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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反派洗白指南(煅庚)


“你放心。”阳燧把刀给祁纠看,“我现在很厉害,打得过豹子,他们害怕我拼命,就不敢动你。”祁纠摸了摸他的头发。
阳燧现在不觉得他是萨满了,这种感觉习惯了就不奇怪,反倒舒服,容易上瘾。
阳燧垂着眼睛,抿了下唇角,解下那件高价买回来的暗红缂金丝斗篷,披在祁纠身上。
斗篷买得刚好。
也有些不刚好的。
比如斯斯文文的汉人看起来瘦削单薄,身体又不好,居然比他个子高。
祁纠坐起来,倚在铺了熊皮的宽大凭几上,一手拿着那卷书,空着的手还能轻松揽住阳燧的肩膀。
阳燧对这样的姿势陌生,有点不自在,但更想让祁纠适应这里、睡得着觉,就别别扭扭蜷着,抬头问:“书上讲什么?”
祁纠翻了一页:“小白狼大战恶獒犬。”
阳燧睁圆了眼睛。
系统:“”
系统实在过不了心里那一关,暂时停下有关师傅和徒弟一个被窝的草原相关习俗研究:“真的?”
“假的。”祁纠给它看,“少林寺秘籍之金刚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系统:“”
得找着这个胡人奸商,看看阳燧到底被坑了多少钱。
祁纠没照着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随口慢悠悠编故事,讲了只跟着乌鸦群流浪的小白狼,一路跋山涉水历尽艰辛,跌宕辗转地找路回家。
阳燧没听过这种故事,不知不觉听入了迷,靠在祁纠肩上,身上被温暖浸着,居然渐渐生出点从没有过的放松困意。
他拿了两块打磨光滑的羊骨头给祁纠,和祁纠商量,能不能让小白狼再见乌鸦一面:“回家是不是很要紧?”
“有时候是。”祁纠收好羊骨头,摸摸他的头发,“没离开过这儿吗?”
阳燧摇头,打了个哈欠。
他没离开过这地方,草原部落的确有迁徙的习惯,但旧址一定要有人守,否则草场就会被占。
阳燧从小就被留下守草场,所以他的帐篷有暖炕。
“很漂亮。”阳燧说,“下大雪,全白,看不到边。”
祁纠问:“你自己守草场?”
阳燧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他是真困了,枕着胳膊,埋进祁纠肩膀。
他从小就自己守草场,雪把能看见的东西都盖住,只有他的帐篷,天也是白色的,这种感觉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
他很想再见一次乌鸦。
月上中天,银白色的光芒从帐篷缝隙里透进来,风呼啸着张牙舞爪。
阳燧困得睁不开眼,听见祁纠合上书页的声音,动了动:“不讲了吗?”
“讲完了。”祁纠把书放在一旁,熄掉烛火,“在这里结局。”
阳燧没听清,立刻追问:“结局是什么?”
他被莫名熟悉的暖意拢住。
模糊的记忆松动,被雪覆盖的草原群山,黑漆漆的乌鸦落下来。
“乌鸦回来了。”
祁纠说:“来见小白狼。”

一整个晚上,阳燧没想起要打猎。
琥珀色眼睛的汉人比萨满厉害,他没听见外头的风声怒号,也没按捺不住手痒,再去林子里摸一摸熊穴。
毕竟做的梦实在太不错。
莽莽群山,皑皑白雪,小白狼在无垠雪地里和乌鸦玩。
追又追不上,翅膀又变不出,一扑一个四仰八叉,放肆滚成雪球,再被黑漆漆的翅膀摸脑袋,领到避风的石头后面,不急不慢拍身上的雪。
是好梦。阳燧一觉醒过来,还有点分不清,差点就把中原人的胳膊当乌鸦翅膀,继续埋进去蹭个没完。
一只小白狼悚然蹦到地上。
瞪圆了眼睛要是耳朵长在脑袋顶上,估计也是竖着的。
阳燧握着自己的刀,看了看自己的大帐、自己的火炕。
看了看“同炕共枕”、近到不能再近的人影。
祁纠醒得比他早,活动了下有点麻的半边胳膊,还挺舒服地靠在暖炕上,和他打招呼:“早。”
阳燧头一回险些没抓稳刀,两只脚站稳,尽力沉稳下来,低头学祁纠的话:“早。”
他居然睡了一整宿,没进山打猎,也没去帐子外查哨。
阳燧听过“温柔乡、英雄冢”,当时没多在意,只觉得难免夸张,故弄玄虚,英雄是擒狼射虎的勇士,怎么就会埋进温柔乡里。
谁知立竿见影。
暖炕上,被反复鞣制过的干净羊皮舒舒服服裹着、有琥珀色眼睛的汉人朝他笑了笑:“再躺一会儿?”
