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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想当绝世好攻(只要双休)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府中的管家已经命人做好早膳了,他说有你爱吃的牛乳香糕。”
“要起床吃吗?”

霎时从梦境中抽离, 温向烛没反应过来,直愣愣盯着柏简行的脸,神情恍惚着来了句:“你回来了?”
柏简行一滞, 搭在人脸上的手硬生生僵住了。
他确定, 温向烛这句话不是说给他的。
一双精致漂亮的眼睛像是透过他望向了别的什么人, 喉间上下一滚, 沉声道:“你说什么?”
温向烛乍然回神, 坐起身来:“没什么。”
“现在几时了?”
柏简行没有被他轻易糊弄过去, 双臂一撑把他困在怀里,神色不虞:“温向烛,你方才在和谁说话?”
温向烛:……
这让他怎么说?难不成直接说在和上辈子死了的你讲话吗?
“房中没有第三个人,我自然在同将军说话。”
“撒谎。”定远将军眸若深潭,一错不错凝着温向烛的脸。
“你把我认成谁了?”
房间的温度一瞬间降了下来, 金炉中腾升的袅袅烟雾宛若凝结,一时落针可闻。
996用翅膀遮住自己的眼睛, 它阅书无数,替身文学也囊括其中。书里头的主角发现自己是“替身”后不应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而后默默走开吗?
这人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温向烛挪开脸,没有直面他的问题。
半晌, 柏简行重重吸了一口气, 败下阵来:“罢了,告诉我你现在心里想的是谁?是他还是我?”
“……你。”
那便足够, 柏简行想, 只要未来那个人永远不出现在他面前就好。
就算是真的出现了, 那他也有十足的信心做的比那个人好。
“今日休沐,起床用膳吧?你先更衣,我在外面等你。”
温向烛看着他走远的背影, 心中有些微妙,这个误会也太过戏剧了些。思索片刻,他还是说了一句:“他已经死了。”
柏简行脚步一顿,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嘴角微不可察地扯出一抹弧度,又迅速拉平,正色道:“那真是太可惜了,节哀。”
太好了,是个死人。
温向烛精准地捕捉到了他藏在话音里的雀跃,眼角抽了抽,心情更微妙了。
两人用过膳后裴书再次登门拜访,看清屋子里的人还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压了下去:“老师,将军。”
温向烛放下手中的茶盏:“殿下怎么来了?”
“我……”
瞧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温向烛便知晓他是为了昨晚寿宴一事来的,冲着他扬了扬下巴,道:“去书房稍等。”语毕又看向柏简行,“将军方才不是说要去军营,请吧。”
“送我到门口。”定远将军十分理直气壮。
“将军是不识路吗?”温向烛勾起一抹假笑,话虽如此,他还是站起了身,“请吧将军。”
裴书更觉古怪了,一双眉毛皱的像在打架,这哪里像关系不太好的样子?亏得他上回上元节邀两人过节的时候还心惊胆战。
“关系不太好的”两人行至门口,温向烛摆了个手势:“将军慢走。”
柏简行没急着出门,从玄衣袖袍摸出个半臂长的匣子。
“又给我送什么?”如今温向烛面对他送东西来已经见怪不怪,这人隔三岔五就送些饰品来。
手镯手串一箩筐,他一条胳膊戴十条戴上半个月也戴不完。
这次是个新鲜东西:“腰链。”
“前几日上街,看见有人戴了,好看,送你一条。”
温向烛眯了眯眼:“将军莫不是现在上街时刻都盯着路人戴些什么东西?”
“……偶尔。”
“那不得吓得人走不动路了?”
“没有这回事。”他顿了顿,又道:“可以帮你戴上吗?”
温向烛大大方方的张开手臂,他发觉定远将军有着和他本人外表不相符的审美,每次送来的东西都算得上上乘。
匣子中的物件一眼看去就知价值不菲,金线如流金淌泻,层层叠叠,流苏垂坠。
柏简行下手很轻,像是在对待什么脆弱的瓷器。
窄韧的腰身缠着赤金细链,镶嵌的血玉髓弥散莹润的色泽,风一吹流苏便发出细碎的脆响。
他轻轻揉了揉掌下的腰肢,低声道:“好了,好看。”
温向烛垂首欣赏了会,满意点点头:“谢谢将军。”
柏简行也很满意,果然什么东西戴在温向烛身上夺目程度只多不少。他心中盘算着,如果把库房的东西都来拿给他做首饰能做上千套。
定远将军头一次觉得陛下赏的金贵物件有大用处。
他提步往外走,想到什么扭头问:“那个人给你送过首饰没有?”
