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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攻了死对头(孤山负雪)


可若这药是活人呢?
谢无恙不敢在继续往下想。
福之桃虽说没有与他和原身相处十年那般久,可自己毕竟也叫了他一年多的师兄。
想救仙门弟子数百人,到底要用多少风灵草?
福之桃他……
还有命活吗?
谢无恙抬头对上云晚舟紧皱的眉心,那双脸上从容不在,忧愁密布。
“我……”谢无恙脑中想了千万个安慰的借口,唇瓣微动,“我再去问问容灵长老,他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谢无恙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彻底消失。
真的……
还有别的办法吗?
容灵长老于医书之精深,照顾福之桃这么多年,怎会对福之桃的真身一无所知?
容灵长老自小看顾福之桃,相处之久甚至比云晚舟这个师尊还要长,若是有旁得方法,他又怎么会不告知呢?
沉默在二人间无声蔓延。
似是自我安慰,又似是垂死挣扎,谢无恙垂落的指尖倏而蜷紧,低声重复,“有办法的……”
谢无恙回头,故作坚定地对上云晚舟的眼睛。作为福之桃的师尊,这个人应当是最难受的,远比谢无恙如今的感受痛苦千百倍。
可不知何时,那张脸上少有而流露出的脆弱,早就被他收回,难以窥见分毫。那双望着谢无恙的眼睛,如今竟是比他还重的劝慰与爱怜。
谢无恙心脏忽而痉挛不止,“黑雾是由魇石所生,我便不信,这阁楼藏书千万,苍穹山世代守护魇石,无一破解之法!”
话毕,谢无恙拳心一紧,抬步走向最近的书格,从第一层开始查阅。
云晚舟没有制止,却也没有顺从。
就好像是谢无恙自己的执拗早被看穿,他拼命想要抓住的,不过是渺茫无果的希望。
又有弟子体内的黑雾发作了。
容灵长老用的药只能解一时之急,一时过后,便要重新用药。
中毒弟子众多,那些药很快就所剩无几。
彼时,谢无恙翻阅的古籍不过十余。
若是再拖延下去,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柳语琴将药给刚刚发作的弟子服下,面孔上满是沧桑与疲惫。
药已是不够用了,她留在这里也是有心无力。余光瞥见一侧的谢无恙,柳语琴抿了抿唇,抬手扶了下身前的墙壁,站起身。
“容灵长老身上带的药已经用完了。”柳语琴走到谢无恙身旁的书格,翻找着上面的书,“若是再寻不到解毒之法,中毒弟子怕会有性命之忧。”
谢无恙余光瞥了眼毫不知情的福之桃,这个傻子还一脸笑意,正与几名弟子玩笑,“找不到解毒之法,那便拖,草药不够转用灵力,总能想到办法压制。”
“压制?”柳语琴深深望着谢无恙,叹了口气,“就算能暂时压制,若是魔族寻到了这儿,弟子中毒无力应战,依旧只有死路一条。”
谢无恙捏了捏泛酸的眉心,满心烦躁,“那能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儿等死吧。”
柳语琴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书放回,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师弟,我方才见你与云仙尊交谈许久,你们……是不是知道解毒之法?”
谢无恙揉捏眉心的手倏而一顿,“我……”
以命换命,这根本就不是救人的方法。
哪怕是告知柳语琴又能如何?
不过是多一个人烦忧罢了。
“有些头绪,但是药方中有味药引早已绝迹,师姐帮忙查查,可还有什么代替之法?”
