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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反派洗白指南(煅庚)


祁纠安慰系统:“他说他要拜师。”
系统:“哦哦”
阳燧催马,到奄奄一息的巴布海面前。
那些随从跟着巴布海,平日里一样养尊处优,这会儿居然一个个吓得不敢动,静得鸦雀无声。
这些人闭牢了嘴,看着眼前煞神一样的六王子。
染着血的马,染着血的人。
阳燧的确受了些伤,但草原上,受伤从来是家常便饭。
他头上的血染了半边脸,浑不在意地抬手抹了下,吐掉血沫,单手拎着马缰,垂着黑眼睛。
巴布海盯着他,眼里露出分明恐惧。
“谢谢你的马。”阳燧说,“我要用它迎亲。”

巴布海脸色涨红,牙咬得咯吱作响,盯着阳燧。
这小子从没这样放肆过,也从没在近身搏斗时赢过他,几时居然有了这般神气?
“你有了帮手,你那汉人师傅暗中助阵,坏了规矩!”
巴布海切齿喊道:“你以为我看不出?!”
马背上难保平衡,巴布海来不及反应,却分明见了白石子打在自己身上,绝不是草原上的东西。
石子打人轻飘飘不疼,可打着的地方却怪得很,只要阳燧跟着往石子落处捣上一拳,整个人都痛得冒汗,全身连手脚一并发软。
还有那颗打他胳膊肘的石头都是那颗坏事的石头!
那汉人竟然不怕拼斗惊马,站得并不远。巴布海分明已经见了祁纠抬手,没当回事,谁知下一刻半条手臂却都麻到脱力,竟变得比布条还不中用。
若不是这样,他早就趁这个机会,捏断了那小杂种的脖子!
阳燧拎着他那柄宝刀,微垂着头:“师傅?”
巴布海只当他敢耍赖却不敢认,厉声道:“难道不是?”
“不是。”阳燧说,“我没有师傅。”
巴布海听得瞪圆了眼睛:“那他在你这干什么,当账房?你有牛羊金银吗?”
阳燧扫了一眼塌倒大半的假牛圈,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一言不发地牵着仍焦躁踏步的枣红马,转身朝自己的帐篷走回去。
祁纠在等他。
这还是个无论怎么看,都不该待在这种穷山恶水里的人。
阳燧不自觉屏息,低着头,借刀身的反光看祁纠,中原装束打猎放牧不方便,但宽袍广袖灌进风,像生了翅膀。
阳燧身上有血,怕冲撞了祁纠,想去洗干净再来,才要转向帐后,就被温声叫住。
祁纠已经让人打了清水,握着团打湿的软布:“来。”
阳燧脚步顿了顿,握着马缰,不知怎么,被这个字召过去。
祁纠问:“疼不疼?”
阳燧被他拉近,连呼吸也不顺畅,抿着唇角摇头。
祁纠拢住他的后颈,把距离再拉近,查看那个不大不小的伤口,确认过不难处理,就先用干净的软布给他擦拭:“别动。”
“打得很好。”祁纠说,“以小博大,赢得很漂亮。”
阳燧微弱地抬了下嘴角。
他不敢太乱动,甚至不敢用力喘气,祁纠手里的软布和眼前的这个汉人一样,干净,轻缓柔和,却又弥足利落稳当。
清凉的水汽沾在伤口边缘,软布捻去混着尘土的汗水。
阳燧攥着巴布海的宝刀,
他胸口静止,整个人也像是被定在风里,想抬头看祁纠,但祁纠不准他乱动,天上的太阳又太烈。
太阳太烈,晒得人心跳怦然,砸着耳鼓。
静到仿佛停止流动的风,被不相干的混乱嘈杂打断。
巴布海被手下七手八脚扶着,总算爬起来,怒气冲天过来算账,揪着腿软的翻译直奔祁纠:“你是不是插手了我们的比试?”
阳燧瞳孔一深,握着刀要转身,被祁纠按住肩膀。
祁纠很和气:“是。”
这句话用不着翻译,巴布海被噎得一僵,张了张口,居然没想出该怎么回答。
他本以为,这中原人要么否认,要么替阳燧辩驳两句,然后自取其辱。
怎么还有这么理直气壮的答法??