温向烛:……
裴书在书房转了好几圈才见温向烛回来,心中还嘀咕从温府前厅到大门好像没这么远来着。
“老师。”
他汇报着:“十七已经被父皇禁了足,半年。”
等他半年后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对于这个处置温向烛不意外,裴觉向来不讨景帝欢心,他犯了错只会惹陛下更加恼怒。唯一入景帝眼的机会被他掐断了个彻底。
昨日宴上发生的事不胫而走,满宫的人都听了一耳朵。说来这还是裴觉第二次名满皇城,第一次是温向烛收他为学生的时候
可以说上辈子的裴觉此时有多么春风得意现下就有多失意落魄。眼下人人都说十七皇子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有温相为师还能落得如此境地。
看着温向烛的面站队十七的大臣只差骑马跑了,毕竟昨天陛下可是亲口断了这段师徒关系。没了温相作依仗,他裴觉争储之路又能走到哪里?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嗯。”温向烛不紧不慢坐上黄花梨木椅,撑着头看向裴书,“殿下昨日做的很好。”
若是昨天裴书没这个机灵劲配合他,他自然也有法子打得裴觉爬都爬不起来,只能说有裴书的那番话能把他自己摘的更干净一点。
“殿下,我会帮你的。”
温向烛清冽的声音忽然响起。
裴书心里咯噔一声,这个帮是指帮什么不言而喻。他拜温向烛为师从来没有想过温相能站他的队,他只当他是自己的老师,从没把他划成自己阵营里的一位。
“老师,我……为什么会选我?”
温向烛笑笑,随口道:“因为殿下更听话一点。”
其实裴书确实在这几位皇子中是最好的人选,其他几位多少有点怪脾气。
二皇子裴遗承了景帝的脾气,像一条随时会喷火的暴暴龙;五皇子裴朗太过不着调,成天不是侍花弄草便是调戏小宫女;七皇子裴缈有些神神叨叨,温向烛记着他上辈子最后跑去了寺庙当和尚,不过倒也免去了流放之灾;十二皇子裴云性格过于软弱,实乃不是储君良选。
小十九又过于年幼,景帝年过花甲,等十九长大了估摸着都不赶趟了。
裴书似没想到是这么个理由,眼睛瞪大一瞬:“啊?”
“同殿下说笑。”温向烛双手交叉抵着下巴,道:“可能是那日醉江月的点心实在合臣胃口吧。”
这种事一旦说定,后面的事便水到渠成了起来。裴书在温府留了大半日,就当前的形势以及后续的该做什么讲了个透彻,这还是裴书头一回体会到有人把东西嚼烂了喂进嘴里的滋味。
他现下看着温大人都觉得对方带着层朦胧的圣光,不免心里恨得牙痒痒,这裴觉以前到底过得是什么好日子!
不过转念一想这往后的好日子都归他了,便乐得压不住嘴角了。
临走前裴书认真道:“老师,当初拜您做老师,我真的没有利用您夺位的心思。”
“我只是很开心能认您做老师,只是老师。”
“臣知晓。”温向烛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多谢殿下这么欣赏臣。”
裴书弯下腰在他掌心蹭了蹭,声音带着点羞涩:“认您为师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
温向烛好奇道:“嗯?为何?”
裴书道:“我十来岁的时候父皇给我找新的教书先生,那时定远将军就告诉我,全京城最好的老师是您。”
温向烛一愣。
“将军经常在我面前提起您,说您字画作得极好,还写得一手好文章。”
“他拿过您许多文章给我看过,那时我便对老师心生向往了。”
“那年听闻您选了十七做学生我还沮丧了好一阵。”
他露出一个笑:“好在现在当您的学生也不算晚。”
“父皇说我现在的文章有了很大的长进。”
温向烛神色柔和一瞬,温声道:“是殿下聪慧。”
“不。”裴书眨眨眼,真诚道:“学生朽木,承老师不弃。”
996啧啧咂嘴,欢快地飞在温大人身侧:“大人,我觉得您说的对。”
温向烛:“对什么?”
