼痛更快喷涌而出,他咕咚咽了几口带着血和腥臭的唾沫,忍痛讪讪闭了嘴,没过几息,又不甘心地含糊道:“就以前经常来村里那个卖货郎,叫张什么的,你们还记得吧。”
有印象之人点头附和。
“好像是有这么一人,叫张什么,对,张森。”
“咦,他好像是有两年没来河田村了,我以前还在他那儿买过针呢。”
“说不定就是跟他跑了,害,我就说,这田老二胆子再大,也不至于杀人吧。”
李东生紧紧盯着田老二。
他对田家媳妇了解不多,印象中是个怕生的,不善言辞,也不常跟村人走动。
要是真跑了,倒是脱离苦海,只是苦了两个孩子,但要是真如田小枝所言……
那可真是河田村的一件大事,是要移送官府的!
李东生转头追问:“小枝啊,你刚刚是说,是田老二杀了你娘?”
被这么多大人一起盯着,田小枝不免瑟瑟发起抖来,忍不住回头,去看被她当作主心骨的姐姐。
田小花却依然双眼无神,仿佛真如老者所言,魂被那一棍子打散了。
没了依靠,田小枝绞着手指,神色惊惶,结结巴巴道:“我,我……”
“小枝,你快说吧。”
“我觉得不太可信,她就一小孩儿懂什么,别是听人胡扯的呢。”
“哎呀我都要急死了……”
谢瑾宁一怔,想起田小花的确如此说过,但当时情况过于紧急,他便将此事忘于脑后了。
既然有所言论,那就一定不是无的放矢。
田小枝呜咽几声,被逼得快要崩溃,愈发难言,谢瑾宁连忙上前,蹲下身擦去她面上尘土,整理好她凌乱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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