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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上古神强行饲养了(雀叙啼)


侧身让乌絮进了门,司依玉转过身来,恰好迎上乌迎望着乌絮跑入深宅大院,消失在深邃院墙内背影的视线。
司依玉对着他盈盈一拜:“仙君若不嫌,不妨进来喝杯茶再走?”
乌迎莞尔,出言婉拒,道了句“酉时再来”,挥挥衣袖背手离去。
看来下回还是得多让小蛟龙在家中练几张字,以免整日想着往龙潭虎穴里钻。

第16章 蛟龙骨血
循着记忆穿过幽深回廊,乌絮踏入房门时,苏叶正百无聊赖趴在桌面,掌心对着一盆青翠欲滴的兰花盈盈发光。
听见响动,他侧头望过去,正巧看见乌絮从未闭紧的门缝挤进来。
唇角漾开笑意,苏叶坐直身子收回手,柔声相迎:“阿絮,你来了。”
早听苏叶提过他并非人族,而是一只原身为“苏叶”的小草妖,乌絮却是头一回亲眼瞧见对方使用灵力,心生好奇,快步走过去凑近那盆兰花草。
“你在做什么呢?”乌絮问道。
苏叶细白的指尖轻轻划过叶脉清晰的叶片,柔声道:“我方才瞧它这块儿发了黄,便动用了点灵力修补。”
“竟还有这等用途!”乌絮不由惊叹。
整日与仙君待在一起,他原以为灵力就是用来降妖除魔,镇压凶兽,与人家打架斗殴时用的。未曾想过竟还有这等闲情雅致的功效。
并不嘲笑他这位好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苏叶被乌絮的一惊一乍逗笑,转而将话题移放在他身上。
“说起来,阿絮不是蛟龙吗?据我所知,蛟龙一族灵力深厚,英勇善战,为何我却在阿絮身上感知不到半分?”
分明只是再寻常不过的疑惑,乌絮却只觉得丢人极了,好似自己的存在给蛟龙一族抹了黑,叫苏叶这一问,问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仙君说我只是还没到年纪……”说到后面,乌絮声音愈发小,细若蚊吟,自知仙君用来哄他的话也十分难以启齿。
素来善解人意的苏叶,此时却全然察觉不到小蛟龙的难堪窘迫,面上是不加遮掩的,对好友身体异常的担忧。
他挪来木凳牵着乌絮手,引着他在自己身旁坐下,撩起小蛟龙颊边一缕发丝,替他别在耳后。
“精怪一类,妖丹是与生俱来存于体内的,幼年时期灵力虽不够充盈,或多或少却也是有的。我这等身份低微的草妖尚且如此,更遑论阿絮乃上古神兽蛟龙一族……阿絮这身子可是……生来有异?”
苏叶这一番话说得体贴,站在与他关系甚好的好友角度,展现出令人挑不出差错,一心只为好友担心的柔情模样。张口却是毫不留情打破了乌絮期盼着未来某日待他再成长些许,灵力自然而然便跑到身体里来的幻想,
便是乌迎站在此处,有些事儿也只能在肚子里揣着,碍于礼数,无法戳破摆在明面上来讲。
乌絮自小被真心实意惯大,自然更是听不出来,只觉得自己当真是无用至极,是让人闻风丧胆,威风凛凛的蛟龙一族最大败笔。
眼见着小蛟龙垂头丧气焉耷下去,苏叶后知后觉自己方才那一通话讲得有多么不妥当,好端端伤了人家的心。
愧疚心起,他连忙从一边端上来司依玉提前备好的一小碟精致点心,揉了揉乌絮半晌抬不起来的脑袋,搁在他手边。
“阿絮,是我说错话,害你伤心。吃了这甜甜的点心,莫要再想了可好?”