柳语琴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好。”
古籍如云,两个人的速度也快不了多少。
后来柳语琴又叫了些未中毒的弟子,依旧没从这浩如烟海的阁楼中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谢无恙眉心越拧越紧,眼底的烦躁越来越凝重,周身郁气萦绕,像是将外界的一切隔绝,无人敢扰。
柳语琴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书放回,拿出一侧没被翻阅的另一本。
这个动作她已经重复了上百次,心脏从刚开始的希冀逐渐转成麻木。
在她将新书再次翻阅完,放回时,余光忽而瞥见一旁约莫六七本书侧,放着个落满灰尘的木盒。
那木盒在此陈放太久,岁月留下的尘土早已遮盖了其原本的样子,更无从知晓放置的主人与其中隐藏的物品。
柳语琴动作顿了顿,尚未来得及思考此物来处,身体就已经先行一步走到了木盒前,腕间微抬,指尖落在木盒上,抚掉上面的尘土。
灰尘下,是蔓藤缭绕、叶片幽幽。
柳语琴没有妄动,先是观察了一番盒子的外形以及放置书格的四周,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机关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木盒从书格中拿起,抱在怀中研究片刻后,打开了木盒的锁扣。
里头是一本泛黄的小册子和一根笔杆磨损不平的毛笔。
“这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谢无恙三步并两步走到柳语琴面前,高挑的身躯投落下一片阴影。
柳语琴摇了摇头,轻轻拿起木盒中的黄皮册子,翻了个面。
果不其然,上面被人提了几个字,乃此书书名——《无名》。
几乎是同一时间,谢无恙认出了上头的字迹。
有段时间,他曾日夜顿悟此人的书籍,所言所语皆令他感悟深刻。
不是旁人,正是那近在咫尺的仙门宿敌——魔界尊主宋多颜的字迹。

“你认得此书?”注意到谢无恙的异样,柳语琴询问。
谢无恙摇了摇头,“没有。但我见过这上面的字迹。”
柳语琴:“何处见得?”
谢无恙指尖摩挲着干涸的墨迹,没有隐瞒,“我曾无意得到过宋多颜所著书册,此册与之一般无二。”
说着,谢无恙抿了抿唇,眸中划过一抹异样,“师姐可否将书借我一观?”
柳语琴不假思索点了点头,“当然。”
如今仙门腹背受敌,阁楼内无论何门何派,皆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谢无恙与她师出同门,柳语琴自然没什么顾忌。
谢无恙接过递来的手,指尖抚过上头墨迹晕染的《无名》二字。
他想起曾经自己私闯禁阁偷看的那本《御神录》,同为宋多颜所著,同样的字迹。
他寻到的《御神录》是被结界藏匿,而如今的《无名》,又被人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藏在木盒中。
人人都将宋多颜所著列为邪书,却偏又不将其销毁,哪怕是一身正气正道楷模的苍穹山也不例外。
如此可见,这世人多自称正义,实则也不过困于私心二字。
也多亏了这些人的私心。
谢无恙莫名有一种直觉,解除他们如今困境的方法,就在这本《无名》当中。
不知是不是临近真相,谢无恙的心跳动得厉害。
汗液潮湿的生长在掌心,翻开古籍的指尖带起细微的颤意。
他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若是这本《无名》当真能破解僵局,福之桃不用死,那些中毒的弟子也不用死,云晚舟也不用这般烦忧,自己怎么都应当高兴的。
可随着目光一寸寸略过书中的字迹,一点点深入其中内容,谢无恙却越不敢往下看。
仿佛冥冥之中,心中凝聚起抗拒之意,阻止他翻开这本尘封已久的禁术。
这书中藏着的……
当真是克制魇石的法子吗?
谢无恙强行压下心中莫名的抵触与惧意,翻开了下一页。
与前面清秀整齐的字迹不同,像是书写者的研究陷入了一处死胡同,拼命推演计算,想要寻出一条新的出路。
“神力本源始于万物。”字体潦草,显现出主人书写心情时的烦躁,后来不知为何,又被主人粗鲁的用线条划掉。
划掉的字体旁,又落下新的字句。
“万物所生灵力,修士之本源。”划掉。
后面的字迹越来越没有规律,有些句子甚至只写了一半就被主人搁置,转而去写下新的思路。
虽说这两页凌乱到没有章法,但谢无恙细细看完,还是从中寻到了些主人的意图。
他在寻找一种力量,一种能凌驾三界乃至神明之上的力量,以至于神力本身也被其粗鲁划去,丢到了主人的计划之外。
阁楼内,弟子们的谈论声时时响起,在这种绝境下,这些平常的谈话反而显得难得可贵起来。
不知何时,其中掺杂进一道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谢无恙身侧飞快掠过,以至于当雪白的身影从视线一闪而过,消失不见时,谢无恙的注意才勉强从手中书册上脱离,抬眸望见前方早已走远的冷冽身影。
身为众仙门推举出的盟首,世人仰望功德无量的仙尊,在人心惶惶之际,他总能表现出一副淡然应对的样子,譬如此时。
因为围聚在云晚舟身侧弟子们的阻隔,谢无恙瞧不清发生了什么,更是无法从云晚舟区区一个背影中读懂这个人的心中所想。
只是透过聚集的弟子间偶然露出的缝隙,瞧见一团被黑雾笼罩、形貌难辨的东西。谢无恙费了好大劲才认出那是一条人腿。
柳语琴显然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转过身,“发生了什么?”