巴布海离祁纠实在太近,明显被激怒,这个距离已经随时能暴起动手。
阳燧有些躁动,依然想要转身,却不知怎么,居然没法挣脱那只按在肩膀上的手。
“好好。”巴布海被他气过了头,冷笑一声,一步步走过来,“今天就让你看看,敢插手爷爷”
他的话音忽然一顿。
汉人手里又多出那该死的白石子。
明明没出手,巴布海的手肘却已经下意识地剧烈一酸,不由自主藏在身后。
琥珀色的眼睛其实不似中原。
不似中原,让人想起那些连草原部落也不敢冒犯的猛兽,只是懒洋洋晒太阳,无意扫上一眼,就已经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越是以打猎放牧为生,对这种危险的直觉越强烈,巴布海回过神,惊觉自己居然出了一背冷汗。
“走吧。”祁纠收回视线,低头说,“今天是个好天气。”
巴布海瞪着他,胸口起伏了几次,居然蹬蹬后退,抢过一匹随从的马,头也不回绝尘而去。
大王子都怂得干脆,手下自然更作鸟兽散。
一时间,有马的玩命甩鞭子,没有马的,两条腿也倒腾生风,乌压压一大群人,转眼就没了影子。
阳燧看不见身后,却听得见声音,低声问祁纠:“他们怎么跑了?”
给他擦脸的人仔细打量一遍,总算满意,放开他的肩膀。
祁纠又要了盆清水,把软布放进去涮洗,答得一本正经:“他们怕你。”
阳燧又不是小孩子,早过了信这种话的年纪,抿了抿唇,跟在祁纠身边。
祁纠并没好好穿衣服,宽袖随着动作滑到肘间,就露出半截手臂。
那双手瘦削,又有暗色疤痕横亘,小臂却依旧线条流畅,随意束起的长发并不规整,掩映苍白眉宇,仍看得出昔日凌厉。
“他们是害怕你。”阳燧看着那双手,“你很厉害。”
那块软布沾了不少血,并不好洗,阳燧伸手去接,碰到异常冰凉的手指。
阳燧握住那只手,抬头看祁纠。
“以前。”祁纠想了想,屈指敲了敲阳燧手腕,“有点厉害。”
阳燧摇头,不知是不认可“以前”还是“有点”,叫人送来干净的毡布,仔细把那双手擦干,焐在掌心。
“能不能教我?”阳燧说,“我变强,给你抢牛羊回来。”
这可能也是句蠢话,琥珀色的眼睛多出笑影,刚被捂暖和的手按在他头顶,随意揉了揉。
阳燧慢慢捏紧手指,喉咙动了下。
他并没想骗祁纠。
阳燧没想骗祁纠,也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假装自己牛羊成群,富得流油。
他只是想,如果祁纠坐在帐子口,能看到好一点的风景,不是满地荒草乱石,抬眼嶙峋怪山。
如果赏心悦目,如果看见好景色,心情就能好些。
他想让祁纠心情好些。
“不用牛羊。”祁纠要了绷布伤药,帮他处理完最后一点伤口,“教不难,叫师傅?”
阳燧在他掌心摇头。
这是种有点任性的反应,阳燧对父汗也从没做过,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敢摇头,却莫名知道对方不会生气,那只手也不会走。
祁纠看着他,那双眼睛里轻轻笑了下,随手揉他的头发。
阳燧低声问:“还能教吗?”
“能。”祁纠说,“不过我腿不好,肩又不能扛,手也不能提。”
阳燧垂着眼睛,抿了下唇角,扶着祁纠坐下,无比配合地给他捶肩捏腿,抱着手腕在怀里揉。
手腕是真的要揉,发飞蝗石的手法多得是,的确能取巧省力,但再怎么取巧,要让石头精准击中人身上的穴位,也得使些力气。
这力气放在旁人身上,或许不算什么。放在断过手筋的人身上,当时那一会儿没事,过上些时候,酸胀疼痛就要找上门。
阳燧连呼吸都轻缓,小心翼翼地用着力气,一点一点按揉祁纠手上亘着的狰狞暗疤,轻声问:“好点没有?”