乌絮再没了一开始跟乌迎吵闹着要来柳府的兴奋劲,情绪虽低落着,却也深知自己是来苏叶屋里做客的,此地并非他肆意耍性子的地方。
强撑着笑意,从碟子里捏起一块点心,送到嘴边吃了几口,清新细腻的甜味在舌尖溢开。
那点子对苏叶为何偏生药说出那一番话的埋怨,霎时也淡了不少。
正欲拉着苏叶做些旁的是转换心情,却听门外两下低缓的“叩叩”敲门声,紧接着方才在侧门接应他的司依玉出声缓道:“小叶子,出来下,我有些话要同你讲。”
苏叶在柳府虽是得宠,但无论如何主人家的话还是要听的,苏叶当即松开轻轻拉着乌絮安抚的手,眼含歉意地与他对视一眼,推门出去了。
门外二人应是去了别处,乌絮只听外面传来两声刻意压低的交谈,便再没了动静。
等了半晌,久久不见苏叶归来,没经过应允,也不好擅自出门在院里随意走动。
乌絮只得消遣解闷地一块接着一块吃净了那白玉碟里的点心。
今日的柳府似乎格外热闹,乌絮正拍着手上的渣滓,忽而外边又有敲门声传来,却并非这间屋子的房门,而是稍有些距离的柳府侧门。
若非乌絮耳朵灵,指不定便将这点轻微声响给忽略了。
刻意静下来侧耳倾听,等了片刻也不见有人去开门,那敲门声便锲而不舍地持续下去。
于是乌絮起了身,沿着来时那条道穿过回廊过去,替苏叶做了本该由他做的差事。
打开红门,外边立着一位银丝如雪的老妪。乌絮立在门内,竟是与这位身形佝偻的老人个子一般高。
老妪衣衫褴褛,臂弯挎着一只自家编制的竹篮,缝隙中隐隐可见碾碎挤压在里边的绿色菜叶。
只需一眼便知,她绝非东坊这边的人。
显然来者并非她所期望,与乌絮对上眼,老妪微微一怔,对眼前与自家孩子差不多年岁的乌絮,却还是尽显慈祥和蔼。
稍作猜测,她以为,乌絮应是柳府主人家的孩子。
她声音苍老沙哑,低缓问道:“敢问小公子,苏叶何在?”
原是来寻苏叶的。乌絮心道。
蓦地记起与苏叶初见那回,对方言说在西坊看望亲人,想来这位老妪应当便是了。
乌絮回道:“苏叶随柳夫人一同去了。”
“柳夫人”这三字一出,老妪当即变了脸色,挎着竹篮的胳膊不受控制地轻颤着,似是情绪分外激动。
她用另一手使劲抓着,方才稍微按耐些许。只听老妪深吸口气,匆忙与乌絮作别,神色慌乱地扭头离开了。
见老妪那模样,不知还以为柳夫人司依玉是个什么蛇蝎心肠、恶毒狠辣之人,乌絮不明所以,默默咽回去请老妪进屋来候的话,挠了挠脑袋转身回了屋。
也不知苏叶与司依玉究竟去做什么了,乌絮在回廊刻意放慢脚步拖延,回去时依旧没能看见对方。
无所事事绕着走了几圈,最后在进来时苏叶趴的那个位置昏昏欲睡起来。
在涧山道,仙君是绝不允许他夜色极深时才上榻,往往半分困意也无便叫他摁着躺下,一双眼睛睁得灯笼似的明亮,乌迎就伸手捂着他的眼睛,迫使闭上眼。
便是不睡,也得睡。于是白日里,乌絮再难像还在栖梧境时随时随地地犯困。
可现下不知怎的,突如其来的汹涌困意潮水般涌遍全身,上下眼皮打着架,很快招架不住睡了过去。
不知这样趴着睡了多久,“吱呀”木门声响起,两人的轻声交谈在看见桌子上不省人事乌絮时戛然而止了一瞬,而后司依玉带着怒意的声音清晰无比传入乌絮的耳朵。
“苏叶,你当真是疯了。”
难以掩饰的怒气犹如风雨欲来的前兆,像是从憋闷胸口生生挤出来的,沉闷带着些微嘶哑。
与在侧门时乌絮所见,所听见的司依玉天壤之别。
心尖不由轻颤了颤,两人不过出去了一时半会儿,为何会起争执?
乌絮竭力挣动着身子,怪的是,他像是被人点了穴,浑身抽干了力气,连动动手指这样轻易的事都难以做到。
如此状况,实在是出乎意料。
他只能被逼无奈地维持原样趴在桌子上,光明正大地“偷听”。
自见面到如今,同他讲话向来都是和风细雨的苏叶,此时此刻语气也带上几分恼怒。
“他可是蛟龙,血肉、筋骨,甚至是鳞片,无一例外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哪一点不比我一棵草来的好?”
越是听到后边,乌絮便越是难以理解苏叶话中之意。
听起来的确是夸赞,可这夸赞却是带有目的,像是把他当作任人挑选的商品,生生将他整个剖开,迫不及待展现给他人看。
可惜对方并不买他的账。
“别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好主意,你瞧这小蛟身边跟着的白衣道士可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苏叶,我柳府好吃好喝供养着你,你扪心自问,这样做对得起你的良心么?”