阳燧打了个激灵,按住差点走过去的腿,摇了摇头。
很凶险。
他得多自省,喜欢来成亲的汉人是一回事,因此荒废了射猎,叫猛兽和敌人有了可乘之机,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不睡。”阳燧说,“你再躺躺。”
他说完这句话,觉得语气太生硬冷漠,又定了定神,谨慎着迈步,一步步探到炕边。
英雄冢。
第一天睡帐篷跟火炕的汉人看起来很舒服,睡得也很好,从容到有点懒散,眼睛里有点笑。
阳燧曾经见过,炎炎夏日,松树淌的蜜液是怎么把凶悍的野蜂黏住,变成晶莹剔透的琥珀的。
那一点笑就有这个本事。
离得越近,就越叫人不会动。
“你要多睡。”阳燧低声说,“养身体。”
阳燧伸手,遮住那双眼睛:“养身体,再多躺躺,我去做事。”凶险的英雄冢有八百关。
关关难过,这会儿虽然遮住了那双眼睛,睡得很好的汉人又不困,在他掌心眨眼。
陌生酥痒挟着微弱的气流,不紧不慢扫在掌心,像融化了的蜜蜡在骨头里慢悠悠淌。
阳燧:“我去做事。”
他身上还穿着暗红的汉人吉服,拧身匆匆往外走,刚拔腿就被叫住,才发觉自己居然忘了换衣服,也忘了穿靴子。
相当沉稳、人人皆说少年老成的六王子抓着猎装,手忙脚乱草草套上,蹦着囫囵蹬了靴子,左腿绊着右腿,头也不回地出了王帐。
草原上的早饭相当实惠。
烤野羊,热腾腾的黄米酒。阳燧怕祁纠吃不惯,又特地叫人拿一小把换来的米,反复淘洗干净,放进羊奶里,煮了一小锅羊奶粥。
系统挺喜欢,吃得唏哩呼噜,又对祁纠手里的东西好奇:“在弄什么?”
祁纠摆弄那几片皮革,已经初具雏形,给它看:“刀鞘。”
这回做刀鞘,是为了护着刀刃。
阳燧的部落不擅冶铁,刀具要锋利不难,磨就行了,要做到坚硬难摧却相当不易,稍不小心就会崩断。
阳燧这把刀,本来就是次品中的次品,刀刃磨得太薄,加上常年狩猎,劈砍兽骨,早有了不少缺口。
系统昨晚查资料,也发现了:“你这只狼崽子命不好。”
大汗已经有了三个身强力壮的儿子,个个骁勇善战,牛羊如云,不论人口、牧群还是地盘,都已经隐隐有新部落的规模。
阳燧生得太晚,生母又早逝,什么都没赶上趟不说,也没有母族部落可依靠,就这么摸爬滚打着长大,手里唯一像样的东西,也就只有这顶王帐。
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兄长虎视眈眈,总想从他手里抢过去的,也是这顶王帐。
祁纠也在看这次的背景:“不要紧。”
局面不算多好,但也不差,问题都不难解决。
真要比较,已经算是他们接过的众多开局里相当轻松的一种。
系统抱了一堆金手指,听见这句话,就跟着燃起来:“是不是要给他当师傅?”
祁纠喝了口粥,放下小白瓷碗,拿过阳燧亲手用木头刻出来的小木勺,舀起沉迷酸甜米酒的系统。
系统:“?”