996:“定远将军早就对您图谋不轨。”
温向烛心下好笑:“你还懂这些呢?”
“当然!”
它也是看了好几任宿主谈恋爱了,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吧?
“照六皇子所说,将军怕不是白天和您吵完架,晚上就偷偷回去看您作的文章。”小蝴蝶说的头头是道,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说不定府中还有您文章的收藏呢。”
温向烛信手拨弄腰上的链,随口接道:“那我得找个机会去将军府看上一看了。”
他话音讲落,屋子的窗棱乍然被推开,冷风灌入,一个黑影坠到了地上发出一记沉重的闷响。
“谁?!”温向烛倏地起身,冷喝一声。
黑影摇摇晃晃爬起来,沙哑至极的男声便钻入他耳中。
“老师。”
是裴觉。
温向烛冷下神色:“殿下好大的胆子,陛下禁了您的足,您还敢出宫。”
裴觉是一身侍卫打扮,他跌跌撞撞向温向烛靠近,扑通一下就跪倒在月白色的衣袍之下。
他屈指紧紧攥住眼前的衣角,几乎把头磕在了地上。
“老师。”
“臣不是殿下的老师了。”
温向烛不知裴觉发什么神经,使劲拽了拽衣服还拽不出来,他气的踹了人一脚:“放手!”
裴觉身形一动未动,指骨泛白,声音颤抖:“老师,您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殿下说笑——”
“我上辈子对您一点也不好,您不愿意原谅我了,对不对?”

温向烛动作凝滞, 眸中寒意乍现,从喉咙中溢出一声轻飘飘的笑意来。
他抬脚勾住裴觉的下巴,强逼着他仰头:“裴觉。”
“你想起来了, 怎么还有脸来找我?嗯?”
窗棂外倾泻的月光照亮裴觉的脸, 他面色憔悴苍白, 像抹了一捧霜。
“老师……”
温向烛没收着力, 雪白的靴子狠狠踹上他的下颌:“你还敢叫我老师?”
丝丝密密的铁锈味上涌, 他艰难地吞进令人反胃的血腥, 身体却没有丝毫动作,任由那只靴子抵住他的命脉。
“我很早就后悔了,老师,我很早就后悔了。”
眼眶中的水光洇湿月色,那张宛如神祇在视线里出现层层叠叠的重影。
温向烛死的那一年, 是他登上皇位的第十六个年头。
那年北宁王朝迎来的久违的平静祥和,朝廷安定, 百姓和乐。他也终于坐稳了那把王座,不再需要任何人的依托也能坐稳龙椅。
换而言之,他不再需要温向烛了。
温向烛掌握朝政数年,满朝文武对他积怨已久, 朝外更是怨声载道。此刻再留他, 已是弊大于利。
冯高捏着手中的圣旨踌躇着:“陛下,当真如此吗?”
身着明黄龙袍的裴觉眉眼间带上了昔日景帝的威严:“你多嘴问什么?”
冯高心中咯噔一声, 道了声是便忙捧着圣旨退了出去。
他离开后宣政殿只余裴觉一人, 他站在龙案前, 狭长的眼睛落在下方的书桌上。
那是温向烛的位置。
早年他刚登基之时,对朝堂事务不熟悉,温向烛便会坐在那个位置上教他批奏折。就像多年前教他作文章、教他作画一样。
恍惚间他忆起同他这位老师的初见, 那年十岁,食不果腹仍人欺凌。完全没个皇子的样子,蜷缩在宫中的小角落像什么见不得光的怪物。
被按在冰冷的井水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怨恨宛若毒蛇狠狠咬住跳动的心脏,他咬紧牙关发誓永远不会放过那些人。他总有一天要把所有欺凌过他的人踩在脚底下,他要爬到最高峰让所有人仰视他。
温向烛出现在他最恨的那一年,新科状元红袍加身光芒万丈却牵起了他的手。
那天日光太盛,他又太过年幼,仰起头只能瞧见那人浸在灿金里的轮廓,眉眼模糊,唯有一缕乌发垂落襟前。
“在看什么?”男人低头一笑,细碎的光影跟着摇曳晃了裴觉的眼,他道:“先生,为什么牵着我?”