长久的沉默。
苏叶应是自知理亏,半晌都没再说一句话。
司依玉深吸一口气,再度沉下声来:“入药仪式就在今晚,莫要再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抓紧给他送走。”
苏叶似是极不情愿,拖延许久才“窸窸窣窣”走近来,两根冰冷的手指掰开乌絮的眼皮查看。
“半个时辰后方可醒来。”
念着这小蛟半点灵力没有,他药量下得极轻。
此话一出,便是乌絮再没心没肺,也该知晓其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立时心中悲痛欲绝,不明白为何那样温柔善良的苏叶会对他下此毒手,乌絮的魂魄在这具被药倒的躯壳里横冲直撞,此时此刻只想睁开眼质问苏叶为何待他如此。
自他趴伏在桌面昏昏欲睡起,紧贴着胸口的那枚,仙君赠予的缚鳞珏便开始隐隐发烫。
许是察觉到主人的情绪变化,此时更是像一只手炉捂在衣裳里,烫得厉害。
司依玉离开后,独留下苏叶与他待在一处,一道含怨的幽暗视线久久停落凝结在身后。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
睁眼发觉自己躺在涧山道床榻上,乌絮懵了半晌,疑心自己被苏叶给药傻了,亦或是睡蒙了头。
直到瞥见榻边那抹熟悉的素白衣袂,悬着的心才稍稍回落。
难得不见小蛟龙睡醒后吵吵嚷嚷,乌絮一反常态地沉默寡言,低垂着眼帘慢吞吞坐起身。
乌迎却像是毫未察觉他的反常,仍旧笑意吟吟,十分没眼色地胡乱揉了几下小蛟本就乱糟糟的头发。
“阿絮醒了?”
乌絮情绪不佳,闷闷应了声,也没再赖在床榻上,掀了被子径直翻身下去,兀自默不作声穿戴好靴袜。
失魂落魄许久,才想起问:“我不是在柳府吗?”
乌迎颔首:“我领你回来的。今夜柳府有要事要做,苏叶是主角,可没法缺席再陪着你。”
乌絮怔住:“……一日还未过去?”看来他是当真睡昏了头。
乌迎只是笑,好似彻底拔除了横插在他与乌絮互相奔赴道路上的拦路虎,高兴快活得不得了。
后知后觉自己没问在点子上,脑海中浮现出身处柳府时所听见,司依玉和苏叶之间的一番谈话。
像是终于恍然大悟过来自己伤心的所谓何事,乌絮鼻头一酸,眼眶一热,不知是在问乌迎还是旁的什么人,嗡声嗡气地难过道:“究竟为何要这样对我……”
自逃离栖梧境以来,乌絮吃过大大小小的亏不算少,叫屈阳舒掳走险些死于非命,都没能在一根筋的小蛟龙心里烙下什么不可磨灭的痕迹。
唯独与苏叶西坊初遇,真心实意视作第一位好友,到如今发觉对方别有用心,这跟头栽得实实在在,痛彻心扉。
终究不忍心袖手旁观自己养大的孩子伤心难过,乌迎轻叹了声,俯下身亲了亲小蛟龙微微蹙起的眉头:
“莫再难过了。世间人心叵测,你性子太纯,经此一遭,往后须记得多长个心眼。”
说是在安慰惨遭背叛,伤透了心的小蛟,出口却满是说教意味儿,对此乌迎颇感无奈,觉得自己很快便能成为,站在“雅居”门前讨论该如何教养孩子的一员了。
到那时他也无消悉心向他人求教,说不准还能热情传授自己的独门经验。
似是有所顾虑,顿了顿,乌迎又道:“今夜过后,可能便无苏叶此人。仙君知你此刻气恼,可若瞒着不说,日后你怕又要同我置气……仪式应才开场,阿絮可要前去一观?”
乌迎口中的仪式,想必就是司依玉提及的入药。联系苏叶草妖的身份,不难猜测出是怎么个状况。
……仙君叮嘱他莫要随意将自己蛟龙身份告知旁人,现在看来并非小题大作,只是不知苏叶是何时对他不怀好意动了心思,总不能是在西坊时便瞧了出来,当时才不顾自身安危,现身救了他?