祁纠:“是。”
草原上的太阳很烈。
仿佛这地方比别处离太阳更近,太阳光炽烈灼人,到了无风的时候,甚至将地皮晒得发烫。
六王子进山前吩咐了,若是外头不冷,汉人先生又待得闷,想透透气,可以在帐子口坐坐。
阳燧的手下也都是些残兵,要么少了条胳膊、要么瘸着腿,倒是都穿了新衣服,从头到脚也洗得干干净净。
来给祁纠搬椅子的烧坏了半边脸,戴着面具,一言不发地放好,就悄无声息没了影子。
草原部族间征战频繁,这些人全是伤得再打不了仗的,被扔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山坳里,低头来往做事,像一尊尊沉默的铁像。
“你这片地方,也刚被特地收拾过。”系统出去打探了一圈,回来给祁纠暗中报信,“石头都是重新搬的。”
阳燧把看着不错的几顶帐篷全挪过来,平了这一片嶙峋的怪石,砍了张牙舞爪的枯树,荆棘恶草也都拔干净了。
新搬来的石头全是河边的,流水打磨过,光滑不少,照着胡商卖的图纸搭了个“曲水流觞”。
系统换了七十二个角度,观察了一炷香:“”
系统:“退钱。”
祁纠这回同意,要来木炭桦树皮,试着写了几个字,列了个理赔单子。
系统捡了块小木炭,想了半天,没找出什么可再加的,气势汹汹添了个感叹号。
放下桦树皮,系统又想起刚才看见的:“牛圈、羊圈也都是假的,阳燧没有牛羊。”
就算有也留不住,山里长不出给牛羊吃的牧草,养又养不肥,还不如尽快转手卖出去。
但从他们这个角度,还是能看见影影绰绰的篱笆,里面仿佛在低头吃草料的牛羊,其实全是竹篾加几块破布扎出来的幌子。
这会儿天气好,阳光明亮异常,天蓝得湛澈通透。
从这把椅子的角度看出去,哪怕初冬已有萧瑟,这片山谷也还欣欣向荣。
系统忍不住,偷偷问祁纠:“他是不是不知道,除了这个地方,你也没处可去?”
黎风是罪臣,遇上大赦侥幸捡了条命,也终生不可再回中原这样一副在牢里毁去大半的身体,要靠两条腿走完三千里流放路,再在塞外活下来,也几乎不可能。
马商离开京城前,是收了黎风一块玉佩,才答应把人装进草料车里,带去给草原部落当师傅的。
所以阳燧就算不把这地方弄成这样,其实也不要紧。
黎风早就没处可去了。
“知道。”祁纠说,“他的手下查了我的身份,今早在帐外对他说,我听见了。”
系统愣了愣,又翻出早上的录像,拉回进度条。
假牛圈、假羊圈今早才搭,里头的假牛羊也是今天早上,阳燧专门找了几个手快的部下,专门弄的。
这东西草原部族擅长,一碗茶工夫就能扎一个。本来是用来祭祀祈福,围着火堆请求长生天仁慈,把庇佑留在他们这个地方。
系统不太能想明白:“那为什么还费这个力气?”
没等祁纠回答,先有马蹄声遥遥穿透山谷。
山路两侧峰峦峻拔,蹄声格外响亮,浑然不顾崎岖山路,撒开四蹄放肆狂奔。
听声音就知道是匹好马。
是好马,就不是阳燧的了。不过一刻钟,一匹红鬃烈马冲出山道,踏得烟尘四起。
马上的人狠狠勒缰,枣红马人立而起,前蹄踏空,依旧嘶鸣不止。
飞扬跋扈的马,马上的人更跋扈,衣着华贵异常,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上下打量祁纠:“你就是父汗买来的汉人师傅?”
阳燧留下的护卫上前,沉默着拦住祁纠。
马不比人矮多少,那人像是没看见,依旧坐在马鞍上,四处打量一圈,不屑嗤笑一声。
“巴布海。”那人掰了掰手里的鞭子,朝祁纠扬了下,“跟我走吧,我手下几千头牛,缺个汉人记账。”
他说的是本部落的话,听着叽里咕噜,系统紧急开了翻译器,又翻出相关剧情。
巴布海,可汗的长子,今年三十九岁,是可汗几个儿子里最富有的一个。
这话的确没说谎,他母族势力强盛,光是母亲带来的嫁妆就有上千头牛,一大片上好的草场。
巴布海强壮至极,身量魁梧,足有八尺半高,生性鲁莽好战,又极为霸道,可汗给儿子们的赏赐,必须要他先挑,往往要叫他占去一大半。
这一趟造访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巴布海未必真缺个汉人账房,但这个汉人居然越过他给了阳燧,自然叫他难以忍受。
“多谢好意。”祁纠起身,按住鞭稍,“我在这里待得很好。”
巴布海不通汉话,但意思总猜得出,当即有些愠怒,脸色瞬间沉下来。
“你听不懂我的话?”巴布海问,“还是你们汉人没见识,连真假也分不出,撒尿和泥糊的假把式就能唬住?”