谢无恙抿了抿唇,一时竟不知心中该作何感想。
按照原身的身份来讲,原身虽与阁楼内这些人同为仙门修士,但与之有过交集、哪怕只是说过一两句话的却少之又少。
原身是魔,这些修士皆为人族。人魔有别,更何况谢无恙来自五百年后,而在五百年后的今日,这些仙门人无一不与他有着深仇大恨。
他本可以不插手这些是是非非的,若非是云晚舟放不下这些,他甚至可以利用自己是魔族的身份之便逃离此处,待到苦心筹谋后再与宋多颜一争三界共主的位子。
一个与他并无交集的修士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谢无恙不过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有人毒雾发作了。”
与其担忧这些无力回天的事情,不如趁这个时间寻找根除之法,这般才能一劳永逸。
柳语琴显然不这样想。
耳侧传来一道物体的撞击声,谢无恙抬头时,柳语琴已然将木盒搁置在书格上,走向了事态根源。
“仙尊。”柳语琴穿过人群,朝着云晚舟行礼。
眼前的情景应当是比想象中的更加棘手,云晚舟甚至无暇给予回应,运用灵力输送压制无果后,半蹲下身,像是要采取别的方法。
容灵长老都拿这毒束手无策,灵力也无法压制后,怕是只有等死这一条路了吧。
谢无恙拧了拧眉,将目光重新放回到书册上,那些杂乱的字令他越发难以集中神思,无奈只得放弃,翻开了下一页。
不知主人是找到了想找的东西还是选择了放弃,这一页的内容终于恢复了正常,安抚了谢无恙的眼睛。
“神之飞升,可以情渡劫。世间最强,莫过生而八苦……”谢无恙目光顺着指尖一行行读下去,语气忽而一顿,“七情六欲,神魔人族,魔则最强……”
“魔则……最强……”四个字在谢无恙唇齿间反复呢喃。
这是……
一道灵光在脑中炸现,谢无恙眸光一震,目光飞速地往下翻阅。
七情八苦,魔族……
最能蕴含魔族嗔痴怨念的,不就是笼罩魔族上空、使其不见天日的黑雾吗?
宋多颜到底想干什么?
随着后面提及魔族的次数不断增多,这个问题的答案渐渐显而易见。
苍穹山,阁楼禁地。
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收藏了宋多颜制造邪物的书。
而这邪物,便是天下人人畏惧、又人人渴望的——
那名毒发的弟子性命似乎走到了末尾,围观的弟子一片寂静,良久有人发出一道不甘心的询问。
“仙尊,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无人应答。
不知是谁拔出了腰间的宝剑,语气决绝,誓要与魔族决一死战,“坐以待毙休养生息也是死,与其这样苟且,不如与魔族一战来得痛快!我修仙数十载,岂是为了在这里做缩头乌龟?!”
“说得对!”
那人振臂一呼,咬牙切齿,“尔等谁愿与我杀出阁楼,舍生忘死,尽我绵薄力,谋微望,护苍生!”
四周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站起来不少人,方才四期一片的阁楼,一时间热血四溢、人心沸腾。
“好一个谋微望,护苍生!与其在这里生不如死,倒不如与魔族杀个痛快!这位仙友,我愿与你同去!”
“我也愿意。”
“我乾坤派虽比不上其他派,势力微弱。但我同门师兄弟十余人,皆愿与仙友冲出阁楼。哪怕死无全尸,也要削削那魔族的锐气!”
“谋微望,护苍生!”