沉默片刻,咬牙下定决心般,乌絮重重点了点头:“我要去。”
早知会得到他这么个答案,乌迎并不意外。
虽是他提议,此刻却又不立刻应承,反而先提了要求:“阿絮既想去,仙君自不会拦你。但唯有一点需明白,届时即便你消了气,对旧友心软,仙君亦不会插手旁人家事。”
他这话说得足够明晰,防的就是观看仪式到半截,乌絮不忍心看着那小草妖舍弃性命为他人做嫁衣,哭闹着央求他救下苏叶。
对仙君的话不置可否,乌絮心道:我怎会对那样虚情假意之人心软?
心中这般想着,嘴上也是硬邦邦的。
小蛟故作无情,冷哼一声:“我才不会为他求情!”
乌迎眼中笑意流转:“是么,那倒是仙君多嘴了。”
柳府的入药仪式定在亥时。
此番由乌迎带着再去,不必再鬼祟绕半条街从侧门溜入。乌迎早已为二人施下隐踪匿形的术法,一大一小堂而皇之地跨进柳府大门。
彼时府内热闹非凡,柳老爷萎靡不振高高在上坐在正对院内顶头的位置。
仪式筹备妥当,四处点了灯,火光憧憧,空气中弥漫着灯油燃烧的刺鼻烟气。
柳府众人皆噤若寒蝉低垂着头颅,恭恭敬敬立于两侧,投下的阴影与斑驳树影交融,庄重肃穆、鸦雀无声。
打眼一瞧,除过没有围观的看客,气氛截然不同以外,仪式的排场布置,竟是与那日在民间观赏傩舞场景惊人的相似。
尤其众人围困中央,那名自二人进入柳府便一直背朝大门的人不经意间露出侧脸,正是那日凑近乌絮身边,向他吹去灰烬的“神鸟”!
那戴鸟喙面具,身披破旧彩羽之人身前矗立着一个足足有一人高的炉鼎,他手持扇形法器绕着炉鼎迈着怪异的步子,嘴唇不断翕合低声吐露出长串冗杂咒语,念念有词。
乌迎看得饶有兴味,倒佩服起此人精力。身兼数职,样样皆涉鬼神……若只是凡胎**,借鬼神之力敛财,耗损的可是自身精元。装神弄鬼也就罢了,竟还当真做起郎中医修的营生,行此“救人”之事。
收回打趣的心思,乌迎顺着身侧小蛟的视线望过去,不远处那瘦削纤细的身影正规规矩矩跪在柳老爷脚下。
分明身侧并没有人强行摁着,苏叶却表现得格外温顺,仿佛已然彻底接受自己即将作为一味药材投入丹炉的命运。
乌迎不由暗叹,只怕是那惯会做戏的小草妖当真献身给柳老爷入了药,乌絮也很难再忘记他。
绕着炉鼎走了几圈,神鸟脚步倏停,扬起法器正要对着跪倒在地面的苏叶拍打下去,一声肝肠寸断的哭嚎蓦地划破寂静。
“叶儿啊……!”
这一声哭喊太过凄厉,活像是被人死死掐住喉管,竭尽全力挤出来的,引得众人纷纷抬头望过去。
只这么一声,乌迎便知,坏事了。
以开了灵智、化了形的精怪入药,若非心甘情愿,怨气侵扰之下药效大减;反之,若认命无怨,其效远非凡俗丹药可比。
应声望去的视线中不乏有乌絮,只见今日晌午才有过一面之缘的老妪正被柳府大门前的壮丁阻挡着,拼命往里伸着手臂想要够着远处背对着她的苏叶,声声泣血。
“叶儿……!我的叶儿啊……”
果不其然,原本失魂落魄跪在原地的苏叶身子在这声声呼唤中绷紧如弓,垂落于身侧的手攥成拳,强行按捺下转身奔向阿婆怀里的冲动。
他原身不过山野间一株苏叶草,侥幸得天地灵气滋养化形,恰好遇上前来采药的阿婆,见他小小年纪弃于荒野,动了恻隐之心将他带回。
阿婆名为谢灵雁,彼时也不过豆蔻少女,家中本就穷困潦倒,她需得日日操劳伺候一大家子,如今莫名带着个模样瞧上去四五岁的孩童回去,自是免不了一顿毒打。
谢灵雁却硬是赌着一口气,带着苏叶离开那从未予她半分暖意的家,在康曲城西坊落了脚。
千辛万苦将苏叶拉扯大,可待苏叶长到谢灵雁当初的年纪时,身形竟再无变化。谢灵雁遵循着凡人的岁月长大、衰老,苏叶却永远停在了少年模样。
意识到自己捡回养大的孩子并非常人,谢灵雁也从未埋怨,依旧疼他入骨,舍不得他吃半点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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