祁纠靠在他自己做的简陋躺椅里,被太阳懒洋洋晒着,看起来很舒服,睁开眼睛朝他笑了下。阳燧学那双眼睛里的笑,又攥着袖子,一点一点,沾净祁纠额间渗出的薄汗。
“没那么疼。”祁纠说,“太阳好,天气热。”
阳燧假装相信,拿过披风给他覆上,隔住早冬萧索的西北风。
披风是买了布料新做的,厚实保暖,阳燧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原本觉得不错。
但今天见了巴布海,再看这种朴素到全无装饰的披风,就有些不像样。
“你该享福。”阳燧伸手,替他慢慢整理披风,“我这里太寒酸了。”
祁纠笑了笑:“我觉得很好。”
阳燧摇头:“不够。”
该有更好的。
比如巴布海那个留在那也没用的象牙躺椅,还有挂着浪费了的虎皮。
“天快凉了。”阳燧轻声问,“回帐子里吗?我给你热一些米酒,讲山里有意思的事。”
狼是种相当警惕的动物,狼穴不那么好找。
阳燧没能找到祁纠喜欢的小白狼,但找到了成色很不错的鹿茸,还有一颗霜打过的野柿子。
这东西很难遇,不是柿子树少,是能躲过鸟啄、又没熟透掉下来的柿子太少了,能找到一颗都不容易。
柿子挂在枝头,北风吹刮,烈阳曝晒,再叫霜打过一遍,虽然没了水分,却也没了涩味,绵甜软糯,好吃得不行。
阳燧一口也没舍得咬,擦干净了揣回来,藏在怀里暖和着,想给祁纠尝。
祁纠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黄澄澄的柿饼:“好吃。”
阳燧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睛亮了下,抿起嘴角,举着那颗柿子,一点一点喂着祁纠吃完。
祁纠让他尝,阳燧摇头,按按衣襟骗他:“我还有。”
中原人肯定不会懂冻柿子。
一小个柿子不大,放在他们这儿,一口囫囵吞了,也未必咂摸出什么味道,吃了也是浪费。
反倒是看着祁纠这样慢慢吃,比他自己吃还要美味得多。
“我扶你。”阳燧等他吃完,才站起身,“小心,别受了寒。”
冬天的温暖相当短暂,再过一刻就要起风,风一旦起来,温度会迅速降低,太阳再落,那一点热气就散尽了。
阳燧拢着披风,握住祁纠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
他原本只是想抱扶着祁纠,可不知为什么,这样离得近了,心跳一声压着一声,忽然生出没过一切的念头。
抱住这个人。
抱住,不松手,不让灌满风的宽袍广袖变成翅膀,带着眼前的这个人忽然消失。
阳燧这样想,于是这么做,他抱紧祁纠,埋在无端熟悉的温暖颈间,嗅见一点冬日里冰雪的冷冽清甜。
“你家住在哪。”阳燧收紧手臂,问祁纠,“离这远吗?”
自然远,京城三千里,黎风是江南人,江南更远,绿杨春堤万里遥。
阳燧说:“那得要匹好马。”
抢回来的枣红马就不错,被他拽着缰绳还又喷气又跺蹄子地不服,也不知什么门道,到了祁纠身边,居然老实到乖巧,甚至去嚼祁纠的袖子。
还得要盘缠,抢回来的宝刀就不错,虽然不好用,但刀柄上全是钻石,卖了应当能值不少钱。
要走万里路,可能还不够。
他再去抢点别的。
“现在不是时候,等两年。”阳燧说,“我们部族只准成年儿郎离开草原,那时候,我带你回家去省亲。”
祁纠摸摸他的发尾,低头看他,残阳如血,落进琥珀色的眼睛,像那一颗刚被细细吃完的柿子。
阳燧抬手,轻轻摸祁纠的脸,他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想问什么,或许是这一刻太静,连风也不刮,云也不动。
天空由湛蓝转墨,陡峭群山外,一颗柿子悬在天边。
祁纠问:“是不是没尝到?”
阳燧怔了下,抬起头。
祁纠按了下他的衣襟,阳燧耳朵一热,错开视线要说话,就被那只微凉的手拢住后颈。
“狼崽子。”祁纠说。
阳燧立刻回头,没看见祁纠喜欢的小白狼:“跑了?”
琥珀色的眼睛笑了下,祁纠摇摇头,用披风把两个人裹住,单手遮了下他的眼睛。
凉润的柔软攥住阳燧的心脏。
他不记得呼吸,不记得怎么出声,不记得任何反应,抬手攥住祁纠拢着他的袍袖。
怎么会有温柔到比风还轻的吻。
阳燧抬着头,尝到一点柿子的甜。

这一夜是落雪夜。
系统在酸甜醇香的米酒里睡到大半夜,被寒气冻醒,哆哆嗦嗦往火堆旁边滚:“这么冷,帐篷刮飞了吗?”