他说话粗俗,手上更是毫不顾忌,解下马上弯弓,张弓搭箭,就朝不远处那所谓的“牛圈”射去。
这一柄弓也是上等良弓,紫衫做弓身,熟牛筋做弦,箭矢呼啸,手指粗的钢箭瞬息间射塌了一大片篱笆。
滚滚烟尘里,所谓的牛羊影子,不光没惊慌失措地到处逃窜,反而依旧低着头仿佛吃草,一头假牛被砸塌了一半,还呆呆立在原地。
巴布海带来的随从歪在马上,有人抱刀、有人背弓,一瞬间炸开了锅,竟然肆无忌惮大笑起来。
巴布海神色傲慢,脸上透出得意,拿鞭稍点点祁纠:“怎么样?”
祁纠看了看:“要赔的。”
这会儿工夫,懂汉话的随从也催着马,气喘吁吁跟上来。
巴布海听了翻译,得意在脸上僵住:“你说什么?”
祁纠拿木炭算了算账,折成草原通用的兽皮虎骨,报了个损失数字。
巴布海匪夷所思地盯着他,像是看见了个汉人疯子。大概因为实在头一回遇见这种事,居然隔了瞬息,被冒犯的灼灼怒火才腾上来。
汉人他也见过,一个两个说有什么“风骨”,几鞭子下去,什么骨都没了。
巴布海脸色沉得泛黑,一鞭子朝祁纠手里的桦树皮和木炭卷过去,鞭稍撕裂空气,脆响震耳。
系统秒变小白石头,已经在祁纠手里蓄势待发,正准备飞出去,凌空一箭已经先飙过来。
那箭破破烂烂,箭杆上的漆皮都脱落大半,居然直扎向枣红马的右眼,唬得巴布海立刻回鞭卷箭,枣红马依然受惊,不停嘶鸣,剧烈挣扎起来。
阳燧从自己那匹马上跳下,用斗篷罩住祁纠,正要说话,狂怒的鞭子已经挥下来。
巴布海已近盛怒,这一鞭可比刚才的力道大得多,沾上一沾就要皮开肉绽。
阳燧不闪不避,让过鞭稍抓住鞭身,往胳膊上一卷,竟然借力跃上了巴布海那匹余悸未休的高头大马。
这下连巴布海的随从也隐隐骚动,开始惊慌起来。
“滚下去!”巴布海破口大骂,“小杂种,给你胆子了!今天我还非要这个汉人走,你不给,我一箭射死了他,拦腰剁了喂狗”
这话不说还好,话音没落,阳燧已经一言不发地动了手。
巴布海养尊处优,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近身冒犯过,偏偏这小子不知吃错了什么药,黑黢黢的眼睛叫人心头发瘆,只觉得像是对上了不要命的狼。
咬一口就撕一块肉、喝一口血,到断气之前,都不会让出一步。
枣红马玩命挣扎,马上的两人摇摇晃晃,一时仿佛要坠下去叫马踏碎,一时又被马蹄刨起的乱烟碎石遮住,几乎难以分辨。
巴布海被阳燧缠得无暇自保,更倒不出手搭弓瞄祁纠,恼得双目赤红,手里的硬木弓重重砸下来。阳燧一晃,有血往下淌,被巴布海单手扼住了脖子。
“小杂种。”巴布海咧了咧嘴冷笑,“信不信我今天杀了你?”
阳燧喘不上气,脸色涨红,神情却依然平静,黑眼睛森森盯着他,反手去腰间摸刀。
下一刻,巴布海的脸上透出近乎惊惧的错愕。
他扼着阳燧那只手忽然麻木大半,手不听使唤,被阳燧奋力一挣,拧脱钳制。
阳燧勒住马脖子,稳住险些被甩脱的身体,借势荡回马背上,盯着迷眼的烟尘。
他看见一颗小白石头。
第二颗白石头砸在巴布海胸口,巴布海没什么反应,阳燧却瞬间反应过来,反肘就用力砸上去。
巴布海大吼一声,似乎吃痛至极,又像是瞬间失了力气,瞪着阳燧,脸上更惊恐,嘴唇煞白着哆嗦:“小杂种”
阳燧跟着第三颗石头,一拳捣在他肋间,果然把巴布海砸得没了动静。
他又握住巴布海腰间那把满是珠宝的佩刀,向上用力一提,刀柄挟着劲风,重重击在巴布海下颌。
这次尘埃落定。
巴布海砸在地上,一动不动,被随从慌乱着抢回。
枣红马嘶鸣不已,却无论如何挣扎都甩不脱这个新骑手,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阳燧手中慢慢服帖。
战利品属于胜者,这是草原部落里不成文的规矩。
系统在这场胜利里贡献匪浅,迷迷糊糊满地乱滚,一颗小白石头滚回祁纠手里,扯住祁纠的裤腿:“他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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