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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想当绝世好攻(只要双休)


“嗯?”
“你是温家的小公子。”
温向烛柔下神色,仔细给她喂药:“嗯,我是温家的小公子。”
大娘瞧着他眼睛一眨就落了泪:“您救过我。”
“很多年前,您用一对镯子救过我和女儿的命。”
大娘被疼痛侵染的身子有些发颤,被突如其来的水灾夺取了栖息的家,没来得及再寻个睡觉的地方又被瘟疫剥夺了喘息的机会。她满心绝望,叹命运为何对她如此不公。早年丧夫,一个人带着女儿幸得好心人救助才在叙州活了下来,如今又遭受此等灭顶之灾。
她哽咽着咽下嘴里的药汁,眼前已是朦胧一片:“……小神仙,你又是来救我的吗?”
温向烛眼尾飘上了红,声音放的很轻缓:“嬢嬢,我不是小神仙。”
“但是我是来救你们的,不要害怕好不好?喝了药再好好睡一觉,我会一直陪你们到一切结束。”
将情绪激烈浮动的大娘安抚好,温向烛没时间喘口气就忙着往外跑。挨个查看药舍的情况,统计疫。情的蔓延情况。
他从城东跑到城西,一路抚慰民众震荡绝望的情绪。累的眼前阵阵发黑,起身的时候还得撑一把腰,他苦中作乐地想今天晚上回去得让定远将军屈尊给他按摩才行。
他站在巷子里揉发酸的腰肢,伸伸胳膊蹬蹬腿忽闻一声女声入耳:
“小烛。”
温向烛身体一僵,缓缓转头。
温夫人孟铃正站在一阁楼上看着他,保养得当的妇女依旧能窥见年轻的容色,一双绝美的眸子含着泪,紧紧拽着手里的帕子。
孟铃自瘟疫初始便跟着温老爷温钦在城中给百姓无偿发药,这栋小阁楼是他们夫妇临时盘下来的,楼下的区域用于药物的派发,楼上供人休息。如今疫。情愈发糟糕了,城中一片混乱,每天大把大把的人死去。
她方才听着来往的人说朝廷上派人来了,城中搭建了药舍,每个都有御医的坐诊。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瞧见楼下那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背影。
原来朝廷派的人是她的孩子。
温向烛错愕转瞬即逝,随即眼睛一弯,软着嗓音唤了声:“娘亲。”
一颗隐隐悬着的心此刻终于落回了实处,自打江南的消息传入京城后他一直刻意不去想家里的情况,落地之后甚至连家的方向都不敢望一眼,幸而一切安好。
他高兴地举起双手挥了挥,生怕温夫人瞧不见还原地蹦跶的两下:“娘亲,是我,我回来啦。”
孟铃喉咙一酸,手中的帕子几乎要被拧烂。她连转身喊了声老爷,一阵匆忙凌乱的脚步声后温向烛就瞧见许久不见父亲也出现在了窗口。
温钦看清底下的人先是抬起胳膊恶狠狠地指了指,指尖颤着好半晌才放下,嘴唇抖动:“怎么,怎么……”
怎么来的人是你。
怎么瘦了这么多。
怎么蹦跶了半天身上连个响也没听见。
温向烛又笑眯眯朝着他摆摆手:“爹爹。”
温老爷喉间沉沉吞咽了两下,想问的话尽数吞了下去。
“小烛。”他垂下头,只是低低喊了一声,问道:“吃饭了吗?”