自头顶传来的声音很温和,带着点清浅的笑意:
“这样的话,殿下就不是一个人了。”
如温向烛所说,自那天起,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有了老师。拜师那晚他躺在床上反复喃着那两个字,每喊一声心脏就跟着跳一下,欢喜也多了一层,直到胸腔再也盛不住他的喜悦。
“陛下。”
冯高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大殿,他不敢看皇帝的脸:“温相接旨了,也饮了酒。”
思绪骤然被打断,溢出的喜悦也霹雳啪啦碎了满地。裴觉捏了捏拳,道:“他可……说什么了?”
冯高顿了顿,摇摇头:“温相没有留话。”
裴觉默了半晌,哑着声道:“退下吧。”
温向烛的死讯不出半个时辰便传遍了京城,人人道当今圣上大义灭亲,实乃明君。
深夜裴觉坐在那张属于温向烛的木桌,头一回觉得自己和那讨人厌的父皇如出一辙。如出一辙的冷心冷情,如出一辙的心狠手辣。
他原以为少了个温向烛他往后的人生不会有什么变化,但好像不是的。
他盯着那张空悬的木桌烦躁不堪,命冯高把它撤下后还是心烦意乱,最后又让人抬了回来;他看着早朝时温向烛的位置站了别的人心中怒火翻腾,说以后那个位置都不许站人,可看着空着的位置心里好像也空了一块止不住的漏风;他见不得人穿白衣戴玉簪,听不得人提起温向烛的名字,讲出个“温”字他便勃然大怒。
已经承了爵位的谢寻在他又一次掀桌时忍不住戳穿了真相:“陛下!说一句您后悔了很难吗?”
“朕后悔什么?”
“后悔杀了温相!”
裴觉猛地拍案起身,额角青筋暴起:“朕为何会后悔?!”
谢寻道:“那为何满朝文武都提不得他温向烛的名字?”
“闭嘴!别以为你从龙之功朕就不会动你!”
“臣当然不会。”谢寻冷冷道,“毕竟论从龙之功,谁能比得过温相。”
裴觉倏地愣在原地。
争储那几年,他费劲心机拉拢一切能助他前行的助力,维持同诸臣之间的人际往来。但他唯独没有花心思的人便是温向烛,因为温向烛好似永远站在他身后,永远不会离开他。
温向烛对他太好了。
好到怎么挥霍也挥霍不完,好到他觉得那一份“好”成了理所应当。
好到他忘却了拜温向烛为师的那一晚他心中的喜悦,忘却了他曾暗暗发誓要做全天下最好的学生。
让温向烛永远不后悔当他的老师。
裴觉踉跄跌坐在地,龙袍逶迤垂地,十二旒玉珠乱颤,遮不住他猩红的眼。他扯着嗓子指着谢寻:“滚出去!给朕滚出去!”
谢寻深深凝望他,忽而开口道:“倘若我是温相,定然后悔收你为学生。”
正中裴觉逆鳞,他发疯似地踹倒殿中的铜雀烛台。脖颈上的青筋蔓延出可怖的弧度,他嘶声力竭道:“你又不是他!你凭什么说这种话!你又不是温向烛!!”
“冯高呢?冯高呢?滚进来!!”
冯高瞧见殿中的一片狼藉,恨不得将身体躬到在地上,胆战心惊道:“陛下,奴才在。”
裴觉大步上前拽住他的衣领:“他领旨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留话?!”
冯高身体发软,扑腾地往地上跪,却被人狠狠拽住,动弹不得。
“陛下……”
“说话!”
冯高眼泪都要出来了,他道:“大人并未……”
“朕要听实话!”裴觉五指收紧,“你胆敢有任何隐瞒,朕砍了你的脑袋!”
冯高嘴唇嗡动,泪水唰地滚了出来:“大人说……说……”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最后悔的事便是那日在长秋宫牵起了您的手。”
满室寂静。
浑身像是被一根长钉贯穿,翻弄血肉的痛感炸开。
裴觉松开手,孤魂野鬼般游荡回寝宫:“滚,都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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