仙门弟子竟站起大半,手握灵器,聚集在阁楼结界前。
眼看人心渐盛,竟有不少人强行催动灵力,想要破界而出,碎雪在此时传出一声嗡鸣,巨大的剑气轰然炸开,响彻四方,将那些想要冲出结界的弟子横倒一片。
“谁说没有办法了?”云晚舟嗓音冰冷,眉宇间寒气四溢。
谢无恙翻看的速度越来越快,到了临近结束前的两三页时,终于眼前一亮。
许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宋多颜将书取为《无名》,书中记载着他从寻找三界至强之力,到用魔气锻造魇石,又到他所发现能够运用魇石所做所有事情。
而在最后记载的,便是魇石之力渗入人心,可吞噬其灵力血肉,直至彻底消散,化为魇石力量的一部分。
所以……
这不是毒。
那侵入弟子肉身的黑雾也并非要置人于死地,而是……
吞噬灵力,化为魇石的力量源泉。
“仙尊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找到救我们的办法了?”有人询问。
见证了之前同伴的消亡,云晚舟说的话显然无法让所有人信服。
有人质问,“仙尊既然早就有办法,为何先前不说?莫不是不想让我们出去,所编造的诓骗之言?”
云晚舟抿了抿唇,视线落在那名毒发的弟子身上。
当人一旦有了自己的观点,让人解释再多都是很难改变的。
与其浪费时间与其争辩,不如直接证明来得轻巧。
云晚舟两指并拢,运转灵力,半蹲下身,倏而点在那名弟子的眉心。
没人看清他是如何运功的,就连柳语琴也不过瞧见云晚舟指尖与那人眉心相触间,白光大亮。
那黑雾竟犹如惊弓之鸟,像是在宿主体内受到了什么胁迫,争先恐后从栖息的身体里逃脱,又在退出体内的刹那,碰到更适合他们生存的另一具躯体,争先恐后地进入云晚舟体内。
外界力量的冲击下,令云晚舟瞬间苍白了面色。
另一边,谢无恙翻阅古籍的指尖停了下来,书已然到了末尾,末页的字不再如前方工整满当、横横相贴,只有短短两句话,孤零零地写在书页中央。
谢无恙几乎控制不住指尖的颤抖,唇瓣张张合合,无论如何也读不出上面的话。

阁楼仙门俨然被分做了两派。
一部分在结界前,随时准备与魔族决一死战。一部分与云晚舟站在一处,随时听命调遣。
唯独谢无恙,站在原地,仿佛痛失了所有的听觉与视觉。
他的头脑发昏,眼前一阵黑一阵白,指尖一颤,古籍“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直到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将谢无恙拉回这片人间。
“仙尊,你……仙尊要将黑雾强行吸入自己体内?!”柳语琴语气一惊。
犹如一道惊雷,在众仙门长老间炸开。
谢无恙一时觉得四周万籁俱寂,无论是惊扰还是繁杂,都隔了一层雾,唯留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宣告般响在耳畔。
柳语琴顾不得礼仪,猛而抓住云晚舟的小臂,“不行!仙尊,此法万不可行!”
云晚舟运功的双指轻轻一转,一股强大的灵力自指尖蔓延至小臂,击退了柳语琴按住他的手。
柳语琴唇瓣微动,再次上前制止,尚未来得及触及云晚舟身侧,便被他召出的一道结界拦住了去路。
“仙尊!”
模糊的呼喊,模糊的意志。视线却忽而变得无比清晰。
谢无恙总算看清了掉落的古籍上写的那一行字。
“魇石之力,若则主,唯主灭而终。”
何……何为主灭而终?
谢无恙眨了眨酸涩泛红的眼睛,好半晌,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册。
长久的站立令谢无恙腰背发酸,身形一颤,险些直不起身,只能僵硬的维持着弯腰的姿势,任由那行字在视线中逐渐变得模糊、难以辨别。
原来……原来是这般。
原来竟是这般。
原来上苍赠他这一年光景,竟是为了今日……
为了……
他却从未想过,他一心觊觎的魇石,竟会成为这最后的催命符,让他躲无可躲,甘愿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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