说完还怕夫妻俩担心,抬起胳膊原地转了两圈。
幼时他出府玩,大半日不着家是常有的事, 每次孟铃都会生气的用手戳他脑袋。
温小公子瞧见娘亲恼火了, 便会原地转上个两圈, 流光溢彩的华服在空中划出个半弧, 腰间的挂饰跟着砰砰响。全身上下展示完后小公子便笑眯眯地抱娘亲的腰嘟囔着说我没事呀, 这遭下来孟铃心中有天大的火气也消了个干净。
孟铃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没事便好, 没事便好。”
“小烛,你要当心着身子,从小到大你就身体不好,喜欢生病,一病就是半月。”她红着眼睛, 一度哽咽到说不下去,“小烛,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温向烛有心说些安慰的话,却只来得及应一声好便听见巷口有人唤温大人。无奈之下只能朝阁楼之上的人挥挥手:“爹爹娘亲我先走了。”
“等得空了,我再来看你们。”
见了爹娘一面温大人心情松快了不少,瞬间眼不花了腰也不疼了, 走路都带着风。
他一口气视察完了所有临时药舍, 对眼下的情况有个大致估算终于得了空去见张临。
张临瞧见他像瞧见了什么失散多年的亲人,躺在床上叫喊着:“温大人!大人下官好想你啊。”
他伸手胡乱擦去不存在的泪, 激动地把尊称全抛之脑后:“我还以为我要交代在这里了, 温相啊呜呜, 临时之前还能在见你一面我死而无憾。”
温向烛又好气又好笑:“张大人看着精神的不得了,阎王爷应当是不收这么吵闹的鬼的。”
“才不是。”张临在床上哼哼两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哪里都疼,浑身没劲。”
“若不是我身强体壮,早就一命呜呼了。”
温向烛无奈道:“是是是,你身强体壮,那请身强体壮的张大人好好养病,切莫大声叫喊了。”
张临嚎了几嗓子没了力气,消停了下来,温向烛问了些前些日子水灾的事,又对着人一阵安慰才回了许府。
他和柏简行一同在许府歇脚,白日分头行动,等到晚上才上面。
温向烛一踏进屋子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似的倒在了榻上,定远将军进屋子就看见面朝下趴着的“一片”温大人。他走过去把人捞起来:“累了?”
“嗯。”温向烛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他今日在城中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难民和患病的民众不计其数,光是安置都要花大力气。更别说诊治和药物的派发。况且水患后屋舍还尚未恢复,药物也不够,总之每一处都是一团乱麻让人头大。
“府中的人烧了水,沐浴完休息?”
温向烛趴在他肩头,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闷着声:“不想动。”
“将军伺候我。”
柏简行垂眸,轻柔撩开他面上杂乱的发丝抚上他的脸:“我伺候你?”
累迷糊的温大人下意识蹭了蹭他的掌心:“嗯,你帮我。”
“好。”
柏简行两只手拖住人的屁股稍稍用力就把人稳稳抱了起来往屏风后走去,等到被脱到只剩了件里衣时温向烛才猛然惊醒。
他按住柏简行的手:“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他扯紧了里衣,手忙脚乱把柏大将军往外推,“我方才在说笑呢。”
柏简行瞧着他一副羞耻到恨不得遁地的样子轻轻扯了扯嘴角,附身吻了吻他的额头:“有需要叫我。”
“没这个需要!”
温向烛把整个身子都浸入水里,连脸都埋了一半进去,心想着果真人脑袋不清醒就会坏事。要不是他方才反应了过来,不得被人看光了去?这个柏简行也真是,看他不清醒就不能提醒他一下?
在外勤勤恳恳亲自动手铺床的定远将军丝毫不知道自己又被人好一通埋怨,不过温大人心眼大,沐浴出来什么事都忘记了,往刚收拾好的床一窝就不动弹了。
“头发都湿了,先别睡。”
柏简行摸出支玉簪子帮他盘了下发,一头乌黑的发丝被松松挽在颈侧,发尾还在滴水。
温向烛微微侧身从被褥里分出个眼神来:“柏简行,我腰酸。”
柏简行心下一软:“等我一下。”
他快速净了下身出来上床把温向烛抱在怀中,依旧是拦着腰把人面对面抱着,手掌放在他腰后轻柔打转。
温向烛趴在他胸口,半阖着眼:“我今日看见爹娘了。”
“他们还好吗?”
温向烛点点头,抬眸看他,眼睛里带着零星的光亮:“嗯。”
柏简行被他这个眼神看得愣神,温向烛发梢上的水滴顺着脖颈滴到他半敞着的胸膛,燎的他一圈的皮肤都开始发烫。他强压下内心的悸动,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温向烛的背脊:“很高兴?”
“嗯。”温向烛没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反倒是大大方方枕在他心口,“很久没见到他们。”
“娘亲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爹爹看起来身体也不错。”
柏简行的手顺着他凸起的蝴蝶骨来到了发顶:“听百姓说城西有富贵人家在发药,是他们吗?”