祁纠帮它盖了块小被子:“还没有,下雪了。”
是场大雪,北风挟着冷气一夜肆虐,卷了箭竿山、渡了白浪河,天气说变就变。
白天还晴朗暖和,夜里就被浓云遮了月亮,到了三更时分,已经雪片纷飞。
游牧部族对天气的反应很快,前半夜见雪势不对,整个部落就连夜拔帐迁徙,带着猎犬牧群,往南面草场走了。
系统还没见过草原上的雪,扛起望远镜,研究比鹅毛还大的雪片:“你家小狼崽呢?怎么也不给你暖被窝,他不是不走?”
阳燧是不走,六王子从生下来,就被留在旧地守营帐,人走得最干净的时候,几千里的茫茫雪地,就只剩阳燧一个。
阳燧在这样的冬天里长大,一个人在雪地里打滚学摔跤,一个人骑马练箭,一个人进山去打猎。
草原上幼子最易夭亡,可汗过去没特地给阳燧请过师傅,连骑射也没人教他。可说来也奇,阳燧像是天生就会这些,张弓、驭马、驾车,全不用人教,姿势习惯又都和草原部族不同。
中原来的马商见了,惊讶到下巴都要掉在地上:“这这这不是君子六艺你们这有汉人?!”
汉人没有,草原部族也不懂什么君子六艺,只觉得阳燧怪模怪样,不过就是射个箭、骑个马,用得着那么端正?腰杆后背都挺得笔直,好像在等什么人来检查。
又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有人从背后揽着他,教他搭剑、教他张弓,教他驭马过渠。
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上辈子有人教他,有人陪他十年,不在天地里留他一个人。
系统还没念叨完,就找着了阳燧的影子:“啊,在这儿,他在”
系统:“”
在打劫。
这都还是个比较文雅的说法,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阳燧俨然就是在强抢。
巴布海的马队被他搜刮了三次,虎皮在枣红马背上,象牙椅在护卫肩上,还有一缸虎骨酒、五条厚裘皮、三桶白玉断续膏、十斤降真香,一个异常精致的鎏金雕花暖手炉。
满满当当装了一车,巴布海气得跳脚,冲过来教训这个嚣张放肆过了头的弟弟,却莫名被阳燧一绊一送,手吐寸劲,整个人就趴在了雪地上。
系统认得,这是祁纠今天下午刚教过阳燧的,太极里相当简单的一招。
四两拨千斤,只不过是借力打力,这一跤不重,但已经足够把巴布海气疯了。
巴布海爬起来,恨得连雪都顾不上拍,大吼着又扑上去,还没沾着阳燧的身,就平飞着摔进了马车底。
情形实在滑稽,哪怕遭殃的是巴布海,四处的护卫还是憋不住笑,一时纷纷深埋下头。
“废物!”巴布海厉声吼,“一群废物!强弩队呢?给我射死这个小混账!”
这一声喝令叫不少人心头一惊,面面相觑。
强弩队本来是用来防御野兽,在部落间争斗时一击必胜的,拿来对付阳燧,一来兄弟相残过了头,二来也有风险,强弓劲弩射动山石,极易雪崩。
森冷的精钢箭头齐齐对准阳燧。
阳燧一身精干短打,单手勒着枣红马的缰绳,雪地极滑,马有些焦躁,不住原地踱步。
巴布海抹了把血,瘆然盯着他,寒声问:“你不怕?”
阳燧依旧一言不发,也摘了弓,箭头遥遥瞄准巴布海眉心。
后者脸色骤变,定在原地。
一触即发的阵势,被随后而至的汗王亲卫打断。
奔袭赶来的数骑铁甲挡住巴布海的强弩队,一名黑衣亲卫掠上枣红马,要强按阳燧下马,却忽然眼露错愕,硬生生拧身,避开一抹寒光。
黑衣亲卫落在地上,衣襟处齐齐断裂,不得不单手按住。
附近的人倏地齐齐瞪圆了眼睛。
在这样片刻的工夫里,阳燧不知从哪学的辗转腾挪,竟然变弓改匕,硬生生逼退了可汗手下的第一亲卫!
那匕首也古怪,在这样阴沉沉的大雪天里,叫火把光茫一闪,竟是雪亮异常部落里自己锻造的刀,就算是刚做好,也没有这样锋利的,只不过轻轻一划,居然就能割开皮革布匹。
“都退下!”可汗催马过来,看向这个小儿子的神情第一次带了衡量,“阳燧,让我看看你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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