“嗯嗯。”说到这温大人还有点小自豪,尾音都飘了起来,“是我们家。”
柏简行被他逗笑了,闷闷的响动震的人耳朵发麻,温向烛支棱起身子:“你笑什么?你在笑我?”
“没,只是很喜欢你。”他顿了顿又问:“你现在心情很好吗?”
“嗯。”
柏简行盯着他的嘴,低声道:“奖赏。”
“什么?”温向烛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发觉他直勾勾的目光后才恍然大悟,忆起了景帝寿宴那晚他喝醉后在轿子中发生的事。
他拍下腰上的手,果断从男人身上滚了下来埋进被窝里:“不给。”
“我困了。”
但手无缚鸡之力的温大人显然敌不过常年征战沙场的定远将军,被按在被褥里强行要了“奖赏”。要的眼泛水光,嘴唇都被亲的红肿。
温大人恼火的不得了,裹紧被子带着一肚子火入睡了。
次日温向烛起的很早,他照例巡视了一圈药舍的情况。可喜的是秩序稳定了不少,看病的抓药的个个井然有序,不似刚来的时候全一窝蜂地挤进唯一的药坊,人满为患。
不太好的便是瘟疫的扩散的速度虽因隔断区的设立减缓了不少,但寻不到解决之法每日死亡的人数还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目,街巷没一会就抬出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
温向烛拿这个也没法,他读了很多书,但都是治国之法,没读过医书。
眼看着每天焚烧的尸体越来越多,百姓们的情绪也日益焦躁起来,隔断区里充斥着的哭声不绝于耳。
甚至张临的情况都直转其下,温向烛去看他的时候,上回还能大呼小叫的张大人已经没力气同他说话了,塞了一纸遗书给他,还嘱托要他回京后将张府的银子送到他父母手上。
温向烛红着眼睛把信封还给他:“别瞎说,张大人身强体壮,怎么会有事呢?”
张临笑着笑着就溢出一滴泪,开始说胡话:“温大人,你说我这算不算殉国啊?”
“能不能算北宁的大功臣?”
“你回去了,可要替我向陛下讨赏,然后交给我爹娘。”他惋惜地叹了口气,“我还攒了好多娶亲的钱呢,都没用上。”
温向烛艰难地吞咽了下酸涩的嗓子,道:“能用上的,等回京城了你娶亲,还要请我去喝喜酒。”
“……我要娶京城最美的娘子。”张临嘀咕了两句,“然后生一个和她一样漂亮的小姑娘。”
“到时候请大人做她义父,可好?”
温向烛道:“好,我还可以做她的老师。”
张临一笑:“我们家姑娘能得到和皇子公主们一样的待遇呢,真好。”
他每说一句话心气就像风一样泄露出去了,最后一丝力气殆尽后便昏睡在榻中不做声了。
温向烛游走在最前方,这段时日眼睁睁看着太多生命在他面前消逝,死在他面前的每一个开始还有力气攥着他哭。边哭边说不想死,说家里的孩子还等着人照顾。有点年纪太小,哭都没力气,猫似的发出两声痛苦的呻。吟。
后来便是哭也没力气了,眼角还挂着泪就闭上了眼睛,再也没睁开,白布一蒙或作了一捧灰。
让温向烛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流民入侵江南的那年,大批流民涌入,又成堆地死去。很多人死去的时候,身上都没有一件体面的衣服。
彼时他尚且年幼,面对逝去的生命毫无办法。如今他已是一朝之相,却还是没有办法挽救消逝在眼前的生命。
他心力交瘁,刚来的时候只是身体的疲惫,可这段日子却像是心脏都被硬生生磨去了一层。本来身子就没什么份量,这遭折腾更是让他人都薄了一层,大风刮过来就能将人吹走似的。
他都不敢顶着这幅样子去见爹娘。
“温向烛,你需要休息。”
柏简行找到厢房中费尽心力部署人力的温向烛,眉头皱地能夹死苍蝇:“你昨晚只睡了半个时辰,早上查药舍,上午查隔断区,下午又去巡视流民安置情况。”
“你不是铁打的,经不起这么折腾。”
这人前两天还会冲着他撒娇喊累,要按摩。现下一声不吭,每天两眼一睁就往外跑,眼见肉眼可见的消减下去了,脸色还愈发吓人。
温向烛没放下手中的毛笔,他想规划出更好更合理的分区,把手上的资源利用最大化:“我没事。”
“温向烛。”柏简行沉着脸上前,一把按住他的手。
掌心一缩,他紧紧攥着掌中白皙的手,忽而瞳孔紧缩如针,眼眶爬上密密麻麻的血丝。
好半天才抖着声音道:
“温向烛,你在发热。”
温向烛迷茫地抬起头,慢吞吞道:“什么?”
柏简行眼眶一下就红了,他慌乱地捧住温向烛的脸,掌心下仍旧是一片灼人的滚烫。心中陡然冷了下去,他喉咙发涩:“没事的,我让人请太医来。”
“没事的。”
他起身冲着外面的人吩咐两句,三步并做两步上来紧紧抱住软榻上的人:“没关系的。”
被大脑忽略的不适感齐齐涌了上来,皮肤下隐隐的灼烧感像是有人将炭火埋进血肉,缓慢地闷燃。呼吸渐渐变得粘稠,喉咙干涩得发疼。
温向烛闭上眼,呼吸放得又慢又轻:“我是感染了吗?”
柏简行把胳膊收的很紧,像是要把人勒进血肉里,他咬着牙道:“不是,只是风寒。”
温向烛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来这里他就没想过要全身而退,闻言扯出一抹笑:“定远将军怎么还会自己骗自己呀?”
“你别说话了。”
太医来得很快,扛着药箱一路小跑着进了厢房:“温大人,定远将军。”
柏简行让开身位:“别讲这些虚礼了快过来。”
太医不敢耽误,连忙伸手把脉。不过两息心下便有了结果,这是他最近最常把的脉象。
“大人……”
温向烛平静道:“感染了,对吧?”
太医躬起身子,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知晓了。”温向烛收起手腕,轻声道:“劳烦大人让人替我煎一碗药来。”
厢房中气氛冰冷死寂,他不敢多待,收起药箱忙不迭退了出去。
柏简行自打听见了太医的诊断结果整个便化作雕塑般一动不动,手搭在膝头捏拳,用力到青筋鼓起整条手臂都在颤抖。
温向烛静静凝视他半晌,探出手轻轻笼住他的拳,温声道:“我没事的。”
“我现在只是有一点晕,一点点。”
“不过我感染了,你晚上不要和我一起睡觉了。”他絮叨着,“也不要动不动就上来亲我。”
“那张新的部署图,你拿去给侍卫长,叫他安排下去。”
柏简行一言不发,探出一只手臂把他抱在腿上,脸颊深深埋进了他的颈窝。
温向烛急了:“你别这样呀。”他用力推了推人,没推动,“别靠我这样近,到时候我们两个人都病了怎么办?”
“那就一起。”
柏简行喘了口气,张嘴咬了口他的颈肉,重复道:“那就一起。”
温向烛静了一瞬,垂眸拂过他的眉眼,原来锋利眼眸此刻像是被深不见底的悲伤淹没了,其间裹挟着自责愧疚,还有一些叫人看不懂的情绪。
他温声道:“别这样。”
“柏简行,别这样。”
“那样?”
不知是知道自己感染的了心理作用,还是他身体太差了,他现下晕的厉害,看人都有了重影。
温向烛声音弱了下去,用力眨眼想要看清眼前的人:“你听话,离我远一点。”
柏简行从他颈窝抬首,不仅没有依言远离,反倒是将他狠狠塞进了怀里,按在自己胸口。
“你想都别想。”
温向烛听着他失序的心跳,闷着嗓子来了句:“你心脏跳的好快,是在害怕吗?”迟来的疲倦感让他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垂,饶是如此他还是抬手轻柔地顺了顺柏简行的胸口,“不怕不怕。”
柏简行嘴唇被自己咬出血来,口腔内壁也尽是破口,铁锈味弥散至喉管。他盯着怀中闭眼昏睡的人,声音好似低到尘埃里:
“温向烛,别离开我。”
“求你。”
可能真的是应了温夫人那句你从小身体就不好,温向烛的病发作很快,没出三天就下不了床了。
他烧得浑身都疼,晚上更是疼得不能合眼。
柏简行把他抱在怀里,哄孩子一样拍他的后背。消瘦的人蜷在他臂弯里,那张素来如玉面容透露出孱弱的苍白,衬得眼角那颗痣愈发鲜明,像一滴将落未落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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